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陸緒陽帶著溫暖, 把過去溫寒經常出沒的地方, 都找了一遍, 網吧,遊戲廳, 還有倆人經常去的江橋底下……
沒有見到溫寒的身影。
溫暖也沒有多失望, 只是有點後悔。
如果她不是只顧著在南山門和師兄們玩,早兩年回來, 也許她哥不會跑偏得這麽厲害。
“不用太失望。”陸緒陽說道:“以後每天放學, 都過來找找, 只要人還在北城,就算是躲進下水道裡,我也能把他找出來。”
溫暖看著陸緒陽一本正經的神情,皺眉問道:“我真的不明白,你對我哥到底什麽意思。”
陸緒陽靠在牆邊,非常熟練而社會地給自己點了根煙。
平時在學校裝夠了好學生, 這會兒,他也懶得裝了:“我跟他一見如故, 將來也許能當個靈魂伴侶。”
溫暖嘴角抽了抽:“跟我哥當靈魂伴侶, 也真是難為你的靈魂了。”
陸緒陽吐了一口煙, 說道;“他是有點蠢,但我喜歡看他笑起來的樣子。”
“然後你就把他揍殘了。”
陸緒陽眼底泛起一絲微怒:“誰都可以說我惡心,他不行!我是因為他才變成這樣…變得像個…變態”
溫暖看著陸緒陽這樣,琢磨著自己老哥還是有點牛逼, 好好一五道杠青年,居然讓他掰彎了?
溫暖三兩步跳下階梯,回頭望著陸緒陽,說道:“彎了就彎了,有什麽了不起,哦,得不到就弄死,這才叫變態好嗎。”
跟將人家江焯學學,彎得明明白白,理直氣壯。
念及江焯,溫暖才想起今天還有事,跳下台階轉身離開。
陸緒陽起身追問:“你去哪裡?”
“我老公生病了,去陪陪他。”
晚上九點,溫暖來到小四合院,過去她看這四合院隻覺得特別清幽雅靜,現在得知這一帶的古建築群落,都是葉叔叔的產業,隻覺得清幽中透著一股子低調奢華的壕氣。
葉青才是真.豪門富二代啊。
難怪溫暖一直好奇,就她家師父那窮酸樣,怎麽可能獨佔一個山頭,十有□□,是葉瀾給他買的。
真的牛逼了,一言不合就送你一座山的戀人,怎麽還舍得分手,要換了溫暖,妥妥抱緊金大腿一輩子不松手啊。
院子裡,富二代葉青正一邊聽英語聽力,一邊打木樁。
“青兒,你江爸爸呢,好些了嗎?”
葉青鄙夷地看了溫暖一眼,喃道:“渣男。”
溫暖摸不著頭腦,走過來跟他隨手過了幾招:“亂說什麽呢!”
“有了焯哥還不夠,又去勾搭陸緒陽,你怎麽那麽欠呢?”
“我是那種隨便的人嗎!”
“別跟我解釋,找焯哥解釋去,他晚飯都沒吃呢。”
溫暖頓時有點慌:“想起來作業還沒寫,明天再來吧!代我跟他問好!”
說完她就要溜之大吉,然而剛跨出大門,葉青悠悠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江焯有多記仇,你今天誇出了這道門,別說愛情的火花,就連友誼的小船,都要翻。”
溫暖想了想,小腳腳又訕訕地抽了回來。
……
門沒有鎖,房間沒有開燈,光線略有些暗淡。
溫暖進屋之後便開了燈,輕輕地喚了聲:“焯哥?”
他還躺在裝上,蒙頭大睡,只露出一隻白皙漂亮的腳踝來。
他的腳和他的手一樣,線條格外流暢好看,彷彿雕刻而成一般,比女孩子還要顯得精致些。。
溫暖笑著走過去,伸手撓了撓他的腳心。
江焯的身子很明顯地縮了縮,被窩裡發出一身懶倦的聲音,有點xin感。
似乎還沒完全清醒。
溫暖走過去,掀了掀他腦袋上的被子,輕輕道:“焯哥,好些了嗎?”
聽到這個聲音,江焯亂糟糟的腦袋從被窩裡伸出來,迷迷糊糊地和她對視了一眼。
溫暖眼睛眯起來,嘴角勾了笑:“睡糊塗啦?”
