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

發佈時間: 2024-10-07 05: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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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想到,會有那麽一天,薑寧昱大搖大擺的出現她家餐桌,還好死不死的坐在她對面。

她全程目光冰冷的盯著他,嘴裡排骨咬的震天響。

夏母今晚性子高漲,許久不沾酒氣的她破天荒把自釀的桂花酒拿出來,笑著問,“你會喝酒嗎?”

“平時喝的不多,但若阿姨有興致,我願意作陪。”他咬字溫聲細語,十分討長輩歡喜。

喝的不多?

夏晚強忍沒笑出聲。

兩人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就沒見他真正清醒過。

“怎麽稱呼你?”

夏母恐他酒量不佳,貼心的只倒了一小杯。

“薑寧昱。”

她甚是滿意,點點頭,“名字不錯。”

他見夏母幾番欲言又止,唇勾了勾,直白了當的說:“您如果想問什麽,直說無妨。”

夏母被他一眼看穿,略顯尷尬的扯唇,“問題是有,但我們第一次見面,問多了又覺唐突。”

薑寧昱默不作聲的喝下杯中酒,身子坐正,不犯渾時像極了清純的鄰家大男孩。

“我正式向您正式下自己。”

“我今年20歲,讀大二,同夏晚一個學校。我家裡多是軍人,只有父親從商,家庭背景不算複雜。雖然我跟晚晚認識時間不久,但我是真心喜歡她,也想盡其所能的照顧她,希望您能給我這個機會。”

少年一番真情實意的表白,另外兩人直接傻眼。

夏母嘴微張,難掩驚訝,夏晚眉頭緊鎖,一臉茫然。

這家夥以假亂真的演技,可以直接評選奧斯卡最佳男主,特別那雙深情灼灼的眼睛,看的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夏母側目看向夏晚,滿眼疼惜,輕聲說道:“晚晚這幾年跟著我吃了不少苦,若能找個知冷知熱的待她,我到了地底下也安心。”

夏晚一聽這個就炸,“媽,你又亂講話!”

“好好,不說。”

慈眉善目的婦人笑著衝薑寧昱舉杯,“小薑啊,以後常來家裡吃飯。”

“一定。”

他笑容溫柔似水,“阿姨您放心,我會好好疼她的。”

“她脾氣是壞了點,但心地善良,你多擔待。”

薑少爺用那種足以拉絲的纏綿眼神瞥向小女人,低聲笑,“我就喜歡,這樣的她。”

“…”

夏晚神情淡然的看向廚房,盯著釘板上那把刀發愣。

如果殺人不犯法。

他第一個死翹翹。

————

飯畢,夏母吩咐夏晚送客,臨別時,喝到興頭的夏母還熟絡的同薑寧昱討論下次吃飯的菜單。

夏晚就像個局外人被他們隔絕在圈外,最後實在聽不下去,上前硬拖走薑寧昱。

屋外風很大,蝕骨的涼意颼颼的滲進頭皮。

她出門急,外套忘了穿,寒風中佇立幾秒,理所當然抖成篩子。

身側的某人瞥見,長棉襖脫下,在她不情不願,各種推辭拒絕下,霸道的套在她身上。

“我不冷。”她聲音寒似冰。

“阿姨在上頭看著。”

他語氣淡淡的,但唇上那抹笑還在,“演戲演全套,還得我教麽?”

夏晚愣著,條件反射回身去看,卻被他先一步控住後頸,吻順勢落下來,舌尖舔她柔滑的嘴唇,聲音從齒間傾瀉,“張嘴,乖。”

那暗啞的嗓音散在漆黑夜裡,勾著一絲吸人魂魄的魅惑。

她鬼使神差張了嘴,舌頭強勢滑入,驚人的滾燙,嘗著柔韌似果凍,死命纏繞她的舌頭,火熱交織下,熱度瞬間衝上腦,她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唔…好了。”

夏晚偏頭躲他的吻,他不依不饒的親上來,熱氣全噴在她頸後,麻的人受不了。

“——滋滋。”

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催魂似的,他閉著眼睛都知道是誰。

“走吧。”

他放開她,卻在抬步時自然的牽住她的手,夏晚當然不從,扭身躲著。

這種略帶璦昧的親密,比直白的情欲更觸動人心。

“阿姨還在呢。”

話音落了,夏晚再欲回頭,他又用力掰過她的臉,強迫性的直接拉走。

與此同時。

夏晚家的廚房亮了頂燈,夏母正哼著曲兒,心情愉悅的整理廚房。

對了,是誰說有人在窗邊?

