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之夜

發佈時間: 2023-05-19 05:5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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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裁老公很不善 暴雨之夜

 車子緩緩駛向工地的時候,韓茹素打開微博,順手發了一句,“晚上陪小琪趕往工地醫院,希望何爸爸安好——”

 她只是一個無心的動作,卻沒有料到,竟然在這個晚上,這條微博救了她和何小琪兩條xin命。

 出租車平穩的行駛在路上,道路越走越偏。何小琪只知道她家工地的名字,卻不知道路。

 出租車司機一路沉默,連何小琪自己都不確定,這一路究竟是不是去往工地。

 路上她不停的打電話,可是那邊一直提示,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瞑。

 不得已,她再次撥打了她小媽的電話,其實也不算小媽,只是跟她爸爸同居的女人。

 那女人告訴她,她爸爸還在醫院,情況似乎很不好的樣子。

 何小琪更加心急,催促着司機,恨不得立刻飛到何爸爸身邊琰。

 畢竟血濃於水,平時見她對自己的爸爸一肚子怨言,可是關鍵時刻,還是很擔心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師傅,能不能快一點,我們趕時間!”韓茹素坐在後排,催促着道。

 師傅不耐煩的回頭,“小姐,這個時間我原本是要躲在那裏偷懶,睡上一覺。可是見你們兩個半夜搭車不安全,這才勉強答應載你們,你們要是實在太趕,就去搭飛機好了……”

 韓茹素自然聽出這話中的嘲諷之意,抿着脣坐在那裏不再說話,何小琪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不過韓茹素聽了這樣的話,倒是稍微安心一些。

 開始她還比較害怕,這個司機居心不良,畢竟半夜守在她家樓下,很是可疑。

 車子一路向北,走了約莫半個小時,然後上了高速。這個時候,大雨傾盆,可視度很低。

 在高速上走了三個多小時,此刻已經是半夜三點多鐘,下高速的時候,連司機自己都要在雨中迷路。

 何小琪着急的幾乎將電話打爆,可是都沒有得到一個有用的信息。

 終於,司機在暴雨中辨明瞭方向,朝着一個石子小路走去。走了一半,卻遇見山體滑坡,巨石擋路。他不得不下車,將巨石移開。

 “我真的倒了八輩子黴,送你們來這地方!”司機絮絮叨叨,很是不耐煩。

 何小琪嫌他囉嗦,立刻從包中抓出一把百元大鈔,遞在司機的前面,“這樣行了吧?”

 司機眼睛放光,在雨中將錢接過,“兩位小姐請放心,我一定將你們送到目的地!”

 何小琪懶得理他,只是乘着他搬石頭的空檔,用手機的燈光照着周圍,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偏僻的小路,周圍雜草叢生,旁邊巨石嶙峋,附近連一戶人家都沒有。

 暴雨將地打的坑坑窪窪,雨水砸在人的臉上,疼痛無比。

 “素素,素素,你快看,那邊是我們家的工地,離工地不遠了……”何小琪照着手機,指着不遠處建起一半的高樓道。

 韓茹素從車上下來,看着不遠處的燈光,眯了眯眼睛,“看上去很近,可是很遠呢,開車過去起碼半個小時!”

 “路很不好走,半個小時到不了……”司機在前面,喘着粗氣,接口道。

 “師傅,你是不是走錯路了,你看搬了這些石塊兒,前面還有好多……”何小琪晃着手機,蹙起眉頭道。

 韓茹素舉起自己的手機,隨着她一起照亮。果然,前面一堆堆的,都是石頭,估計是工地處理的垃圾。

 “我們掉頭吧!”韓茹素建議着道。

 那司機在雨中直起腰身,看了看前面。後方一道刺目的遠光燈,有車朝着這邊駛來。

 “你看,後面也來車了,我說肯定沒有錯嘛,這邊是條直路,不可能會走錯!”司機往這邊走來,然後遠遠的對後面的車揮手,“不能走了,不能走……”

 韓茹素跟何小琪站在一邊,瞅着對面駛來的半新吉普。

 吉普在靠近出租車的時候,停了下來,車上走下來兩個地痞一樣的男子。

 男子一言不發的靠近何小琪,然後擰住了她的胳膊,朝着吉普車上拖去。

 何小琪尖叫起來,韓茹素上前想要救她,卻被這兩個穿着花襯衫的男子推了一把。

 她摔在旁邊的石塊兒上,手心蹭破了一層皮,她大叫起來,“師傅,師傅救救她……”

 那司機上前,指着花襯衫的男子,“你們幹什麼?放開她!”

