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他的瘋子
這個時間段在餐廳用餐的人雖然不算太多,但樓伶這一舉動仍引得那些在用餐的客人紛紛停止用餐,好奇的往這邊投來注目禮。舒榒駑襻
溫熱的液體自秦牧海額前被潑溼的頭髮一路沿着他立體的五官往下滑落,他像是沒想到她會拿水來潑自己,神情有一剎那的錯愕,卻轉瞬恢復自然,也並沒有氣惱的意思。
擡手抹了把臉上還在往下淌的水珠,在樓伶冷着臉從身邊走過欲離開時,他迅速拽住她手腕,不等她甩開便用力將她拉向自己。
樓伶毫無防備,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往下墜,直直跌落在他懷裏。
“我喜歡抱着你的感覺。”他雙臂圈住她開口妍。
樓伶又氣又恨,努力的掙扎想掙脫他懷抱的箍制,卻聽他說:“你再動我就當着衆目睽睽吻你。”
她被嚇住不敢再動,卻瞠圓了眼惡狠狠的瞪他:“秦牧海,朋友妻不可欺,你這樣對我就不怕我告訴莫笙?”
秦牧海捉住她不安分想扇他耳光的那隻手含在掌心裏,頓了幾秒纔回她:“我正愁不知道該怎麼向莫笙開口說我喜歡上你了,如果你願意幫我轉告,我會非常樂意。疃”
樓伶氣得胸口血氣上涌,也顧不得他的恐嚇,雙手沒法動就用雙腳胡亂踢他的,像只被貓捉住的小老鼠拼命的掙扎。
秦牧海被她腳上的高跟鞋踢了兩下,大概是踢痛了,眉頭皺了皺。
“看來你是迫不及待想讓我親你。”他喃喃說了句,然後便低下頭來。
樓伶驚得心跳都要停止,眼看着他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男xin獨有的氣息也越來越清晰,她卻無法掙脫,不由急得紅了眼眶,晶瑩的淚水蓄在溼漉漉的眼眶裏,如同受欺負的麋鹿般讓人於心不忍。conad1;
秦牧海最終停下來,他沒有強吻她,只靜靜望着她眼眶裏轉着圈的淚水,在她眼底看到一個隨着淚水晃動產生的漣漪而搖擺不定的自己。
他漸漸鬆開對她的鉗制,而樓伶身體一自由便立即從他身上爬起來,又迅速一耳光重重甩過去,也不管他是什麼表情,低頭矇住大半張臉在一陣驚呼聲中狼狽逃開。
秦牧海撫了撫捱打的那邊臉頰,回過頭目送那抹很快消失在餐廳入口的纖細身影,良久才收回視線,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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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伶回到房間,被秦牧海欺負時的那種羞辱還縈繞在她胸口讓她氣得眼淚掉落個不停,同時也在心裏把他罵了個遍。
哭夠了她進盥洗室洗了把臉,望着鏡子裏眼睛紅腫的自己,她暗罵自己沒用,卻也決定以後見到秦牧海就繞道走,就當那個混蛋是瘟神,她以後避而遠之。
從盥洗室出來,門鈴聲響起。
她走去開門,手觸上門把卻又忽地想起什麼,臉色沉下來,先從房門的視頻框裏看了眼門外,見是推着餐車的酒店服務生,而並沒有秦牧海的身影,她這才鬆了口氣,把門打開。
服務生把餐車推進來,她掃了眼餐車上的食物,見不是自己剛纔在樓下的餐廳點的,正要問,冷不防斜刺裏走出來一道人影。
她嚇了一跳,瞪着突然冒出來的秦牧海,簡直有種想撲上去把他那張臉給抓花的念頭。
秦牧海見她雙手握成拳一副極力忍耐的表情瞪着自己,像是恨不能把他吞吃入腹,不由撇撇嘴,指着餐車上的食物說:“別誤會,我沒有惡意,只是怕你餓着所以給你送些吃的上來。”
他臉上還隱隱有她留下的指印,樓伶瞪着他,在服務生動手把食物擺上桌時阻止,然後原樣讓他把餐車推了出去。conad2;
“我不希望再見到你!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樓伶語氣沒什麼溫度的下了逐客令,之後抓住門框用力摔上,門卻沒預期的關攏,而是被秦牧海伸出一隻手擋住了。
他斂去之前的輕浮,神色變得一本正經。
“樓伶,話別說得太滿,最起碼給自己留一絲餘地,否則你日後怎麼求我?”
“我會求你?”樓伶冷笑,“你做夢去吧!”
