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雨雪天過後,北島終於迎來明朗的大晴天。
璀璨的陽光給大地披上一層淺色濾鏡,微風拂面,絲絲涼意滲進肌膚,不冰冷,淡淡的溫暖。
薑寧昱前夜被夏晚強行喂了退燒藥,清早醒來出了身熱汗,沉重的身子輕盈不少,說話也不似之前那般有氣無力,很快恢復那副輕狂的惡人嘴臉。
被他扔棄的深淵面具戴回一半,而不見的另一半,全被溫柔跟愛意包裹。
早餐桌上,他穿著草綠色的衛衣,單手撐起下巴,懶洋洋的抬眼,盯著坐對面安靜喝粥的小女人。
他抿了口白粥,綻開的米粒散著清香,可嘗起來寡淡無味。
“沒放糖?”
夏晚品著米香,隨口回:“你家沒有。”
薑寧昱不悅的皺眉,“噠”的一聲,杓子扔回碗裡。
“沒糖不喝。”熟悉的少爺做派。
“…”
“還有,雞蛋煎糊了。”
“你愛喝不喝,愛吃不吃。”
夏晚才不慣他的臭毛病,冷著臉起身就要去奪他的碗,剛還擺譜的某人瞬間慌亂,用力按住她的手。
他瞥過她淡漠的眉眼,低咳兩聲,語氣驟軟,“我他媽都快病死了,你還不給我吃東西,有這麽心疼自己男朋友的麽?”
“想做我的男朋友,就沒有挑三揀四的資格。”
薑寧昱哼笑,“霸王條款?”
她微昂下巴,女王范十足,“嗯哼,有意見癟著。”
“嘖,慣的你上天。”
夏晚沒出聲,眸光沉靜的看了他幾秒,突然放下杓子起身往客廳走,她在沙發上尋到小包,剛轉身,徑直撞上少年炙熱的胸膛。
“你跑哪去?”
“回家。”
剛還趾高氣揚的薑寧昱瞬間啞火,圈著她的手腕不肯放,語調低了幾分,“就這麽走,不管我了?”
“我廚藝不佳,乾活不精,伺候不好薑公子。”
夏晚正在慢慢摸清他的命門,試探著軟硬兼施,說話也是陰陽怪氣的嗆死人,“要不您換一個,我真不夠聽話。”
他低眼看著她傲嬌認真的小模樣,既無奈又覺好笑,伸手將她拽進懷裡,困在她身後的手臂似初生的藤曼,耍賴似的越抱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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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你弄疼我了。”
她抗拒的硬推,他纏著不肯撒手。
薑寧昱埋在她頸邊低低的笑,他喜歡她張牙舞爪的樣子,鮮活又靈動,又夾雜幾分專屬於她的傲慢跟粗暴。
“女王遊戲,我陪你玩。”
他聲音散在她耳邊,滾燙的熱氣撫耳,“別動不動就扔下我,一個人多可憐。”
夏晚抿唇偷笑,幾秒後又收起即將崩盤的笑意,昂頭看他削瘦精致的下顎線。
“那你以後還裝X麽?”
“不敢。”
薑寧昱生來就有洞察人心的能力,她想玩什麽,想鬧什麽,只要他願意,都能滿足她所想。
他微微一笑,“裝X沒飯吃。”
夏晚別開視線,抑製不住的笑出聲。
心情歡愉之際,她被人抱起回到餐桌,順手坐在他腿上。
屋外的陽光清透明亮,照拂她美豔的側臉,微卷的長發勾到耳後,眼波流轉,嬌嬌柔柔,像只圈養的金絲雀。
“來,姐姐喝粥。”
薑寧昱一手端著碗,舀了杓溫燙白粥喂到她嘴邊。
她這次不再矯情,張嘴接下,很快半碗粥下肚,吃飽喝足後,她眼皮低垂,犯起食困,兩手輕摟他的脖子,頭低垂在他深凹的肩窩處,享受片刻的寧靜。
“困了?”
