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麼?來,再叫一遍!
大概是見炎涼一直都盯着自己看,楚奕晟反倒是皺起了眉頭,好半響也沒有見她說話,他輕咳了一聲,英挺的眉宇間已經染上了幾分不耐,“小姐,你沒事吧?”
該不會是被撞傻了吧?
還是,打算敲詐?
不過看她文文靜靜的樣子,也不像是那種居心叵測的人,楚奕晟只想着儘快解決這事情。
炎涼這才垂下眼簾,在社會上打滾多年,一些最基本的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轢。
更何況對付過樑希城那種深沉又陰晴不定的男人,眼前這個楚奕晟,剛剛眉宇間一閃而過的表情代表了什麼,炎涼心知肚明。
“……我沒事。”她暗暗使力,想要爬起來,但是試了好幾次,卻都是徒勞。
再看看楚奕晟光是蹲在自己的邊上,卻完全沒有要伸手來扶自己一把的意思,炎涼心頭不免有些憋氣,沒好氣地說了句:“我真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過馬路纔會被車子撞到,你放心,我不會敲詐勒索你什麼,你可以走了。餈”
楚奕晟倒還真是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女人,骨子裏竟還有幾分傲氣。
這種時候,他原本以爲她就算是不敲詐一筆,也會讓自己送她去醫院……
而她,竟然讓自己走?
她讓他走,他反倒是不想走了。
挑了挑眉,楚奕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小動作,但是就是不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心裏卻是在好奇——
這個女人,她要什麼時候纔會開口求自己?
炎涼就這麼狼狽地趴在地上,那姿勢肯定是不雅的,偏偏自己又站不起來,而身邊這個始作俑者,嘴角帶着玩味的笑,就這麼光蹲着看,也不動手來幫自己一把。
這個楚奕晟!
怪不得以前就聽人說過,遠東集團的少東,爲人處事低調,只是手段狠辣。
據說他如今坐在遠東的位置上,還是踩着他的親哥哥上位的。
這樣的人,炎涼想着自己還真是惹不起。
只是惹不起歸惹不起,讓她開口求他,又憑什麼?
她今天已經覺得很委屈了,憑什麼連個不認識的人都可以來欺負她?
現在有錢有勢的男人,大概都喜歡以這樣的姿態看着自己凌駕在別人之上吧……
越想越是覺得憋屈,炎涼用力地咬着脣。看着這個楚奕晟是絕對不打算先開口了,她終於是忍不住了,“楚少爺,你就這麼看着我不太好吧?你也是個名人,大馬路上你這樣,就不怕被有心人爆料?”
楚奕晟略一挑眉,對於她會認出自己,他沒有任何的意外,反倒是挑起脣角,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容,“原來這位小姐,你認識我。”
炎涼也沒打算隱瞞什麼,直接就說:“對,我是認識你。楚少,你這樣的大人物A市恐怕沒有幾個人會不認識你。所以你最好還是不要擋在我面前,我不會因爲這件事情要你的錢,也不需要你送我去醫院,就麻煩你,趕緊離開,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楚奕晟無意識地眯起眼眸,突然就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更有趣了。
她剛說什麼?
讓他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是麼?
…………
呵,他長這麼大,這句話,好像還真是從未聽過呢。
尤其還是從一個女人的嘴裏說出來的,楚奕晟自然是能夠感覺到炎涼在說話的時候,那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冷氣——
這個女人,還挺倔強的嘛。
不過也罷了,就這麼一直蹲着,的確是不太好看,這路過的人見到了,還以爲自己是在欺負她呢。
“我怕是我走了,你到時候會後悔。”楚奕晟懶洋洋地開口,似笑非笑地看着炎涼,終於衝她伸過手去,“來,我扶你起來,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炎涼想也不想,滿口拒絕,“我自己能去醫院。”
楚奕晟挑高眉頭,“這位小姐,你認識我,我卻不認識你,我怎麼知道我一回頭你會不會找媒體爆料說我的車子撞了你?雖然這起事故的責任根本就不在我,不過我也不想有什麼後顧之憂。起來吧,別矯情了,我送你去醫院不會把你吃了。”
這人講話真是不中聽!