“是不是做夢你很快就會知道。”頓了頓,“日後你若一無所有,別說我沒提醒過你,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沒好好把握,那就怪不得我。”
他說完沒等她開口趕他,就已經轉身離開了她的視線。
樓伶呆呆的站在門口,許久都沒從秦牧海那番彷彿擲地有聲的警告聲中緩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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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笙去了美國兩天才返回蘇黎世,而這兩天裏,樓伶爲了避開秦牧海的***·擾所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足不出戶,餓了就叫客服,其他時候不是看電視或睡覺打發時間就是通過視頻會議瞭解公司的情況。
那天秦牧海那番話讓她想起兩人在信德航空集團門口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那天他就說了同樣的話,暗示她將來會一無所有,她不懂秦牧海爲什麼會那麼自信,而他又憑什麼那麼自信?
以秦心現在的規模,不論如何都無法和素美抗衡,他憑什麼那麼囂張,一副篤定的口吻說素美會被秦心收購?
“在想什麼那麼入神,和你說話都沒聽到?是不是不舒服?”莫笙問她,眼底有幾分關切。conad3;
她搖頭笑笑,甩去腦海裏混亂不堪的思緒,專心用餐。
“對不起,本來說好出來度蜜月想讓你開心,沒想到——”
“沒關係的,我沒怪你。”她反握住他的手以示自己真的沒介意他把自己扔在蘇黎世兩天,“發生那種事誰也無法預料,你也不想的。”
莫笙笑了笑,手橫過桌面親暱的捏了捏她觸感柔滑的臉蛋說:“我老婆真是善解人意。”
兩人結婚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親密的稱呼她,樓伶有些臉紅,卻也感覺分外甜蜜。
飯後兩人外出遊玩,樓伶在劍橋留學期間的某年暑假曾獨自來過一次蘇黎世遊玩了大半個月,所以對蘇黎世的一些旅遊景點和購物場所並不陌生。
莫笙由着她帶着自己東遊西逛,一副縱容寵溺的姿態,不論她玩什麼他都奉陪,甚至在她去精品購物商城大購物時心甘情願充當跟班幫忙拎東西,並在在她挑選衣物首飾時像個造型師一樣給她從頭到腳的配套服飾和鞋包,惹得一干顏色皮膚各異的年輕女郎對樓伶既羨慕又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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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黎世逗留了五天,兩人又轉戰巴黎,在熱鬧的香榭麗舍大街上,樓伶像個孩子一樣調皮地趁莫笙不備一下蹦到他懷裏,又撒嬌要他抱着自己轉圈,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旁若無人的捧着他的臉和他熱吻。
拋開一切煩惱的她張揚、熱情、奔放,像條自由自在暢遊在大海中的魚兒,毫無拘束的隨心所欲,在偌大的協和廣場拉着他大跳貼面舞;在美麗的塞納河畔對着他唱完《爲你鍾情》又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在夜色中的埃菲爾鐵塔的最頂層分別用中、英、德、日四國的語言向全世界昭告她愛他……
她就像一個瘋子。
一個眼裏心裏都只有一個他的瘋子。
莫笙被她快樂的情緒感染,臉上的笑容比一天燦爛,看她的眼神也一天比一天溫柔。
然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在巴黎流連了一個星期後,兩人的蜜月之行宣告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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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抵達機場時恰好是上午十點。
莫笙讓來接機的路遠先送自己去公司,因爲他十點四十有一個重要的行政會議,時間非常緊迫。
樓伶毫無異意的接受他的安排。
莫笙下車前擡起她的下巴在她脣上落下一個吻才轉身邁開闊步離開。
樓伶望着他遠去的俊挺身影,嘴角下意識彎起。
駕駛座上的路遠目不斜視的望着前方的路面,對剛纔的一幕視若無睹。
回到別墅她先衝了個熱水澡洗去旅途的疲憊,之後又把兩人的行李分別整理好。
她在蘇黎世給母親和妹妹各自買了禮物,打算下午送過去。雖然母親不一定會收,但畢竟是她一份孝心。而且她也很久沒看過父親了,想和他聊聊。
中午莫笙打電話給她說是有應酬不能和她一起吃飯了,所以她隨意吃了點,之後便拿着給母親和妹妹買的禮物開車去了父母家。
不知道算不算幸運,唐淑芸居然不在家,反倒是應該在學校上課的樓馨卻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從樓上下來,一副要外出的姿態。
樓馨看到她像是有些心虛的驚得連臉色都變了,但她又很快鎮定下來,一臉冷冰冰的問:“你回來做什麼?”
樓馨的態度讓樓伶心裏一陣難受,走過去把手中一個裝有衣物首飾的袋子遞到她手裏,說:“我在蘇黎世和巴黎給你買了禮物,你看看——”
“報紙上說你和穆大哥去了國外度蜜月,原來是真的?”樓馨打斷她,垂眸瞥了眼袋子裏頭的東西,雖然很動心,卻並沒接。
“我以後不會再要你買的東西,也希望你不要再幹涉我的感情生活,更別去對秦大哥說什麼,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樓馨推開她,擦身從她身邊走過。
樓伶怔怔回頭,望着走向玄關的妹妹,她光鮮亮麗的打扮讓她聯想到什麼,心頭頓時一驚,把東西往地上一放,便快步走過來,趕在樓馨開門走出去之前拉住她的手。
“你是不是又要去找秦牧海?”
