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和溫寒換回了自己的身份, 一切都回歸正軌。
溫暖和江焯依舊同班, 溫寒憑自己的單獨測驗考核成績, 光榮地進入了全年級倒數班, 甚至還面臨了降級的危險,畢竟那次意外, 讓他耽誤了將近一整年的學業。
溫寒堅決不願意降級, 他幾個好哥們諸如方哲翰之流,可都在高三年級, 讓他單獨降級到高二, 那也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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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家裡有溫暖給他補習, 他自己又願意用心去學,成績勉勉強強倒還還算跟得上年級倒數的步伐,沒有被甩得太遠。
當同學們得知這半年來和自己朝夕相處的“溫寒”,是女孩子的時候,震驚之余,又感覺好像理應如此。
換了女裝的溫暖, 比之前男裝的打扮更加漂亮,早在那場籃球賽上他們就見試過了, 這姑娘不似一般的女孩子那樣柔美婉約, 她身上帶著女孩子少有的英氣, 這種內在的氣質使得她永遠能吸引到多數人的眼球。
男生們一個個捶胸頓足,恨自己當初放不下直男的面子,沒有早點對“溫寒”下手,結果讓江焯佔盡先機, 抱得美人歸。
說實話,他們心裡對“溫寒”一點意思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這家夥四處散發魅力,任誰都忍不住要多看兩眼,可是過足了眼癮之後,該慫還是慫。
沒膽子談這一場跨越xin別的戀愛。
不然怎麽說江焯牛逼呢,當初他在辦公室,當著所有同學和老師,石破天驚說的那一句“我不喜歡男人,但我喜歡溫寒”,換了其他男孩子,真沒勇氣說出這句話。
因為有了溫暖女扮男裝的珠玉在前,同學們現在反過來看溫寒,似乎也覺得他順眼了許多,也有不少過去暗戀明戀溫暖的女孩子,現在退而求其次,給溫寒課桌裡塞了不少情書小零食。
既然不能在一起,找個和她長相一模一樣的男朋友,似乎也不錯。
再說,溫寒雖然xin格磨磨唧唧,但是模樣絕對是一等一的優質極品。因此,這次返校,他的人氣值蹭蹭上躥。
午後,溫寒倚在窗台邊,跟過去曾經暗戀過的女孩孫雅芸發短信。
過去的溫寒,絕對是入不了孫雅芸的眼的,卻沒想到,她居然主動加了他,打招呼的第一句話,就是希望跟他成為朋友。
說當朋友不過是托詞罷了,女孩有女孩的閨密社交圈,誰巴巴地特意加了你卻只和你當朋友的。
多半就是有更進一步發展的意向了。
溫寒受寵若驚,每一條信息都是秒回,不過聊著聊著,女孩似乎又不怎麽搭理他了。
他指腹滑著手機,看著和女孩聊天內容,三兩句話便離不開一個“溫暖”,言辭間全是對溫暖的崇拜和喜歡。
溫寒深深感覺,自己特麽就是個工具人,這些主動認識他的女孩,只怕都是想和溫暖當閨密的吧!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嘖”。
溫寒回頭,看到趙檸萌坐在他身後的課桌上,俯身看著他的手機屏幕,不知道在這兒坐了多久。
“你…你在這裡幹什麽!”
趙檸萌將一罐冒著冷氣的可樂遞到他手邊:“給你買的。”
“謝了。”
溫寒正聊天聊得口乾舌燥,接過冷飲,仰著頭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似乎又覺得不太好意思,抬頭望了她一眼。
她穿著一件簡單的白T,搭配著寬松的大碼牛仔褲,不似一般的女孩子夏天總愛穿裙子。
倆人幼兒園便認識了,溫寒一直拿她當哥們相處。
別說,倆人當起哥們來,毫無違和感。趙檸萌這類xin子大咧咧的女孩,不是溫寒喜歡的類型。
“給我看看,聊得怎麽樣。”
溫寒將手機遞給了她,她掃了一眼,笑了——
“你確定這女孩是想當你女朋友?這明顯就是溫暖小迷妹嘛。”
溫寒歎息了一聲,心裡默默流眼淚,面上卻還要強撐著,說道:“只要有相處的機會,我會讓雅芸看到我的好!”
趙檸萌喝了口冷飲,表情明顯不太自然,漫不經心問了聲:“哦,還是要在一起?”
“這不廢話嗎,雅芸是我女神。”
“你喜歡她什麽啊,你了解她嗎?”
“她跳舞特別好看,而且說話也很溫柔,完全是我的菜。”
趙檸萌摸了摸自己的嗓子,她聽過孫雅芸說話,細細慢慢的調子,溫柔是真的溫柔,帶一點小女生的嗲。
溫寒的審美的確是十幾年都不會變,從小學開始,他倆當同桌的時候,她便經常看到他給前排的萌妹子送他最愛吃的小熊餅。
趙檸萌沒說,其實她一直想嘗嘗小熊餅的味道。
她默了片刻,跳下桌子,說道:“給你提個小建議,回消息的時候,不要回太快,給人的感覺,你就是抱著手機巴巴的等著人家的消息,太容易得來的,都不會珍惜。”
溫寒撓撓頭:“是麽?”