她會去背後告他一狀?有這個必要麼?
炎涼冷着臉,不過也知道自己再拒絕下去,就真的變成了他口中的矯情!
算了,反正自己也站不起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伸出去,楚奕晟扶着她,兩人站起身來,司機見狀也忙上來,把炎涼扶着進了車子,楚奕晟這才悠悠吩咐,“老張,去一趟醫院。”
車子穩穩前進,炎涼有些拘謹地坐在後車座,邊上就坐了個楚奕晟,他雖從上車就沒有開口講話,但是隱隱總是給她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終於熬到了醫院,炎涼這才急急忙忙下了車,腳踝有點疼,不過應該沒有骨折,所以她在車裏坐了一會兒就沒大礙了,膝蓋上也是磨破了皮,包紮一下就可以了。
“需要我送你進去麼?”楚奕晟見這個女人急急忙忙下了車,放下車窗,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沒多少誠意。
炎涼抿了抿脣,她也不需要他的誠意,“不用了,我已經沒事了。”
楚奕晟習慣xin地揚了揚眉,直接關上了車窗就吩咐老張開車。
一轉身,卻發現她坐過的位置上,還有一隻灰色的手提包。
大概是她剛剛忘記拿了。
楚奕晟伸出修長的手指挑起那個手提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片刻之後他纔打開了手提包,裏面果然有不少的證件,他隨便拿了一張登記證出來,眯着眼眸看着那上面寫着的三個娟秀地字——
白炎涼。
她叫白炎涼是麼?
他,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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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涼是到了醫院才發現自己的手袋不知道是忘記在馬路上了,還是忘記在楚奕晟的車子上了。
她坐在醫院的長廊上,想了好半天都不能確定。
…………
哎,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煩人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刻都不給她消停!
索xin的是剛剛她從銀行取的錢都放在自己的衣服口袋裏了,只是手袋裏有很多工作證件,還有她的身份證之類的東西,丟了太麻煩了。
不過要回去找,也得先把自己的腳傷弄好。
等到終於把傷口處理好之後,她在醫院門口打了一輛車,回家,換了一套衣服。
肚子是餓的咕咕叫了,炎涼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只覺得自己今天是倒黴透頂。
想起自己丟了的手袋,她又是一陣乾着急,可是那手袋現在到底在哪裏?
她是直接報警好呢?還是試着去找一下楚奕晟?
去找楚奕晟會不會太唐突了?萬一她的手袋是丟在路邊了,到時候他會不會又認爲自己是故意靠近他的?
…………
正窩在沙發上思來想去的時候,公寓的門鈴突然一陣大響。
這個時候會有誰來找她?
炎涼連忙穿上拖鞋,因爲膝蓋處有傷,所以走路的時候,還是需要小心翼翼的。
打開|門,炎涼就愣住了。
“你的手機呢?我打電-話給你,爲什麼不接?”樑希城高大挺拔的身姿就這麼站在她家門口,一手臂上還掛着他的西裝外套,一手撐着她還沒有打-開的鐵門,眉宇間隱約有些不耐,“開門。”
他……他怎麼會來找自己?
不對,他怎麼……他怎麼又來找自己了?
她不是已經辭職了麼?而且他已經把工資結算給自己了不是麼?那麼就是說他認同了她的辭職,何況他還多給了她兩個月的薪水……
一想到那多出來的兩個月薪水,那些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怒火就蹭一下冒了上來。
炎涼就是不開鐵門,語氣倒還算是得體,只是透着疏遠,“樑總,有什麼事麼?”
