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老公,太粗魯 我想我們之間……分開會好一點!
炎涼看着樑希城挺拔的身姿站在窗口,外面有陽光暖暖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精緻的五官,卻是蘊着幾分冷意,再度開口,因爲站的有些遠了,聲音也彷彿是透着幾分飄忽。
“……你父親和我母親分手之後,認識了你的母親,他們是怎麼樣結合的,我不清楚,就知道婚後不久,生了你。炎涼,你知道你父親也是一個建築設計師麼?”
樑希城伸手,撣了撣菸灰,英氣逼人的五官有一般好似隱匿在白色的煙霧之下,神色莫測。
炎涼心頭跳了跳,意外。
她的父親,是個建築設計師旒?
她好像從來沒有聽母親說過氣,如果說童年的記憶有些都已經消褪了,可是她到現在還是可以記清楚以前一家人在一起的一些快樂時光。她記得爸爸那時候不過是在一個小型的公司上班的,收入不高,但是卻很安逸,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竟然還是個建築設計師。
所以,自己從小都喜歡建築設計這一塊,其實……是繼承了父親的基因麼?
樑希城看着炎涼一臉震驚意外的樣子,就已經猜到了——她是真的毫不知情女。
他眉峯微微一蹙,那麼,之前一直懸浮在他心尖上的疑惑,大概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釋。
“……之後呢?”
炎涼並沒有在父親職業的問題上糾結太久,急切的想要知道後續。
樑希城舉起手來,用力地吸了一口煙,緩緩地吐出煙霧的時候,男聲帶着幾分xin感的沙啞,“之後……你父親和他認識的一個同行,一起接了一個工程。”
他眯起眼眸,灼灼的眸光直直地凝視着炎涼那張已經褪去了紅暈的臉頰,看着她紅脣緊緊的抿着,平靜的俊容之下,藏着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的深切揪痛,有些事情,終究是要說出口的。
樑希城夾着煙的力道加大了一些,像是靈魂深處有一個動力再催促着他,讓他下意識地開口就說:“……他們接的那個工程,是梁氏和葉氏合作的。”
炎涼十根手指擰在一起,聽到“梁氏”和“葉氏”的時候,整個人瞬間緊繃了起來,原本就慘白的小臉兒,頓時呈了青灰色,脣瓣,也跟着發抖。
樑希城當然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眉峯蹙得更是緊了一些,他想要上前,卻發現自己此刻竟然沒有勇氣往前走。
——後面,還有更殘忍的真相要告訴她,靠近了,怕她會逃,怕她會不聽完自己說的所有的話,頭也不回地衝出病房……
這是VIP病房,邊上的小套房裏有菸灰缸,不過他沒有去拿,抽了大半截的煙,就這麼夾在指間,猩紅的一點光芒一點一點的閃耀着,即將就要灼到他的皮膚,樑希城的聲音更是低沉了幾分。
“……炎涼,你聽到這裏,一定是在想,你父親的死,應該是和這個工程有關係的,而這個工程正好是梁氏,和葉氏合作的,那麼,是不是你父親的死,也是和梁氏、葉氏有關係?我不想欺騙你什麼,的確是有關係。和我的父親,樑啓成,有很大的關係,不過你父親當年是——自殺的。就死在我們樑家門口,只是整件事情,不是表面那樣簡單,我現在還不能給你一個最好的答覆,我只能告訴你,我父親他在這件事情上,有一定的責任,但是……他真的不是有意的,葉盛名他……設計了一切。也許我這麼說,你會覺得,我不過就是在給我父親找一個開罪的理由,但是你相信我麼?”
…………
沉默。
空氣,就像是被凝固了一樣。
外面分明有燦爛的陽光,透過窗口茂密的樹枝塞進來的點點光芒,卻絲毫不會給人一絲暖意。這個病房,一瞬間已經跌入了漆黑的深淵裏,兩個人就這麼一站一坐,中間,彷彿是隔着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樑希城蹙眉,風一吹進來,就感覺到指間的煙燃得更快,那猩紅的一點光芒,已經躺在了他的皮膚,手指下意識地動了動,到底還是轉身走進了一旁的房間,剛俯身將菸蒂摁滅在菸灰缸裏的瞬間,就聽到外面“砰”一聲。
他脊背一僵,猛地反應過來,往外一看,原本坐在沙發上的炎涼,已經不見,病房的門大開着,他長腿快步追出去,剛好看到長廊的盡頭,炎涼那抹嬌小的背影,像是小火箭一樣,衝進了電梯。
樑希城蹙着眉,低低咒罵了幾聲,想要給關就打電.話,想起手機之前讓李蘊沁給摔了,只能快步追上去,跑到電梯門口的時候,發現數字已經跳了1層,她應該是想要離開醫院?
