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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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時分,柔和的光芒普照大地,刺過絲薄的窗簾,照亮她深陷噩夢中的臉。

微風吹起窗簾一角,屋外氤氳的晨霧似乳白色的輕紗,朦朧而迷離。

夏晚一夜睡不踏實。

她斷斷續續做噩夢,夢裡的夏振海似乎還年輕,青絲還未生白發,滿眼都是他揣心窩裡疼的寶貝女兒。

“爸爸,我想玩旋轉木馬。”很稚氣的童音,幼年的小夏晚。

他笑容滿面,扛起她騎在肩頭,拉著小手前行,“我家晚晚想上天入地,爸爸都陪著你。”

夢裡的小丫頭喜笑顏開,絮絮叨叨的同他說著童話故事。

倏地,夢境的世界狂風大作,頓時天昏地暗,她陷進無邊的深淵中,四周漆黑陰沉,她在暗夜裡尋著光的方向,站在那面捅不破的鏡子前。

她像被隔絕在外的局外人,欣賞那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歡聚時刻。

———“爸爸,我想要芭比娃娃。”

———“寶貝喜歡什麽,爸爸都給你買。”

夏晚站在原處,深深閉上眼,肩頭持續發顫,等她回過神,已然淚流不止。

那個聲音,不是她。

那個小孩,也不是她。

她曾經擁有過的幸福,不過是過眼雲煙。

風一吹,什麽都散了。

…..

“晚晚。”

耳邊似乎有聲音在輕喚,她從夢魘中驚醒,洶湧的眼淚打濕整張臉,淚眼朦朧間,她隱約看清夏媽的臉,滿眼擔憂心疼。

“怎麽了?”

夏媽咬字溫聲細語,抬手摸她濕透的額頭,“是不是做噩夢了?”

夏晚目光呆滯的搖頭,並不想在她面前提起此事,掀開她努力掩埋在心底的傷疤。

“早餐準備好了,快起牀。”

“好。”

她聽話的應,可情緒仍沉靜在剛才的夢中,下牀時,順手擰過牀頭櫃的手機。

界面乾乾淨淨。

夏晚收起虛晃而過的失落,唇邊咧開怪異的幅度,藏不盡的乾澀酸楚。

她到底在期待什麽?

瘋子。

…..

她迎著朝陽出門,樓道靜逸無聲,陽光潑灑了整個世界的溫暖。

可當她轉向一樓台階,倏然停步,目光所及之處,少年懶洋洋的靠牆站在光下,耀光照拂他過分白淨的肌膚,誇張到每個毛孔都在閃閃發亮。

他聽見動靜,微微抬眼瞥來。

疲倦的眉眼舒展開,嘴角微微上翹,看似輕狂,可融進字音裡的溫柔,比晨曦裡的水露來的清透迷人。

“姐姐,早。”

“….”

夏晚挪開視線,不願讓他看透自己瞬軟的呼吸。

她自問不是見色起意的女人,可胸腔內持續的心跳加速,成功撞碎她大半的驕傲跟矜持。

“你來裡做什麽?”

他愣了下,唇邊笑意未脫,“接女朋友上課。”

“呸,誰認識你。”

她嘴上硬氣,故作淡然的走下台階,原想帥氣的同他擦身而過,可沒曾想他主動朝她走近,霸道的堵住她出入的窄口。

“你讓開。”

夏晚抬眼瞪他,眸光飄忽不定。

薑寧昱默不作聲的盯著她看了半響,清潤的眼眶泛起紅光,像是大哭過一場。

“哭過?”他收起笑,表情分外嚴肅。

“沒。”

夏晚垂眸,生怕他看出端倪,抬手粗暴的推他,卻被他反製住雙手。

“薑寧昱!”

他無視她的警告,抬手撫開她耳後的長發,指尖沾染了清晨的冰涼,一點點融化她耳珠的灼熱。

“昨晚睡著了,沒看到信息,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他似乎誤會了什麽。

本不是愛解釋的性子,卻忍不住出言寬慰她的心,即使那話真假摻半。

夏晚也明白某人自作多情的誤解她眼淚的出處。

她原想硬氣的懟回去,可抬頭見他眉間深陷的憂慮,沉悶一夜的心緒莫名得以緩解。

合適的時機,適當的示弱,更有成熟獵人的風范。

“道歉就完了?”

她尾音上翹,勾著小女人的俏皮,“那你欠我的歌怎麽算?”

