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3. 一枚丹藥
“明旭謝謝蓉老太太大恩高義！”石明旭彬彬有禮地躬身道謝。
然後轉過身，就將身體挺得筆直，掃視了石家人一眼，朗聲說道：“石家的衆位叔伯、兄弟，石浩然厲妖嬈母子行事囂張，欺壓良善，對葉凡兄弟步步相逼。又包藏禍心，妖言蠱惑，讓我父親失去了理智，重金收買五大地階高手，想要滅掉葉家！葉凡兄弟出於自衛，殺了他們。實在是出於無奈，葉凡並沒有不仁不義，你們第一個，就是不要對葉前輩懷恨在心！”
“放屁！信口雌黃！”石破天氣得臉色鐵青，罵罵咧咧。
藏在暗處的石家人，則頻頻點頭，覺得石明旭說得很有道理。
“以葉前輩的實力，完全可以屠盡石家，但是他老人家只是殺了罪魁禍首的幾人。可謂宅心仁厚，有禮有節！又幫助我們除掉了石浩然，其實是救了我們石家，否則，石家早晚要敗在石浩然母子手裏！所以，葉前輩實則對我們石家有大恩！”石明旭的眼圈已然紅了，慷慨激昂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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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旭少爺說的有道理！”背影處，也不知道哪個石家人喊了一句，接着就是紛紛鼓掌，不住叫好，表示認同。
石破天氣得跳腳，不住喝罵，蓉老太太、歐陽雲飛、宋元山等人，則冷眼掃視石家衆人，以示告誡，但是，人多嘴雜，法不責衆，他們也不敢將說話的是家人全部滅掉。又哪裏有人理他們？
石明旭微微苦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今天古武門仲裁委員會的幾位前輩，認定我石明旭弒父弒弟，罪大惡極，但是，我也有苦衷——我的母親何氏就是被他厲家母子毒殺的！如果我不殺了他們，他們遲早要殺了我！”
他往假山背後瞟了一眼，說道：“其實，咱們石家中有知情人，但是，眼看仲裁委員會的大爺們步步相逼，我也不讓你們站出來作證了！否則，恐怕你也會死於非命！我只想說一句，我對今天的所作所爲，問心無愧！至於蓉老太太和歐陽前輩、宋前輩的作爲是不是公道，那自有後來人評說，歷史會給我們一個公道！”
石家人，一片沉默，可怕的沉默。無人不是悲憤至極，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他們都覺得這歐陽家、宋家人做事太過於囂張霸道了點，手也伸得太長了點！該管的不管，不該管倒是咬着不放。
厲妖嬈母子行事狠辣，而石明旭宅心仁厚，他們誰不知道？更何況石明旭武功修爲不凡，爲石家的發展立下了汗馬功勞，卻不受重用。
石破天卻可勁打壓石明旭，擡舉石浩然，他們早就看不下去了。但是，他們也沒有想到，厲妖嬈母子竟然如此狠毒，毒殺了那個溫婉和善何氏。但是，此刻石破天卻帶着衆人，要把石明旭殺了！
陡然間，從假山後，繞出一個傭人打扮的中年人，噗通一聲跪在了石明旭跟前。
他不住磕頭，嚎啕道：“明旭少爺，我是何太太的傭人，當年就是我受到厲妖嬈的威逼利佑，在何太太的飯裏下毒的。您既然已經知道了，爲何不在剛剛殺石浩然黨羽的時候殺了我？”
“這怎麼可能？”衆人盡皆大吃一驚，這個時候，竟然有人承認當年殺害石明旭母親的事情。
“陳伯……”石明旭將他攙扶起來，微笑着說道：“這件事我其實已經調查了五年了，自然知道是你！但是，我還調查到了——當年你的獨生女身染重病，無錢醫治，所以，爲了救女兒一命才收了厲妖嬈二十萬，接下了那個任務。我恨過你，但是，也想通了！你不是爲了貪財，而是爲了給女兒救命！而且，當年厲妖嬈也騙了你，她說那只是一副絕育藥，殺不了人，你才動手的……”
“少爺，我對你不起，對不起何太太啊！我有愧啊！”
那陳伯只是不住磕頭，磕得腦袋都流出了鮮血，撲在地上哭道：“少爺，您饒過我一命，今天又不讓我出口爲你作證，等於又饒了我一命！我沒辦法報答您的大恩大德。今天老身就陪您去了！您在黃泉路上，也有個人照應！”
說着，疾奔而起，向那假山撞了過去！
“陳伯，使不得！”石明旭失聲驚呼。
葉凡右手輕輕一揮，一道真氣拂過，陳伯跌在地上，他驚惶地看着葉凡說道：“難道葉少要代明旭少爺殺了我？”說着又哭了起來，渾身顫抖地說道：“罷了，罷了，我理應償命！不怪葉少！”
“明旭都寬恕了你，我幹嘛要殺你？”葉凡笑道：“不過，明旭不想讓你死，你偏偏要尋思，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片苦心？”
見此情景，石破天一陣無語，老臉微紅。蓉老太太、宋元山、歐陽雲飛三人對視了一眼，已然信了，否則那陳伯也不會冒死作證，三人都覺得尷尬，湊到一塊，商量了幾句。
