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的男人。

發佈時間: 2024-10-07 05: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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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豪華公寓位於頂層。

雨天雲霧繚繞,站在落地窗前向下眺望,灰暗的視野裡,江岸的路燈隱隱照亮雨夜的江面。

整體裝修風格偏美式,裝橫沉穩大氣,但過於冷色調,少了點溫馨的人情味。

許瓷自小在餛飩店二樓長大,面積不大,小小的兩室一廳,但許母愛整潔,家裡收拾的井井有條,家裡牆上隨處可見許瓷從小到大獲得的獎狀,就連冰箱面都貼滿她同夏晚在青春期時拍的搞怪大頭貼。

許母是個心思細膩的女人,深知殘缺的父愛會給孩子帶去陰影,所以這麽多年來又當爹又當媽,雖累了點,但好在許瓷健康成長,溫柔善良,富有同情心,性子軟但不怯弱。

“許瓷。”

身後倏地冒出個沙啞的男聲,她瞳孔聚焦,慢慢回身。

男人冷著臉將手裡的東西硬塞進她懷裡,她低頭一看,竟是未拆封的白色浴巾,男款襯衣跟長褲。

她昂頭看他,滿眼不解。

“去洗澡。”

他視線掃過她肩頭濕透的長發,每個字音都透著磨耳的沙礫感,“你要生病了,帳得算在我頭上。”

洗澡?

許瓷雙眼瞪圓,沒第一時間掩飾好惶恐,眼底多了幾分不明意味的警惕。

“慌什麽?”

她那點藏不住的小心思男人看的一清二楚,他唇角微微上翹,譏諷感爆裂。

“你該不會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麽。”

小姑娘圓亮墨黑的眼睛直愣愣的看著他,默認了似的。

蔣焯用力闔上眼,胸前火氣繚繞,他深吸一口氣,保存最後的理智。

“我是個男人,喜歡女人,但不碰小孩,懂麽?”

許瓷垂眼,鬱悶的咬住下唇。

她知道自己是娃娃臉,長的不夠成熟,好幾次還被高中男生追著要電話。

但事實上她很討厭別人以貌取人,且固執的認為這件事極不禮貌。

“我不小。”她一臉正經的還嘴。

“小”這個字,概括范圍著實太廣,她意指年紀,可蔣焯顯然會錯意。

他的關注點從她臉上下移至胸前,凸起的小山丘,看著並不壯觀。

許瓷察覺到他目光所及之處,小臉一紅,慌不迭用懷裡的衣服遮擋。

男人唇角燃起很淺的笑意,字音重的像法官宣判結果。

“小。”

“…”

小姑娘又羞又氣,後悔自己跑來學雷鋒,更後悔自己居然堅定的認為他是個好人,簡直蠢得像頭驢。

她極少發脾氣,平時遇到任何事都是笑臉相迎,可心頭竄起的那股無名火,燒的她越發來氣,手裡的東西一股腦全塞回給他,轉身就要走。

“我回去了。”

剛走沒兩步就被人揪著衣領轉過身,他高出她太多,只需微微提手,她就得踮腳才能保持平衡。

“我這人沒什麽耐心。”

他話音很沉,眉間緊鎖,語氣重得像罵人,“如果你不想死,就給我乖乖聽話。”

許瓷被凶的倍感委屈,剛在小巷出手拉他已經用盡全部的勇氣,可他不領情就算了,還一板一眼的訓斥她,現在居然恐嚇上了。

“你為什麽要凶我?”她嗓音很細,難過的吸一鼻子。

蔣焯微怔,他說話一向這個調調,對誰都是。

“我凶你了麽?”

“恩。”

許瓷做人坦誠,有什麽情緒從不藏著掖著,她言辭犀利的控訴,“你說話很大聲,凶神惡煞的,但我並沒有做錯什麽。而且我幫助了你,你卻忘恩負義,所以,你應該跟我道歉。”

他眼底冷卻的暗光絲絲蕩漾開,稍有興致的打量她。

“我從不跟人道歉。”

“那證明你不僅幼稚,還狂妄自大。”

話一出口,許瓷腸子都悔青了,戰略性的往後退了一步。

蔣焯面無表情,那雙寒氣逼人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刹那間,殺心四起。

屋裡暖氣很足,可她卻被盯得後背冷汗直流,手腳冰涼。

男人倏地一抬手,許瓷嚇得兩手捂住臉,可預想中的暴力並未落下。

她安靜等了幾秒,狐疑的張開手指,透過指縫偷偷觀察他的動向。

“…啊!”

還沒看清他的臉,小姑娘被他硬拽著衣領扯進臥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粗暴的塞進浴室。

“洗澡。”

他嗓音粗沉,但聽著確實比剛才要柔軟幾分,但面上依舊是冷的。

“再跟我鬧,我親自幫你洗。”

小姑娘滿臉錯愕,腦子跟不上他話裡的深意。

幫她洗?

難道是…小說裡赤身赤果果體的那種?

她臉燒的通紅,呼吸不順暢了。

“——砰!”

