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店看似貌不驚人, 但師傅的按摩指法的確很不錯,按摩全過程,溫暖那小丫頭都在鬼哭狼嚎――
“啊, 痛痛痛, 癢!”
“輕一點, 嗯”
“好舒服。”
江焯趴在牀上,通體舒暢, 連日來訓練的疲憊感一掃而空。
只是身邊那丫頭的叫聲,實在讓他心潮澎湃。
江焯忍了很久,終於側過臉, 壓抑地喃了聲:“你別叫了。”
“唔”
溫暖小聲了許多, 用氣息低銀著。
按摩結束之後,工作人員人員離開,留倆人在房間裡放松小憩。
溫暖起身來到江焯的牀邊, 跟他坐在一起。
江焯微微睜開眼, 看到小丫頭趴在他的腿邊, 伸手撩了撩他左腿褲腳。
“做什麽?”
“我能不能看看你受傷的地方。
“已經痊愈了。”江焯收了收腿,似乎不太想被她看到:“你今天已經看了我不少地方了。”
“反正有一天都會要看的, 小氣什麽啊。”
江焯咂摸著她這句話,心情越發不錯,伸手抓住小丫頭的衣領, 將她拎到自己面前:“那你要不要定個日子,我讓你看遍全身, 嗯?”
溫暖不過無心隨口的一句話,說出來之後, 自己耳根反而燒了起來,推了他一下:“不給看就算了, 說什麽下流話。”
江焯笑著拎開了寬松的褲腿,溫暖好奇地湊過去,看到小腿有錯位的痕跡,皮膚留下了深淺不一的顏色。
她的心一下子被刺痛了:“這是”
江焯漫不經心說:“戴矯正器留下的,一直好不了。”
她輕輕伸手,指尖觸了觸他的腿:“疼嗎?”
“現在不疼了。”
那時候,是真的疼得每一天都彷彿置身地獄。
溫暖悶悶地一言不發,只是手指尖輕輕地撫著他小腿的皮膚,看得出來,小姑娘是真的很心疼他。
“我說要保護你。”她難受得眼睛都紅了:“過去的一年,每一天,每一分鍾,每一秒,我都在後悔,後悔讓你離開,後悔沒有保護好你。”
“你還真拿自己當男朋友了?”江焯輕輕笑了一下,揉揉她的腦袋,認真地說:“你是女孩子,就算比我能打,你也還是女孩子,我讓你當男朋友是因為寵你愛你,但如果要承擔,天塌下來也是我擋在你前面,明白嗎。”
溫暖被她說得更難受了,輕輕抽了抽氣:“我明白的,我也不是真的要當你男朋友,我就是特心疼。”
江焯嘴角抿了抿,用指腹輕輕擦了擦她的眼角,柔聲說:“我知道。”
“江焯哥哥,我真的特別喜歡你,從見你第一眼,就喜歡你了,我還偷偷想過嫁給你的場景,想過我們舉辦婚禮的場景。其實我不太喜歡小孩子,但是我真的很想給你生個寶寶,我們一起陪著你。”
小丫頭斷斷續續地開始表白了,她以前從來沒有正面對他說過喜歡他,這些話在她肚子裡都憋了一年了。
最絕望的時候,她甚至想過,也許這一生都沒有機會說出這些話了。
沒有哪個男人能抵抗女孩說想要給你生孩子的話,江焯的心都要被揉碎了。
“你還是個小姑娘。”他笑了笑:“說什麽生寶寶。”
“那我也會長大呀。”她眨巴眨巴清澈的眼睛,真誠地說:“而且我已經成年了。”
江焯的指尖輕輕勾勒著她的肩胛背脊:“成年了就想給我生孩子?”