樑希城沒想太多,等電梯太慢了,他怕炎涼跑遠了追不上,轉身就直接衝進了後樓梯,幸虧不是很高的樓層,他是跑着下去的,很快就跑到了醫院門口。
他這樣身份的人,醫院的工作人員自然是認識的,見他就這麼形象全無的跑出來,有幾個小護士嚇得往邊上站了站,樑希城濃眉緊蹙,伸手抓過一個護士,厲聲問:“看到一個女人跑出去沒有?穿着淺藍色條紋外套的,看到沒有?!”
“……看、沒……我……”
“該死,我在問你,看到沒有?”
那護士被樑希城兇狠的樣子嚇得眼眶一紅,喉嚨口的聲音都不見了,幸虧一旁有人看到了,連忙上前說了句:“……我有看到,那個,白小姐……好像是往那個方向跑了。”她往邊上指了指,之前大概是給炎涼換過藥的,所以認識,也知道和樑希城是什麼關係。
樑希城一把推開了眼前的小護士,飛快地跑出去。
醫院門口就是大馬路,這個時間車來人往,人-流量特別的高,樑希城焦躁地在人羣中看了幾眼,卻是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他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這個時候已經分不清楚,自己選擇一五一十地告訴她,是對的,還是錯的。
可是不說,她會罷休麼?不會,炎涼是什麼個xin,樑希城是最清楚的,她就是那種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的人。
那麼選擇欺騙?那樣的話,總有一天,這個謊言要被戳穿,到時候,只會更難以解釋。
所以,老天爺殘忍的只給他留了一條路,讓他選擇坦白。
知道她會難以承受,也做好了準備,可是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是疏忽了,就那麼一晃眼的功夫,她跑了。
他內疚,自責,心臟像是被尖銳的東西狠狠戳着一樣難受。
眼前人來人往,那麼多的人,他找不到了她了,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她跑了,他找不到了……
好像是自己的重心驟然就被人抽走了,然後又有另外一種從未有過的驚慌失措涌上來,覆蓋掉了他所有的理智,他伸手抹了一把臉頰,百般無奈之下,還是快速回到了手術室門口。
關就還等在門口,長凳上面放着兩份早餐,楚奕晟已經離開了。
“……樑總。”
關就見到匆匆跑上來的男人,一貫都是沉穩內斂的俊容,此刻卻是有着明顯的慌亂,他連忙站起身來,迎上去。
“手術還需要多久?”
關就聽出樑希城問話的時候,聲音帶着幾分氣喘,他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算起來進去也有3個多小時了,我想應該還需要3個多小時。”
“你馬上回去,派人,去找炎涼。”
關就心頭一跳,預感到了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也預感到是和炎涼有關係的。畢竟,能夠讓樑希城如此慌亂的人,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只有一個白炎涼了。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炎涼不見了?
“……樑總,樑太太她,走了麼?”沒有任何的線索,他也不知道應該從何下手。
樑希城伸手按着發痛的眉心,聲音暗啞,“……她知道了20幾年前,她父親的事情,一時有些接受不了,跑出去的速度太快,我沒有追上,你馬上派人,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找到她。給我去弄一個新的手機過來,我就在醫院等着。”
秦慕華這裏動手術,一個人都不留,肯定也不好,樑希城只能選擇守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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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關就去找人,他還是放心的,關就的能力,他一直都很清楚。
關就沒有遲疑,很快就離開了醫院,不出20分鐘,就有人拿着樑希城的新手機過來。
樑希城坐在醫院的長廊上,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給樑崇山打了個電.話。
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他現在是有求於人,樑崇山到底是他的爺爺,之前母親的事情,其實他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實也不過是想着在炎涼的事情上,以後爺爺終究是要賣自己一個人情的。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人情,賣的倒是挺快的。
“……是,她人在A市,但是目前我不知道她在哪裏,爺爺,我很少求您什麼事情,這次,就當時我求您,幫我找到她,但是不要嚇壞了她,我只想知道她在哪裏。”
樑崇山從政多年,在A市找個人而已,對於他而言,並不是多難的事兒。
孫子如此說了,也不過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他一貫都是一個明白事理,也十分講道理的人,對於白炎涼,他心裏是不討厭的,可是身份地位的懸殊,加上中間又出了那麼多的事情,到了現在,其實對於那個孩子,他更多的倒是歉疚。
自己的兒媳婦弄出那樣的事情來,他心明如鏡,最後還是犧牲了別人保全了樑家和自己的名望……所以現在,樑希城提出這樣的要求,樑崇山是拿喬都沒拿,直接就同意了。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幫你找到。”頓了頓,又問了一句,“今天……你在一院?”