“唔。”
那聲音嬌氣細弱,聽的他心軟不止,“帶你回牀上睡會兒?”
“不了,就這麽待著。”
薑寧昱放下碗,指尖溫柔的探進她腰後,用力一攏,讓她更緊密的貼近自己。
“薑寧昱。”她困頓著,含糊不清的發聲。
“嗯?”
“你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他寵溺的笑,“你覺得呢?”
“自大,變態,目中無人。”
“…”
被指鼻子罵的少年,唇邊勾起戲謔的笑,“那你還喜歡?”
“大概是,同性相吸。”
他勾唇笑著,沒答話。
夏晚被他牀上牀下折磨了一天一夜,到了這會又累又困,半眯著眼,眼看就快睡著了。
入睡前一秒,她聽見自己心裡的問話,一字一音符的往外蹦。
“我們會有以後嗎?”
薑寧昱愣了下,沉默良久,他側頭看向窗外明妹的陽光,他能懂她的孤注一擲,懂她的忐忑跟期許,她內心的糾結一點都不比他少。
他側頭用唇蹭她耳朵,清潤的少年音,酥麻入耳。
“只要你想,就一定有。”
…
他卸下面具,選擇坦誠相待。
愛理應真實且炙熱,猶如綻開的幼苗扎進心底,靜待著它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那日,他回到家,癱坐在沙發上抽煙,煙霧環繞間,未褪的戾氣灼化在空氣裡,他突如其來的狂躁,砸爛所有能砸的東西。
等他發泄完情緒回到房間,不經意的一瞥,瞧見牀頭櫃上立著的相框。
16歲的少年,該有的意氣風發一樣沒有,徒留滿屏陰翳駭人的冷色。
可不知是誰用黑筆在他頭頂畫了兩個搞怪的兔子耳朵。
他靜默的看了許久,嘴角僵硬的扯開笑,心似被什麽扎的刺疼。
除了她,還有誰敢這麽大膽?
她赤赤果果的心意,自燃燒起便不加掩飾,彷彿一眼就能看到盡頭。
他不是傷害她,而是在摧毀,她對愛所剩無幾的那點期待。
等他後悔,知道心疼,故事便翻開序章。
開始了。
誰都別想全身而退。
——————
臨近傍晚時分,黑色大G穩穩停在路邊。
她瀟灑的揮手說再見,可剛下車,駕駛座的少年疾步追上來,非說要送佛送到西。
兩人並肩走到單元樓前,她轉身,他站在昏暗的燈光下,身穿黑色羽絨服,稱的臉白如紙,五官清俊英氣,少了點陰沉,多了些明朗的少年氣。
“我回家了。”
“嗯。”
他應著,倏然朝她張開雙手,吊兒郎當的挑眉,“今晚哄不了你睡覺,借你抱一下?”
天沒黑就秀恩愛,又是在家附近,她還沒傻到腦子不清楚。
“你別鬧。”
她不給面子的推搡他,順便嬌嗔的瞪了眼,可人剛走進樓道,還是被他截住,他整個人覆上來,從身後輕輕抱住她。
“——滋滋。”
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夏晚沒動,好心提醒,“你的電話。”
“不用管。”
薑寧昱煩透了兩人親熱時總有人打擾,自動屏蔽那些燥人的震動音,絲絲熱意撩過她耳際,低沉悅耳。
“睡不著給我發消息,我唱歌給你聽。”
夏晚的心溫軟如水,面上依舊傲嬌,“我才不要。”
他話音帶笑,“真不要?”
她呼吸顫了顫,輕聲問他:“如果我找你,你會在嗎?”