他們是曾經一起仔細研究過生理健康科普書的“哥們”,當然知道“生孩子”是怎麽生的。
溫暖耳垂發燙,宛如綴著櫻桃一般:“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
“我就是想說”
她頓了頓,抬眸望了他一眼:“我很喜歡你,喜歡到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想,我都願意。”
這句話的暗示xin,已經很強烈了。
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沒有辦法抵抗,江焯更加無法平靜,也許換個更合適的地方,他今天真的要做一回禽獸了。
溫暖並沒有覺得,眼下說這些話不太合適,她是真的只是表白而已,單純、真摯而熱忱。
男人和女人,也許真的是兩種不同的生物。
江焯稍稍平複了一下心緒,然後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睛,鼻梁,還有柔軟的唇瓣,溫柔繾綣,吻得很深,卻也不敢用力。
懷中的女孩是他這輩子都沒辦法狠心用力的女孩。
他在她耳邊輕喃道:“你還是個小姑娘。”
他願意一生都隻把她當成小姑娘。
學校外面的大排擋,每到晚飯時候,都是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江焯坐在椅子上,手裡把玩著一枚打火機,葉青張羅著點菜,而陸宇則拉著江焯詢問這一年的經歷。
“焯哥,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出了這麽大的事,居然不告訴我們。”
葉青睨他一眼:“告訴你,就等於告訴全天下了。”
“敢情你知道啊。”
“我當然知道。”葉青給身邊的女朋友夾了菜,笑著說:“我跟焯哥什麽關系。”
陸宇不樂意了:“你倆能不能別總私底下玩,不帶我!還是不是兄弟了。”
趙檸萌一直在悶頭吃飯,聽到陸宇說這話,漫不經心評價了一句:“三人行,必有間情。”
陸宇聞言,矛頭轉向了趙檸萌:“哥們的局,帶女朋友玩又是幾個意思!”
葉青給趙檸萌夾了一塊雞翅,說道:“她晚上要去聽講座,順道過來吃個飯,不可以嗎。”
趙檸萌也笑著反問:“不可以嗎?”
陸宇撇撇嘴,知道葉青有多疼他的小女朋友,上哪兒都帶著,總是形影不離,生怕被人搶走了似的。
“行行行,我跟焯哥兩條單身狗,看你倆撒狗糧。”
江焯放下打火機,劃重點:“單身狗就你一條,我不是。”
陸宇氣得沒話好說,端起杯子一飲而盡:“談戀愛了不起啊,我才不稀罕,我將來繼承了我老爸的十三中,定要將你們這些早戀分子一網打盡。”
葉青看了看時間,對趙檸萌說:“講座快開始了,我先送你回學校。”
“還有半小時呢,不急,我要去買杯奶茶。”
“還是先回學校。”葉青背起了趙檸萌的書包:“到禮堂佔個前排的位置,我去幫你買了送過來。”
趙檸萌笑了起來:“好呀。”
陸宇搖著頭,嘖嘖道:“青兒,我是真的想不到,有女朋友之後,你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葉青是特別單純一小孩,過去十多年時間裡,他腦子裡一共就裝了三件事:畫畫,練武,抄別人作業。
哪怕是青椿期收到女孩子的情書,他也只會在人家情書背面畫卡通動漫人物。
沒想到談戀愛之後的葉青,居然還是妻奴一枚,而且“奴xin”還相當重啊,比當年溫寒眾人皆知的“舔狗”屬xin,還誇張。
看得陸宇不敢談戀愛了。
葉青和趙檸萌走出店門,卻沒想到,溫寒和幾個男孩打完籃球,迎面走了過來。
看到趙檸萌的時候,溫寒明顯眼前一亮,不過繼而他又看到了她身邊的葉青,表情明顯僵了僵。
趙檸萌踟躕著想要說點什麽,這時候,溫寒忽然像是意識到什麽,跨進大排檔,看到桌邊的江焯,他眼底的怒火燒了起來,三兩步走過去,一把抓起了江焯的衣領――
“混蛋!你還有臉回來!”
他忽然發難,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周圍的矮腳桌椅都被他撞開了,啤酒瓶滾落一地,動靜不小。
“你知不知道,那段時間她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溫寒徹底失控,揚起手,猛地一拳砸向了江焯的臉頰。
江焯沒有躲開,也沒有還手,生生受了他這一拳,側過臉,左臉頰疼得發麻。
“她以為你死了!整夜整夜睡不著覺,洗澡的時候坐在浴缸裡哭,上學期一路掛紅燈,差點休學!”
溫寒哄著眼睛,激動地衝他大喊道:“我那時候想,你要是沒死,我他媽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弄死你!”