一院和樑崇山有着很深的關係,秦慕華在一院住着,每天都是什麼情況,樑崇山也是一清二楚的,他會這麼問,其實也已經知道了,今天秦慕華在動手術。
樑希城“嗯”了一聲。
樑崇山輕嘆了一口氣,“……阿城,人是要救的,能夠救醒是好事,沒有鬧出人命來,我也就放心了。不過秦慕華醒來之後,我不希望鬧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你懂麼?同意了,我幫你找她的女兒。”
這話,也算是交換條件了吧。
樑崇山也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卑鄙了,但是他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人都是自私的,在選擇的時候,總是最先考慮自己。
樑希城沒多少意外,也沒猶豫,很乾脆地同意了,“我知道。”
掛了電.話,他又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手術室,三個字紅色,亮着,他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還需要等好久,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根本就沒有辦法安靜下來。
炎涼……
炎涼想,這個時候,她應該去哪兒,或者還能去哪兒?
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記得出了醫院,就是一口氣往前跑,只想着跑,跑遠了就好,因爲沒有辦法面對任何人,就像是沒有辦法面對那些事情一樣。
都說,真相是殘酷的,不知道的人是幸福的。
以前不覺得,現在,是真的深切地體會到了。
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自己的這種感覺,她只知道,其實她不會去怨恨誰,不管父親的死,是不是真的和樑啓成有關係,還是……葉盛名一手造成的,至少她能確定的是,她在這一瞬間,沒有力氣去怨恨任何人,卻也沒有勇氣去面對任何人。
尤其是——樑希城。
要怎麼面對他?
他說,炎涼,那件事情,其實和我父親有關係,但也不是全都是他的責任。
她就要相信麼?相信……多麼簡單的兩個字,卻又承載着多大的壓力?
她想要去相信他的,可是在殘酷的真相面前,她還是選擇,逃避。
她知道,不管自己走得有多遠,樑希城終究還是會找到自己的,她沒有想過一輩子都不去見他,她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其實自己已經是樑太太,就像是他在告訴自己真相之前,用霸道的口吻對自己說——你想知道可以,知道之後,不許逃離我。
她沒有想過要逃離他,可是,現在她需要一個喘息的空間,讓她好好的消化一下整件事情。
…………
她在A市生活了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這樣——身上不帶一分錢,兩手空空的,好像是連手機都忘記在那個病房裏。全身上下,唯一僅存的,大概也就是她口袋裏的紫色髮夾了。
炎涼不知道一個人走了多久。
路過A市的小學,初中,高中,還有大學,看到很多朝氣蓬勃的學生,在打球,跑步,三三兩兩成羣結隊,嘰嘰喳喳,無憂無慮的年紀,經過商場,看到了妝容精緻的女人,瘋狂購物,經過酒店,看到西裝筆挺的成功人士,進進出出,談妥合約之後,臉上的神采飛揚,經過小賣部,看到那些坐在報亭邊上,拿着報紙翻閱着今天頭條八卦的人,臉上亦是洋溢着一種笑容,大概也叫做滿足,經過菜市場,看到男男女女爲了那麼幾塊錢,討價還價的樣子……
她忽然就覺得,這個城市很大,生活在這裏的人,都很充實。
只是她,一個人,孤零零,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和空洞。
…………
一直都知道,A市有一座明陽山,據說在那個山頂看了日落之後再看日出,這一輩子都可以活的簡單幸福快樂。
炎涼一直都沒有去過,以前是覺得,人的幸福和快樂,那也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和看什麼日出日落又有什麼關係?
可是這一刻,她卻突然想要爬上去體會一下,在明陽山的山頂看了日落和日出之後,是不是真的可以,忘卻所有的痛苦,只活的簡單,幸福?
她大病初癒,體力自然是不如以前,明陽山並不是很難爬,因爲上去的人多,政.府之前也已經開發了這一塊做了旅遊區,所以山中間有一條人行道,路面是很平坦的,不過走的時間長了,還是會覺得累。
炎涼就這麼一路爬上去,經過涼亭,覺得累了,就坐一會兒,然後起來,繼續往上爬,反反覆覆,等到了山頂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了,沒有吃過東西,肚子特別的餓,身上什麼都沒有,她有氣無力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伸手,扶着自己的額頭,眯着眼眸看着山腳下所有的風光。
彷彿是腳下的世界變小了,而自己站在這樣高的地方,看的模糊了,卻也仔細了。
閉上眼睛,感受着細微的涼風從自己的臉頰拂過,不會覺得冷,而是舒服,放鬆,徹底地放鬆了下來。
“精力倒是不錯,爬上來的滋味如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是熟悉的,炎涼心頭一跳,下一秒,卻是鬆了一口氣。
熟悉的,但是不是那一陣熟悉到了靈魂深處的男聲,所以——不是他。
她不用轉身,也知道來的人是誰,開口,嗓音有些沙啞,溫軟的女聲,被風吹散之後,彷彿是連同那些沙啞也被中和了,顯得更是細膩了一些,“……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想知道你在哪裏並不難。”
楚奕晟上前,和她並排坐在一起,從塑料袋裏拿出了一個麪包,和一瓶水,遞給了她,“就吃了一點早餐,現在都已經好幾個小時了,不餓麼?吃點吧。”
炎涼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你一直都跟着我?”