然而話音未落,江焯忽然側過臉,輕輕吻了她臉頰一下。
她最後一個字的音都還沒落,頓時卡了殼。
暗淡的壁燈暖光下,他的五官也變得柔軟。
他親了她右邊臉頰一下,又親了左邊一下,最後一下親在鼻尖,漆黑的眸子含著溫柔的光:“來了,寶貝。”
溫暖一顆心,這會兒都快化沒了。
他是什麽神仙男朋友!!!啊啊啊啊啊啊!
溫暖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還燒著,但是沒那麽燙手了。
“渴,去給我倒杯水。”他用腳尖推了推她:“我要冷的。”
溫暖:……
溫柔不過三秒,原形畢露。
溫暖走到廚房吧台邊,倒了杯涼水自己喝了,冷靜了一陣之後,兌了溫水走到牀邊,遞給江焯。
“吃藥了嗎?”
江焯掀開了被子,拎了拎自己的衣領,覺得有點汗:“應該吃了。”
“應該?到底吃沒吃?”
他坐在牀簷邊上,揉了揉頭髮:“睡糊了,不記得了。”
溫暖走到桌邊,看到校醫院拿的那幾包處方藥包,還沒開封呢。
她無奈地撿起藥包,認認真真地著上面的醫囑:“一天三次,一次…兩粒,這包是一天一次,一次三粒,混在一起吃。”
江焯抬眸望著她,燈光下,小姑娘皮膚白皙,睫毛細長,眼尾輕翹,唇透著淡淡的嫣色。
他喉結滾了滾,感覺喉嚨有些乾燥。
溫暖按照醫囑,將幾粒白色的藥丸倒入掌心,拿著水杯走到他身邊:“喏,快把藥吃了,吃了再睡一覺,明天燒就退了。”
江焯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將腦袋湊過來,埋進她的手裡,將藥片銜走。
溫暖能明顯感覺道他的唇接觸掌心時的…那種柔軟的觸感。
她從來不知道男孩子的唇,也是這樣柔軟。
江焯就著她的手喝了水,將藥吞了下去。
溫暖輕輕拍著他的背,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也很享受照顧他的感覺。
“江焯,我們是男女朋友了嗎?”
江焯吞了藥,有多喝了兩口水,漫不經心道:“你自己感覺?”
溫暖坐在他身邊,看著他英俊的五官,搖搖頭:“我不太確信,感覺發展好快,你真的…喜歡男孩子嗎?”
“我說了,我不喜歡男的,但我喜歡你。”
溫暖記得他是說過,她是條狗他都喜歡。
“那我是女生你也不介意?”
“男的女的…都行。”
江焯放下水杯,將下頜靠在她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呼吸著她身上的甜香。
“你當女孩子,更好看。”
溫暖感覺到他濕熱的呼吸拍打著頸項,她的心都要化了,生病時候的江焯,好奶啊!
“那我當男朋友,你介意嗎?”她隨口問道。
“隨你開心。”
溫暖開玩笑說:“我當男朋友,那我就要在上面哦。”
江焯睜開眼睛,皺著眉頭,捏住了她的臉頰:“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麽。”
“哎,松開松開!”
“不準說這種話了。”
“不是你說的嗎,隨我開心,怎麽樣都行,剛說出口的話就想反悔麽。”
江焯舔了舔下唇,將小丫頭拉過來,按在牀邊:“不是反悔,也不是不讓你在上面。”
溫暖跌進枕頭裡,睜大眼睛望著他。
“只是單獨相處的時候,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溫暖看到少年漆黑的眸子裡透出淡淡的欲,她立刻意識到了什麽,連忙推開他,起身離他遠了些——
“好好好,我不講了。”
江焯起身去洗手間衝了衝臉,感覺精神恢復了不少,拿起刮胡刀,揚著下頜開始剃須。
溫暖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倚在門口,看他刮胡茬。
少年人內分泌旺盛,胡子一天不刮就冒出茬子來了,溫暖走過去,伸手摸了摸他的下頜的青茬,硬硬的。
“很好奇嗎。”
“有什麽好奇的,我也有啊。”溫暖也摸了摸自己的下頜:“只是長的慢而已。”
江焯掰過她的臉:“我來幫你剃。”
“別別,我…我今天早上才剃了,乾淨的!”
江焯捧著她白皙光滑的臉蛋,一時沒忍住,又親了一口。
溫暖往後退了幾步,臉頰邊殘留著柔軟的觸感:“你怎麽總是…親我。”
江焯把剃須刀放回櫃子裡,笑著說:“看到你,忍不住。”
本來該是一句好話,但溫暖愣是沒聽出好意思,她追著江焯走出洗手間:“我才是男朋友,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江焯停下腳步,回頭望了她一眼:“那男朋友你主動些。”
“我怎麽主動?”