說著他又朝江焯撲過來,而葉青眼快,已經擋在了江焯身前,單手便握住了溫寒的手腕。
他自小保護江焯,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你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有什麽資格對他動手。”葉青臉色很冷,聲調更冷:“不了解事實真相,動動嘴皮子,很容易吧。”
葉青是一路見證著江焯如何在地獄中煎熬,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溫寒本來對葉青便滿心敵意,此刻他的言辭越發激起了他的怒火,他衝上前和葉青扭打了起來。
不過溫寒哪能是葉青的對手,一通胡亂的攻擊被他輕而易舉便化解了,三兩招便將他製服了按在地上,他強烈地掙扎著,可是卻掙脫不開。
“葉青,你快放開他!”
江焯出言阻止的同時,趙檸萌忽然跑了過來,幫溫寒推開了葉青,將他擋在身後:“你不準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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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檸,你讓開,我我能打贏他!”溫寒踉蹌著還要上前,卻被趙檸萌一把攥住衣角:“你當自己還是小孩子嗎!”
小時候他便是如此,打不過人家又偏要打,最後落一身傷,哭唧唧地來找她,咬著牙說一點都不疼。
趙檸萌保護溫寒,就像葉青自小保護江焯一樣,也是出於本能。
畢竟這個男孩是她曾經發誓要守護一生的人。
葉青目光下移,看著趙檸萌緊攥溫寒的衣角,漆黑的眸子沉了沉。
他從來不是個善於表達情緒和心事的男孩,很多話都不會說出來,看起來似乎有些沉悶和無趣。
但這並不代表,他的感情也遲鈍。
他能感覺到趙檸萌對溫寒那種深刻的感情,早已經超過了年少時那種一時興起的喜歡。
他們青梅竹馬,一路走來的情誼,並不是他朝夕間便能取代的
晚上,在校門外的24小時便利超市裡,溫暖仔細地給江焯上藥。
與其說上藥,不如說她對葉青、溫寒和趙檸萌的三角戀八卦更感興趣。
“然後呢?小檸姐到底跟誰走了,葉青還是我哥?”
“那位姐姐的脾氣,罵了溫寒一頓,反過又把葉青罵了一頓,然後一個人回學校了。”
溫暖嘴角咧了咧:“不愧是我社會姐。”
江焯說:“但我覺得,葉青會贏。”
“為什麽。”溫暖不同意:“我覺得小檸姐當我嫂子的機率更大。”
畢竟青梅竹馬呢,溫寒在她心目中當了多少年白月光,哪能這麽容易就放下?
江焯輕松地說:“只要是審美正常的女人,都知道該怎麽選。”
“我哥哪裡不好啦!我比葉青更帥!”
溫寒長了一張跟溫暖九分八相似的臉龐,英俊自不必說,大學以來也不知道俘獲了多少女孩的芳心。
但這次他對趙檸萌卻來真的了,整整一年愣是拒絕了不下二十個女孩。
“你哥比葉青,缺點氣質。”
葉青習武之人,身段架子拿起來,精神面貌和氣質遠甩溫寒幾條大街。
兩人都把熱忱的真心拿了出來,所以最後鹿死誰手,還真說不準。
倆人都是護短的,辯了半晌,也辯不出什麽結果來,索xin不再進行這個話題。
燈光下,溫暖用手指尖摳了白色的膏體,塗在江焯的嘴角,責備道:“所以幹嘛不躲開,以你的身手,避開溫寒是輕而易舉吧。”
“要是躲了,他這口惡氣出不去,以後得跟我沒完。”江焯淡淡道:“他是為你抱不平,我沒必要躲。”
該他受的都得受著。
溫暖心疼地按了按他的嘴角,說道:“這事就算過去了,我不跟你生氣了,你也別跟我哥計較,他就是一時想不明白。”
江焯搖了搖頭,“過不去。”
“怎麽,你還想找我哥討一個說法嗎?”
“他的話,在我心裡過不去。”
江焯長睫毛掃下來,覆著漆黑的眸子,他認真地說:“對不起,我應該更相信你一些。”
溫暖的呼吸頓了頓:“江焯哥”
江焯抬起頭,嘴角微彎:“腿斷了算什麽,就算爬,我也要爬到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