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燕瑾先開了口,“姑娘不必自責,都怪他不懂得憐香惜玉,倒是沒有拽了姑娘吧?你剛醒來,便先喝點水吧!”
女子點頭,接過燕瑾遞來的竹桶,怯怯地喝了幾口,只覺得整個人都舒坦了些,就是還顯得極爲嬌弱。
她看了一眼燕瑾,又將目光落在花容寧瀾的臉上,見兩人都是極爲罕見的風華玉骨,竟然比女人還要漂亮幾分,身着錦服,氣質高貴,一看便是身份不凡的人物。
兩人男人看着雖然淡漠,但她也知道自己這一條命是他們所救,否則……
也不曉得自己狀況會該如何。
當即帶着感激,“小女子名爲蘇年兒,家道中落,與……與家人失散,無處可去,承蒙兩位公子相救,年兒對於兩個公子的救命之恩,感激不盡!”
燕瑾一愣,蘇年兒……
“你姓蘇?”甦醒的蘇嗎?
蘇年兒點頭。
“年可是年歲的年?”
蘇年兒再次點頭。
“真是個好名兒!”燕瑾說完這句便沉默不語。
蘇流年,蘇年兒。
一字之差!
此時想起,心中隱約有些疼意,還有壓抑,自然更多的是思念。
蘇年,他記得蘇流年當時女扮男裝的時候用的是蘇年這個名字!
忍不住燕瑾想多看她一眼,卻還是壓住了心中的想法,只覺得可笑,不過是個名字而已,不過是一字之差罷了!
就是同名,那又如何?他心中的蘇流年向來都是獨一無二!
只不過突然之間遇到的這個女人名爲蘇年兒罷了!
燕瑾沒有再說話,只坐在火堆旁神色平靜,看不出他的情緒。
但是花容寧瀾知道這個時候的燕瑾心中所想的是他的七皇嫂,蘇流年!
蘇年兒怎麼那麼巧,名字就差了一字?
深怕燕瑾會因爲這個女人的名字而對她有所改變,於是開口提醒,“阿瑾,我七嫂嫂獨一無二,可不是隨便哪兒冒出一個女人就能夠代替的!名兒是差了一個字,可不論容貌還是xin情,我那七嫂嫂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有人可以相比的!”
他向來稱蘇流年一聲七皇嫂,但身在外,還是會隱瞞身份,便親切稱她一聲七嫂嫂。
燕瑾拿了幾塊木頭放到了火堆中,看着火焰燃燒,目光微微泛着笑意,他何嘗不知道這個蘇年兒與蘇流年相差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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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容貌或是xin子,不過是名字有些相似罷了,難不成他還能找別的女人來代替她的存在?
蘇年兒一直沒有說話,就着手裏的竹筒又喝了幾口,目光偷偷地看着離她不遠的燕瑾,見他側臉的線條風華美好,忍不住有些看得癡了。
剛剛那身穿淺黃色長袍的男子稱這男子阿瑾。
花容寧瀾此時也瞧見了蘇年兒這麼偷窺燕瑾,忍不住覺得惱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喂,你這女人可還真是不含蓄,有你這麼盯着男人瞧的嗎?莫非……太缺乏男人了?”
敢這麼直盯着他的燕瑾不放,小心被他戳瞎了雙眼。
蘇年兒被花容寧瀾這麼一吼,一張臉更爲慘白,她瑟縮着身子,顯得更爲楚楚可憐。
燕瑾見花容寧瀾這話說得重了些,便只好出聲阻止,“死.變.態,你夠了沒?”