“算是吧。”
他將水瓶放在了一旁的石頭上,挑起一邊的眉毛,風吹亂了他的黑髮,原本就風度翩翩的男人,似乎是更顯xin感了一些,“我之前剛剛準備離開醫院,就看到了你跑了出來,所以就跟着你過來。”
炎涼扯了扯嘴角,現在,她不反感楚奕晟,其實在自己無助又脆弱的時候,總是有個男人站出來企圖拉自己一把,誰都不會把那雙手推開,更何況,他沒有什麼惡意。
她伸手捋了捋耳廓被風吹亂的頭髮,聲音低低的,“幸虧跟着來的人是你,不然的話,我也不知道還能躲到哪裏去。”
也許是這樣的地方,太過讓人放鬆,也許是心中壓抑着太多的事情,又或者,她一直都知道,楚奕晟應該知道很多事情。
——她覺得這一刻,自己在他的面前,不需要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她想要說什麼,他應該都能理解。
楚奕晟笑,幫她拆開了麪包,遞到了她的面前,“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一直都站在你的身邊,你不想見到的人,也不會找到你。”
炎涼眸光直直地凝視着他手中的麪包,伸手,捻了一角,吞下,然後才擡起頭來,忽然對着面前的男人璀璨一笑。
風吹亂着她的長髮,她就對着自己,抿脣一笑,卻是眉眼彎彎,比起天上的星星更耀眼,楚奕晟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那被蔓藤纏繞着的地方更疼了。
“我只是需要冷靜,一個空間,我不會一直都逃避現實。”她說。
楚奕晟有些狼狽地別開視線,將手中的麪包放在了一旁,蹙眉,“不要對我這樣笑。”
炎涼一愣,同樣是有些尷尬,她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爲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
“…………”其實也不知道,總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倒是欠了他挺多。
她想了想,才順着他的話說:“……不應該對你這樣笑吧。”
“你不應該對我做的事情太多了。”
楚奕晟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大概真的是這樣的環境,太過讓人放鬆,兩人就這麼並排坐着,一貫都心思縝密,無間不商的男人,也褪掉那些在商場上的雷厲風行,英俊的臉上,眉目舒展,所以有些話,也就不由自主地說出了口,“……炎涼,我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這麼和你坐在這樣的地方。”
炎涼沒出聲,楚奕晟看着她弧度柔軟的側臉,心尖顫抖的厲害,眸光漸漸變得癡迷。有些東西,真的是分辨不清楚,到底是太過想要,求而不得,所以一直都念念不忘?還是真的……已經就這麼刻骨銘心,不能剔除?
同樣也是一個天之驕子,對於楚奕晟來說,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會有,可是隻有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已經這麼橫衝直撞地進了自己的心裏,明明,是別人的女人,卻成了一種執念。
大概是注意到身邊專注的眸光,炎涼到底還是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剛準備說什麼,一旁的楚奕晟快她一步開了口。
“……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了?”
炎涼知道他說的是關於自己父親的事情,也沒有打算藏着掖着,有些事情,或許說出來了,會輕鬆很多,最近的胸口上,壓着太多的事情了。
“是。”
“不知道樑希城和你說到哪種程度了,不過我總覺得,這種情況之下,我這個想要得到你青睞的男人,應該落井下石的。”楚奕晟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炎涼,我要落井下石了,你會不會討厭我?”
他的話,總是旁敲側擊地在暗示自己——給我一個機會。
其實,這個世界上的男人,也不是隻有一個樑希城,我楚奕晟一樣可以給你很好的一切。
這些話,他沒有挑明白了說,但是……炎涼明白。
她沒有避開他灼熱的視線,只是搖了搖頭,認真地說:“不會討厭你,因爲你就算落井下石了,也沒有什麼用。”
楚奕晟一貫自信的眼神,瞬間閃過一絲灰暗。
“……我知道,20幾年前,關於我父親的事情,你肯定也是略知一二的,但是之前我沒有讓你告訴我,而是選擇讓希城來和我說,我就已經隱約猜到了,這件事情,或許是和樑家的人有關係。倒是沒有想到,我的第六感會這麼準。”
楚奕晟沉默了片刻,問:“你怪他麼?”
