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常尋臉色當場就黑了,他懷裡那個小姑娘,臉卻白了。
小姑娘從霍常尋懷裡掙出來:「我、我去一趟洗手間。」
然後,小奶貓就跑出去了,齊小三一臉懵逼。
什麼小奶貓,就是只野貓,脾氣又倔又強,霍常尋頂了頂腮幫子,走到齊小三後面,一腳踹下去。
齊小三嗷嗷叫:「你踹我幹什麼!」
他皮笑肉不笑:「老子看你不爽。」
齊小三:「……」媽的,狗東西!
女廁,八卦最多的地方,沒有之一。
洗手池前,兩個女人正在對鏡補妝,身上都穿著偷閑居古風樂演奏的旗袍,長發的叫黃綺,短髮的叫碧璽。
都是藝名。
黃綺看著鏡中,在描眉:「你剛才看見了嗎?尋少今天帶過來的人。」
碧璽靠著洗手池在等她:「那個彈古箏的?」
紀菱染之前與她們一樣,也是在偷閑居演出。
「我說怎麼好好的突然辭職了,」黃綺笑,語氣裡不無鄙夷,「原來是被尋少看上了。」
碧璽與紀菱染同台過兩次,也不太熟:「她看上去倒是本本分分的。」
黃綺笑她天真:「要是真本分,能爬上尋少的牀?」她把眉筆放回包裡,「偷閑居是陸總的地盤,尋少再怎麼玩,也不會動偷閑居的姑娘,能讓尋少破了例,你覺得會是本分人嗎?」
紀菱染看上去的確和她們不一樣,一身氣質,乾乾淨淨,與這偷閑居也格格不入,古箏彈得更是好,她來沒多久,看上她的公子哥就能排一圈了,只不過一個都進不了她的眼。
這樣的女孩子,最招公子哥的喜歡。
碧璽笑笑:「你也別羨慕,就一時風光而已,你見過尋少正兒八經交女朋友嗎?不是情人就是包養。」她在偷閑居也有些時日了,這偷閑居裡來來往往都是富貴人,也見過不少飛上枝頭的女孩子,可到底都變不成鳳凰,那些浪蕩公子哥,有幾個能收心的,「我聽紅儂說,尋少身邊那些女人,沒幾個能超過一個月的。」
「那也夠了,尋少向來大方。」他那樣的天之驕子,若能跟了他,便是露水情緣,也不虧。
碧璽不以為然:「還是容少君子,怪不得紅儂對他心心念念。」
「你不也心心念念嗎?」
偷閑居的姑娘也都懷春,傾慕容歷的不少,可他那樣霽月清風的人兒,哪是凡人。
碧璽嗔怒:「瞎說什麼。」
黃綺開了水龍頭,勸她:「別念了,容少今天帶女朋友過來了。」
「我才沒有。」
兩人笑笑鬧鬧,一口一個容少。
蕭荊禾從廁所隔間出來,敲了敲門示意:「你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說?都聽得到。」
黃綺剛才是見過蕭荊禾的,容歷牽她進的雅間,當下尷尬不已,她說了聲『對不起』,連忙拉著碧璽出去。
等人走了,蕭荊禾去敲了隔壁隔間的門。
紀菱染開門出來,一張小臉一點血色都沒有:「謝謝。」
蕭荊禾開了水龍頭洗手:「嘴長在別人身上,不用太在意。」她對紀菱染印象不錯,不覺得她會是那兩個女人口中說的攀龍附鳳之人。
紀菱染苦笑:「她們說的也沒什麼不對。」
出賣身體也好,爬牀也罷,沒什麼分別,她與霍常尋終歸不是什麼正經關係,她對蕭荊禾又道了一次謝,出去了。
蕭荊禾想到方才霍常尋踹人的樣子,不禁好笑,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呢。關了水,她轉身出去。
門口,林鶯沉進來,突然問了一句:「你看過《帝後》那部電影嗎?」她看著她,「容歷還出了書。」
蕭荊禾停下腳:「看過。」她不喜歡拐彎抹角,「你想說什麼?」
林鶯沉看上去教養很好,是嬌養出來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理,優雅溫柔,只是,蕭荊禾對她沒什麼好印象,她不喜歡林鶯沉看容歷的眼神,太有野心和親略性。
林鶯沉站在鏡子前,理了理耳邊的長發:「你是阿禾,我是鶯沉。」她抬眸,看鏡中的蕭荊禾,「好巧啊,不是嗎?」
話裡有話,話裡還有刺。
蕭荊禾不置可否,反問了句:「你喜歡我男朋友?」
林鶯沉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這樣直接戳穿。
蕭荊禾是個直性子,不喜歡含沙射影,也不喜歡粉飾太平,輕描淡寫地扔了一句回去:「他也叫容歷沒錯,可是不巧,他不喜歡鶯沉,他就喜歡我。」
鏡中,一張溫柔婉約的臉,褪了幾分顏色。
晚飯過後,九點不到,陸啟東提議轉場繼續,吵著要不醉不歸玩個痛快。
容歷問蕭荊禾:「去嗎?」
她搖頭,眉頭一直蹙著:「不去了。」
他便幫她拿了外套,牽著她離開:「我們先走了。」
陸啟東喝了幾杯酒,紅著臉,有些醉醺醺的,朝容歷吆喝著:「別啊,一起玩。」每次都這樣,容歷最掃興。