浴室門從裡頭用力摔上。

“吧嗒。”

門鎖應聲落定。

直到將人送進去,男人才有心思瞧一眼流血的傷口。

他邊脫衣服邊往外走,外套隨手扔沙發,他疲倦的仰頭靠著,聽著臥室裡細碎的水聲,搖著頭輕歎。

古人雲,唯女子跟小人難養也。

至理名言,半點不虛。

————————

約莫半小時後,浴室門打開,許瓷白淨圓潤的小臉出現在虛白濃密的水霧裡。

半濕的長發散在腦後,發尾往下狂掉水珠,很快浸透輕薄的灰色襯衣,內衣輪廓若隱若現。

男人的長褲穿在她身上,褲腳長出小半截,垂垂的堆積在腳踝,褲頭很大,但好在是系帶款,她繞著腰身纏了半天才勉強不掉。

她走出臥室,四周燈光昏暗,唯有沙發處開了盞暖黃色的落地燈。

半赤果果的強壯男人坐在沙發上,小麥膚色搭配一身噴張性感的肌肉,他嘴裡叼著煙,手臂被割開的傷口還在往下滴血,他視而不見,吐盡最後一口,兩指掐著摁滅。

蔣焯抬眼,幽暗的目光淺她被溫水浸染後紅撲撲的小臉,眼眸澄亮,似一汪清透泉水。

他呼吸有些發緊,衝她招手,“過來。”

許瓷慢吞吞的挪過去,揪著扭捏坐在他身側,蔣焯將配備齊全的醫藥箱推到她跟前,冷腔裡帶著幾分戲謔。

“手別抖,專業人士。”

她垂眸抿了抿唇,被他一眼看穿忐忑,可心底仍硬著一股氣,她想證明自己。

傷口不算太深,目測沒傷及骨頭,只是普通的皮外傷。

她做事認真專注,動手很輕,先用乾淨的紗布塊壓迫止血,再用棉球沾醫用碘酒擦洗傷口。

藥水觸到破口,他手臂微微一顫,她以為自己下手重了,小心翼翼的抬眸,嗓音輕軟,“疼嗎?”

蔣焯垂眼,低頭便能親上的璦昧距離,她抿緊唇角,嘴角深陷的小梨渦俏皮可愛。

“咳。”

他別開視線,臉色不大好,“別墨跡。”

許瓷在心底細哼,好心當驢肝肺。

傷處的切口長且窄,她用紗布一圈一圈環繞裹緊,男人低頭看她輕顫的睫毛,想到小巷裡緊貼上來的柔軟身體,散發著清新的橙香。

他胸腔熱了,沉聲冒出一句,“你不怕麽?”

“唔?”

“巷子裡,不害怕麽?”

她小聲答,“害怕。”

男人皺眉,“怕還學人當雷鋒。”

“害怕是人的天性。”

許瓷細致的綁緊傷口,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正事完成,她才坐直身體說完後話。

“但伸出援助之手是我的選擇。”

蔣焯活了23年,幾乎有大半時間都浸泡在腥風血雨中,見慣了生死,也看淡了所謂的“情”跟“利”。

他覺得虛假,更認為她所說的話,不過是自我感動後的侃侃而談。

“小孩言論。”男人冷哼。

小姑娘好脾氣的忽略他的話,微微一笑,“我媽說過,日行一善,福澤加身。”

蔣焯嗤之以鼻,“你媽沒告訴你,多管閑事的後果,還包括送命麽?”

“…”

許瓷滿腔熱血被他幾個字澆的冰涼徹骨,恍惚間竟憶起那晚從別墅出來後發生的事。

回家的車上,夏晚幾番欲言又止,神情複雜的問她,“你認識剛才那人?”

她點頭,如實說,“算是吧。”

夏晚近距離見過蔣焯嗜血瘋狂的樣子,怎麽瞧都不像個好人,但她又不好說得太直白。

“以後見著,離他遠點。”

“為什麽?”

她淡聲道,“危險的男人。”

________

屋外狂風驟雨,豆大的雨滴砸得落地窗震天響。

許瓷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8點了。

寢室樓門禁是11點。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學校了。”

她邊說邊起身,剛往前移一步,身後那股蠻力扯住她的長衣袖後拽,她順著力度重重跌坐回原處。

“你…”

蔣焯伸手拿起煙盒抖了抖,煙咬在嘴裡,煙點燃,話從煙霧裡散開。

“外面在下雨。”

許瓷輕聲問,“那你可以借我把傘嗎?”

“沒傘。”

小姑娘半信半疑的看他,可這人面若寒霜,穩如泰山,盯了半天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肚子餓得咕咕叫,又不好暗示某人小氣吧啦不給弄吃的,最後餓得受不了了,脖子一橫,帥氣起身。

“淋雨也沒關系,我真的要走了。”

這次蔣焯沒攔,小姑娘吸著男士拖鞋,慢慢悠悠得走到門前,低身穿鞋時,門鈴突然響了。

她心頭一顫。

門外嘈雜的腳步聲逐漸加重,門鈴不耐煩的催促。

“開門。”他低聲道。

幾分鍾後,玄關處的長櫃子上被外賣盒鋪滿。

美食混雜的濃鬱香氣彌散在溫暖空氣裡,勾的她肚裡的小饞蟲瘋狂跳躍。

她慢慢轉身,看向沙發上的男人。

蔣焯兩手攤開隨意搭在沙發背上,這樣的坐姿能更好凸顯胸腹處完美的肌肉線條,燈光照亮他冷峻的側臉,眼窩深邃,幽黯的瞳孔似黑洞般吸人魂魄。

他微抬下頜,“你確定,不吃完再走?”

許瓷悄咪咪瞄了眼櫃面上排成排的各類包裝盒,她糾結片刻,最終敗給空空如也的肚子。

她嗓音有氣無力,明明說給他聽,卻更像說給自己聽。

“吃完,我馬上離開。”

——————

蔣爺可以,拿捏小姑娘一套套的,不過別慌,以後有你憋到吐血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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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問題來了,瓷寶今晚能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