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岸(4)

發佈時間: 2024-10-23 06: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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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月從房間的浴室洗完澡出來,發現情況有點不對勁。

她又聞到了那股之前在車裡聞到過的味道,溫和青澀,有些像陽光下未成熟的麥穗香。

在車上時,這股味道只是若有若無地縈繞在鼻尖,她疑心是自己的錯覺。而此刻,這股淺淡的香氣卻變得極其濃鬱,像看不見的晨霧斥滿了整間寬敞的客廳。

信息素。

衡月腦子裡瞬間蹦出了這個詞。

這並非她頭腦敏捷,而是她的身體先一步地替她做出了判斷。

這屋子裡只有她和林桁兩個人,如果不是她,那麽就只有——

衡月稍稍屏住呼吸,壓製著身體本能湧上來的燥意,走進客廳,敲響了隔壁房間的門,“林桁。”

門半掩著,裡面並沒有人答。

突然,“哢噠”一聲,身後洗手間的門被人打開。

衡月轉過身,看見林桁手腳僵硬地從洗手間走了出來。幾乎同時,一股濃烈的信息素衝出浴室,湧入客廳,來勢洶洶地朝衡月襲來,彷彿要穿過她後頸披散的濕發滲入脆弱敏感的腺體。

猶如被夏夜潮濕黏熱的海風撲了滿面,衡月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滯了一秒。

少年落地的腳步聲沉重而緩慢,呼吸卻尤為急促。他一頭黑色短發汗得濕透,赤果果露在外的皮膚透出不正常的淡紅,兩道長眉深深斂著,彷彿正在遭受某種莫大的痛苦。

看見林桁這個模樣,衡月已經完全確定,林桁正在經歷人生中第一次分化。

林桁看見站在他房間門口的衡月後,濃密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似淋濕了的烏黑翅羽在發抖,無端透出幾分柔弱無依的滋味來。

即便他只是皺著眉,臉上並沒有太多其他表情。

和在他家中的那間石磚瓦房中一樣,林桁沒有貿然離衡月太近,而是站定在客廳中間,與她隔著兩步遠的距離。

衡月赤腳踩在淺灰色大理石地板上,身上穿著件淺妃色細肩吊帶裙,裙擺及膝,裡面習慣性沒有穿內衣。

她卸了妝,長發吹得半乾,柔順地披在身前背後,和林桁之前看到的樣子有些不一樣,面容更清麗,像一朵出水沾露的白木芙蓉。

只是花瓣上染了幾縷重色,那是她白淨面容上濃烈的眉眼和唇瓣。

林桁的目光在她白皙的腳背上停留了一秒,又倉促地移開了。他抬起眼瞼看向衡月,唇瓣張合幾次,很輕地叫了一聲,“姐姐……”

他嗓音有點啞,第二個字的聲音放得很低,如果不是看見了他的嘴唇在動,衡月幾乎要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林桁喚出這兩個字,總是繃著的表情都舒展了幾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她,像是一直在等一個理所應當的時刻這樣稱呼她。

林桁好像不知道自己樣貌長得好,尤其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一個女人叫“姐姐”的時候,乖巧得不像話。

說不清是信息素的原因還是別的什麽,衡月感覺胸腔下的那顆心臟像是被這普通的兩個字勾著往外輕輕拽了一下。

她“嗯”了一聲,問他,“很難受嗎?”

汗水順著額角滾下來,林桁抿了下唇,漆黑的眼珠滲著濕漉漉的水汽,像在潮濕熱氣裡起霧的玻璃珠。

他搖了下頭,有些無助地看著衡月,低聲道,“我好像發燒了……”

人在處於分化期的時候,思緒會遲鈍不少,林桁也不例外。

揮散不去的情熱潮意在空氣中肆意湧動,如此清晰明了,衡月不知他是怎麽得出自己在發燒而非分化的結論。

衡月想了想,還是朝他走近,伸手探了下他額頭的溫度。貼上去的那一瞬間,她感覺像是被一塊燒紅的烙鐵燙了一下。

那是Alpha和Omega在進行接觸時,身體傳遞出的最原始本能的信號,但實際體溫並不太高。

林桁褲子寬松,身體站得筆直,襠部的布料本該順垂往下,此刻卻高高頂了起來,裡面的性器分外明顯地凸出一個圓潤碩大的柱痕,顯然已經硬挺腫脹得不像話。

而林桁好像還沒有察覺。

“沒有,”衡月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她呼吸有些不穩,糾正道,“不是發燒,你只是開始分化了。”

林桁怔了一瞬,隨後耳根立馬紅得像要滴血。分化而不自知,這和第一次夢遺醒來以為是尿牀有什麽區別。

村鎮地區性教育缺失的程度不是衡月所能想象,但觀林桁這般懵懂的樣子,她猜也能猜出個大概。

普通人家的少年還有父母可以教導,林桁無兄弟姐妹,家中只有兩位年邁的爺爺奶奶,怕是沒人正兒八經地告訴過他這些事。

衡月對此並沒有表露出任何“嘲笑”或者“驚訝”的神情,而是對林桁道了句,“恭喜。”

