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詩晴和蔣雪兒對視一眼,她們當然知道慕夜城會這麼生氣是因爲什麼。只是……
“我去看看……”兩個人同時站起來,心裏想的都是去看看慕夜城,不管對方怎麼生氣,都是出於爲她們着想。所以她們在短暫的害怕之後,更多的,是感激。
蔣雪兒只是下意識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會兒見張詩晴跟她反應一樣,她也意識到了張詩晴是慕夜城的正牌女友這個問題。
不管怎麼樣,還是張詩晴的話管用一點,更何況,慕夜城會那麼生氣,應該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自己差點連累到張詩晴吧?這麼想着,蔣雪兒心裏不自覺的產生了一點點失落感,她還以爲對方已經把她當成了朋友,所以纔會……
搖搖頭,蔣雪兒直覺再想下去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放棄接着思考,轉而對張詩晴說道:“詩晴姐,你去看看慕夜城吧。”
張詩晴疑惑的問道:“你不去嗎?”
聽剛纔蔣雪兒的話頭,想法應該跟她一樣纔對。
蔣雪兒搖搖頭:“我想慕夜城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應該是你的關心。你去安慰安慰他,保證以後不會再做出這麼危險的行爲,他肯定能高興起來。”
“嗯……”張詩晴想了一會兒,點頭,“那好吧。”說完又湊到了蔣雪兒的耳邊,小聲的說道,“那傾爺就交給你了。你別看他現在這麼淡定,他心裏肯定也憋着一團火呢。”
蔣雪兒拍胸脯保證:“沒問題!”
張詩晴走到慕夜城的身邊,不知道在講些什麼,不過看慕夜城的樣子,也沒有要朝她發火的意思,蔣雪兒放心的鬆了一口氣。說真的,她還真擔心慕夜城會因爲她的失誤跟張詩晴鬧僵,現在看來,他剛剛也不過是在針對自己這個連累了他女朋友的外人而已。
放鬆的同時,心裏也不可抑制的產生了一股怪異的感覺,有點堵。蔣雪兒自個兒琢磨了會兒,沒琢磨出什麼味兒來。乾脆也不想了,轉頭想找南宮傾說話,卻發現對方正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己。
蔣雪兒頓時有了一種心虛的感覺:“你幹嘛這麼看着我?”
南宮傾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低頭拿了支烤肉遞給她,見她接過了才狀似無意的問道:“你覺得夜城這個人怎麼樣?”
“慕夜城?”蔣雪兒張嘴要咬肉的動作僵了一下,然後重新閉上嘴巴,轉頭看向慕夜城所在的方向,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重新露出了笑容,跟張詩晴聊得很開心的樣子。
視線不期然相遇在一條直線上,蔣雪兒猛的將腦袋轉了回來,就像是窺視別人反被當場抓包了一般,臉上帶了一點難堪。
“就……就是很幼稚啊!說話也總是帶着刺,特別討厭!”賭氣般的嘟囔了幾句,卻沒有得到提問者的任何迴應。蔣雪兒疑惑的擡頭看向南宮傾。
南宮傾微微蹙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南宮傾才接着說道:“既然這麼討厭他的話,爲什麼還要去他的公司上班?”
“……”蔣雪兒噎住,底氣略爲不足的解釋道,“就……找不到工作啊。當時正好遇到他,所以……其實我也不是很想去他那裏上班啦,但是……”
“你可以去我公司。”南宮傾突然打斷她的話。
“啊?”蔣雪兒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你可以去我公司上班,如果你願意的話。”南宮傾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灼灼,似乎隱約在期待着什麼。
然而蔣雪兒卻猶豫了。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南宮傾說可以去他公司,她竟然沒有感到多麼的高興。
明明會去慕夜城的公司上班,從一開始就是被對方連蒙帶騙的。但是現在仔細想來,真的只是這個原因嗎?她的心裏,真的有這麼排斥嗎?
蔣雪兒突然不確定了。
南宮傾瞧着她這樣子,心裏也猜出了大概。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忍了忍,纔沒把難聽的話說出來。
他只是很冷靜的說了一句:“夜城和詩晴從小就認識了,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
蔣雪兒搞不懂他爲什麼跟自己說這個,但是很奇怪的,她竟然連問都不敢問,甚至有一種祕密被戳破了的窘迫感,她埋着頭,一口一口的咬着手上的烤肉,卻食不知味,心裏慌亂得讓她覺得害怕。
……
慕夜城和張詩晴那邊,已經談完了。兩個人正朝着這裏走過來。慕夜城的臉色比起剛纔緩和了很多,只是在面對蔣雪兒的時候,難免又要擺出個臉色給她看。
蔣雪兒也知道他肯定還在生自己的氣,所以也沒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或許還有一點逃避的意味在,她一整個晚上都顯得特別安靜,偶爾張詩晴找她說話的時候,她纔出聲。
南宮傾心裏也堵着一口悶氣,所以也沒怎麼開口說話。
一整個晚上下來,只能偶爾聽到張詩晴和慕夜城的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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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詩晴只當大家是受了剛剛那事的影響,沒有多想,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便拉着蔣雪兒回帳篷裏睡覺。
慕夜城和南宮傾沉默的坐了一會兒,也回了各自的帳篷。
……
帳篷內,張詩晴已經睡着了。蔣雪兒卻還睜着眼睛,透過透明的帳篷頂,望着暗藍色的星空,一點睡意也沒有。
她在思考,思考爲什麼。
爲什麼今天南宮傾的話明明很正常,不帶一點攻擊xin。可是她卻幾次三番覺得難堪,甚至隱隱有種不想面對對方的感覺。
她覺得慕夜城這個人怎麼樣?
