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從房間一角的衣架上扯過一件白色外袍扔在青年的身上。
“穿上。”
衣服蓋在了青年的臉上，遮住他灰眸中一閃而過的凶煞。
沈念等了半天，都沒見他有動靜，有些疑惑。
青年這會兒將衣服拽在手裡，“嘶啦”一聲便將布料整個撕碎掉，看上去像是極其討厭它一般。
沈念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當她走近了些看到青年雙目的瞳色時，那份訝異更是加重了許多。
什麽……情況？
他……是人，還是喪屍？
“你……聽得懂我說什麽嗎？”
沈念一邊問，一邊試探性地將調動一縷靈氣去接觸青年的身體，不料剛剛碰上他的皮膚，青年就嘶吼出聲。
“吼——！”
他好敏銳！
沈念見青年身體震顫了兩分，沒太害怕，反而又往前走了兩步，堪堪快貼到青年面前。
兩個人相隔不過半米。
沈念這具身體個子有些太矮了，才到男人胸口。這會兒墊著腳望著他，一張小臉白白淨淨的，軟軟的臉蛋上還泛著屬於人類的健康紅暈。
青年的眼中閃過一絲人性化的疑惑和探究，沈念捕捉到了，心中松了一口氣。
還好，應該還不算完全喪屍化，至少有思想有意識，這就夠了。
她當年連被鎮壓成碎片肉身全毀的禍鬥都能救活，如今只不過是對象變成了一個非人類，有什麽好擔心的？
“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這一回，沈念沒用靈力，只伸出手，將手掌貼在青年赤赤果果的胸膛上。
冰涼的觸感冷到令人心悸，沈念指尖都覺得快被凍得沒有知覺了，青年卻像是毫無感覺一般，只依舊衝她悶嚎，“吼——”
“你——是——吼——誰？”
他似乎連話都不會說，先低吼了兩聲，才像鸚鵡學舌般重複沈念的話。
不過，他吐出的字，聽起來像是重複，倒更像是反問。
沈念眨了眨眼。
盯著青年俊朗蒼白的面容，忽地笑了。
“我是誰？”
她戳了戳青年的胸口，那裡不知道還有沒有心臟，摸上去倒是硬邦邦的。
“我是……你女朋友呀。”
“……吼？”
沈念瞧得清楚，青年眼中的確閃過一絲疑惑和茫然，似乎是聽不懂她說的話，又似乎是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小哥哥，你真不記得了？”
沈念的手順著他的胸膛往上，摸到了他的臉頰，依舊冰冰涼涼的，像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她暗中蓄著力防備男人可能忽如其來的暴起攻擊，但手上的力道卻很輕柔。
“你一點都記不起我的麽？”她臉色有些傷心，一雙眼泛著委屈，嘴上卻繼續忽悠，“那你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麽？”
少女的手暖和又軟糯，青年感受著睽別已久的溫暖，腦海中渾渾噩噩的一片灰霧竟散開了些。
“名——吼——名字？”
“對，名字。”
沈念心想，這條臭龍這個世界也混得太慘了點吧，前幾個世界不是皇帝就是有錢人，在這裡竟然淪落成喪屍，還什麽都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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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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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傻呆呆的。
忽悠起來，應該更簡單。
“吼——”
青年晃了晃腦袋，似乎在回想，想了好半天，才脫口而出，“零——零一——”
他記得，那些該死的人，是這麽叫他的。
沈念眼中再次閃過訝異。
001？
怎麽會有人以編號命名？
不過，她轉念一想，這裡似乎是一座研究所……研究所裡，倒不是沒可能出現編號。
而用編號的只有……實驗品！
“不，你不叫零零一。”
沈念瞥了眼地上被青年撕碎的衣袍，那胸口處恰好別著一枚名牌，她捧著青年的臉對他道，“你記住。”
“你叫秦錚。”
“秦皇漢武的秦，錚錚鐵骨的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