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大概做了太多壞事兒,他很快就嗝屁了!”
邱冷海沒心沒肺地笑道:“按照他的遺囑,他擁有的所有資產,全部歸我這個獨子所有。我開始實現自己的夢想了,企業,全部交給職業經理人團隊打理。然後,我調集了一千多萬的資金,在黃土高原開闢了一個林場!”
“黃土高原那種地方,水土流失嚴重,並不適合種樹啊!”葉破軍瞪眼道:“我的地理課,還是可以的……”
“你錯了!”邱冷海急赤白臉地道:“並不是水土流失嚴重,纔不適合種樹。而是那裏植被覆蓋太少,才導致了水土流失嚴重!”
“好好好,冷海大叔,我錯了!”葉破軍舉手投降,顧心澄問道:“那你去那裏種樹,是爲了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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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冷海臉上再次浮現了那種剛纔出現過的若有若無的傲然,有一種衆人皆醉我獨醒的得瑟,一字一頓地道:“當——救——世——主!”
“當救世主……”葉破軍一臉呆萌地問道:“是爲了救……當地人嗎?我之前看過一個電影,說那地方挺缺水的……”
“冷海大哥,你真的挺偉大的!”顧心澄讚道。
“你們怎麼都這樣?!”
邱冷海突然爆發出一股莫名的怒氣:“難道只有拯救人類才稱得上救世主,而拯救別的物種就是一件小事?是誰給了人類這種尊貴的地位?不,人不需要救世主,事實上他們現在過得比應得的好多了。我說過,物種共產主義!”
他指着顧心澄一臉不屑地對葉凡道:“葉家主,不是我說你,你有了這個愚鈍的女朋友,真是白瞎了你這個人啊!”
葉破軍一頭黑線,心說,邱冷海真夠虎的,明明知道顧心澄修爲不凡,絕對能秒殺他,他也敢這麼指着鼻子喝罵。不怕被大嫂一腳踹下飛機嗎?
顧心澄有點尷尬,葉凡拍了拍她的膝蓋,以示安慰,顧心澄也不好發怒,無奈地道:“好吧,是小女子愚鈍!邱大哥您接着說吧!”
“罷罷罷,其實心澄妹子說的也沒錯!”邱冷海似乎搖頭嘆氣道:“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真的挺愚蠢的。不過,我當時不知道啊,我還真以爲我能成爲救世主呢!”
他平復了情緒,娓娓道來:“我當時是爲了拯救一種一種山雀,是西北黑雀的一個亞種,學名很長我就不說了。每年椿天,它們沿着遠古形成的固定遷徙路線從南方返回時,只能把我植樹造林的那一帶作爲目的地,但這裏的植被一年年消失,它們已經找不到可以築巢和生活的樹叢了。當我在這裏發現它們時,這個種羣的數量已不足萬隻,這樣下去五年內這個物種就會滅絕。現在,我種的這片樹林給一部分燕子提供了一個落腳點,種羣數量已經開始回升,當然,我還要種更多的樹,擴大這個伊甸園的面積。”
他拿出一個手機,調出幾張圖片,遞給葉凡他們看,葉凡他們看了半天,放大了圖片,纔在樹叢中發現了幾隻山雀。
“它們很不起眼是不是?也沒有大熊貓可愛,但是,世界上每天都有這種物種滅絕,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只有我!”邱冷海臉上再次習慣xin地浮現那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傲然。
“你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顧心澄感慨不已地說道:“原來,人還可以這樣活着!”
“但是,後來我的理想幻滅了!”邱冷海臉上浮現出一種無奈之色,道:“徹底幻滅了,人類,沒希望了!”
“怎麼說?”葉凡問道。
這時候,直升飛機一陣震顫,開始緩緩降落了,邱冷海笑道:“接下來的故事,佈道者可以告訴你。我們的目的地——昆嵛山到了!”
原來佈道者已經提前與邱冷海接觸過,葉凡往窗外一看,發現飛機下面是一條猶如白練一般的雪山。從上看下去,竟然一眼看不到邊,粗略估計了一下,這條雪山至少有幾萬米長。
數萬米的雪山線,在白雪的映襯下,璀璨生輝,耀眼刺目。
羣峯峭拔,雲蒸霞蔚。
山谷中冰川延伸數公里,蔚爲壯觀。葉凡不由的心曠神怡起來,等從祕境出來,一定要踏劍在這雪山的上空好好看看。
“這就是昆嵛山?”葉凡問道。
“昆嵛山只是一座山峯。這一片已經屬於崑崙山山麓了!”邱冷海解釋道。
“我有個問題。”
葉凡凝眉道:“既然宋家、歐陽家守衛昆嵛山祕境,他們豈不是能隨意出入?幹嘛此次非在我們同行的情況下,纔來了一次?”
“傳聞,昆嵛山有神祕封禁……”
邱冷海笑着解釋道:“不知道是什麼大能鑄就與刻畫的。需要至少十來名天階以上的絕世強者一起打開,才能進入。其實往年的古武門大比,也是爲了選擇出一些強者,能夠合力打開祕境的封禁才行!否則,以宋家歐陽家自私自利的個xin,怎麼會便宜那些武者?”