“隨時都在,聽候差遣。”
夏晚笑的眉眼彎彎,輕哼,“鬼話連篇。”
他開始不滿足於這種親密,扯過手腕將人從懷裡轉過身,看她的眼神炙燙,持續滾燙,低頭就要吻上去。
這時,單元樓前走過一個拄拐杖的老奶奶。
夏晚嚇得花容失色,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趁其不備,她從他懷中逃離,轉身往樓上跑。
薑寧昱呆木片刻,柔軟細膩的觸感從唇邊迅速滑開,轉眼消失殆盡。
他緩緩直起身,抬頭看消失在台階的小女人,唇角一咧,笑得如沐春風。
等他走出小巷回到車裡,這才想起響了無數次的手機。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5個未接來電,均是同一人。
——奶奶。
——————
第四十九章,危險來襲。
掐指一算,薑寧昱已經很久沒回薑家了。
他的車大大咧咧停到別墅門口,摔門聲很重,推門而入,客廳空蕩蕩的,電視機正在播放無聊的泡沫劇。
薑老太太每年都會在元旦前後去隔壁市的寺院靜修幾日,家裡只剩下知曉一人。
“你小叔最快得明早才回來,你今晚給我做好保姆工作,若有半點差池,我頭都給你擰斷了。”這是老人家的原話。
薑寧昱在她眼裡就是個好使喚的工具人,哪有事就往哪搬。
他習慣了,也很少拒絕,老人要求什麽,他都乖乖照做。
廚房那頭突然傳來細微的動靜,他往那處走,剛走到廚房門前,抬眼就見料理台前正在煮麵的小女人。
懷孕後,她氣質變了不少,以往的膽小怯懦如數消失,轉而被柔情似水的暖意全覆蓋。
她隱隱聽見腳步聲,側頭看去,衝他溫柔的笑,眼裡在發光,“你回來了。”
薑寧昱盯著她看了幾秒,不自然的轉移視線。
“你怎麽知道我會來?”
“奶奶給我打電話了。”
她近期在薑家養的不錯,臉頰紅潤氣色佳,孕初期還未顯懷,她個子不高,身形纖細,看著小小的一只。
“你吃飯了嗎?”
他微愣,“沒。”
“那你要不要吃麵條?”
薑寧昱故意出聲逗她,“你做的那玩意能吃麽?”
她也不惱,夾出煮熟的面條放進雞湯裡,壞心思的扇了扇,佑使撲鼻的香氣往他那頭猛竄。
“你不吃,那我一個人全吃光了。”
“…”
薑公子一天沒怎麽吃東西,到了這個點饑腸轆轆,嗅到雞湯的香味便走不動道了。
“吃獨食,你也不怕爛嘴巴。”
他幾步上前搶過她手裡的碗,自行端到餐桌,一聲不吭的開始悶頭吃麵。
知曉看著他別扭的側臉,抿唇輕笑。
這家夥還是那麽幼稚。
….
諾大的餐廳,四周靜的可怕。
兩人的吞咽聲一輕一重,交錯融合,最後慢慢保持相同的頻率。
他很快吃完,放下筷子,下意識想去摸煙,可想起她有孕在身,又默默將煙盒塞進口袋。
“小叔多久沒回了?”