 可是他的話音剛落,又從吉普車上跳下來一個穿着短袖的男子,他從地上撿了一塊板磚,徑直蓋在那司機的頭上。

 頓時血液迸流,那司機被打倒在泥濘的地上,捂着頭再也不敢多說什麼。

 韓茹素壯着膽子上前,“你們要做什麼?你們要錢的話,我這裏有,都拿去!”

 她翻開自己的包,然後將裏面的錢都拿了出來,遞了上前。

 可是前面的那人,明顯是不打算要錢,只是一把打掉了她手中的錢,然後擰住了她的胳膊,將她跟何小琪一起塞進了吉普車。

 “走……”那短袖吩咐了一句,吉普車發動起來,將兩人載着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何小琪在車內,微弱的燈光下,臉色發白。

 大概是經歷這樣的場面多了,韓茹素倒是鎮定下來,她遞給何小琪一個眼色,兩人坐在那裏暗中解着反綁着自己的繩索。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若是爲了錢綁架我們,你們可以現在就放了我,我可以拿錢給你們!”韓茹素義正言辭,字字珠璣的道。

 旁邊的短袖,大概是對她的話感了興趣,轉頭看了她一眼,“你有多少錢?”

 “我有路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如果變現,可能有好幾個億,你們若是要錢……”韓茹素的聲音,被旁邊那黑衣短袖的男子譏笑打斷。

 “裴氏的少夫人,裴委員的兒媳,路氏的外孫女。你這樣的身份,不知道多少人垂涎,只是綁架你的,似乎沒有一個能夠拿到錢,你以爲我們會上你的當麼?”那人冷笑着,鄙夷的瞟了韓茹素一眼。

 韓茹素的臉色一白,既然不是爲了錢,那麼就是仇了……

 可是從小到大,除了跟喬安娜結仇,她實在想不出,她還得罪過什麼人。

 “你們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那應該明白,我們若是出事,你們必定脫不了干係!到頭來你們身後的那人,必定將你們推出來頂罪!爲了這點錢,你們覺得值麼?”何小琪冷聲,一字一頓的道。

 那人依舊只是冷笑,蔑視的看了兩人一眼,“在你們這些有錢人眼裏,果然只有錢……”

 韓茹素沉默,何小琪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感覺着車子顛簸的往前走。

 這樣的路,恐怕只有這種廢棄的軍用吉普車可以走,普通的車,定然會撞上底盤。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邊已經朦朦朧朧出現第一道光線,可是車所處的位置,卻是越來越偏僻。

 天空暴雨如注,兩邊的雜草叢生,幾乎要淹沒整個車子。

 終於來到了一個廢棄的石場,旁邊堆積着各種石料,不遠處甚至有清脆的鈴聲響起。

 韓茹素和何小琪被推了出來,兩人踉蹌着站穩身體。其中一個花襯衫的男子,拿出兩個黑色的頭套,戴在了兩人的臉上。

 “趕緊處理了吧,大小姐吩咐過,以後不想再看見那個短頭髮的女人!”黑色短袖的男子冷然,轉身背對着兩人。

 韓茹素和何小琪站在一起,她們知道,這是他們要動手的徵兆了……

 雨越下越大,兩人在這樣的雨下,已經渾身溼透。手腕上的繩索沒有被掙開,反而被綁的更緊。

 這是軍用結,她們這樣的手法,自然是掙脫不開的,同時韓茹素已經確定了幾人的身份。

 他們大概是退役軍人之類的。

 “那個長頭髮的怎麼辦?大小姐沒有說,要讓她消失……”旁邊的花襯衫男子,拿出了消音手槍,緩慢的靠近兩人。

 “一起殺了吧,這兩人,都是大小姐的對頭!”黑色短袖的男人,在雨中漫不經心,彷彿要殺的只是一兩個小雞,根本不是人。

 韓茹素的心瞬間沉到谷底,她幾乎可以肯定,喬安娜,一定是喬安娜。

 小琪白天打了她幾個耳光,她現在報復來了……

 這個女人,爲什麼這麼狠毒?