“關你什麼事?”樓馨沒好氣的甩開她的手,秀氣的眉頭微微擰起:“不是才警告過你別干涉我的感情生活嗎?”
“問題是你喜歡誰都可以,就是秦牧海不行!”那個混蛋根本就不是個好人,她怎麼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妹妹往火坑裏跳?
樓馨冷笑:“真的喜歡誰都可以嗎?那你把穆大哥讓給我行嗎?”
樓伶語窒,一時竟答不上話來。
樓馨見她啞口無言,撇撇嘴,踩着鞋跟高得嚇人的細跟高跟鞋離開了。
樓伶目送妹妹離開,愁得眉頭都快要擰成結。
她掏出手機從十幾日前的通話記錄中找到秦牧海的電話,撥出去前她卻又遲疑了,實在是有些恨那個人,恨到連他的生聲音都不想聽到。
無奈妹妹卻偏偏死心塌地要糾纏他,既然她無法阻止妹妹,那就只能阻止秦牧海了。
深吸口氣,她按下撥打鍵。
電話響了許久,直到聽筒裏傳出提示她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她才皺着眉又重撥。
結果還是沒有人接。
樓伶不知道秦牧海是在忙還是猜到了她打電話給他是要阻止他和妹妹見面,所以纔不接她的電話。
她怔怔的望着手機屏幕發了會呆,直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打斷她的思緒,她纔回神。
打開門看到就站在玄關口的大女兒,唐淑雲着實楞了一楞。
樓伶很久沒看到母親,這次察覺母親似乎比以前要清瘦許多,心頭不由一陣心疼和內疚,連忙走過去接過母親手裏的東西。
“小馨是不是纔出門?”唐淑芸冷不丁冒出一句。
樓伶沒想到母親還願意和自己說話,內心一陣欣喜,點頭說:“是剛出去。”
“來接她那個男人是誰?”
樓伶一愣:“有男人來接她?”
唐淑芸看她一眼,猜她對來接小女兒的那個男人也不知情,於是不再多問,換了鞋就走向客廳。
樓伶跟過去。
“媽咪,那個男人開的什麼車?您有沒有看清楚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子?”
“白色的法拉利,樣子沒看清楚,只看到一個背影。”頓了頓,唐淑芸回過頭來:“你如果有時間就替我多管管你妹妹,她最近的表現有些奇怪,每天很晚纔回來,打扮也不像是一個學生,我真怕她會變壞。”
“我知道的,媽咪。我現在就去把小馨找回來。”
“等等。”唐淑芸喊住她,瞥了眼地上那一大堆樓伶從國外帶回來的禮物,眉頭皺了皺,全部撿起來。
樓伶以爲母親是要讓自己帶回去,卻聽她說:“以後不要亂花錢再買這些東西了,這些我也用不着,我現在沒什麼可盼的,只要你爹地好好活着,你大哥平安回來,你們姐妹都幸福開心,這些就是我最大的心願。”
樓伶瞬間紅了眼眶。
“媽咪,對不起。”她走過去抱住母親。
唐淑芸長嘆口氣,輕拍着女兒的肩說:“媽咪反對你嫁給他並不是想阻止你奔向幸福,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既然已經嫁給他,那就好好和他過吧,希望媽咪的擔心是多餘的。”
沒想到母親還是關心自己的,樓伶胸口酸脹得厲害,連說話都帶着哭音:“媽咪您放心,他對我很好,公司現在有了他的幫助業績也蒸蒸日上,等大哥回來,我們全家團聚,一切都會變好的。”
“好了,別哭了。”唐淑芸推開她,“趕緊去把小馨找回來,另外有時間就帶他一起回來吃個飯。”
樓伶驚喜的瞠大眼,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媽咪,我真的可以帶他回家嗎?”
唐淑芸嗔怪的斜女兒一眼:“他是樓家的女婿,怎麼不可以帶回家?”
樓伶喜極而泣,抱住母親又哭又笑。
“媽咪,我就知道您是愛我的,您真好。”
唐淑芸也被女兒的情緒感染,一時傷感一時歡喜,同時更鬆了口氣。
雖然當初女兒在她和莫笙之前選擇了莫笙,但女兒畢竟是她的心頭肉,她怎麼可能真正做到和她形同陌路。
其實女兒第一次買禮物回來給她時她就想原諒她了,只是那時還咽不下那口氣,想不明白女兒怎麼會放棄她這個親生母親而選擇一個和她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可在連着幾晚都夢見自己莫名其妙去世後她開始感到恐慌,因爲她還沒來得及原諒女兒,兒子也還沒回來,她還盼着一家人團聚,從此美美滿滿。
所以醒來後她做了個決定——原諒女兒,接受那個她擔心會禍害整個樓家的男人做樓家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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