☆、再次女裝

發佈時間: 2024-04-08 15:3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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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空曠無人的街區, 幾個爆炸頭少年正在來來回回地玩滑板。

溫暖倚再水泥柱邊, 翻著江焯的筆記本, 越看越覺著不簡單。

這家夥平時考試總是幾百名開外,筆記居然做的如此細致。

她叫住方哲翰, 問道:“江焯成績很好嗎?”

方哲翰停下滑板, 說道:“這位爺脾氣衝,高興了就好好考, 不高興了就交白卷, 不過聽說是不錯的, 反正只要他寫了的試卷,分數都不低。”

溫暖躺在疊層的水泥柱上,翹著二郎腿,看著筆記本扉頁的英姿颯爽的字跡,嘴角抿了一層淺淺的笑。

“江焯以前有過女朋友嗎?”

方哲翰立起了滑板,說道:“就他那樣的脾氣和身世, 那個女孩敢往他跟前湊。”

“他脾氣…也還行。”

“那是對男的。”方哲翰撇撇嘴:“準確來說,是對你寒爺, 死皮白賴往人家跟前湊, 還偏趕不走又打不贏, 換了別的女孩試試,沒兩句就讓他氣哭了。”

“你這話說的…像我霸王硬上弓似的。”

“那可不是嗎。”

“才不是。”

溫暖看著筆記本上這一筆漂亮方正的小楷字,很難想象當自己某天重回女孩子模樣走在他面前,會是什麽情形…

“江焯對女生從來愛搭不理。”方哲翰繼續解釋道:“否則學校那些女孩們也不會磕你倆cp了, 都傳他喜歡男人。”

“真的假的。”

“當然啦,你見過他搭理哪個女孩。”

看著漫天的星子,溫暖心裡不免又升起幾分淡淡的惆悵。

期末考試分數出來,溫暖摘了陸緒陽年級第一的頭銜,完成了北城十三中建校二十多年來的成績最大幅度增長的第一人。

全校一片嘩然。

過去基本上屬於年級倒數幾名的家夥,居然一躍拿下了年級第一的寶座,太過匪夷所思了吧!

其實溫暖也沒想這麽高調,本意只是想在下學期分班中,保個火箭班就行了。

誰知道這次考試題目這麽難,年級名列前茅的幾個同學都不怎麽爭氣,分數不普遍不太高。

溫暖拿到試卷的時候也沒覺得多難,就心安理得地做了,還故意錯了幾個題目呢,誰知道能考這麽好。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年級前五十裡有江焯的名字,下學期同班同學,妥了。

……

江焯看到名次出來的時候,神情有些複雜。

溫寒的成績…不應該這麽好,這太反常了。

聯想到他這半年來種種不合常理的行為,江焯反而開始困惑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對於溫寒成績的大幅提升,cp粉們自然更上頭了——

“姐妹們看到沒有,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為了下學期分在同一個班,兩位真的太努力了吧!”

“焯哥馭夫有術啊,年級倒數都能掰回來。”

“我真的覺得溫寒變了好多。”

“同感。”

“姐妹你不是一個人,他完全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過去的小混混,現在成了全民男神,想知道溫寒到底經歷了什麽。”

期末考試結束卻並沒有立刻開始放寒假,十三中的寒假補課從高二年級開始,有條不紊地展開了。

課堂中,溫暖正低著頭,瀏覽她師兄給她發來的武協挑戰賽的消息,絲毫沒注意到班主任張志明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口,叫了她的名字——

“溫寒,你出來一下。”

溫暖抬起頭,撞上了班主任陰惻惻的眼神。

她心裡“咯噔”一下,走出了教室,跟著張志明來到辦公室。

來的不是老師辦公室,而是學校政教處。

政教處裡站了好幾位老師,同樣都端著非常嚴肅的表情。

平時挺和藹可親的班主任,這會兒臉色也很難看,一直沒有說話。

看起來,不像是簡單的請“喝茶”這樣簡單,這麽多人…這特麽是要開茶話會啊。

溫暖心想不至於吧,不就上課玩玩手機麽,至於這般上綱上線?