薑寧昱先是一怔,聞言笑了,極少聽她用撒嬌的腔調說話,他顯然很受用,伸手將她扯進懷裡。

他胸腔溫熱,抱緊了能聽見到他心跳的頻率,快慢無章法,正如他這人,永遠不按常理出牌,分不清下一秒的他究竟會戴上哪副面具。

“有些歌,得牀上唱給你唱。”

耳邊的聲線璦昧撩人,夏晚臉一熱,止不住回想某些銀亂的畫面。

她輕咳兩聲,昂頭對上他的眼睛,迷惑的問:“什麽歌?”

薑公子見她乖乖上套,強忍住笑意,低頭在她耳邊哼唱兩句,咬字很慢,嗓音啞的跟流氓似的,聽的她耳根發燙。

下一秒,她羞惱的推開他,咬牙切齒的罵了句“有病”,走向屋外柔美耀眼的光暈。

刺眼的陽光穿透過光禿禿的樹乾,她微微眯起眼,繃不住的笑意在唇邊散開,耳際還在回蕩讓人春心蕩漾的歌詞。

“你裙下的世界太美妙,好想把你拆開,一口氣全部吃掉。”

——————

去學校的路上,兩人話不多,偶爾一個眼神對視,也是她率先敗下陣。

他瞳孔清亮,上揚的眼尾勾著一絲笑,那眼神穿透力太強,總能一眼看進她心底,她逃無可逃,赤赤果果著的軀體跟心靈,被他輕易拿捏在手心。

短暫的沉默過後,夏晚放緩深呼吸,微微側身,決定打破僵局。

她目光不經意的看過去,注意力落在他身上眼熟的衛衣上,夏晚心頭一蕩,說不出的怪異。

她自問對他的了解不夠深,但唯一可以確認的是,他身上有甩不掉的公子哥做派,所以鮮少見他穿相同的衣服。

“你昨晚沒回家?”她問話很直接,從不彎彎繞繞。

他面色未改,眸底一晃而過的慌張,很快又恢復如初。

前方紅綠燈亮起,車緩慢停下,他幽暗的注視停留在她身上,片刻後,沉靜出聲,“不回家,我還能去哪裡?”

夏晚安靜的盯著他的眼睛,可他太擅於隱藏,半分破綻都不露。

她故意揚聲,陰陽怪氣的嗆他,“KTV,酒吧,各類娛樂會所,薑公子可是頂級VIP的存在。”

薑寧昱抬手去揉她的頭,意味深長的笑,“醋味夠濃的。”

“誰吃你的醋,不要臉。”

她討厭所有影響她美貌的親昵舉動,不給面子的伸手打落,附贈嫌惡的白眼。

他笑著,沒吱聲,默默收回視線。

心頭激蕩的那處破口,正一點點分裂開。

…..

臨近上課時間,校門口人來人往。

剛還明妹的天空忽地陰暗起來,大片烏雲沉沉覆蓋住光亮,再不見一絲溫暖。

冬天總是給人太多的驚喜跟措不及防,上一秒晴空萬裡,下一秒大雨傾盆。

車停在路邊,她要下車,他不肯,俯身過來將她按在椅子上親吻,他吻得很深很急,暴戾的像是在確認什麽,又或許在她身上汲取什麽能量。

良久,雙唇淺淺分開,交纏的舌尖拉開一絲晶亮的銀線。

她臉頰酡紅,泛著少女的羞澀,薑寧昱眸光發燙,呼吸沉下去,在她嬌聲抵抗下摸進毛衣下擺,骨節明晰的手指隔著內衣肆意揉弄挺立的肉團。

“喂,你別鬧。”

她嗓音不穩,細弱的喘息。

“沒肏夠,還想乾你。”

他埋在她頸邊細密的粗喘,熱氣沾了火,她體溫被火光熨燙,腦子糊了幾秒,片刻的失神。

夏晚側頭看向窗外,雨水強力灌溉下形成濃密的水霧,她清醒幾分,眸光迷離的推開他,語氣軟了下來。

“好了,我要遲到了。”

說話那調調,不硬不軟剛好,聽的人心癢不止。

他輕挑眉,“撒嬌?”

“嗯。”

她反嗆:“怎樣?”