樑希城皺起眉頭,舉起兩根手指敲了敲鐵門,“對,有事,你是不是先把門打開?我沒習慣對着鐵門和人說話。”
“可是我也沒有習慣隨隨便便請一個陌生人進家裏。”
反正已經不是他的員工了,她根本就不需要對他畏首畏尾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這裏是她家。
她不想請他進門,爲什麼要開門?
炎涼心裏想的理所當然,樑希城卻是火冒三丈!
他現在是被拒之門外?
這個女人……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
“白祕書,我是陌生人?”
“樑先生,我已經不是你的祕書了。”炎涼仰着脖子,一板一眼地接話,“樑先生,你還是叫我白小姐比較好一點!”
…………
樑希城一句話被堵在了嗓子眼裏,薄脣微微一抿,脣角的弧度已經下沉,“你還在和我鬧脾氣?”
炎涼的心咯噔一下。
鬧脾氣?
她在和他鬧脾氣?
可笑,當然沒有!
那是情人之間纔會有的一種氛圍,她和他算什麼?上司和下屬,她有什麼資格和他鬧脾氣……
“樑先生誤會了,我絕對沒有和你鬧脾氣,我也沒有資格和你鬧脾氣。”炎涼想起什麼,伸手就從褲袋裏摸出了剛剛從銀行卡里取出的兩個月薪水,厚厚的一沓錢,拽在手心之中有些微疼,她直接從鐵門欄杆的細縫之中伸手出去,“這是你們EC給我的工資,不過我想樑先生你們肯定是算錯了,這是多出來的錢,我不能要,既然樑先生你找來了,那麼我就直接還給你了。”
她的手勾在鐵門欄杆的細縫上,吃力地將那一沓錢往樑希城的面前送。
樑希城只覺得太陽穴突突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從鐵門細縫裏面伸出來的手,手上還拽着不少的錢。
他英氣逼人的俊容更是黑沉了幾分,說話的溫度也是嗖嗖下降,“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話不應該是我問樑先生的麼?”以前在他面前說話不是畢恭畢敬,就是一臉嬌羞的小女人,現在就像是變了個人,冷嘲熱諷的本事還真是不小,“我昨天辭職了,今天工資卡上就多出了一筆錢,我想着樑先生您還真是體恤員工,今天25號,您就把這一個月的工資都一起發給我了,我真的很感謝樑先生。不過多出來的2個月的薪水,我想肯定是財務部弄錯了,樑先生回去應該和他們覈實一下。錢,我是不會多拿的,現在就還給樑先生。”
一邊說着,一邊還動了動手腕,示意他趕緊拿了錢就走。
樑希城從來沒有在一個女人面前如此惱火過。
事實上,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他輕易動怒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可是白炎涼……
他怒極了反倒是笑了起來,“我沒有習慣伸手跟一個女人拿錢。你真想把多出來的錢還回來是不是?很簡單,你直接把這筆錢打入到EC的賬戶上就行了。”
炎涼愣了一下,“EC的賬戶?我不知道EC賬戶的卡號……”
“不知道?也不奇怪,你畢竟不是財務部的人,給我紙和筆,我給你寫下來。”他竟然忽然換了一個語氣,十分配合的樣子。
炎涼下意識地擰起秀眉,還在想什麼,樑希城又開了口,“我知道你還在爲那天晚上的事情和我生氣,我有必要和你說一聲抱歉,的確是我的過錯。不過我今天過來不是爲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也不是爲了你手裏的錢,我是爲了Rex,他想見你……”
“你說什麼?”
原本還在糾結的炎涼猛地擡起頭來,剩下的一隻手也順勢抓住了鐵門的欄杆,一雙烏沉沉的眼睛裏全都是期盼的光芒,“樑先……那個,你是說Rex還願意見我麼?”