“溫寒,過來。”

政教主任,一個戴著嚴肅方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將溫暖叫進了辦公室。

“期末考試,你考得不錯。”

溫暖一聽這話鋒,就知道情況不對勁,這麽多老師齊聚一堂,總不能是來誇她的吧。

“老師,有話您就直說。”

張志明走到溫暖面前,按了按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溫寒啊,比起分數,更重要的是做人的品行。學習成績不好,可以通過努力慢慢彌補,但如果品行方面出現了問題,會讓老師和你的家人都感到失望。”

溫暖聽這這話頭不對,立刻道:“張老師是懷疑我成績有問題嗎?”

“這…”

張志明顯然也有些為難:“溫寒同學,關於你考試成績的事,相信不只是老師們,同學們也有很多疑惑,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沒什麽好解釋的。”溫暖淡定道:“這是我就是我用實力考出來的分數,如果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溫寒,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戴方框黑眼鏡的政教主任厲聲道:“一定要逼我們拿出證據來嗎。”

“什麽證據?”

“期末考試的試卷備份,失竊了。”

“失竊了是你們的問題,關我什麽事。”溫暖覺得很荒唐,這輩子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汙蔑清白:“懷疑我偷卷子,把證據拿出來啊。”

政教主任被她囂張的神態給氣著了,轉身打開電腦,將監控視頻放給她看:“這是考試前一天晚上的監控視頻拍到的畫面,那晚全校封校,你怎麽會出現在教學樓,而剛好那晚試卷備份丟失,你還能說跟自己沒關系?”

“封校那晚我在家好吧。”

溫暖想起那晚下了一場雪,她一直都在家,裹在被窩裡翻江焯的筆記本到深夜。

沒做就是沒做,她還能憑空□□術不成啊。

然而,當她看到監控視頻的畫面的時候,忽然噤聲了。

那晚大雪紛紛,路燈下的監控探頭的確拍到了一個人的背影,沒有露臉,模樣看不真切,但衛衣背後的張開翅膀的血紅色蝙蝠,倒是很清楚。

恰恰溫暖現在就穿著這件蝙蝠衛衣,兩相對照,成了她偷竊的鐵證。

“你認認,這人是你嗎。”政教主任指著視頻畫面的那人,冷冷看著溫暖。

當然不是她。

但面對主任的質疑,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那人是…江焯。

別人或許看不到臉很難分辨,但是溫暖一眼就認出來了,那件血紅色蝙蝠衫,那般高挑清瘦的背影,是江焯沒有錯。

諸位老師見她不說話,更加篤定了試卷失竊與她有關。

畢竟,全校穿這件衣服的也就“溫寒”一人。

班主任失望地說:“溫寒,你還有什麽話說嗎?”

溫暖望向班主任,搖頭道:“只是拍到一段視頻罷了,你們怎麽就確定是視頻裡的人和失竊有關。”

政教主任用力一拍桌板,怒聲道:“那晚下那麽大的雪,學校裡一個人都沒有!一隻蒼蠅都沒有!偏偏那晚試卷失竊,你又出現在了監控視頻之下,恰好這次你的成績又如此不合常理,這一切的巧合碰在一起,你還能說這件事跟你無關嗎!”

溫暖死死咬著下唇,隻啞著嗓子說了一句:“我沒有偷答案,也不屑做這種事。”

班主任看著溫暖這樣子,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作為老師,自己的學生品行有問題出了問題,他也有脫不開的責任。

“溫寒,老師知道或許你有委屈,這樣,你把事情交代清楚,說說那晚你為什麽會出現在學校,是來做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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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又看了一眼回放的那段監控視頻。

可以確定,那個背影…就是江焯。

那件蝙蝠衛衣,全校只有他們兩人有,江焯一次都沒有穿過,溫暖倒是經常穿,同學老師都見著了,所以現在他們下意識便懷疑視頻中的人,就是她。

“溫寒,你如果真的是冤枉的,總要把事情說清楚吧。”

溫暖死死盯著視屏畫面,手緊捏著拳頭,一言不發。

她知道江焯行事百無禁忌,但是實在想不到、也不願意相信他會做這樣的事。

可…監控畫面分明就是他,這不可能作假。

“溫寒,你倒是說句話啊!”班主任張志明真的急了:“這到底怎麽回事,那晚你來學校做什麽!視頻中的人到底是不是你啊,總要有個說法不是?”