既然討厭,她爲什麼還要去慕夜城的公司上班?
爲什麼在南宮傾給出第二個選擇的時候,她卻下意識的想要拒絕?
慕夜城和張詩晴的感情很好,這是她一直以來都知道的事實,可是爲什麼當這句話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卻覺得刺耳?
難道她……
不,不可能!
蔣雪兒很快否定了腦海中還未成形的猜測。從見面的第一天開始,慕夜城就沒給過她好臉色看,他甚至還冤枉過自己,把她當成小偷送進了警察局,還有一次更過分的是,他竟然差點就把她掐死了!
她又不是有受虐症,怎麼可能會對這個男人有不一樣的感覺?
一定是因爲他最近的態度太不正常了。
跟之前的惡劣對比,明明稱不上友好,但卻有一個反差在。所以她纔會一時迷失。
一定是這樣!
更何況……更何況慕夜城是詩晴姐的男朋友,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有其他的想法!
蔣雪兒暗暗下定決心,卻更像是在催眠自己。翻了個身子,緊閉上眼睛,她在心裏告訴自己,從明天開始,一定要跟慕夜城保持距離!
……
隔天一早。或許是因爲帳篷頂端是透明的,所以當天色剛剛蒙上一層魚肚白的時候,睡夢中的四個人就陸續醒了過來。
蔣雪兒雖然醒了,但是因爲昨天晚上糾結到太晚,現在還有點犯困。迷迷糊糊的洗漱完之後,下意識的就走到了已經開始準備早餐的南宮傾身邊。
“南宮大哥,早。”
南宮傾沒有擡頭看她,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早。”
“……”蔣雪兒猛然瞪大雙眼,這纔想起來昨天兩人談話完之後,似乎變得有點僵硬的氣氛。
剛剛也是睡蒙了,所以纔會一時忘記。這會兒見南宮傾這態度……難道還在生自己的氣?
可是,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難道是因爲擔心自己去破壞慕夜城和張詩晴?
也對,不但慕夜城和張詩晴是從小就認識的。南宮傾跟他們也是,他自然看重這兩個青梅竹馬,現在突然出現一個女人要來搞破壞,他當然會不高興……
想到這裏,蔣雪兒也開始能理解昨天南宮傾的行爲了。畢竟換做是她的話,她的態度和立場肯定是跟南宮傾一樣的。
於是,她揪住了南宮傾的袖子,對方忙活着的手臂頓了一下,忽視她,繼續忙。蔣雪兒就這麼揪着,跟着他手臂的動作晃悠了幾下,在心裏斟酌了一會兒,然後開口說道:“南宮大哥,你放心。我不會做出對不起詩晴姐的事。”
南宮傾這時才擡頭看她,臉上的表情隱隱還帶着絲冷淡:“是不會,還是不能?”
“有什麼區別麼?”
“有。不會是你心裏沒那個念頭,不能是你心裏有想法,但是卻要逼自己剋制。”
“……”蔣雪兒嘴脣動了動,好一會兒才說,“我都被你繞暈了。哪來那麼多想法啊,反正我就是不……不會!”
南宮傾定定的看着她,直看到她都背後冒冷汗了。他這才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揮開她的手:“行了,到一邊玩兒去,別打擾我準備早餐。”
雖然南宮傾沒說多餘的話,但是蔣雪兒還是看出來,他這是肯搭理自己了。也就是說,他相信她的話。
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蔣雪兒很開心的說道:“南宮大哥,我來幫你!”
南宮傾看向她,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不過蔣雪兒還是秒懂了。就她這手藝……咳咳,她還是到一邊玩兒去吧。
蔣雪兒灰溜溜的走了,沒能看見南宮傾嘴角揚起的一絲笑意。
蔣雪兒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張詩晴也洗漱完了,擡腳要過去找她玩,卻又見到站在她旁邊的慕夜城。
腳步頓了頓,蔣雪兒轉了個方向,開始找其他的事情做。
找了一會兒,就讓她看到了昨天被慕夜城慌亂之下丟在一邊的釣具。興致上來了,蔣雪兒小跑過去,將魚竿拿起來,自己一個人琢磨了起來。她長這麼大,還沒釣過魚呢!
只是擺弄了沒一會兒,就聽到了一道帶着不悅的聲音。
“蔣雪兒,你還真是不怕死啊?竟然還敢往河邊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