江焯俯身湊近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溫暖笑著推開了他:“我是個高冷的男朋友,你想都別想。”
“哦。”江焯點點頭:“行吧。”
“行吧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魅力還不夠,吸引不了高冷男朋友對我主動。”
溫暖背著手,故意問道:“那怎麽辦呢。”
“那就只能…忍一下了。”江焯手搭在她肩膀上,附身在她耳邊輕輕說:“忍到男朋友願意主動那個我…”
“哪個你?”
江焯笑了笑,不再說什麽。
溫暖看著他不懷好意的笑容,像是意識到什麽似的,驚悚又有些害羞,低下頭悶悶地不講話了。
江焯見她紅了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玩笑有點過火,畢竟…這是他第一次交往女朋友。
和女朋友相處,自然不能像平時和男孩那樣,隨便什麽葷段子都可以講,隨便什麽玩笑都能開。
江焯還有些沒能適應現在的角色。
“你是我第一個女…男朋友,以後是要多指教。”
“幹嘛忽然這麽客氣。”溫暖看著他:“我們不是很好的朋友嗎,像以前一樣相處不就好了?”
江焯搖了搖頭:“不,跟以前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
他拉她坐近了些,認真看著她的臉:“你知不知道在一起是什麽意思?”
“知道呀,談戀愛嘛。”溫暖明亮的眸子望著他:“我會對你好,你也會對我很好的,是嗎。”
江焯點點頭:“我會對你更好。”
溫暖低頭,抿嘴笑了笑:“嗯。”
“但是…”江焯話鋒一轉:“我沒什麽自控力,很多事情,只要我想,我就會去做。”
溫暖當然知道,江焯一貫是自由散漫,百無禁忌,沒人能約束他。
“我聽你這話,有點像警告的意思?”
“嗯,所以我們要約法三章。”
“怎麽你沒自控力,卻還要跟我約法三章。”
“是為了約束我自己。”江焯看著她:“約法三章,其實只有一章,如果有任何感覺冒犯的地方,對我說‘不行’兩個字,我就會停下來。”
溫暖看著他:“我們會做什麽奇怪的事情嗎?”
“也不算奇怪吧,會比以前更親密。”
江焯臉頰微微發燙,話題再往下走可能真的要少兒不宜了,他揉了揉她的腦袋:“總而言之,任何時候,你都可以叫停。”
“哦。”溫暖乖乖地點頭:“要不你舉個例子,我試試?”
江焯偏頭望著她:“你確定?”
“嗯?”
下一秒,溫暖都沒看清楚什麽情況,就被少年按倒在牀上了。
他有力的小臂按著她的肩膀,望著她乖巧的臉頰,呼吸有些滯重。
女孩眨巴著眼睛,無害地看著他。
江焯俯身,吻住了她的眼睛。
她乖乖閉上眼。
“以你的功夫,推開我輕而易舉。”他在她耳畔輕聲說:“覺得不舒服,就揍我。”
溫暖睜開眼睛,忽然抬頭親了他嘴角一下。
江焯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
他好想再做點什麽,但是…看著女孩乖巧姣好的面容,他又舍不得,只能松開了她。
“你今年多大?”
“十七。”
“十七…”江焯有氣無力地躺下牀上:“好小,再等等吧。”
溫暖知道他在等著,親了好幾次,一次都不敢碰到唇。
他是個百無禁忌的男人,偏偏在她身上忍了又忍。
溫暖坐起身,理了理頭髮,忽然想起什麽來了,對他說道:“今天陸緒陽找我了。”
“嗯?”
“其實也沒什麽事,反正就聊了會兒。”她心虛地看了他一眼:“你應該…看到論壇上的帖子了吧。”
江焯懶懶地躺在牀上,手抱著後腦杓:“我睡著了,沒看到帖子,也不知道你們倆關起門在男廁所做了什麽,不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在男朋友生病的時候,和其他男人傳出緋聞。”
溫暖:……
聽他這酸溜溜的調子,怕是一個人氣了好久吧。
“我是想給你解釋來的。”
“你最好別解釋,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溫暖坐到他身邊,伸手揉揉他的白毛:“那我就不解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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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焯甩開她的手,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見,快點好起來哦。”
溫暖起身要走,江焯卻忽然拉住了她的手:“你到底會不會當男朋友。”
溫暖轉過身,不解地望著他。
江焯不爽地說:“老子不要哄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