“她隔多久回你,你就隔多久回她。”
“好兄弟,我信你一次,要是成了,請你吃飯!”
“誰要吃你的飯。”
趙檸萌手揣兜裡,轉身走出了教室。
溫寒在身後喊道:“誒!我有一道數學題不會,你幫我講講。”
“找你妹!”
她調子裡有些不爽。
溫寒聽著她的語氣,有點像在罵人,他嘟噥一句:“她忙著談戀愛,哪有時間搭理我。”
身後,溫寒的聲音漸漸遠了,趙檸萌步伐卻越來越快,眼前一片迷蒙,下樓梯轉角的時候,跟迎面而來的葉青撞了個正著。
葉青嘴裡叼著棒棒冰,穩住了她的身子,不滿地說:“走路不看路啊,撞死人我可不負責。”
卻沒想到,入眼便看到女孩狹長的丹鳳眼角含著淚光,鼻尖緋紅,她死死咬著唇,淚流滿面。
葉青的心臟跳空了一拍。
“我…是不是撞疼你了?對不起啊。”
“沒有,不用道歉。”女孩固執地用袖子擦掉眼淚,低著頭離開。
葉青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感覺心裡有些梗著,說不上來的難受。
……
沒過一個月,溫寒跟孫雅芸便在一起了。
不過,溫寒總是跟溫暖抱怨,孫雅芸愛盯著他的臉看,有時候,他甚至都覺得,孫雅芸根本就是在他身上找過去溫暖的影子。
兄妹倆除了一張臉神似以外,言行舉止和神態氣質,判若兩人。
孫雅芸其實喜歡的根本不是現在的溫寒吧。
溫寒為此還挺挫敗,時常向溫暖訴苦。
溫暖坐在桌前,叼著筆杆寫作業——
“哥,我以為經歷了這麽多事,你會長進些,怎麽還是老樣子,知道舔狗的下場是什麽嗎。”
“我也沒舔啊。”溫寒撓撓腦袋:“趙檸萌教我的,不要對女朋友好得太過分了。”
溫暖有些訝異:“趙檸萌還教你怎麽追女朋友?”
“對啊。”溫寒躺在懶人沙發上,手捧著後腦杓,懶懶道:“我跟她是很多年的好哥們。”
“只有你把人家當哥們吧。”溫暖無語地說:“你知不知道她喜歡你啊。”
“呃…”
溫寒頓了頓,說道:“我聽其他人提到過,可能有吧,但我自己沒感覺出來。”
溫暖搖了搖頭:“你真沒救了,人家一小姑娘,有自己的閨蜜姐妹,幹嘛巴巴跑來跟你當哥們,動動腦子吧。”
“我跟趙檸萌,沒可能啦,我們只能是朋友。”
“為什麽啊?”
“因為我們一直都是朋友啊,假如讓我牽她的手,就像牽我自己的手一樣,這能有愛情的火花麽。”
“你就是不喜歡她這一款,覺得人家不夠可愛,不夠女人味。”溫暖咧咧嘴,說道:“行吧,你不喜歡,自然有人喜歡。”
溫寒忽然坐起身,問道:“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溫暖喃喃道:“葉青最近和她走得很近,經常看見她倆在一起,葉青好像在教她格鬥拳法。”
“不是吧,她還學功夫啊,已經快成男人了,還學功夫,以後怎麽嫁得出去。”
“人家嫁不嫁的出去,你操什麽心。”
“不是,我跟她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好哥們啊。”
溫暖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放錯重點了,重點不是她學功夫,重點是葉青好吧,葉青的功夫是不可外傳的獨門絕技,上次我去偷師學藝,差點被他打死了,他能主動教趙檸萌,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溫寒想了想,說道:“說不定人家就是一時興起。”
“不過我好像看到葉青的漫畫本上,畫了趙檸萌小姐姐的畫像喲。”
溫寒眉心微微皺了起來,說道:“都高三了,整天不想著學習,一天到晚做這些沒用的事,下次我見了她,一定好好批評她。”
溫暖觀察著他的神情,笑著說:“就準你談戀愛,哥,你這也太雙標了吧。”
溫寒說不出話來,重新躺在沙發上,感覺胸口悶悶的,怎麽都不得勁兒。
這時候,樓下傳來一陣清脆的自行車鈴聲。
聽到鈴聲的溫暖立刻擱下筆,起身跑到洗手間好一陣梳洗打扮。溫寒走到窗邊,撩開窗簾往外望了望。
果然,江焯推著山地自行車,正等著她。
溫寒遠遠地打量著江焯,這家夥看著是挺英俊,一頭銀發也很襯他白皙的皮膚,遠遠看上去就像從漫畫裡走出來的少年,即便是穿著一件舊校服,也掩不了他這一身清秀氣。
他望了望鏡子裡的自己。
有時候,氣質比外在打扮更加重要。為什麽溫暖扮成他能這般受歡迎,原因也在於此,說白了,就是自己沒氣質。
溫暖匆匆下樓,溫寒不爽地喊了聲:“早點回來!”