“我們古武門仲裁委員會，行事一向公道，也不是不講理之人！”
蓉老太太挺身而出，怪眼圓睜，說道：“石明旭，既然你有如此悲催的身世，對厲妖嬈母子殘忍一點，也情有可原，而且，這件爭端本來就是家族內鬥，也不再我們的管轄範疇！所以，我們也不準備殺你了！但是，你爲虎作倀，與葉凡勾結，引出如此大亂，那麼多人慘死，也有責任！這麼辦吧，你與老身鬥上一鬥，你若能贏了！過往舊事，一筆勾銷！若是輸了，葉凡、石明旭退出石家，石家依舊歸石破天所有！好不好啊？”
“前輩是半步先天的修爲，我怎麼是對手？”
石明旭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失聲驚叫：“前輩要想殺了我，那就直言，我甘願領死。何必這樣作踐我？”
葉凡卻冷冷一笑，心說蓉老太太這個計謀，也真是毒辣，完全是以退爲進。
石明旭只是玄階後期巔峯的修爲，絕對不是蓉老太太的對手。看上去是較量，但是刀劍無眼，殺了石明旭，他石明旭又有什麼好說的？
而且，他們的算計還深了一層，那就是，石破天已經簽署聲明和協議的情況下，他們要想拿到石家的掌控權，葉凡若是寸步不讓，肯定要引起一場血雨腥風，葉凡實力不凡，他們未必就是對手，這裏面的變數很多。
但是，以這石家爲賭注，讓石明旭出手，這場比試的勝負不用比就已經分出來了，那石家徹底迴轉都石破天手裏了，幾乎是毫無懸念。
“石明旭，古武門仲裁委員會已經做出了讓步，你還想怎樣？”
蓉老太太冷笑一聲，步步相逼，厲聲喝道：“難道要讓老身大開殺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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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須老太太動手？殺雞焉用牛刀？我出手就足夠了！”說話的卻是宋鳳城。
他恨極了葉凡，又看石明旭是葉凡的有力助臂，此刻還甘願替葉凡“頂罪”，所以，他立刻想殺了石明旭，然後再乘勝追擊，殺了葉凡！
“也好……”
蓉老太太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如果我出手的話，也有以大欺小之嫌。鳳城，你出手吧！”
在她看來，宋鳳城是地階的修爲，打敗石明旭綽綽有餘了。而自己出手，固然能瞬間斬殺石明旭，但是，傳揚出去，她面子上也不太好看。
葉凡暗暗齒冷，心說，宋鳳城也是石明旭的叔伯輩，他動手難道就不是以大欺小嗎？不過，他卻沒有說什麼。
聽了石明旭心中的曲折和那悲慘的身世，葉凡對他更多了幾分同情，發自內心地想幫他！葉凡決定，要徹底把石明旭扶上一個高峯。
走到石明旭身邊，葉凡背過身去，從戒指裏祭出一枚暴氣丹遞給他，低聲說道：“明旭，這枚丹藥，擁有奇效。可以讓你修爲大增。你不要怕，和宋鳳城鬥一鬥，藉此立威！”
“謝謝葉大哥！”
石明旭接過丹藥，將信將疑，但是，還是毫不遲疑地吞服了下去，然後就緩緩走到院中，抱了抱拳，彬彬有禮地說道：“鳳城前輩，請您賜教，手下留情！”
看到這一幕，歐陽菡萏卻愣了一愣，沒想到在這種關頭，葉凡竟然真的讓石明旭出手。那石明旭豈不是立刻就要死了嗎？難道葉凡竟然真的想讓他頂罪代死不成？
一瞬間，她在高看了石明旭一眼的同時，卻對葉凡產生了一種深深的失望，葉凡恐怕還是有點貪生怕死吧。剛剛和爺爺對峙的時候，嘴皮子功夫倒是利索，但是，真到動了真格的，卻還是害怕了。
“石賢侄，你這是在求饒嗎？放心，我這個人不像葉凡那廝咄咄逼人，雖然你今天的所作所爲罪不容誅，但是，我不會殺了你的。”
宋鳳城挺身而出，眯着眼睛打量石明旭，如同看着一個死人，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只會廢掉你的修爲，不讓你危害古武門而已！”
面對宋鳳城的傲然態度，石明旭心中雖然憤怒，但是，卻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實力要比自己強悍的多。
神色變得黯然，他已經抱着必死的決心了，但還是記掛葉凡，躬身請求道：“如果明旭今天落敗，我會離開石家，從此以後，也不會再過任何古武門內的紛爭。但是，也請幾位前輩高擡貴手，放過我兄弟葉凡！他是無罪的！”
歐陽菡萏又瞟了葉凡一眼，只見葉凡神色安然，嘴角甚至浮現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禁心中一陣惡寒。
葉凡還沒有動手的意思，這不是擺明了讓石明旭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