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生就是這樣,在你覺得自己快要熬過去的時候,突然給你一記耳光。
又響又亮。
就在他以爲自己騙過了吳月的時候,現實給了他狠狠的一個巴掌。
相較於他的緊張,吳月則顯得特別輕鬆。
俊俏的臉上帶着一抹笑容,笑意盈盈的看着包得額頭冒汗的夏川。
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時候,她又突然湊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他額頭的汗,“我不着急,你慢慢想…”
說完,她又重新坐回沙發裏,蹺起腿悠閒的坐着。
“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着,你什麼時候想好怎麼說了,就來跟我說!”
夏川看着她一臉堅決的表情,到底還是動搖了。
其實,他心底還是有那麼一絲私心的,先生有的是錢,花高價給他用最好的藥,他就不信那魏焱的命不能維持兩個月!!
只要能維持兩個月,就能再想別的辦法救魏焱,何至於讓他去捐腎?
先前,沈木瞞着吳月要去的時候,他就想告訴吳月了,讓她去阻止先生,哪知道…
先生給他下的是死命令,如果從他嘴裏讓吳小姐知道這件事,先生會要了他的命。
他還能怎樣?
先生的話不能不聽…
可先生的身體…
吳月看出來了,合着這是沈木和夏川合起夥來在騙她!!
好你個沈木!
夏川憋的一張臉都成了豬肝色,兩隻手不停的絞啊絞,話在舌上,可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
最後,他把心一橫,給吳月跪下了。
“吳小姐,不是我不想說,是我不能說啊!”
“先生說了,要是這事是從我嘴裏說出來的,他就要了我的命啊!”
殺人放火的事他都敢做,可唯獨不敢違抗先生的命令。
吳月深吸一口氣,想明白不少,這會兒反而更加的冷靜了,“你不想說也行,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兒,我自己去找!”
“這個總不是我在爲難你吧?”
“沈木回來,如果他敢要你的命,我替你擋着!”
夏川早就想說了,如果不是礙着先生的命令他不能違抗,他真的早就告訴吳月這件事了,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般田地,他哪裏捨得先生受那樣的苦?
“吳小姐,先生他在…魏焱住的醫院裏…”
“至於其他的,我不能多說,您自個兒去看吧…”
話只說半句總行吧?
他沒有違抗先生的命令,也沒有忤逆吳小姐的意思,到時候,就算先生怪罪下來,他也算沒有違抗先生的命令啊!
“吳小姐,您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啊,先生他一定會殺了我的…”
吳月根本沒理會他的鬼哭狼嚎,大長腿邁開從他身邊跨過去,對阿秋道:“送我去醫院!”
――――――――――
魏母再也沒想到吳月的姘、頭竟然跟兒子配型成功了!!
看着那厚厚一沓紙的最後一行字,瞬間就溼了眼眶。
顫抖的手緊緊攥着那沓紙,像是中了鉅額彩票似的。
“老天吶,你終於開眼了!”
眼前這個英俊魁梧的男人,有權有勢有錢,最最關鍵的,是他的腎能救自己兒子的命!
她突然有些後悔之前在電話裏跟他說那樣的話,用那樣的語氣。
更令她沒想到的是,這個男人還是女兒嘴裏的男朋友!
她張大了嘴巴看着沈木許久之後,才恢復一絲理智,“你不是晴晴的男朋友嗎?怎麼又跟吳月搞上了?”
沈木臉色一沉,有些輕嘲的看着她,“搞這個字用的似乎不太恰當吧?”
“是你女兒自己說我是她男朋友,我可從來沒說過她是我女朋友!”
“那個時候,我不過是想來醫院看看吳月,所以就利用了她一下…”
魏母驚愕的表情一直僵在臉上,好半天都沒有合上嘴巴。
喃喃自語:“怎麼是這樣?”