“知道了,哥。”
溫暖一股風似的跑下了樓,出門的時候卻又整理了一下儀容,平複心緒,然後慢慢地走到他面前。
少年懶懶散散地倚在車邊,眼眸微垂,正在看手機,聽到動靜便抬頭望了她一眼。
她頭髮長了很多,在腦後扎了個小蠍尾,俏皮又可愛。
江焯伸手扯掉了她頭上的橡皮繩,柔順的發絲頃刻散了下來,搭在肩頭。
“哎,我好不容易扎好的。”
江焯嫌棄地說:“難看死了。”
“難看嗎。”溫暖揉揉鼻子:“我扎了好久呢。”
江焯從她的手腕上扯下黑色皮繩,同時握住她的頭髮,用指尖輕輕地梳理著。
溫暖想要回頭望他,他喃了聲:“別動。”
她乖乖不動,任由江焯給她扎好了一個馬尾辮兒。
他的動作很溫柔細致,就像精心擺弄著最心愛的飾物一般。
溫暖頭髮很短,看起來就像一個短短的小尾巴,用黑色皮繩緊緊地捆束著。
“好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笑著說:“手藝不錯呀,還會給女孩子扎小辮兒了。”
“以前不會。”江焯漫不經心解釋道:“遇見你,就會了。”
溫暖聽著他這話裡的意思,莫名覺得有幾分小浪漫,她又問道:“那還有什麽,是以前不會,遇見我就會了的?”
江焯那雙狹長漂亮的眸子睨了她幾秒鍾,看得溫暖有些不自在,低下頭:“看我做什麽。”
江焯俯身湊近了她的耳畔,柔聲說:“還有很多,以後你會知道。”
溫暖被他溫熱的氣息撩撥得小鹿亂撞,臉頰微微發燙。
江焯卻已經騎上自行車,回頭說道:“上來,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溫暖看了看自行車後座,他很用心,將車後座墊上了更柔軟的坐墊。
溫暖走到江焯面前,撈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鑽進他的懷中,讓他環著自己——
“我要坐前面。”
“這是自行車。”江焯看看車前就一條橫杆,說道:“不怕硌著啊?”
“我冷,就要坐前面。”
說著她主動坐了上來,依偎在江焯的懷中:“出發咯!”
江焯斂眸,看著懷中的女孩,女孩個子瘦瘦小小,手肘撐著車龍頭,後腦杓靠著他的胸膛,隱隱能嗅到她身上桂花與牛奶混合的甜香。
江焯踩下腳踏板,穩穩地駛了出去。
溫暖整個蜷在他懷中,有意無意地和他靠在一起,其實江焯能夠感覺到,小丫頭十分黏人的屬xin。
自從那日在江邊之後,江焯就有非常明顯的感覺——
溫暖越來越黏他了。
平時有自己事情的時候,可以不搭理他,但是只要在一起,她總是會下意識地親近他。
江焯用下頜蹭了蹭她的後腦杓,柔聲問——
“冷嗎?”
“冷的,不然你再抱緊些?”
江焯笑了笑:“我在騎車。”
於是溫暖回過身,摟住了他的腰:“那我抱你呀。”
“幫我把外套拉鏈解開。”
溫暖不解地望望他,“嗞拉”一聲,解開了拉鏈,他裡面穿了一件薄薄的灰色羊絨衫。
他垂下眸子,睨了她一眼:“這樣抱,會暖和一些。”
溫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轉過身,耳根發燙:“誰要這樣…抱你。”
江焯單手攬住了她,將她按在自己懷中,隔著單薄的衣衫,她亦能感覺到少年灼燙的體溫。
“江焯,我們這輩子會一直在一起嗎。”
“不然這輩子你還想和誰在一起?”
“這樣就好了。”
溫暖靠著他硬邦邦的胸膛:“以後念大學,你也不能變心。”
“變心是指?”
“就是看到比我好看的女孩,你就喜歡別人了。”
“你覺得…我喜歡你是因為你好看?”江焯笑了起來:“未免過於自信了。”
溫暖怎麽琢磨著,都覺得這句話不是好話,她回頭瞪他一眼:“我不好看嘛!”
江焯眼角微挑,眼神戲謔,說道:“你自己感覺?”
溫暖低頭看著自己練出繭子的手指,悶悶地說:“我知道,我沒有女人味,師兄都說我嫁不出去。”
“你有沒有女人味,自己說了不算。”
“那誰說了算。”
江焯稍稍往後坐了坐,盡可能抑製住身體的反應——
“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