薑寧昱愣著,隨即勾唇一笑,耐人尋味的眼神,“我家姐姐,越來越會治我了。”

“那你聽話嗎?”她瞳孔很亮,清澈如水。

她知道硬碰硬只會燃起他更強烈的欲望跟好勝心,她也在學著慢慢摸索,直到徹底扒開他的心,再強勢入駐。

“聽。”

他眼底笑意加深,捏過她下巴吸吮她被親腫的嘴唇,不戀戰,淺嘗即可,他大方的撤回手,給她松了安全帶。

“幾點下課?”

“5點。”

“我來接你。”

夏晚點頭應了聲,低頭四處尋自己的小包,找了半天才想起上車時隨手扔向後座。

薑寧昱先行下車,前往後備箱拿傘。

她探身過去夠了半天沒夠著,下車,拉開後座車門,拿過自己的小包時,座椅上那個粉紅色的紙袋安靜的躺在角落。

夏晚呼吸僵硬,腦子裡長時間的放空。

女人的直覺向來靈敏,且準確的可怕。

恰逢此時,薑寧昱撐傘走來,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視線從紙袋上一閃而過,胸腔緊繃,氣息明顯焦灼。

“送你進去?”他語氣淡然,看似無波瀾。

“不用了。”

夏晚低聲拒絕,她轉身走向雨中,脫離大傘的掌控,可沒走兩步又被薑寧昱強行扯回來,傘塞進她手裡。

他低頭看她,氣息沉重,“要我解釋麽?”

她靜默不語,抬頭看他時,眸底肉眼可見的散開落寞。

“我只想聽實話,如果是其它,不必了。”

薑寧昱唇瓣微張,幾次想出聲,可最後還是選擇沉默。

她在短短幾秒時間內預想了無數種可能,她想過傲慢的不追問,可轉身時,步子停了,還是忍不住問出聲。

“薑寧昱,你昨晚回家了嗎?”

這是她問的第二遍。

他目光深沉的盯著她的背影,回了兩字,“當然。”

“好。”

她自行解開纏繞的心結,灑脫的笑。

“我相信你。”

他不願說,她也不再過問。

一段感情該有的信任,她理應給足他。

她從沒想心安理得的索取別人的愛,她願意付出,哪怕被現實撞的頭破血流,她也不後悔自己做的任何決定。

……

車外雨勢越來越大,電閃雷鳴間,黑幕遮蓋的天空沉的好似深夜。

他坐在車裡抽了很多煙。

那句字正腔圓的“我相信你”,彷彿一記重錘,炸爛他所有的虛偽。

剛猶豫的瞬間,他想過將之前發生過的所有事向她托盤而出。

可是,他不敢賭。

他們才剛開始,信任不足,感情基礎不穩,支離破碎也不過分秒時間。

他太懂夏晚了,懂她的小心翼翼跟敏感警惕。

如果現在讓她知道一切,她會鎖住那顆逐漸破冰的自尊心,形成一道堅硬的冰牆,冷漠將他屏蔽在外,再不給他任何進攻的機會。

薑寧昱厭煩撒謊的人,可當自己淪為其中,他卻用無可奈何充當借口。

人的雙標,無時無刻都在。

你不願面對,只是你不肯承認,你骨子裡的自私跟自大,從來與真誠無關。

他是個矛盾至極的人,內心被黑暗籠罩太久,時不時滲透的亮光,並不能徹底治愈那顆被戳爛的心。

他從沒說過自己是好人。

他只是壞的不夠徹底。

——————

蔣焯的生物鍾向來很準時。

早上7點,他從混沌中睜眼,上半身靠著牀頭閉目養神,等他徹底蘇醒,低眼便瞧見胯間的某物誇張的撐開薄毯,小帳篷頂的老高。

他平靜的看向前方,笑著舔了舔嘴唇,回味無窮。

他似乎還沉浸在那個銷魂的夢裡,夢中的小姑娘穿著清純的護士裝嬌滴滴的喊他哥哥,她趴在牀頭翹起屁股求他插入,夢裡的小穴依舊鮮嫩多汁,緊致的內壁不斷纏繞,他被吸的又疼又爽,掐著細腰亢奮的橫衝直撞。

她放蕩的銀叫夾雜著被撞碎的哭腔,被他捆住雙手反剪在身後,半提起來瘋狂肏乾。

小姑娘太敏感,短短時間噴了幾次,最後一次來的特別長,尖叫著癱軟下去。

深入體內的肉物還在膨脹壯大,她怕了,可憐巴巴的向他求饒,他緩慢拔出濕淋淋的肉器,本想自己用手弄出來,可小姑娘柔柔的看他兩眼,臉湊過來,張開嘴,小口小口的含上去。

小嘴是真軟。

溫熱潮濕,會吸會舔。

他低頭看她身上被撕破的護士服,敞露的胸前滿是齒印,鮮紅的小舌頭賣力舔弄那根脹紅的肉物,那雙眼睛純淨剔透,交錯的反差感升華了蝕骨快感,他爽的頭皮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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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灼熱噴射的邊緣,他居然醒了。