溫暖緊繃的手松了松,回頭望了教務主任一眼:“你認定了視頻裡面的…就是偷答案的人?”

教務主任從容地說:“那晚暴風雪,封校了,監控視頻就拍到你一個人,連蒼蠅都沒有一隻,平時也就你們這些男同學,一天到晚喜歡翻牆逃學,恰恰那晚答案失竊,你說你沒做,讓我們怎麽相信。”

“這段視頻,只能證明我來了學校,不能證明我偷了東西。”

“沒錯,所以這份視頻我會提供給警方,畢竟答案失竊不是小事,我不能證明你做了或者沒做,就讓警方來證明。”

張志明立刻道:“沒、沒必要吧,如果交給警方,溫寒這輩子就毀了!”

政教主任義正言辭地說:“如果溫寒同學抵死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這樣的學生,學校管不了,就只能交給警方來管。”

“溫寒,你快跟主任承認錯誤!”張志明急切地說:“這件事我們內部處理,如果交給警方的話,就不只是開除這麽簡單了,你高考的資格可能都會被剝奪…”

溫暖這輩子骨頭從來沒彎過,但她知道,如果現在不彎,真鬧到警方那裡,無論是對她哥哥,還是對江焯…都沒好的。

溫暖盯著教務主任,壓著嗓子,很不甘心地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

溫暖走出辦公室,腦袋都是懵的,步履虛浮。周圍同學早就聽聞了風聲,看著她,低聲議論紛紛。

溫暖一整個下午都不知道是怎麽過的,她就是想不明白,大雪封校那晚,江焯到底去學校幹什麽了。

她不相信答案失竊和他有關,從他給她的那份筆記來看,江焯的成績絕對不會太爛,根本不需要偷什麽答案來應付考試。

可這還重要嗎,已經不重要了。

監控視頻拍到誰就是誰,江焯穿了那件蝙蝠衛衣,拍到的背影讓老師誤會那人是溫暖。

百口莫辯。

放學,溫暖一個人走在操場邊,遠遠地望見江焯大步流星地走過來,端著一副來者不善的姿態。

溫暖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

江焯沉聲問道:“怎麽回事。”

溫暖心情很不好,淡淡道:“已經結束了,不要再問了。”

“結束了?”

“認錯、寫檢討、成績清零。”溫暖面無表情道:“班主任幫我求情,回去反省幾天,這事兒內部消化,結束了。”

江焯見她如此雲淡風輕的態度,有些受不了,走上前來攥住她的手腕,“過什麽過,你到底抄沒抄!”

這一句沒由來的質問,徹底惹火了溫暖,她反手一拉,把江焯拉到自己面前,然後膝蓋一頂一扣,直接將他反製住,按在牆邊——

“我抄沒抄,已經不重要了。”她眼神裡泛著冷意:“重要的是他們都這麽認為。”

江焯被她死死按在牆面,側過頭,眼神帶著幾分狠戾:“很重要。”

至少,對他來說很重要。

不遠處,葉青看到江焯被收拾得毫無還手之力,急了,正要上前,陸宇一把拉住他;“哎哎哎,你瞎湊什麽熱鬧,老實呆著吧。”

“焯哥被溫寒那家夥拿住了!”葉青就見不得江焯受欺負:“放開我!我得去幫他!”

“得了,不怕死的你就去。”陸宇微微一笑,松開了葉青。

葉青一路狂奔而至,跑過去一個劈掌落到溫暖的手臂上,大喊一聲:“放開我焯哥!”

溫暖手臂吃疼,松開了江焯,她處於被動的位置,險些又捱了葉青幾招連續的攻勢。

好在江焯身形敏捷,轉身護住溫寒,連帶著她往後退了好幾步,沒被葉青傷著。

葉青跟他叔一樣,拳法走的是霸道剛猛的路子,溫暖要是真和他正面對上,還真指不定要吃幾招悶拳,疼個幾天幾夜了。

江焯身形高大,將溫暖護在懷裡,回頭冷冷望了葉青一眼——

“誰讓你動手。”

葉青收了掌,委屈巴巴地說不出話來:“我…不是見他欺負你麽。”

陸宇言笑晏晏走過來,一巴掌拍葉青後腦杓上:“焯哥心甘情願讓人家欺負,你在這兒瞎湊什麽熱鬧,走走走,宇哥請你喝奶茶去。”

葉青不情不願地被陸宇拉走了,溫暖立刻掙開了江焯的懷抱,小臉紅得通透,轉過身去,狠狠踩了踩腳下的青草。

身後,江焯問了聲:“傷著沒?”