知曉專心吸面條,口齒不清,“唔…五六天吧。”
薑寧昱不爽的蹙眉,身子後仰,懶懶的靠在倚背上,“你懷孕那麽辛苦,別總裝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想讓他陪就實話實說,這事不丟人。”
她睫毛低垂,輕輕顫了下,咽下嘴裡的面條,身子坐正,看著他一本正經說,“可是我從選擇小叔起,我就清楚他身上的責任,他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我不想讓他擔心,而且我不是一個人,我有奶奶,有吳叔,還有你,你們都在我身邊,我一點都不孤單。”
他無言以對,歎息著搖頭。
“得,反正說了你也不會聽。”
薑寧昱懶得跟她多話,他起身走向客廳,脫了外套,內裡是件白襯衣。
他半個身子癱在沙發上,煙癮竄上來,悠悠然的點了根煙,盯著無聊的電視節目吞雲吐霧。
過了沒多久,知曉端了盤切好的水果過來。
他從小嘴刁,她同他相識太久,對他的喜好了如指掌,清甜的蜜瓜切成塊,擺盤精致,銀質的小叉子擱在旁邊。
薑寧昱起身掐了煙,在她轉身去廚房拿其它水果時,倏地按住她的手。
“你別忙活了。”
他不是以前的薑寧昱,沒法心安理得把她當丫鬟使,“奶奶讓我來是照顧你,不是給你添亂。”
“家人之間互相照顧是應該的。”
“你說的對。”
薑寧昱翹起二郎腿,單手撐起頭,痞痞的笑,“知曉姐姐,哦,不對,應該是小嬸嬸,失敬了。”
“你少拐彎抹角的嘲笑我。”
知曉掙開他的手,言語帶著些許埋怨,“薑寧昱,你這麽久不回來看奶奶,她怪想你的,時常跟我念叨你。”
“說我什麽?”
他一開嗓仍是漫不經心的腔調,“說我不懂事,還是嫌我惹人煩?”
“她說,你長大了。”
薑寧昱微微怔住,呼吸停了半秒。
“少騙人了。”他垂眼,不再看她。
“我沒騙你,我跟奶奶都覺得你變了不少。”
知曉嗓音細軟,柔柔的音調很容易觸動人心,“你變得更溫柔,更有耐心,笑容也多了。奶奶還說,你八成是談戀愛了。”
“咳、咳咳!”
他剛咽下一塊蜜瓜,她冷不丁一句話,嗆的他喉嚨冒煙。
知曉膽子大了不少,見他面色怪異,出言調笑,“你真的有女朋友了?”
薑寧昱臉一紅,話都說不利索了,“管…管好你自己,少操心別人的事。”
她往後退了兩步,確定他追不上才揚聲開口。
“我會告訴奶奶的,薑家的混世小魔王談戀愛了。”
“你他媽…”
他拔高音量起身,人兒早已跑遠,躲到樓梯口衝他笑。
薑寧昱呆站在原地,片刻後,舌尖輕輕滑過下唇,唇上似乎還沾染她的味道,他嘴角裂開,抑製不住的憨笑。
嘖,戀愛了。
——————
夜裡凌晨三點,電視裡的肥皂劇正在重播。
睡在沙發上的白衣少年轉醒,他這一覺睡得太沉,等徹底清醒過來,眯眼瞧著沙發另一側熟睡的小女人。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很晚了。
屋裡雖有暖氣,但這麽睡容易感冒,況且她還是孕婦,體質比常人弱,還是小心為妙。
這麽想著,他起身準備將她搬運進房裡,可知曉孕期嗜睡,睡著了雷打不醒,他低身靠近,耐著性子喊著半響,沉睡的人兒一點反應都無,只是微微翻了個身。
他沒法,只能先將她抱上去,可誰知她剛剛落入他懷中,身後倏然傳來粗獷低沉的男聲,字字冰冷。
“你要幹什麽?”
少年胸腔一顫,回頭就見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出現在門後。
他似剛從繁重的工作中褪身,幽暗的眼底卷著一絲倦意,可那眼神犀利如常,穿透力很強。
“這麽早。”
薑寧昱放下知曉,轉身對上男人的眼睛,絲毫不畏懼,“不是說天亮才回來麽?”
薑野面色黑沉的朝他靠近,隨手脫了沾染濕意的皮衣,兩步走到他跟前。
“如果我沒回來,你打算做什麽?”
薑寧昱散漫的笑笑,故意惹他,“你老婆懷孕了,我想做什麽,能做麽?”
“薑寧昱。”男人呼吸一沉,威懾力十足。
他點到為止,還沒蠢到在老虎頭上拔毛。
男人穿過他走向沙發上的小女人,知曉似乎對他的味道很熟悉,在他彎腰靠近時,雙手柔柔的纏住他脖子,薑野抱起她往樓梯走,可走了沒幾步,又忽然停下。
“我有必要提醒下你,知曉現在是我的老婆,也是你的長輩。”
“怎麽,小叔擔心了?”