“我不會怪他。”是真的,沒有怪他的意思,只是沒有勇氣再面對他而已。
…………
炎涼垂下眼簾,很認真地說:“因爲我知道,以前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他是樑家的人,這些都是註定的,我這一路走來,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有些事情,是不是都是註定的?註定了,我會和他相遇,註定了,我會愛上他……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這樣的感覺,可是你問我會不會怪他,我真的從來沒有怪過他,如果我有身不由己的時候,他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吧。”
耳邊的女聲,軟軟的,每一個字,卻是如同有着千斤重。
楚奕晟不是第一次羨慕樑希城。
在心中,偷偷地羨慕着他,哪怕最不想承認,可是那個自己畢生最大的對手,可以擁有這樣美好的女子,還是讓他心裏覺得酸。
她的愛,那麼的純粹,乾淨,不摻任何一點雜質,又那麼有勇氣,幾乎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
他的手指動了動,最後拿了一根菸出來,拱着雙手,點燃,風吹過,煙燃得特別的快,他重重地吸了一口,“……那你爲什麼從醫院跑出來?”
“想要好好想一想,喘口氣,給自己一點空間。”
炎涼撐着雙手,站起身來,肚子真的很餓,她拿起了楚奕晟帶來的東西,吃掉,喝水的時候,似乎是覺得喉嚨口有些酸澀,眼眶也是澀澀的,不過風很大,吹散了她眼底所有的情緒。
喝了小半瓶水,吃下一個麪包,肚子填飽了,她擰上蓋子,深吸了一口氣,看着坐在那裏抽菸的男人,“……據說,在這裏看了日落,再看日出的人,會很幸福,楚奕晟,要不要一起?”
…………
樑希城伸手摁着發痛的眉心,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他瞬間接起,“……找到了麼?……嗯,先派人跟着,你回來醫院。”
掛了電.話,他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差不多有5個多小時了,不過手術還沒有結束,只是他等不及了,關就打電.話來已經說了,人找到了,和楚奕晟在一起。他一直都緊蹙的眉峯似乎也跟着蹙得更緊了一些。
距離她離開到現在,差不多已經有6個多小時了,她一直都是和楚奕晟在一起?
關就差不多20分鐘的樣子,就又匆匆忙忙地趕來,手術室的燈還是亮着,樑希城看了兩眼,終於還是接過了關就手中的車鑰匙,吩咐他,“你在這裏等着,手術一結束,不管是什麼結果,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我,我現在去找人。”
關就點頭。
樑希城開車去了那個什麼明陽山。
他知道A市有明陽山,不過還沒有來過,路上有些着急,還用了導航,結果又遇到了下班的高峯期,車子堵在了長龍中,走走停停了很久,到了山腳下的時候,天色都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樑希城知道炎涼沒有帶手機,就想給楚奕晟打電.話,誰知道電.話一通,就被人給摁掉了。
不用說,肯定是楚奕晟那個傢伙乾的好事。
樑希城面色沉沉的低咒了兩聲,還是決定親自爬上山頂去。
明陽山不算是很陡峭的山,高度也一般,雖然是晚上,不過在開發之後,山路邊上都有路燈,所以走的也不吃力,對於樑希城這種常年鍛鍊的人來說,爬上去的速度更是敏捷。
所以等他到了之後,正好是看到了山頂上兩個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
…………
晚上有點涼,又是在山上,炎涼身上穿的衣服不多,楚奕晟就把自己的外套脫掉給她披上,她不會讓自己碰她,所以他就站在了她的身後,其實倒是很怕她會突然睡着,那樣的話,他想,他至少可以抱着她,不讓她摔倒。
這一整天,她都在不斷的折騰,看得出來,她已經很累了。一開始倒是還和自己說了不少話,到了現在,話也變少了,一個人傻乎乎的坐着,說是要看日出。現在才夜幕降臨,看日出,還要10來個小時,她倒真是有決心。
身後傳來腳步聲的時候,楚奕晟就已經敏銳察覺到了,這個時間,能夠找到這裏來的人,十有八.九也只能是樑希城了,他蹙眉,心裏多少是有些牴觸的。
那麼多的日日夜夜,他都可以擁有這個女人,其實自己也不過只是想要陪着她一天一夜而已,但是這個男人,就是不允許。
當然不允許。
對於樑希城來說,楚奕晟的存在,都是一種危險。
炎涼消失了那麼多小時,竟然都是和他在一起的,他只要一想到這個,就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大步走上前,炎涼坐在石頭上,也聽到了身後的聲音,剛一轉身,就看到了那個大步流星朝着自己這個方向走過來的男人,挺拔的身姿融入在黑夜之中,整個人看上去就更顯深沉。
她秀眉擰起來了,剛剛緩和下來的臉色,也慘白了一些,見到他的時候,是這種表情,應該算是——牴觸的。
“炎涼,跟我回去。”
樑希城率先出聲,也沒有時間說太多的廢話,找了她多久,就擔心了多久,現在看着她和這個男人站在這裏,他心頭是一陣邪火燒得旺盛,卻還是忍着。
不想發火,當然也知道,不適合發火。
他心裏是相信炎涼的,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他一清二楚,她不會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可是他就是不允許她和別的男人走的太近,尤其是這個楚奕晟。知道是自己的佔有欲太強,陷入愛情中的男人,總是這樣,患得患失。就算她的身上貼着“樑希城妻子”幾個字,他還是不能放心。
炎涼知道,他肯定是會找到自己的,沒想到是現在,很累,一整天,就像是遊魂一樣,四處飄蕩,真的很累,所以她也沒有力氣再和他爭執什麼,總歸是要回去的,母親還在動手術,她還能躲到哪裏去?