她不服氣地說:“葉青那點三腳貓,怎麽可能傷到我。”

江焯不想和她廢話什麽,直問道:“最後一遍,你到底抄沒抄?”

溫暖氣呼呼地回頭,瞪他一眼,滿眼不甘和忿懣:“只有你,最沒資格問我這句話。”

江焯走到她面前,伸手攥住她的衣領,將她用力拉到自己面前。

兩人面面相覷,江焯那雙深邃的眸子,宛如暴躁的野獸,直往她心裡撞——

“溫寒,這話…有種你再說一遍。”

溫暖也是個有脾氣的倔骨頭,看著江焯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說,你沒資格!”

……

溫暖被學校勒令回家好好地反省幾天。

爺爺住在療養院,母親也在自主創業跑生意,家裡就剩她一個人。

就在溫暖百無聊賴之際,接到了大師兄和二師兄的電話,說椿節之後會來北城找她玩。

聽到這個噩耗,溫暖嚇得手機都差點掉地上了。

曰啊!南山還不夠他們禍禍,居然還要北城找她玩!

大師兄和二師兄倆人是溫暖從小一塊兒玩到大的,二師兄xin子皮,跟溫暖話說不到三句就會開打,經常倆人互毆之後,被師父罰鼻青臉腫地頂著水碗、扎馬步,反正是個死不要臉的混蛋。

當然,大師兄比二師兄好一些,專業收拾渾蛋一百年,二師兄這混世魔王誰都不怕,就怕大師兄。不過,他走哪兒都頂著一臉不高興,就這一點,跟江焯還挺像。

這倆人要來了北城,溫暖覺得自己老窩都要被他倆掀了。

……

十三中的分班排名出來了,毫無疑問,溫暖成績清零,被分到了最差的班級裡,繼續和她的家族幾個小子當同學。

江焯和葉青幾個都被分到火箭班,除此之外,還有陸緒陽和溫承業這些人,全都湊到一塊兒了。

那段時間江焯和溫暖鬧崩,誰也沒搭理過誰,江焯心情極差,見了誰都是冷著一張臉,頭頂低氣壓,新班級裡也沒有同學敢上前和他搭話。

分班第一天,江焯選了靠窗的座位,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筆,望著窗外陰雲密布的天空。

身後傳來幾個男孩的聲音——

“別提那家夥了,學校沒讓他退學算好的,你們不知道,那家夥從小智商就低。偷答案,虧他想得出來,當學校的監控系統是擺設啊蠢貨。”

江焯手裡筆忽然掉在地上,他懶怠地撿起筆,回頭望了那人一眼。

說話的正是溫寒同父異母的弟弟,溫承業。

“他從小就嫉妒我,在爺爺面前胡亂告狀,說我媽的壞話,還總惦記著我爸媽離婚了和他媽複婚,做什麽白日夢呢,我爸媽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說白了,他媽才是插足的小三呢!”

“小三生的兒子,有什麽品xin可言,踐人只能教出偷雞摸狗的下流胚。”

鄰桌的葉青扶了扶眼鏡,抬起頭,看到江焯緩緩放下了手裡的中xin筆,起身經過溫承業的身邊,順手一帶,溫承業的腦袋重重地磕在了課桌上。

伴隨著那一聲沉悶的“砰”聲,溫承業慘叫了起來。

就在溫承業捂著頭,暴跳而起,想要報仇的時候,葉青擋在了江焯的面前。

學校裡誰都知道,葉青拳腳功夫了得,三招兩式就能把最能打的小混混撂進醫院去。

有他護著江焯,誰都別想動他分毫。

溫承業捂著頭,憤憤地看著江焯:“老子沒惹你吧。”

江焯表情很淡,漆黑的眸子裡透著不屑和輕蔑:“你的嘴太髒,辱他的名字了。”

這話說出來,溫承業表情就好看了,氣得嘴唇哆嗦,臉色“唰”地通紅無比。

江焯不等他說話,湊近了他,拍拍他的臉,淡聲威脅:“以後,我聽見一次,搞你一次,記住了?”