樑希城光是看着她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是押對寶了。
他不動聲色地揚了揚眉,“他一直都想見你一面,不過你是不是先開門?”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電梯,雙門正好打開,有人從電梯裏出來,還刻意往他的方向多瞄了兩眼,樑希城嘆息一聲,“你不是讓我這麼站着和你說話吧?這裏進進出出的人還是挺多的,到時候大家要八卦的對象也是你。還有,這筆多出來的錢可能真是財務那邊算錯了,我把賬號寫給你,你有時間了再匯回去。”
樑希城在炎涼的面前,一貫都是一個翩翩君子,炎涼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會想到,其實這多出來的兩個月薪水,分明就是他刻意讓關就安排財務那邊打過來的。
當然他的初衷也的確是爲了補償一下炎涼。
可是現在看着這個小妮子因爲這筆多出來的錢,這麼耿耿於懷的樣子,他自然是不會再多嘴說什麼,順着她的意思,果然也更能安撫到她那顆浮躁不安的心。
“……這錢,真不是你刻意多給我的麼?”炎涼歪着脖子,還有些懷疑的樣子,“不是因爲在帝皇宮殿的事情,你覺得有些抱歉,所以……”
“你覺得我有必要這麼做麼?”樑希城說起謊來眉頭都不動一下。
炎涼看着他一臉“坦誠”的樣子,又想到了Rex,終究還是堅持不了了——
不管怎麼說,樑希城爲人還是不錯的,而且帝皇宮殿的事情……他最後也來救了自己不是麼?
他……可能真不是故意的……
她咬了咬脣,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最後卻還是把門給打開了。
樑希城看着她將鐵門打開,有些年代的鐵門開啓的時候稍稍有些聲響,他兩條濃眉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然後等着炎涼請他進去的時候,他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襯衣領口,菲薄的脣畔挑起一抹晦暗不明的弧度,擡腳就走了進去。
炎涼關上鐵門,順手也去關公寓的大門。
門剛砰一聲關上的瞬間,手腕就已經被人給拽住,炎涼驚呼一聲,還沒有來得及回過神來,就已經被一股強勢的力道一下子壓在了門板上,門鎖正好扣上,“咔噠”一聲,彷彿是近在咫尺,炎涼呼吸一緊。
一擡頭,就是一雙黑亮亮的眼睛,那樣妖嬈的眸子就在眼前,炎涼的呼吸一下子就亂了。
“……你、樑、樑先生你幹什麼?放開我——”
樑先生?
呵,她叫的倒是挺順口的,以前叫他樑總,現在叫他樑先生,她還真是分的很清楚啊。
可是她知道不知道,這樑先生三個字聽在他的耳中,是要有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你叫我什麼?”
樑希城眯起眼眸的樣子,太具有殺傷力,炎涼一張芙蓉面已經紅了個徹底,偏偏那混亂的呼吸裏面還夾帶着他的男xin氣息,隨着自己的吸氣盡數都到了自己的體內,四肢百骸都彷彿是染上了他的氣息……
“……我、樑先生,你……你放開我……”
“再叫一遍。”樑希城靠得她更近了,那樣霸道的氣息,直接主宰了炎涼所有的一切,只聽到他低沉渾厚的嗓音帶着幾分佑哄的璦昧,絲絲入扣,“來,再叫一遍,嗯?”
“樑……”
“我生平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叫我樑先生。”
“…………”
炎涼心跳徹底亂了,思緒也是一片混亂,現在她已經來不及去想讓他放開自己的問題,而是本能地想着他剛剛的話——
不喜歡別人叫他一聲樑先生,那叫他什麼?
她已經不是他的祕書了,叫樑總也不合適,難道直接叫他的名字麼?
樑希城……
這三個字就在自己的喉嚨口打轉了,可是炎涼卻發現自己竟沒有勇氣喊出口來。
“……你、你先放開我,我請你進來是……是和你說Rex的事情的,不是讓你……你先放開我啊——”
她倒是還懂得扯開話題啊!
有時候半夜也會不更新的,但是白天都會寫好。大家半夜沒有看到更新就不要着急,不會沒有通知就斷更!謝謝理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