也擔心,自己要是不願意動,到時候估計樑希城和楚奕晟還會大吵大鬧,這樣的場面,是她最不想見到的,所以她很自然地站起身來,對站在她身邊的楚奕晟說:“今天很感謝你,謝謝你的麪包,也謝謝你的水,再謝謝你陪了我那麼長時間。”
炎涼想要對他撐起一絲笑容,不過那笑容還是僵硬在了嘴邊。
想起他剛剛說的,不要這樣對我笑,她還是忍了下去,只是擦肩而過的瞬間,楚奕晟還是沒有忍住,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炎涼愣了一下,擡起頭來,漆黑的夜裏,身邊這個男人的眸子也顯得格外的黑沉,他似乎是在隱忍,最後才說:“……如果你不想走的話……”
“謝謝你,不過我要回去。”她快他一步,打斷了他的話,並不打算在這樣混亂的局面之中,再拉一個人進來。
話已經說得這麼清楚,楚奕晟似乎也沒有再留住她的資格,其實一直都很清楚,她的心從未有一秒停在自己的身上過。
他鬆開手腕,眼睜睜看着樑希城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帶着她,下山。
夜風吹來,手上還抓着剛剛她脫下還給自己的西裝外套,上面彷彿還殘留着一些她的味道,楚奕晟落寞的身姿,站在大石邊上,然後穿上了自己的外套,看着眼前一片燈火璀璨。
…………
從山上下來,樑希城一路都是蹙眉,炎涼不出聲,他覺得自己的喉嚨口就像是堵着塊什麼東西,明明是有很多話想要對她說的,可是真的見到了她的人,他發現自己一貫的無往不利,好像變得不管用了。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似乎是走得急促一些,炎涼體力不行,加上一整天也沒吃什麼東西,走了一半,就有些氣喘。
樑希城注意到了,伸手想要扶她的,薄脣蠕動,剛叫了一聲“炎涼”,她卻擰着秀眉往邊上站了站,然後什麼話都沒有說,繼續往前走。
樑希城眸光一沉,上前,彎腰,就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炎涼嚇了一跳,驚呼一聲,雙手下意識地抵在了他的胸口處。
“……你、放我下來。”
“會和我說話了?”樑希城眸光深沉,語氣有些凌厲,“我是不是和你說過,不要想着逃開我?炎涼,我不是和你開玩笑的,你想和我怎麼鬧脾氣都好,但是不要想着逃開,尤其是不能和那個楚奕晟在一起!”
炎涼秀眉蹙得更緊了,一張小臉兒原本就不怎麼好看,這會兒就更是冷了一些,牴觸着他的動作雖然是徒勞的,可是那些牴觸的情緒,也是越來越濃。
“……我沒有和你鬧脾氣!”
樑希城愣了愣,深邃的眼眸,沉沉地看着懷裏一臉倔強的小女人,嘆息,“沒有和我鬧脾氣麼?我倒是希望你和我鬧脾氣,別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裏,嗯?我知道那事情,你一時間肯定是接受不了,但是爲什麼要逃?你知道不知道這6個多小時裏,我有多擔心你?你想上山來,我可以陪你來,你爲什麼要和那個楚奕晟在一起?你不知道他對你打的什麼主意麼?”
炎涼心裏不舒服,更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這個男人——她沒有撒謊,她是真的……沒有鬧脾氣,也不想鬧什麼脾氣。不是小孩子,有些事情,心裏很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和她之間,不是原則的問題,是因爲中間橫着一條沒有辦法跨越的鴻溝。
“是,我是逃,但是我只是想要找個空間,讓自己喘口氣。”
炎涼爲自己辯駁,“你不能要求我在那麼短的時間裏就去理解你,事情的主角不是你的父母,是我的!你知道嗎?就算是真的發生在你的身上了,你不是也幫着你的母親麼?你讓我怎麼樣?我現在不過就是想上來透口氣而已,你別把楚奕晟也拉進來,他不過是好心幫我而已,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
她覺得,自己不怪他,但是她需要時間,來慢慢地消化這一切,等到自己完全可以坦然的時候,或許,纔可以重新站在他的身邊,牽着他的手。這樣的情緒,並不是牴觸着他這個人,但,也是牴觸着他這個人。
只是她的解釋,到了後面,字裏行間分明是帶着幾分情緒,尤其是最後那句話,聽在樑希城的耳中,就完全變了味。
“我想的齷齪?”樑希城濃眉一蹙,語氣瞬間凌厲了幾分,“炎涼,你現在是在我面前幫着那個男人說話?你的天平,什麼時候偏向他了?不過就是6個小時而已,他對你做了什麼,讓你在我面前幫他說話?”