溫承業本來也是個媽寶乖乖男,從來沒接觸過江焯這樣的人,被他的狠戾的眼神一掃,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焯冷著臉,離開了教室,迎面撞上了陸宇。

陸宇正有事要找江焯,見他離開,回頭問葉青:“什麽情況啊這是?誰又惹他了?”

葉青聳聳肩,說道:“就沒消停過。”

籃球場邊,陸宇追上江焯,喘息著說:“打聽清楚了,焯哥,溫寒抄襲的確是被監控抓包,監控拍到他了,有鐵證!這家夥是捅了大簍子了。”

江焯頓住腳步,薄唇抿了抿。

葉青一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嚇得都不敢講話了。

江焯回身攥住他的衣領,沉聲問:“怎麽回事。”

“就就就…考試前一晚,咱學校不是封校了麽,監控視頻卻拍到這家夥鬼鬼祟祟的身影。”

江焯聞言,忽然松開了手,怔了怔。

“封校那晚?”

“可不是!你說那晚下那麽大的雪,好幾條主乾道街道都被大雪封了,他吃飽了撐的,跑來學校幹嘛啊。”

陸宇整理了自己的衣領,又連忙從包裡摸出手機來:“我從我爸電腦裡拷了一份監控視頻的畫面,你瞅瞅,這件衣服他成天都在穿,這回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江焯接過手機,看到樓梯轉角的監控畫面裡,帶鴨舌帽的少年一閃而過的身影,臉沒拍到,連身形都很模糊,最後畫面隻定格在他的那件蝙蝠圖案的衛衣背影上。

看完視頻,江焯臉色鐵青。

葉青接過手機看了看,說道:“這不是溫寒。”

陸宇驚訝地說:“什麽?不是他,不可能吧,咱學校就那花孔雀愛穿這麽騷包的衛衣,除了他還能有誰。”

葉青抬頭,意味深長地睨了江焯一眼:“他愛穿,但這件衛衣,不止他一個人有。”

聽他這麽一提醒,陸宇也想了起來:“對哦,情侶款,焯哥不是也有一件嗎,就是從來沒穿過。”

江焯終於說道:“視頻裡的人……是我。”

陸宇不可置信地問:“哥,我原本以為你挺喜歡這小子,沒想到都是假象啊,你擱這兒等著他呢,這招絕啊,直接把這貨趕到最垃圾的班裡去了。”

葉青踹了他一下:“你覺得焯哥要搞他,用得著繞這麽大圈子?”

“呃。”

陸宇問江焯:“怎麽回事啊,焯哥,封校那晚你去學校做什麽?”

“那晚下雪了。”

“是啊,那麽大的雪呢,連車都打不到。”

江焯斂了斂眸,不語。

葉青見狀,嘴角抽了抽:“我去,你該不會是…回學校拿溫寒的那個雀雀吧!”

江焯點點頭:“很冷,我不回去,鳥會凍死。”

陸宇終於聽明白過來:“所以就是…那晚監控視頻裡拍到的人是回學校拿鳥的焯哥,正好焯哥穿的是溫寒經常穿那件衛衣,所以老師都誤以為視頻裡的人是溫寒。”

葉青之所以能一眼認出來,也是因為江焯雖然從不在學校裡穿那件衣服,但在家裡他會穿,而且經常穿,算是他的居家服了。

陸宇搖著頭,感歎道:“沒有做過的事他居然也認了,而且還寫了檢討書,溫寒是不是瘋了。”

葉青道:“不是瘋了,他要不認下來,遭殃的就是焯哥了。”

江焯想到那天下午對她說的那些話,頭皮一陣陣地發麻,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葉青和陸宇眼見不妙,趕緊上前攔住他:“焯哥,你幹什麽?”