沈木不說話,就這麼安靜的坐在那裏看着她,靜靜的等着她的表情變化。
既然眼前這個年輕人能救自己的兒子,無論讓她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都願意,更何況這個男人那麼愛吳月,特意爲了吳月來這裏。
“沈先生,我沒有別的要求,只要您能救活我的兒子,讓他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我保證不會讓他再騷擾吳月,只要我兒子有命活下來,我會帶着他離開這個城市。”
她跪在沈木跟前,說的那麼誠懇,好似真的願意爲了兒子付出所有。
沈木的身份她已然知曉,自然也知道這人的實力,就算是她鬧到吳月電視臺去又怎麼樣?
他動手指就可以把事情壓下去。
只要他稍稍有一點反悔,不願意捐腎,她亦拿他無可奈何。
眼下,只有好言相求,方是上策。
對於眼前這個上了年紀的婦人,沈木本不想同她多說,可是很多事情壓在心底很多年了,他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許多東西突然就壓不住了。
“魏太太,二十五年前,您也曾這樣跪在一個女人跟前,讓她抱着她生病的孩子離開a市,還記得麼?”
跪在地上的魏母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如遭雷擊,眼睛瞪的更大,恐懼的看着沈木,他身顫抖。
“你…你…你就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怎麼…會是你?”
她指着沈木的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臉色慘白如鬼。
“冤孽啊冤孽!”
怪不得她之前看到的報告單上,沈木和魏焱無論是血型還是dna還是其他各方面都那麼的相近。
卻原來…
他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世界好大,卻又那麼小,小得說遇上冤家就遇上冤家。
“怪不得魏焱他爸從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一直在躲,原來他早就認出你來了,怕你報復他…”
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沈木沒跟她多說,豁然起身,“行了,今天我是來救你兒子的,我這顆腎捐給他的那一刻起,我和你們魏家就沒有任何瓜葛了,他也不再是我的什麼人,麻煩你們魏家人不要再出現在我和吳月的生活裏。”
“當然,如果你們來打擾了我們的生活,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說完之後,理了一下西裝,便帶着跟他同來的人去了手術室,往手術牀上一躺,“可以開始了…”
“好的!”慕先生對他很是恭敬,所有的動作都細微如發。
“沈先生請放鬆,我們現在給您打麻、藥,可能會有一點點疼…”
輸液器被掛上去,針頭戳進他的手背被,有冰涼的藥水流進他的靜脈血管裏。
漸漸的,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醫生在他合上眼睛之前又問了他一次,“沈先生,要繼續嗎?”
男人只覺得眼皮很重,他費了好大力氣才睜開,輕聲道:“是!”
“那好,我們開始手術…”
在他陷入沉睡前,有什麼冰冷的東西在他的右腰處劃過,他甚至聽到了手術刀劃破皮膚的聲音。
絲…
那聲音很輕很輕,輕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隨着麻、藥的效力發揮,他的眼睛緊緊閉上,進入夢鄉。
―――――――――――
魏母從震驚再到釋然,再到如今的焦急狀態,轉變的很快。
這樣的演技不去做演員真的可惜了。
當她聽沈木說會救魏焱的那一刻,心都要跳出來了。
怪不得當初第一眼看到沈木的時候,總覺得他長的像誰,當時還以爲是因爲他長的好看把他當成是像哪個大明星了,現在才知道:他竟然就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怪不得他的腎能和阿焱配型成功。
種種疑惑在這一刻都得到了答案,可她還是放心不下,如果中途他突然後悔了呢?
要知道,憑他的手段和權勢,想反悔很容易。
所以,她一直站在手術室門外,雙眼緊緊盯着那道門,生怕沈木會突然從裏面跑出來。
五分鐘過去了…
十五分鐘過去了…
半小時過去了…
就在她的心跳一點點驅於平靜的時候,走廊裏響起了清爽的高跟鞋聲。
嗒嗒…
聲音一下接着一下,又急又響,聽得出來,腳步的主人很心急。
當她看到吳月從走廊盡頭出現的時候,再也顧不得其他,直接撲上去,抱住了吳月,“吳月,我求你,不要進去,不要進去好嗎?!”
吳月心急如焚。
沈木那個混蛋!