他拒絕:「我女朋友明天還要工作。」
陸啟東哼哼,大老爺們扭扭捏捏的,他不爽,抹了一把板寸頭:「我們也有工作啊。」還不是照樣玩。
容歷冷著眼看他:「我女朋友是消防員,你能和她比?」
陸啟東:「……」
扎心了,容老六。
剛出了雅間,蕭荊禾就把手抽回去,不讓容歷牽了,皺著眉宇,一看就心情不好。
容歷緊張地看她:「怎麼了?」
她不說話,看著別處,不想理他。
容歷走到她視線裡,盯著她眼睛瞧,不知道她惱什麼,語氣有點小心:「生氣了嗎?」
是,生氣了。
她走在前頭,把容歷扔在後面。
容歷追上去,拉住她的手:「阿禾,你要告訴我你在氣什麼,我才能哄你。」
他聲音低低的,一點脾氣都沒有,神情乖得一點都不像方才在雅間裡對著他那幫朋友時的樣子。
蕭荊禾又捨不得氣他,可心裡還是不舒服,懊悔又挫敗,說:「那個林鶯沉她喜歡你。」而且,還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容歷想了想,笑了:「你是不是吃醋了?」
還笑!
她把容歷拉到牆邊,不苟言笑地承認了:「是,我不止吃她的醋,我還吃定西將軍的醋。」
越喜歡他,她就越在意。
容歷一開始就把她當成電影裡的阿禾,現在還有個林鶯沉,他牆上掛的都是定西將軍的畫像,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複雜,這中間的關係她也理不清,不知道誰是誰的影子,也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虛虛實實的,弄得她戰戰兢兢。
她已經當真了,她那麼喜歡他了,害怕任何一點點的不確定。
容歷伸手去牽她的手,低聲細語的語調:「是不是她跟你說什麼了?」
她不想他們之間有隔閡,也不隱瞞:「她說她叫林鶯沉,問我有沒有看過《帝後》。」林鶯沉確實厲害,三言兩語就攪得她心緒不寧了,「容歷,這些都是巧合嗎?」
為什麼她會這麼不安?
走廊裡來來往往的都是人,容歷帶她去人少的地方,沒旁人了,他才把她抱進懷裡:「阿禾,我與你不是巧合,是註定。」他抱得很緊,在她耳邊說,「林鶯沉什麼都不是,她跟我,跟我們都沒有一點關係。」
她心裡的不安被他的話撫平了些,只是那一肚子的醋酸一時消散不了,咕噥了句:「哪裡沒有關係,她愛慕你。」
「不吃醋了。」容歷抱著她哄,「我以後都不見她了,你別生氣。」
他好聲好氣的,耐心很好地安撫她。
蕭荊禾不免自責了:「抱歉,是我無理取鬧了。」她也不知道她怎麼變得這麼斤斤計較,這麼善妒。
她想,愛情這玩意,真能磨人,這麼快就磨壞了她的性子。
「你沒錯,都是我的錯,」他還在哄,「不氣了好不好?」
分明是她無理取鬧,他卻在認錯。
蕭荊禾心裡五味雜陳,一邊懊惱她這善妒的小性子,一邊卻忍不住在意,她深吸一口氣,冷靜了片刻,理智些了才同他說:「你別這樣慣著我,我怕我以後會更得寸進尺。」
容歷對她沒有一點脾氣:「你怎麼樣都行。」
再說了,她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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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她吃醋計較的模樣,她還是定西將軍的時候,眼裡裝了他,也還裝了他的江山與子民,便從來不與他鬧性子,如今這樣也好,讓她做個尋常女子,開心便笑,惱了便鬧,不要做那心懷天下的將門之後,不要做那流血也不流淚的定西將軍。
女孩子,太懂事了,總會多吃苦頭的。
她搖搖頭,認真懂事的樣子:「不行。」她說,「我母親以前也很嬌慣,喜歡耍性子,蕭長山開始也很縱容她,也什麼都由著她,後來慢慢的,他就開始嫌她不識趣了。」
到底,她還是怕的,不敢任性,怕他煩了會不喜歡她,何涼青說得很對,女孩子啊,要是動了情,就是再灑脫乾脆的性子,也開始瞻前顧後了。
「阿禾。」
他叫她名字的時候,總是很溫柔。
「你不是你母親,我也不是蕭長山。」他伸手,摸她的臉,「我心悅你,不止於此。」
這裡不是大楚,他不是帝王,她也不是將相,沒有兵臨城下,也沒有江山子民,這一次,他不要她懂事了,不要她身負荊棘,她鬧一點也沒關係,甚至壞一點都行。
他喜歡就好,不用名傳千古,他一個人喜歡就好。
「阿禾。」
他說:「你不知道,我有多心悅於你。」
燈光下,他眼眶微微發紅。