 冰冷的手槍,遞在了韓茹素的腰間,韓茹素頭上被蒙着頭套,雙手反綁,一個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雨水如瓢潑一般,澆灌在兩人的頭上,何小琪卻尖叫起來,“你們放了素素,你們的大小姐要你們對付的人是我,放了素素!”

 “天真!”旁邊有人發出了一聲爆笑,接着是悶悶的“砰”一聲,一股火藥味順着溼冷的空氣鑽入鼻尖。

 韓茹素雙腿顫抖,深吸一口氣,然後發瘋的大叫起來,“小琪,小琪——”

 “素素……”旁邊傳來何小琪驚恐的尖叫之聲,兩人被蒙着眼睛,這溼漉漉的布料,幾乎讓兩人無法喘息。聽見這聲音的時候,兩人都以爲對方被……

 聽見對方的尖叫,兩人鬆了一口氣,可是腿一軟,卻倒在地上。

 旁邊三個男人再次響起爆笑之聲,然後冰冷的手槍遞上了韓茹素的腦袋。

 躲不掉了,難道今天真的要喪身於此?

 她韓茹素就爲了一個根本不愛她的男人,死在情敵的手上,還搭上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她心裏感覺到了透心涼,纖瘦的身體,在雨中不斷髮抖。

 旁邊的何小琪哭了起來,“素素,素素,你在哪兒,我好怕……”

 “小琪,不要怕,你記住那些害我們的面孔了嗎?我們回來,找他們報仇!”韓茹素聽見自己的聲音,顫抖無比。

 “啪”的一聲,狠歷的耳光響起,韓茹素被打的半邊臉腫起,她頭套下面的脣角溢出血絲,身體顫抖的如被風雨摧殘的小花兒。

 “臭女人,竟然敢威脅我!”那黑衣短袖的男人,淬了韓茹素一口,冷聲,“殺了她們,別再玩了!”

 冰冷的手槍,再一次抵上了韓茹素的額頭,就在韓茹素心裏數着倒計時,等着最後拿一槍開啓的時候。

 她纖瘦的身體,驟然被一道兇猛的力道撞開,她感覺到了綿軟溫暖的身體,壓在她的身上。

 “砰”一聲,那消音手槍的子彈擦着她的耳邊飛去,打在身後的巨石上面。

 “素素,素素……”何小琪的哭聲響了起來,她七手八腳的幫她取下頭套,順着天空朦朧的光線,她看見了她的手上,淋漓的都是鮮血。

 她哭着,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雨水。

 那幾個男人憤怒極了,手中的手槍再一次對準了兩人。卻聽“嘭”一聲巨響,高山的地方,有兇猛的洪水流下,連帶着山石。

 “老大,發洪水了……”旁邊的花襯衫叫了起來。

 “快跑——”那黑衣短袖的男人叫了起來,搶過旁邊花襯衫手中的手槍,邊跑邊對着韓茹素和何小琪開了幾槍。

 只是他們跑的太急,前面的洪水又太兇猛,這幾槍都沒有打中兩人。

 韓茹素看不清他們逃跑的背影,身體已經被洪水捲走,何小琪抱着她,始終不肯鬆手。

 “小琪,抓住旁邊的浮木,抓住!”韓茹素大叫起來,她的手被綁住,逃不掉了。

 這個時候,能活一個是一個,她不能連累了小琪。

 何小琪卻根本不聽,只是緊緊的抱着她,雙手忙着在水中幫她鬆開繩索。

 前方洶涌而來的山石,擊中了何小琪的身體,何小琪吐了一大口鮮血,再也抓不住韓茹素的身體,眼看着韓茹素被淹沒在洪水之中。

 她攀住了旁邊的一根樹枝,卻發現那大樹是橫在水中,洪水將大樹連根拔起,她騎在樹上,隨着洪水沉沉浮浮。

 渾身都感覺好痛好痛,她的五臟六腑似乎碎成了沫子,只要一張口,就有血從嘴巴中吐出,她感覺自己快要抓不住這根浮木了。

 這樣粗壯的大樹,都在這樣的洪水中被連根拔起,她這樣一個瘦小的身體,能夠怎樣呢?

 何小琪擔心着韓茹素,手緊緊的抓着大樹,腦袋卻不夠清醒。

 她想要開口,卻被猛然灌入了一大口洪水,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

 爲什麼她在死之前,看見了凌晨的太陽呢?