……於是,他就安靜了。
蘇流年見火堆旁溫暖些,試圖想要挪動,只是手腳使不上力氣,且大.腿的部分一陣痠疼,想來可能是一路上逃走被摔傷的。
但見自己使不上什麼力氣,只得作罷,雙眼也不敢再亂瞟,安靜地注視着眼前的火堆,一雙水眸盛滿了未溢出來的晶瑩。
夜漸漸地深了。
除了這火堆中發出的細微聲響,萬物一片寂靜,就連風也都是清風刮過,無聲無息。
蘇年兒早就是一身疲憊,雖然喝了些水,但這連日來的奔波,也叫她幾乎要支撐不住,此時更是覺得頭昏眼花。
燕瑾見她神色不對,又想到她畢竟是個女子,一看便是不曾受過苦的樣子,不似他們男人。
瞧見花容寧瀾帶着包袱,便道,“夜風有些冷,把你的衣袍借給蘇姑娘披着吧!”
“……爲什麼?”花容寧瀾詢問,向來燕瑾的話他都能當聖旨聽,但……
把他的衣袍借出去,還是借給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他花容寧瀾會如此善良嗎?
蘇年兒一見花容寧瀾不肯,她雖然覺得寒冷之極,卻也不想讓別人爲難,便道:“年兒多謝公子美意,便別爲難這位公子了,年兒不冷。”
說完之後,卻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回花容寧瀾臉色不善了,肯定是裝出來博取燕瑾的同情!
燕瑾身爲帝王,心懷天下子民,此地雖然是花容王朝,但燕瑾能在他的手裏救下數十名奴隸,便也會救下這一名女子。
於是一時間三人沉默。
又過了一會兒,蘇年兒鼓起了勇氣詢問,“請問兩位救命恩人,尊姓大名?”
“我姓燕瑾,單字一個瑾,他姓花,名爲寧瀾!”燕瑾道。
燕瑾,花寧瀾!
蘇年兒勉強掙扎着跪在地上,朝他們兩人盈盈一拜。
“年兒多謝燕公子與花公子的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只能給你們磕頭了!”
說罷就着草地,磕了下頭。
燕瑾見她孱弱的身子還堅持如此,並沒有起身攙扶,淡淡地應道:“起身吧,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花容寧瀾輕哼了一聲,道:“明天一早,分道揚鑣,你這女人今晚便好好過吧!”
他知燕瑾有意隱瞞他們的身份,花寧瀾就花寧瀾,他們花容複姓本就好聽,去頭掐尾也一樣好聽。
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蘇年兒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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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帶着暖意,驅走了寒冷,儘管是夏日,但在這荒涼之處,一到夜晚寒意襲人。
蘇年兒睡着之後,燕瑾還是讓花容寧瀾把他包袱裏的袍子貢獻出來給蘇年兒蓋上,這才勉強抵擋了些寒意。
早上的陽光極爲明妹,三人精神還算不錯,蘇年兒昨日昏迷不醒,到了晚上醒來了一會又昏沉睡了*,此時醒來精神還算一般,褪去了幾分疲倦。
就是一雙.腿.上有些發疼,這些年來,她鮮少走這麼多的路,奔跑了幾日幾夜,惟恐被抓了回去。
燕瑾率先上了馬,瞧見花容寧瀾也上了馬,但見蘇年兒還站在原地,只睜着一雙靈動而無措的雙眼盯着他們看。
燕瑾委實沒有辦法將一個與蘇流年名字相差不少的女人就此扔在這裏。
他想,以往他不在蘇流年的身邊,她遭受了那麼許多,就算是流落在外,也應該很想有人對她伸出援手。
只要一想到蘇流年,於是這顆心,便怎麼也狠不下來。
燕瑾看了一眼花容寧瀾,那一眼,花容寧瀾立即就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當他一浮起這樣的想法,燕瑾便道,“你便同蘇姑娘共乘一騎吧!”
花容寧瀾立即搖頭,“我不要!爲什麼要我與這個女人共乘一騎?她又不是我什麼人,再說了,我與她素不相識,阿瑾,這個女人我們救過也就算了,做什麼還要把她帶在身邊呢?”
昨天夜晚昏迷不醒,帶在身邊情有可原,此時已經醒來了,沒理由還要帶在身邊,甚至與他共乘一騎吧!
“既然如此,蘇姑娘便與在下共乘一騎吧!”燕瑾見花容寧瀾態度堅決,便朝着蘇年兒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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