這麼大的事竟然瞞着她!
他以爲他這麼做她會當他是英雄嗎?!
狗、屁!
在她眼裏,她的男人不需要當什麼英雄,也不需要做多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他只要好好的陪着她身邊,跟她一起生兒育女就好!
之前,她一直覺得沈木反常,特別是她求他求魏焱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總是特別僵硬,甚至還有一種想要掐死她的眼神。
現在她算是明白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腎跟魏焱配型成功!
卻不告訴她!
他揹着她來給魏焱捐腎,有問過她的想法嗎?
憑什麼不讓知道?!
魏母抱住吳月的那一刻,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沈木是她的男人,除了她吳月能碰之外,誰也不能碰!
我管你是魏焱的媽還是魏焱的爹,今天誰也不能阻止我從這裏帶走沈木!
“滾開!”
吳月急得顧不上跟魏母糾纏,拉她的動作都是粗魯到無以復加。
甚至還對身後的阿秋喊了一聲:“阿秋,給我截住她,誰敢攔我,我今天就殺誰!”
她惡狠狠的瞪了魏母一眼,接着從自己的女士手包裏掏出一把小型的水果刀來,朝着手術室的那道門就衝了過去。
健步如飛。
只恨不得再生出兩隻腳來,一步就能跨到他跟前。
魏母被阿秋制住,掙扎半天都沒掙扎出來,只能在樓道里歇斯底里的大喊:“來人吶!”
“救命啊!”
“有人要殺人了,快來人救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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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焱躺在另一臺手術牀上,看着身側的男人,一時之間感慨萬千。
他從來不知道沈木的腎會給自己。
因爲上次跳樓的事,他身體不能動,只能這麼看着他躺下。
醫生們有條不紊的做着手術需要的工作,只有他,整顆心都亂了套。
怎麼會這樣?
明明是他心裏最恨的那個男人,卻就是這個他恨着的男人,把他的一顆腎給了自己…
給了他新的生存的希望。
整個過程中,沈木沒有跟他說一句話,但很多話不用說,他心裏也明白的緊。
“沈木,我魏焱欠你一條命!”
另一臺手術牀上的男人連看都沒有看他,只是冷冷的丟過來一句話,“我替吳月還你一條命!”
那一刻,他的心真的被深深的刺痛了。
這顆腎給了他之後,他和吳月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他連一個再見她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他想放棄,想拒絕沈木的好意。
可麻、藥發揮了作用,他只能閉上眼睛。
靜待時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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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月拿着水果刀往前衝。
衝過了第一道門之後,就看見兩個沈木的保鏢站在第二道門前,似乎就是怕有人打擾手術的進行。
她哪裏還顧得上那麼多,拿着水果刀衝上前,惡狠狠的瞪着兩人。
“別攔我!你們誰攔我我就扎誰!”
“刀子不長眼睛,你們都給我退後一點!”
她急得全身都冒了汗,抓着刀子的手也開始搖晃。
就怕他們跟她較真兒,跟她動手。
兩個保鏢早就得了沈木的吩咐,無論是誰來,都要攔住他,保證手術的順利進行。
哪知道…
來的人竟然是吳小姐!
那可是先生心尖尖兒上的人,他們哪怕自殘都不敢動她一下啊!
可先生的命令又不能不聽,左右爲難。
“吳小姐,這是先生的意思,請別爲難我們…”
他們以爲先生得了什麼病,並不知道先生爲什麼進手術室,還覺得吳月奇怪,先生生病,難道不應該治病嗎?
吳月赫然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拿起刀就放在了自己脖子上。
“你們讓不讓開?!”
“再不讓開我就紮下去,如果我有個什麼,你們看先生會不會饒過你們!!”
她就是吃準了沈木在乎她,纔敢這樣對自己。
事情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她怎麼能讓沈木失去一顆腎?
倘若她不知道這件事懷,不喜歡他也就罷了,可現在他是她喜歡的男人啊!憑什麼讓他失去一顆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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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魏焱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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