 透過雲層,太陽的光線,如掙扎的孩子,卯足勁兒想要破雲而出。

 安晨宇,你在哪裏,我好痛,渾身都好痛。

 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依舊沒心沒肺的去摟着別的女人,跟我叫罵,“何小琪,你就是個瘋婆子!”

 不,她不能死,她若是死了,就再也不能幫媽媽守護爸爸。

 爸爸會成爲別人的老公,會有自己的孩子,然後成爲別人的爸爸。

 還有安晨宇,她捨不得離開安晨宇,所以她不能死。

 儘管奄奄一息,在洪水中磕磕碰碰,何小琪始終摟着浮木,沒有放開。

 韓茹素在洪水中,幾乎看見了湮沒頭頂的黑暗,她掙扎着,一連嗆了好幾口洪水。

 纖細白皙的手指,在水中不住划着。

 手邊碰見了一個什麼東西,她伸手一把抓住,卻聽耳邊一聲刺耳而哭聲,“媽媽,媽媽救救我……”

 是個孩子,約莫七八歲的樣子,聽聲音是個女孩兒。

 她在洪水中,緊緊的抓着女孩兒沒有放開,不知道她這點泳技在這樣滔天的水中,能不能僥倖躲過一劫。

 可是既然被她抓住,她就不要放手,這是一個孩子,一個鮮活的生命。

 若是能死在一起,也算彌補了她此生,沒有孩子的遺憾。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一隻手將孩子舉起頭頂,一隻手划水,在洪水的浪濤將她打出水面的空隙,她喘息着,“抓着我,不要放……”

 “媽媽,我要媽媽——”孩子哭了起來,卻緊緊的抓住了韓茹素的手。

 她的手上,猙獰恐怖的都是傷口,水中有很多石頭撞在她的身上,她一度覺得自己就這樣會死去。

 可是她沒有死,她頑強的活着,如同被狂風暴雨摧殘的小草一般,堅韌的活着。

 喬安娜,若是我能活着出去,我勢必要讓你家破人亡!

 韓茹素從來沒有這樣憤怒過,洪水中,她求生的意志越強,恨意就越發濃烈。

 終於在抓住一個尖頂的建築之後,她的身體停止了漂浮。一隻手抓着那個孩子,一隻手抓着堅定的建築。她慘白的臉上滿是森冷之色,等着這滔天的洪水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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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裴仟昊被噩夢驚醒。他滿頭都是冷汗,驟然從牀上坐起身,然後拿了手機。

 手機的彩色屏幕上顯示,此刻是半夜兩點。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下起了暴雨。他起身關上窗戶,然後撥打那個銘記於心的電話號碼。

 窗臺上盛放的蘭花,已經被風雨吹打的不成樣子,他卻無暇理會,只是一次次撥打電話。

 裏面的聲音一直提醒,“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他深吸一口氣,將手機扔在牀上,皺着眉頭。

 忽然想起什麼一般,他打開手機,點開了她的微博。

 “晚上陪小琪趕往工地醫院,希望何爸爸安好——”

 工地?這麼晚了,去何小琪家的工地?

 裴仟昊劍眉緊皺,好看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憂慮之色。他有些後悔,白天竟然對她發了脾氣,拉着喬安娜轉身就走。

 她那樣彆扭的xin格,他怎麼總是跟她慪氣呢?

 想到這裏,裴仟昊有些懊惱,拿了外套手機和車鑰匙,朝着外面走去。

 一邊開車,他一邊聯繫安晨宇,問何小琪家的工地在哪裏。

 可是這安晨宇也是一個遊手好閒的主,連他家自己經營哪些業務都不清楚,又怎麼會知道何小琪家的工地?

 不得已,他撥打何小琪家裏的座機,希望他們家裏的下人,會知道工地在哪兒。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邊接電話的,竟然是何爸爸。

 何國泰一聽,半夜自己的女兒和韓茹素去工地找自己,頓時着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立刻穿上衣服,開着自己的悍馬,在暴雨中趕去工地的地方。

 裴仟昊這個時候,倒是冷靜下來。

 若是何爸爸根本沒有生病,那麼騙她們出去的人,又是什麼目的?

 半夜他驚動公安局長,打開了韓茹素樓下的監控,發現兩人上了一輛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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