不知道怎麼了,心很疼很疼,她迎著光看了他一會兒,伸手去開了隔壁的門,她拉了他進去,然後關上門。
「容歷,要不要接吻?」
她突然很想吻他。
容歷開了房間裡燈,灼灼光線都落進眼裡,他說:「要。」
她摟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吻在了他唇上。
容歷睜著眼,在看她。
她的唇還貼在他唇上,呼吸亂得毫無節奏:「把眼睛閉上。」
容歷便閉上了眼睛,她勾住他的脖子,含著他的唇,輕輕地吮,把他微涼的唇瓣磨得發熱了,才探出了舌尖,在他唇齒裡舔。
容歷張著嘴,脖子耳朵都紅了,眼皮閉著,睫毛在顫,屏住了呼吸,任她親著。
蕭荊禾是不會換氣的,親了許久,退開,呼吸都亂七八糟的。
容歷睜開眼看她,眼裡有滾燙的光:「你怎麼會的?」他冷清的臉上,有一層淡淡的粉色,「你看避火圖了嗎?」
以前,她就看過避火圖,還不讓他看。
方才壯著膽子時不覺得羞,現在被他這樣看著,她臉熱得不行:「避火圖是什麼?」
容歷說:「春宮畫。」
這年頭,誰會看春宮話本。
她回答:「春宮畫我沒看過,我看過漫畫。」不止接吻,漫畫裡還有牀戲。
後面一句,她沒坦白。
容歷表情嚴肅了:「以後別看。」他不喜歡她看別的男人,畫的都不行。
蕭荊禾笑,拉著他的領帶:「低一點。」
容歷低頭,她繼續吻他,輕輕地、慢慢地在他唇上廝磨:「容歷,你也不知道,我有多心悅於你。」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會這麼喜歡一個人,在一起之後,她才發現,她好像真的沒有什麼不可以為他做的。
「阿禾,」他學著她,在她唇上輕咬。
「嗯?」
他把她抱起來,放在桌子上,低頭,用力地吻她,沒有技巧,很急切,磕磕撞撞地,他都咬到了她。
這是他們的初吻,粗魯又激烈。
「阿禾。」
「阿禾。」
「……」
他親一下,便喊她一聲,癡癡纏纏。
蕭荊禾被他喊得魂都沒了。
正吻得纏綿,門突然被推開了。
門口的男人愣住,他顯然認得容歷,只是覺得不可思議,結巴了:「容、容少。」不近女色的容少,居然躲在這裡偷吃……
容歷把懷裡的人藏了藏,眼裡的情意未褪,聲音卻是冷的:「出去,把門關上。」
男人連忙退出去,關好門。
容歷眼角還有未退的餘熱:「繼續?」
蕭荊禾點頭:「好。」
他壓低身體,又吻住了她。
他可能上癮了,纏著她沒完沒了地親吻,她的唇被他咬破了,有些紅腫,他才暫時罷休,開車送她回了公寓。
「我上去了。」
他拉著她:「再待一會兒。」解了安全帶,湊過去,在她唇上啄,她的唇破了皮,怕弄疼她,便親得小心翼翼,不敢再放肆了,退開一點,他低聲笑了,「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以前只覺得這詩句荒唐,現在我也承認,若我是帝君,你是後妃,也會如此。」
他非聖賢,貪她美色,若是當年沒有戰事,他以帝後之禮娶了定西將軍府的小姐,怕是日後也要『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蕭荊禾笑:「你要做昏君嗎?」
容歷斂眸,將眼底一晃而過的蒼涼掩去:「昏君有什麼不好?要做明君,還要愛他的社稷和子民。」
他不就是做了明君,得了什麼結果,孤苦一生,守住了萬裡江山,可守不住心頭那點硃砂。
「別人我不知道。」她正兒八經的樣子,想過了才回答,「要是我,捨不得你當昏君。」
都過了一世了,她怎麼還這樣懂事。
他牽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阿禾,搬來跟我一起住好不好?」他捨不得讓她回去了,想時時刻刻都在一起。
蕭荊禾想了想,沒同意:「我們昨天才交往。」
不知道別人熱戀是什麼樣子,反正他們倆像在乾涸的沙漠裡,用枯桿點了一把火,燃燒得迅速又猛烈。
她怕燒完了就沒熱度了,還是顧及著,想慢慢來。
容歷對這個問題很執著:「那什麼時候可以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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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被容歷親親抱抱,我也想跟他同居,然後撲倒他,一舉得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