聽見這兩個字,林桁卻是更加不自在,脖子都紅透了,手指僵硬地蜷動了幾下,少見地沒應衡月的話。

衡月身為一個Omega,再繼續和一個正在分化的Alpha待下去隻可能有一種結果。想到這,她不由分說地推著林桁往洗手間去,白皙的手掌抵著他胸口,道,“進去待一會,沒這麽難受了再出來。”

顯然,是要他自己獨自解決一下分化期間引發的生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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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桁腳下趔趄半步,順著衡月手上的力退回洗手間,身上散發出來的信息素幾乎是毫無目的地到處亂竄,像它的主人一樣手足無措。

衡月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Alpha的信息素,隻慶幸林桁的腺體還沒有成熟,不然就這個可怕的濃度,她怕是站都站不住。

衡月替他關上洗手間的門,還沒離開,就聽見林桁的聲音穿透門牆透了出來,“……你要休息了嗎?”

牆體裝了隔音棉,裡面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真,但仍辨得出發聲的位置離得很近,好像林桁還保持著面對門站立的姿勢,沒有動過。

衡月剛邁開半步的腿又收了回來,問他,“你想我在這陪你嗎?”

沒有任何猶豫,裡面“嗯”了一聲。

青少年在分化期會極度沒有安全感,像還沒長大的幼鳥搖搖欲墜地站在懸崖上,總會希望親近的人陪在自己身邊。

林桁親人剛離世不久,這種不安感只怕會比常人更嚴重。

衡月分化的時候有一半的時間母親都不在身旁,對此很能理解,她靠在牆上,點點頭,“好,我在這陪你。”

浴室裡,林桁坐在馬桶蓋上,忍受著身體升騰起來的燥意,望著門外靠在磨砂玻璃上身影。

他像塊石頭一般坐在那,短短幾分鍾,腿間已經是鼓囊囊一大團。

脖頸一片亮晶晶的濕潤水色,汗珠一滴滴順著前胸後背往下滑,白色短袖已經汗得濕透,粘膩膩地貼在身上。

他坐了多久,便盯著玻璃門上模糊成塊的身影看了多久,其余沒有一點動作,像個戒欲戒色、打坐的苦行僧。

顯然根本沒想明白衡月讓他待在浴室裡是為什麽。

在性教育缺失的地區,未成年人的性知識主要來自於同齡的朋友,或是偷看大人的AV。

可依林桁寡言少語的性格,根本沒有幾個可以說上話的朋友,家裡更不可能有AV這種東西。

他知道自己的性器已經硬了起來,他早晨醒來偶爾也會勃起,但他卻很少碰它,因為沒有人告訴過他要這麽做。

因此林桁便如往常一般等著它自己疲軟下去,只是這次時間久了一點,也難熬得多……

衡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勁。

信息素的味道源源不斷地從門縫裡鑽出來,浴室裡卻是一片安靜,即便林桁動作再輕,也該有點聲音傳出來才對。

她抬手輕敲了下門,“林桁,你還好嗎?”

“……嗯,還好。”

聲線沙啞,不見松緩半分,反倒更加緊繃,哪裡像是“還好”的樣子。

衡月沉默片刻,腦子裡湧出一個荒唐的猜測,她試探著問道,“林桁,你有沒有自己……”她思索半秒,用了個比較恰當的詞,“疏解過?”

裡面沉默了片刻,回道,“疏解什麽?”

衡月實實在在怔了好一會,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她第一反應是:看來之前那句“恭喜”,還是說得太早。

其實林桁不會自慰這件事並非無跡可尋。

臉皮薄到和衡月對視都要臉紅的一個人,怎麽會在這種時刻叫她站在浴室門口陪他。

如果衡月沒在這站著,林桁怕是打算就這麽坐在浴室裡乾熬過去。

“疏解性欲。”衡月換了個姿勢靠在門框上,慢慢道,“林桁,你要握住自己的……陰莖。”她想著生物教科書上出現過的詞,希望盡可能地把這璦昧的事變得坦然而正常,不給少年留下不必要的心理陰影。

林桁比她想象中要聽話得多,他甚至沒有產生任何質疑,就按著衡月所說的做了起來。

浴室裡傳出衣服磨蹭的窸窣聲響,等聲音停下,衡月又繼續道,“握住之後,手上下緩慢地移動。”

她語氣平靜,強迫自己盡量不去想一牆之隔的地方被自己喚作弟弟的少年掏出了褲子裡硬挺的性器,正用乾淨修長的手握著柱身在緩慢套弄。

可聽著浴室裡傳出來的聲音,衡月彷彿能看見林桁岔開腿坐在馬桶上,手背搭在眼睛上,閉緊了嘴唇,紅著臉第一次學著自慰的模樣。

考慮到林桁貧乏的性知識,她不放心地又補充了幾句,“不要握得太重,可以慢一點,怎麽舒服怎麽弄。等精液射出來,就不會難受了。”

遲來的自尊心和羞恥感令這場自慰變得格外漫長難熬,可聽著衡月的聲音,林桁卻發現自己的性器硬得更加厲害,頂端的小口失禁般流出了瑩亮粘稠的水液,粗長一根甚至不受控制地在自己手心裡跳動起來。

少年壓抑的哼喘聲從浴室裡傳出來,聽不出究竟是舒爽還是痛苦,可聽那聲音長久不停,衡月猜想應當是快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