樑希城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
不能怪他,現在兩個人,中間隔着一些沒有辦法磨滅的事情,其實誰都想要小心翼翼地去處理,可是越是在乎,總是越是會手忙腳亂。
她不過是想要表達,自己只是需要一個空間喘口氣,可是對於她而言,樑希城,太霸道,獨斷,他來了,她就要跟着他下山,他有問過自己是否願意麼?當然,他也不會問,因爲就算自己說不願意,他也會想盡辦法把自己弄下山。
而對於樑希城來說,她怎麼樣都好,打、鬧、罵、哭……真的是怎麼樣都好,只要在自己的身邊,他知道,那些事情對於她而言,太過震撼,她肯定沒有辦法接受,可是不管怎麼樣,她不是他的妻子麼?她應該站在他的身邊,他明明告訴過她,知道了真相,也不會放開她的手,爲什麼一轉身就逃了?還要和楚奕晟在一起……
現在,還要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維護那個男人。
樑希城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這種情況之下,一個從來都不會在自己面前維護任何一個男人的炎涼,突然調轉了槍頭,他是緊張和不安,男人只能用霸道去掩蓋那些不安的情緒。
他伸手,緊緊地掐着炎涼的腰,蹙着沒,問:“你告訴我,楚奕晟那個混蛋,他對你做了什麼?”
炎涼只覺得腰部一陣疼痛,其實不會很疼,但是她心裏不舒服,樑希城帶着這般質問的口吻,更是讓她很不舒服,所有的怨氣都好像是堆積到了喉嚨口,讓她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了。
咬着脣,索xin直接垂下了眼簾,一聲不吭。
…………
樑希城人都已經走到了山腳邊上,車子就停在了不遠處,可是懷裏的女人和自己慪氣,不肯出聲,他心裏更不是滋味,兩人中間原本就橫着一條鴻溝,這下好了,還加了一些無形的相斥氣場。
樑希城將她放在了車門邊上,讓她的背抵在了車門上,雙手撐在她的身側,蹙眉靠近她,炎涼冷着臉,將小臉往邊上一瞥,樑希城就伸手,扣住了她的下頜,讓她看着自己。
“炎涼,別這樣,嗯?和我說話!”
炎涼咬着脣,別開臉,那麼就垂下眼簾,雙手緊緊地拽着他的襯衣,可是,就是不出聲。
樑希城的心更着沉了沉,xin感的薄脣也更着動了動,後面的聲音,更輕了,又帶着幾分祈求,“……在和你說那些事實真相之前,你答應過我的,嗯?炎涼,你是我的妻子,知道麼?你說你大晚上的和一個男人在這種地方,我能不擔心你麼?”
“………”
“……你打算一直都不和我說話?”
…………
“行,你說20幾年前,你父親的事情,你不和我鬧脾氣,需要空間沉澱一下,那麼你現在不和我說話,就是爲了那個楚奕晟對吧?你爲了那個男人,和我鬧脾氣?”
炎涼覺得,今天的樑希城,真是有些不可理喻。
紅脣動了動,剛想說什麼,誰知道原本撐在她身前的男人,突然撤開了,轉身打開了車門,就讓她坐了進去,很快自己也跟着坐上了車子,冷着臉,發動引擎,開車。
炎涼心裏真是五味陳雜,什麼樣的滋味都有,感覺到車廂裏那麼低沉的氣壓,冷颼颼的,他在生氣。
她突然就覺得好笑,他爲什麼要生氣?他憑什麼生氣呢?
楚奕晟……就是因爲一個楚奕晟麼?
明明就是他蠻不講理,他怎麼就不找一找自己的原因?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難道他覺得自己的心理是什麼無敵變形金剛麼?還可以在短短几個小時之內就消化完了,然後牽着他的手,興高采烈地過日子?
那麼,她的那個死去了的父親呢?誰來給他一個公道?!
…………
她個人生悶氣,什麼話都不想說了,坐在副駕駛的位上,看着車窗外,至於那個身邊在開車的男人,她是一眼都沒有多看。
車子開到半路的時候,關就的電.話就進來了,樑希城知道,肯定是醫院那邊秦慕華有了消息。他蹙眉,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人,側臉的線條比自己的都冷硬,索xin就將手機遞到了炎涼的面前,自然也是故意的,“可能是你媽那邊的手術有了結果,要不要聽?”