蔣焯抬頭看著天花板,哼笑著直搖頭,有些受不了自己無休止的意銀。

見著她就想操哭她,就連夢裡都不肯放過,深入骨髓的性癮,專屬她一個人。

…..

他翻身下牀,拿過牀頭櫃的手機,瞧見小姑娘發的信息,克制不住的微笑。

蔣焯:『醒了,我也想你。』

放下手機,他大步走進浴室。

等他穿戴整齊走出臥室,筆挺的白襯衣黑西裝,恰到好處的包裹住身上硬凸的肌肉,少了些殘暴的戾氣,多了幾分商界精英的魄力。

他在國外讀的大學,還沒畢業便開始接手家族產業,至今已有三年。

對比他熱衷於攪渾深淵的大哥,蔣焯更偏向於身處灰色地帶。

如果把蔣焯比作一只敏捷迅猛的黑豹,他心思單純,偏愛獨鬥。

那麽蔣逸風更像一頭英姿煞爽的獅群首領,他攻於心計,擅長用人。

兩人之間雖有性格差異,又不同屬一個媽,但嚴格來說關系不差,很多時間蔣逸風都會護著他,即算是哥哥的身份,他也能做到極致完美。

這次回意大利,對蔣焯而言意義重大。

曾是一代梟雄的蔣父即將在生日宴上宣布退隱,手下的所有產業均由兄弟兩人平分。

蔣焯自覺退出所有跟涉黑相關的產業,他並非有意洗白滲透進血液裡的汙穢,他只是遵從母親離世前的留給他的話。

“不沾鮮血,不毀人命。”

他看似心狠手辣,一出手便能將人打到半死不活,可他從不傷人性命,僅存的那點善良,到了蔣逸風口中成了“愚蠢至極”。

蔣焯並不在乎外人的眼光。

他慶幸自己的堅持,至少讓他在面對許瓷時不會感到無地自容,不會用沾滿鮮血的罪孽,澱汙她的純淨。

——————

一整排的黑車停在路邊,黑衣墨鏡的男人們早早恭敬等候,熟悉的排場,自他懂事起便是這樣。

車子行駛還沒多遠,剛還清朗的天空突降滂沱大雨,砸的車窗玻璃震天響。

蔣焯拿出手機,翻到剛才的對話框,時間已經過去一小時,他後續發了無數條信息過去,她依舊沒有回復。

他心間起伏不定,始終靜不下來。

迄今為止,她從未錯過他的信息,即算偶爾惹她生氣,她再不願搭理,也會忍不住回個“哼”表達心中不滿。

天空似被利刃滑開個口子,雨水狂亂的澆灌而下,冰裂的空氣間穿插著刺骨濕冷,氣溫驟降,水汽磅礴。

十分鍾後,他冒雨衝進便利店,等他回到車上,心徹底慌亂了。

那種觸不到底的恐慌感如數湧上心頭,腦子至少有長達十幾秒的空白。

他確認過了,她不在家,不在學校,不在便利店,不回信息,也不接語音。

蔣焯清楚她不是會刻意玩失蹤的人,唯一的解釋,她出事了。

一旦落實這個可能性,那塊壓在胸腔的石頭疊加沉重,素來冷靜自持的男人慌的連呼吸都在抖。

蔣焯靠向座椅,沉沉閉上眼,他原想動用自己的權力全市尋人,可拿起手機的那刻,一個陌生號碼倏地發來短信。

他打開,是一張像素模糊的照片。

畫面中的小姑娘被捆住手腳扔在雜亂肮髒的木屑堆中,她衣著凌亂,雙眼哭的通紅,驚恐的瞪大眼,臉頰上有清晰重疊的五指印。

蔣焯的世界凝固了,再也尋不回心跳聲。

跳動的大腦血管似要脹裂開似的,他手腳冰冷,周身發寒。

那頭又彈來兩條信息。

『我看得見你,蔣焯。』

『別耍花樣,否則我砍她手指,一根一根剁爛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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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久等,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