哦,他說的。

忽悠人的一把好手。

——————

夏晚將他送到車邊,衣服脫下還他,他冷著臉拒絕,那表情頗有幾分她若再囉嗦就要當場辦了她的狠意。

她並不怕他,但又摸不準這人脾性,鬼知道那句話又觸動他易怒的神經,左思右想,還是謹慎同他正面硬剛。

送別他後,夏晚沿著街邊大步流星朝反方向走。

瓷寶到現在還沒信,她放心不下,還是親自去看看才安心。

“滴滴。”

身後傳來車鳴聲,她被尖利的聲音刺的耳朵疼,停步轉身,標志性的大G慢慢滑到她身側,車窗降下來,駕駛位上的綠衣少年懶洋洋的問她,“去哪?”

夏晚神情漠然,抬手指指前方,“瓷寶家。”

“我送你。”

“不用…”

“上車。”

又來了,那種強製的,不容拒絕的聲音。

夏晚無語凝咽,這家夥是霸道總裁玩上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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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年紀比她小,卻總是那副不可一世的輕狂樣,要換作是真弟弟,早就被她各種花式招數治的服服帖帖。

夏晚家離許瓷家不遠,開車也不過幾分鍾,冬天雨夜車少,路程縮短,一腳油門到底,車很快便停在路邊。

“我到了。”

她解開安全帶,轉身作勢要下車。

薑寧昱按住她的手,視線掃向街邊那家餛飩店,他沉默兩秒,低聲問:“你那朋友…跟蔣爺究竟怎麽回事?”

“我哪知道,瓷寶什麽都不肯說。”

夏晚冷眼看他,嘴角勾著嘲諷的笑,一提起那人,她腦子總會浮現那人對瓷寶凶神惡煞的畫面,氣不打一處來,“但你的好朋友,已經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凶瓷寶,帳我都記著,總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跟他算。”

“你怎麽不說那小孩,一面嘴上喜歡別人,一面又吊著蔣爺玩。”

“你閉嘴。”

夏晚狠盯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撕咬話音,“瓷寶不是那種人。”

“誰知道呢。”

他傾身湊近她的臉,笑的猖狂至極,“有些人看著純,出手刀刀致命。”

“若真有那種人,你早就死過一萬次了。”

夏晚冷哼,突然伸手揪著他的衣領,用力扯進半寸,兩人四目相對,鼻尖輕輕相貼。

她微微一笑,眸底泛起凜冽的寒光。

“薑寧昱,如果瓷寶真受了委屈。”

“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還有你們。”

——————

晚上9點左右,餛飩店剛過一波用餐高峰期。

店裡忙成陀螺的許母終於能喘口氣,不急不慢的坐在椅子上包餛飩。

她聽見門口的動靜,抬眼見著滿眼焦急的夏晚,頓時眉開眼笑,“晚晚來了。”

“瓷寶在嗎?”她連寒暄都省了,直奔主題。

許母愣了下,“在樓上貓著,死活不肯下來。”

夏晚擔憂的皺起眉,試探著問,“她沒事吧?”

“說不好,這幾天看著情緒不太對,問她也不說,你來了就好,去看看她,有什麽事讓她發泄出來,別老憋著折磨自己。”

小女人點頭應允,心急的徑直往樓上衝。

二樓大門沒關嚴,她推門而入,屋內燈光暗淡,身穿白毛衣的小姑娘坐沙發上吃著開心果看電視,光看模樣倒是同平時無異,只是略顯木訥的側臉,總覺得連顫動的睫毛都軟綿無力。

“瓷寶?”

許瓷的手顫了下,她緩緩回頭,電視屏幕亮起,恰好照亮她圓圓的小肉臉,眼眸泛起血絲,鼻尖通紅,像是大哭過一場。

“晚晚..”

她一出聲,嗓音就是啞的。

明明那麽努力想裝作若無其事,可見著夏晚,那種燒心的委屈感瞬間將她吞沒,好似等到個放肆的傾瀉口,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夏晚心都碎了,打小就見不得她哭。

雖說嘴裡總笑話她是愛哭鬼,但現實中的許瓷對外很堅強,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流露真情實感。

“發生什麽事了?”夏晚湊過去抱住許瓷,哄小孩那樣輕聲細語。

許瓷憋著哭腔,反手抱住她,眼淚嘩啦啦的流,“你告訴我,我不是…不是乞丐對不對?”

夏晚光聽這聲音都有殺人的衝動,柔聲安撫她,“當然不是,我們瓷寶是最乖最善良的姑娘。”

“可是,他為什麽那麽說我?”