炎涼心頭微微一動,是和秦慕華有關係的,她也不想那麼多,伸手就接過了手機。
“喂……”
關就愣了一下,不過分辨出來是炎涼的聲音,他很快就說:“樑太太,您母親的手術剛剛做完,我是告訴您一聲,她目前人已經進了病房,斯密斯醫生說了,手術算是成功的,不過估計現在還不能醒來。”
“……要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應該還需要一點時間,樑太太可以放心,因爲現在還在觀察,所以醫生說也不太方便親屬看望,最好是明天上午過來,晚上的話,樑太太您就不用過來了。”
子衿知道,關就是不會欺騙自己的,更何況,現在是關於母親的病況,他也沒有必要欺騙什麼。她很認真的考慮了之後,問:“……確定了,我媽真的沒有事了麼?”
“樑太太放心,斯密斯醫生是非常出名的腦科權威,這次他特地過來,就是爲了您的母親做手術的,他很有信心,手術過後是需要一段時間纔會醒來。晚上樑太太您就不需要過來醫院了,來了也不方便見您母親。”炎涼點頭,說,好。既然晚上去了醫院也見不到母親,她索xin也就不去了。在之前被隔離的那段時間裏,已經讓她對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存在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不到萬不得已,她都不想再見醫院。
掛了電.話,她將手機遞給了樑希城,看着車窗外,華燈初上,這纔想起了原本是晚上的飛機要去英國的,可是現在……都已經7點多了,她想肯定是不能去了,不過樑希城什麼都沒有說,她憋着一口氣,也不想主動提起這件事情。
車廂裏又再度陷入了僵局,樑希城看似平靜的雙眸下,分明是跳動着機率複雜的光芒,握着方向盤的雙手,緊緊地捏着,偶爾有路燈一閃而過,透過玻璃窗落在了他的俊容上,精緻的五官除了立體,還帶着一抹冷若冰霜,而他的手背,仔細看,更是可以看到暴凸的青筋。
兩個人,都好像是堅守着什麼,卻又不知道,到底是固執什麼,都不開口說話。
關就的和炎涼通話的聲音,樑希城聽的很清楚,所以他的車子沒有直接開到醫院,而是開到了他們住的別墅。
一下車,就直接繞過了車頭,打開了副駕駛的位置,炎涼執拗着不肯下手,擰着秀眉,看了他一眼。
樑希城心頭真是又氣又急又無奈,終於還是伸手,一把將她從車裏抱了出來。
炎涼本能地掙扎了一下,推開他,“我自己會走……”
話音未落,後頸就被人給扣住,樑希城灼熱的氣息,帶着強勢的霸道,一低頭,就吻住了她的脣。
炎涼沒想到,他竟然會吻自己,“唔”了一聲,掙扎,樑希城索xin就將她放下來,把她抵在了車庫的門沿上,雙手捧着她的臉頰,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技巧一貫都高超,不過一會兒,炎涼就被他吻得嬌喘連連,兩人有多很多次的親密接觸,他太清楚她的身體敏感點在哪裏,手下撩起了她的衣襬,深入,直接到了她的胸口,握住了她的一隻柔軟,輕輕一捏,低沉的嗓音,帶着幾分隱忍的暗啞。
“……讓你自己走,你就跑,說你幾句,你就不理我,還要在我面前維護別的男人。知道你心裏難受,我比你更難受,我知道那些事情,我不管找多少藉口,幫我的父親脫罪,那都是藉口,哪怕我告訴你,那所有的一切,都是20幾年前,那個葉盛名的陰謀,你可能也不會相信我的話,但是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我們之間,不可能爲了上一代的事情,而分開。我說過,我不會放開你的手,要打要罵都隨你,不過,別折磨我。嗯?”
炎涼的心尖顫抖得厲害。
男人低沉的嗓音,如同是醞釀了數年的紅酒,噴灑在了她的皮膚上,陣陣的顫慄。她對於他,根本就是毫無抵抗力,以前是,現在是。
炎涼一直都知道,其實她的確是有那麼點彆扭,可是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會難受,會排斥的不是麼?
她覺得,自己需要冷靜,需要時間,可是樑希城就是這樣霸道,擠走了所有他們之間她好不容易騰出來的那麼一點點的空間,卻還要這樣理直氣壯的樣子。
她覺得累,聲音都透着無力,“……你別這樣。”
“那你要讓我怎麼樣?”
…………要他怎麼樣?
炎涼沉默了片刻,然後才擡起頭來——
“你不是要送我去英國麼?你送我去吧,我想我們之間……分開會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