薑寧昱一屁股坐回沙發,兩手枕著頭,笑得萬分欠扁,“那你最好看緊點,保不準我哪天犯渾想出手,連孩子帶老婆都給你端了。”
男人沒回身,背脊挺直,每個毛孔都散著絕對的壓迫感,話音從齒間擠磨出來,“你要不怕死,可以試試。”
薑寧昱聳肩,他從小被男人恐嚇長大,早已見怪不怪,橫豎也不過挨頓毒打。
“小叔,女人都是要人陪的,你別整天忙工作,把她一個人晾在一邊。”
薑野悶聲冷哼,“我老婆,要你多嘴。”
他兩手一攤,識趣閉嘴。
等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他起身套好衣服,低手拿茶幾上的煙盒時,瞥過那個粉紅色的紙袋。
知曉送的圍巾,說是最新學的套路,家裡每個人都有。
他不愛戴這玩意,但好意還是會領,不情不願的提著紙袋離開薑家。
…..
夜裡三點多,車在蜿蜒的山路上飛速行駛,等上了正道,他從口袋裡掏煙,視線不經意的瞥過扶手箱,手機歪歪斜斜的卡在裡面。
薑寧昱呼吸一滯,猛然才想起自己整晚沒摸過手機。
方向盤徑直右轉,車子斜斜的停靠在路邊。
他咬著煙嘴,側頭點燃煙,深吸了口,虛白的煙氣逐漸模糊視野。
手機按開, 屏幕上立馬彈出三條信息。
第一條是晚上11點發的。
『我睡不著,你不是要唱歌嗎?』
一小時過後。
『薑寧昱,你睡了嗎?』
兩小時過後。
『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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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黑夜正欲隱去,破曉的晨光射穿薄霧,喚醒沉睡的聖靈。
時間剛過6點,街道兩旁路燈的路燈還亮著,路上行人稀少。
許瓷從家裡出發前往便利店兼職早班,步行大概十幾分鍾,她上午沒課,一般都會在便利店乾到下午1點,直接回學校上課。
路邊等紅綠燈的間隙,她從包裡掏出手機給蔣焯發微信,低頭打字時,情不自禁的笑出小梨渦。
點過發送,她放下手機,昂頭盯著頭頂昏黃的路燈發呆。
蔣焯今天要回意大利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
她心裡縱然萬般不舍,還是懂事的把思念深深埋在心底。
其實他原本是昨天走的,可昨天上午通電話時她無意中提起某個電影,男人聽完當即取消行程,又陪她瘋玩了一天。
許瓷懊惱自己多嘴,也不想再因為私事耽誤他的工作。
這時,街對面的綠燈倏然亮起。
她原想快步通過,可剛往前走兩步,一輛破舊的麵包車斜斜停在她跟前,急刹車聲響刺耳,許瓷錯愕的退後一步。
車門猛地拉開,車廂內坐著幾個肥頭大耳的油膩男人。
許瓷察覺到危險,下意識想逃,可轉身跑出沒兩步,身後竄出個光頭男伸手扯住她的頭髮,反手一巴掌甩過去,她頓時眼冒金星,隨即被男人粗暴的拽進車裡。
“——啊!”
“——唔唔!”
她被人用力捂住嘴,再也發不出聲音。
車門迅速關上,一腳油門轟鳴,踩著黎明的曙光揚長而去。
同一時間。
蔣焯正深陷於美妙的夢中,夢裡的小姑娘穿著純白護士裝跨坐在他身上,他的手摸上裹著白絲襪的細腿,一點點銀靡的滑進裙底…
牀頭櫃上的手機彈出兩條微信消息。
『我去兼職了,哥哥。』
『瓷寶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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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大家,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