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

發佈時間: 2024-10-07 04: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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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女士問完之後,見自己的兒子遲遲不說話,表情尷尬,才察覺到好像有哪裡不對。
“你怎麽了?”

“我……”沈知遙腦子裡瘋狂地轉著,手上就有些失了分寸,一個不穩,托盤有點歪,盛菜的盤子也開始隨之傾斜,紅燒魚的湯汁都快灑出來了。
“看著點兒手裡!”王女士一聲疾呼。
“啊?”沈知遙還沒反應過來。

還好舒雨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過來抄過他手裡的托盤,穩穩在桌子上擺好。
王女士這才注意到,自己兒子不是一個人來的,對面還坐著個姑娘,看起來還很面熟。

舒雨看清王女士的臉,也愣住了。
“王,王老師?“

王女士在腦子裡搜刮了一會兒,終於也想起來了,親切地寒暄道:“舒雨,哎呀,我上次見到你還不是這個髮型,一時沒認出來。”
她又指了指旁邊一臉生無可戀的沈知遙說:“這是我兒子。”

舒雨“哦”了一聲,向沈知遙投去了飽含深意的一眼。沈知遙更心虛了,睫毛顫動著低下了頭不敢看她。
她萬萬想不到,原來沈知遙竟是王燕來教授的兒子。王燕來教授是文學院的,她大三的時候上過她開的一門叫做《魏晉文學》的選修課。
A大是一個理工科類院校,文科的地位相當弱勢。很多同學都是理科競賽保送進來的,高中時代看著語文都頭暈,更不用說大學了。要不是學校強製要求必須修習兩門文科大類選修課,根本就不會有人選這種文學類的課程。即使是強製修習,絕大多數人也是能湊合就湊合,逃課、上課睡覺、寫專業課的作業等等早已成為一種慣例。文學院的教授們每次上課都像是在演獨角戲,相當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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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舒雨不同,她高中的時候語文就不錯,上大學之後,也非常希望能夠繼續提高自己的文學素養,所以上得很認真。當時她課間經常去和教授討論,課程論文還在一眾毫無文采的理工科生中脫穎而出,得了最高分,給教授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

好麽,她還以為他是個無依無靠,找不到地方吃飯的萌新小可憐,沒想到原來是跟她在這裝大尾巴狼。王燕來教授自打博士畢業之後就留校了,也就是說,估計在她還在學算十以內的加減法的時候,沈知遙就已經吃遍A大所有食堂了。
短暫的生氣之後,她又看了看沈知遙不自然的表情,這才慢慢回過一點味來:他是不是……想追她?

然而眼下王教授在場,實在不是討論這種事情的好時機。

王燕來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又看了看舒雨,問道:“你們是一起來的麽?”
舒雨解釋道:“嗯,我也是方毅老師的學生,和他在一個辦公室,就順便一起來吃飯了。”
“哦,真巧。”王燕來驚喜道,“怎麽,知遙沒給你添麻煩吧?”
舒雨趕忙擺手:“沒有沒有,師弟很好。”

她看王教授和沈知遙還站在那裡,只有她還坐著,感覺有點不合適,就趕緊讓王教授先坐下。
王燕來又看了兩人一眼,笑得有點意味深長:“我沒打擾到你們吧?”

舒雨:“不打擾不打擾。”
此時的沈知遙沒有任何發言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媽坐在了旁邊。

不過其實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雖然露餡翻車了,但也不能因為羞愧就就此和他媽搬去一張桌子,留舒雨一個人。可是把他媽晾在一邊也不太合適。

王女士坐下後,沒一會兒就和舒雨討論起了阮籍的《達莊論》,相談甚歡。
沈知遙聽了滿耳朵的“大而臨之,則至極無外;小而理之,則物有其製”,單個字都認識,放在一起怎麽就聽不懂了呢?
再回憶一下自己差點沒及格的高考語文,又覺得聽不懂也是正常的,當年文言文題就每次都得不了幾分,還能指望幾年後突然有了進步?

他開始一下一下地用筷子戳盤裡的紅燒魚,整塊的魚段都戳成了碎肉,心想:怎麽感覺我在這張桌子上才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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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沒估計好進度,這周應該是真的能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