她哭聲壓得很低,肩頭顫動,哭的一抽一抽的,“我真心當他是朋友,我還給他做了平安福,我念著他對我的好,他凶我我也不跟他計較,可他憑什麽,他不能因為我好欺負就這麽踐踏我的心,我討厭他,晚晚,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夏晚也情不自禁紅了眼,抬手摸她的頭,“不想見就不見,你怎麽做我都支持,不要委屈自己。”

“可是晚晚,我好難受…”

許瓷緩慢抬頭,眼眶哭得通紅,說話間更是淚如雨下,“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明明這麽壞,可我還是會經常想起他,我知道不應該,可我就是控制不了…”

她的手摸上自己胸口,哽咽著說,“這裡,特別的疼。”

夏晚心疼的快死了,突然覺得現在說什麽安慰人的話都是虛的。

她需要發泄,夏晚就給足她力量,溫柔的抱緊她,讓憋屈了幾日的人兒放肆宣泄情緒。

良久,小姑娘哭累了,慢慢退開她的身體,她抹開眼淚,起身走回房間,沒多久,擰了個紙袋子放在茶幾上。

“這些是他的東西,你能幫我還給他嗎?”

夏晚淺看了眼,大概就是衣服外套之類的。

“好。”

“還有,這個。”

許瓷垂眼,用力咬住下唇,從口袋裡掏出一堆東西放在桌上。

夏晚目光輕瞥過,呼吸停了幾秒,下意識扯過她的手查看,小姑娘瑟縮的躲,可夏晚還是看的一清二楚。

滿腔難言的心痛,差點將她僅存的理智生生灼化。

她寒著臉收好東西,頭也不回的下樓。

出了餛飩店,電話很快撥了過去。

接通後,她幾乎不等那頭先出聲,壓著火氣沉沉出聲。

“地址告訴我,我來找你。”

——————

那頭的薑寧昱怔了兩秒,順口說了個地址,電話掛斷後,他收起手機,朝倉庫內燈火通明的方向走去。

拳擊台上,赤赤果果半身的蔣焯宛如一頭髮怒的獅子,每一拳都用盡全力,凶殘的拿活人當沙包,好幾個被打的吐血了。

“焯哥,夠了。”

他上前拉住已然失控的男人,蔣焯眸光狠厲的看向他,殺氣爆表,“滾。”

薑寧昱不怯,苦口婆心的勸:“再這麽打下去,真會出人命。”

“我再說一遍,滾。”男人儼然已上頭,眸光被鮮血染紅。

他上前,用身體擋住歪倒在台上奄奄一息的“活靶子”,目光同他相撞,“你非要鬧大,我給你當沙包,你隨意,怎麽發泄怎麽來。”

蔣焯眸底深不可測,冷冷一笑,“你是認為,我不敢麽?”

“我相信你,你有底線,從不乾蠢事。”

“呵。”

男人陰冷笑著,默聲幾秒後,最終還是找回跑偏的理智,他咬開拳套扔地上,轉身下台。

薑寧昱給台下的唐潛使了個眼色,唐潛心領神會,一邊被台上慘不忍睹的血腥畫面刺激的頭皮發酥,一邊指揮人將受傷的幾人抬走。

蔣焯從拳擊台上下來,渾身都在冒汗,身上硬塊的肌肉被汗水打濕,狼性荷爾蒙爆裂,性感的像在看現場版的健美大賽。

三人相對而坐,長時間的沉默,抽煙的抽煙,看戲的看戲。

蔣焯摸了煙扔進嘴裡,側頭點火時,目光淺淺掃過茶幾上的火柴盒,他舍不得用,但卻習慣隨身攜帶。

嘴裡的煙霧飄散在半空,模糊眼前的視線,空靈又詭異,很多層畫面重疊交錯。

小姑娘站在冰天雪地裡,明明一臉怯意,卻勇敢的掏出火柴遞給他,“或許,你需要這個嗎?”

其實蔣焯也說不清,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小怪物。

她似乎存在於他的認知范圍之外。

她愛笑,又愛哭,正義感爆棚。話特別多,嘰嘰喳喳的像個麻雀。有時候膽小,有時候膽大如牛。喝醉了愛耍流氓,醒了又裝失憶。氣人而不自知,三言兩句就能輕易撩撥他的情緒。

她身上的色彩過於純白乾淨,同一出生便黑到底的他,注定背道而馳。

也許,他一開始就不該靠近。

不去奢望,就不會妄想佔有。

攪渾那片純白,帶著她萬劫不複,這是他想要的麽?

她不喜歡他,或許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蔣焯眸光沉暗,很深的吸了口煙,仰頭靠著沙發背,幽幽的吹出白霧。

如果呼吸能停滯就好了。

這樣就不會迷戀她的味道,直到把自己逼瘋。

————

明天全程高能。

以及,蔣爺要追妻了。

多留言哈,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