“把真相說清楚。”江焯避開他們,朝著教務處的方向走去。

葉青連忙拉住江焯:“不能去,你這會兒去了也於事無補啊!”

“就是,你別去,去了就完了。”陸宇也說道:“真相沒弄清楚,他們現在隻認視頻,誰是視頻裡的人,誰就是偷答案的家夥。溫寒為了把保下你,寧可認了這件事,你別辜負他啊!”

葉青也勸道:“這種事一旦沾上,輕則開除,重則移送公安,溫寒家裡有錢有勢,又有董事長爺爺護著,學校不敢輕易處分。但如果是你的話,可能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指不定還會被弄警局去,清醒一點,別意氣用事。”

這些話非但沒有寬慰江焯,反而令他熱血上頭、難以冷靜,袖下的手輕微顫抖著,加快步伐離開。

“江焯,你忘了答應過我叔叔什麽。”

江焯猛地頓住腳步。

葉青沉著地說:“當初他撿你一條命回來,最厲害的絕學都教給你了,你答應過他什麽。”

江焯怎麽可能忘記,當初葉叔叔把落魄的他撿回來,十多年的昂貴中藥養出來的矜貴身子,畢生所學傾囊相授,恩情如父如山。

他答應過,一定活出個人樣來,出人頭地。

男子漢不可言而無信。

陸宇見江焯停下來,也連忙說道:“是啊是啊!這次你就承了溫寒這個人情吧,都是好哥們,過去你也救過他好幾次不是…”

江焯的手緊緊攥著拳頭,指甲都快嵌入掌心肉裡了。

窗外狂風驟雨。

溫暖泡在浴缸裡,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泡泡浴,端著ipad看選秀比賽裡的漂亮小哥哥——

“俊喆,加油衝鴨!媽媽愛你!媽媽給你投票打call!C位預訂了!”

溫暖拿著手機瘋狂點讚投票,還分享鏈接給她的家族群,讓飛機和方哲翰他們幾個幫忙投票。

飛機哥偷偷說了句:“寒哥是不是真的gay…”

斜劉海:“emmm,十有□□。”

方哲翰分享了《霸道校草輕輕愛》的鏈接,如此驚世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飛機哥:“早就追平啦!”

寒寒大寶貝:“給老子投票!”

飛機哥:“投投投!”

斜劉海:“投啦!弱弱地說一句,這男的比江焯還是差點。”

溫暖看著這兩個字,撇了撇嘴。

那次操場衝突之後,江焯就再也沒聯系過她了。

不聯系就不聯系,誰稀罕了,不識好人心的家夥。

溫暖順手戳開他的微信,然後直接拉黑,不聯系,以後就再也不聯系了!權當不認識這個人!

一鼓作氣拉黑他之後,溫暖將臉蛋靠在膝蓋邊,心裡空落落了一陣子,撇了撇嘴。

又不是找不到男朋友了,江焯算什麽,優秀的小哥哥多的是呢。

她繼續看選秀節目。

節目裡的小哥哥,會唱歌跳舞還會翻跟頭,哪個不比那脆皮強啊,打又打不得,臭脾氣上臉,又舍不得罵。

哼,不伺候了!

溫暖一時間思緒萬千,舒舒服服地泡了澡,換上了一件泡泡裙的睡裙,恢復了女裝,準備好好睡一覺。

刷牙的時候,她耳廓微一動,聽到院子裡似乎有動靜。

溫暖的警覺意識極強,聽力都是過去睡房梁練出來的,比貓咪還敏銳,有人靠近,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她都能聽見。

外面這麽大的雨,有人進院子了。

定是不速之客。

溫暖順手抄起他哥的刮胡刀,徑直下樓,推開落地窗門,拉長調子喃了聲:“來者都是客,出來吧,看到你了。”

院門前,江焯站在雨中,撐著一柄黑傘,視線帶著一絲錯愕,掃過女孩穿睡裙的身子。

幾縷雨絲飄進屋,潤濕了她的裙擺,睡裙勾勒著她纖細窈窕的腰,肩線十分漂亮,五官明豔清麗,幾縷劉海被風夾雨吹散了。

溫暖愣愣地望了眼面前的少年,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沒穿bra的睡裙…

刮胡刀掉在地上,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個大肥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