“原來如此!他們倒是不吃虧啊!”葉凡一時間也有幾分期待,點了點頭道:“我說宋家歐陽家也不會那麼大方!”
直升飛機掠過衆多高聳入雲的山峯,直接衝入雪山深處,轉眼就沒入了白雲之間。在白雲之間再次穿越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最後停在了一處雪峯山腰的平臺之處。
平臺,明顯是人工築造的,葉凡注意到,在飛機降落的時候,還有人燃燒綠色的信號煙。飛機駕駛員才確定了位置。
事實上,若不仔細觀看,或者沒有信號煙霧引導,從高空中觀測,是絕對看不出來的。可見,昆嵛山祕境十分神祕,而宋家和歐陽家也一直嚴防死守,不願意讓外人知道。
葉凡走下飛機,發現這裏海拔至少有三四百米,全部被冰雪覆蓋,往周圍一望,都是大冰川,無窮無盡,整個就是銀裝素裹的世界。
此時已經中午時分,平臺之上,撐起了幾個帳篷,架起了高壓鍋和酒精爐,幾名宋家歐陽家的成員,已經煮好了一些簡單的飯菜。
參加這次祕境修煉的衆人,一下飛機,先就是聚餐吃飯。
席間,邱冷海將葉凡拉到佈道者跟前,笑道:“佈道者大人,葉凡想聽我當年植樹造林的故事,您來講吧。這故事太離奇,要是我講,他說不定還不相信呢!”
佈道者很小心,擔心風大掀開蒙面的黑紗,此刻她換了一副面具,席地而坐,露出嘴巴,不疾不徐的進食。
“冷海,你講到哪裏了?”佈道者一雙眸子清澈而深邃,但是隱隱有一股冷意,憑着這雙眼睛,葉凡推斷這個女人應該是個美女。
“講到我到黃土高原那個偏僻的西北鄉村植樹造林的地方了!”邱冷海笑呵呵地說道:“我們馬上就要勝利會師了!”
“我從來不用紙張的,即使用,也只用再生紙!”佈道者食量很小,吃了幾口就完了,此刻她拿出一方絲巾擦了擦嘴巴道:“當時我是一個環保組織的項目負責人,考察黃土高原的水土流失問題——”
她似乎察覺到葉凡詫異的神色,她嘴角輕揚,道:“葉左護法你不要奇怪,我的身份很多,這樣方便我與可能成爲帶路黨的人接觸!”
葉凡點了點頭,佈道者說道:“在那次考察中,我見到了邱冷海。當時他的樹林已經有五六百畝地了,蔚爲壯觀。邱冷海投入了大量的資金,住在茅棚裏,什麼事兒都親力親爲 每天都拿着鐵鍬、水桶勞作。他的精神狀態也很不錯。而且,當時還有村民在幫忙。”
“是的,我當時挺開心的,當救世主啊!”邱冷海一臉自嘲地道:“就是付出一生也值得,很美,很妙。”
“事情的變化出現在三年後……”佈道者道:“我接到了邱冷海的一個電話——‘求你到這裏來,告訴我怎麼活下去’。”
“我坐了一天一夜火車,又換乘幾個小時的汽車,來到了那個偏僻的西北山村。當我登上那座小山頂時,立刻看到了那片樹林,面積與三年前差不多,但由於樹木的成長,看上去密了許多。不過,我很快發現,這片林子的面積曾經擴大了許多,但現在,擴大的部分已被砍伐了,而且——砍伐仍在熱火朝天地進行着,在林子的各個方向都有樹木不斷地倒下,整個林子像一片被許多隻蚜蟲蠶食的綠葉,照這個速度很快就會消失。我瞭解到,砍樹的村民來自附近的兩個村子,他們用斧子和板鋸把那些剛剛成長起來的小樹一棵棵地放倒,然後用拖拉機和牛車運下山去。”
見佈道者說話,立刻吸引了很多武者過來傾聽,佈道者盤腿坐在空地上,北風吹得她的衣袂獵獵作響,她幽幽地道——
“我問當地的村長爲什麼要砍林子,村長說,‘這塊林子嘛,它不受法律保護’。”
“我又問:‘怎麼能這麼說?《森林法》不是剛剛頒佈嗎?’村長撇了撇嘴說,‘他一個外地人,在我們這裏種樹,受哪門子法律保護?’”
“我說,‘他在荒山上種,又沒有佔耕地,再說,他當初種的時候你們也沒有說什麼,甚至還過來幫忙呢’。那村長滿臉同情地看着我說,‘年博士,看你也是文化人,難道不知道把豬養肥了再殺的道理。我們還幫他申請了一個縣裏頒佈的造林模範呢。本來村裏是想過幾年再收林子的,豬養肥了再殺嘛,可金坷垃村的人等不及來砍了,我們不動手也沒份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