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南宮傾今天確有急事,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只吩咐她別胡思亂想,無聊的話就玩玩電腦,他忙完公司的事情就會回來。
然後就出門了。
蔣雪兒微微有點納悶,終於沒有把那句“你爲什麼下班要回來這裏,而不是回你住的地方。”問出來。還是那句話,這裏是人家的地盤,人家想來,她也不能攔。
……
南宮傾回來的時候,還給蔣雪兒帶了禮物,明顯是在逗她開心。蔣雪兒很感激。吃過飯,南宮傾見蔣雪兒狀態不錯,就想帶她出去轉一圈,
只是纔剛準備出門,手機鈴聲就響起來了。
南宮傾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接了起來:“夜城,怎麼了?”原本帶着笑容的臉突然僵了一下,笑容收了起來。視線朝蔣雪兒這裏瞥了一眼,隨後便將臉轉到了一邊,低聲說道:“你確定嗎?……我知道了,先掛了。”
掐斷通話,南宮傾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蔣雪兒直覺慕夜城在電話裏頭一定跟南宮傾說了什麼關於自己的話,特別是南宮傾那一瞥,讓她隱隱有些擔憂。
她記得之前慕夜城說過見她有點眼熟。
難道說……
不,她不能瞎想。
或許慕夜城也跟南宮傾一樣,只是認得她是蔣家的養女而已,他們並不知道網絡上的事情。
但是……
南宮傾的反應爲什麼是那樣的?
忍不住有些擔憂。
這時,南宮傾已經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轉過頭來看着蔣雪兒:“我們走吧。”
“啊,好。”
路上,南宮傾一直沉默着,蔣雪兒也不知道要說點什麼。兩個人各懷心思的在外面晃悠了一圈,最後把蔣雪兒送了回去,目送她進屋之後,南宮傾便開動車子,撥通一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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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調查XX酒店,八月二十七號的出入情況,我要詳細的。”
……
“我想起來蔣雪兒是誰了。一個星期前我被唐澤銘下藥的事情,你還記得吧?”
慕夜城的話重新迴響在耳畔。南宮傾輕輕的敲打着方向盤,陷入沉思,雖然慕夜城沒有明說,但是他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一個星期前,慕夜城被他們的競爭對手唐澤銘約了出去,說是要談談生意上的事情。結果慕夜城到了地方,等了半天,都沒見到人來。氣憤的想要去找人算賬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體內涌起一陣奇怪的燥熱。
視線移向桌上那杯水,慕夜城很快明白髮生了什麼。
門口傳來腳步聲,他一個轉身迅速從窗口跳了出去。
越來越強烈的燥熱感折磨着他,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爆炸了。身後彷彿還要腳步聲在響起。
慕夜城不知道唐澤銘給他下藥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他知道,肯定是有害無利的,所以他無論如何,都得躲過對方的耳目,不能讓對方得逞!
靠着強大的精神支撐,慕夜城注意到一個房間的門沒有關實,立刻閃身跑了進去。
“你是誰?”
慕夜城一個箭步上前,將房間的原主人打昏過去。理智卻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扭頭,視線落在牀上。
藉着微弱的月光他勉強可以看出那是一個女人。
女人……
女人……
慕夜城努力想要讓自己保持清醒,然而那雙腿還是忍不住朝牀邊走過去。手指觸上柔軟身軀的一瞬間,理智……再也撐不住了,丟盔棄甲,yu望彷如洪水猛獸一般,將慕夜城掩埋。
……
慕夜城醒來之後很後悔,只餘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平淡無奇的臉並沒有給他留下多深的印象,以至於之後再見到,他只覺得眼熟,卻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慕夜城留下一張支票,離開了那裏。
當天晚上,實在無法原諒自己背叛張詩晴的行爲。慕夜城將南宮傾約了出來,一邊喝着悶酒一邊把自己犯下的過錯通通交代了出來。
這是慕夜城第一次做出背叛張詩晴的事情。所以南宮傾也記得很清楚,只是沒想到,事件的女主人公,竟然是……
腦海裏再次浮現中午看到的那條新聞。
“蔣氏集團董事長蔣雲天公開怒斥散佈謠言,毀壞愛女名聲者。痛批發言人顛倒黑白,網友不明真相,盲目跟風……”
毀壞名聲……網友……
南宮傾加快油門,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住處,一進門就將自己關在了書房裏,打開電腦,輸入“蔣家大小姐離家出走”,網頁便刷出來幾百條類似的消息。
南宮傾一一點開。
照片,言論,評價……無一不在攻擊蔣雪兒,也無一不在將事實指向同一個方向——蔣雪兒與一名中年男子出入酒店。
南宮傾眉頭皺起,眼底蘊含的情緒說不出的複雜。
……
與此同時,蔣雪兒一再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還是抑制不住心底的擔憂。
南宮傾的表現太過異常,讓她實在無法完全欺騙自己。
南宮傾,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第二天,調查結果出來,蔣雪兒與一名中年男子一同進入酒店房間確認屬實。
南宮傾就此詢問慕夜城,慕夜城回想了一下,也記起自己當時闖進去的時候,的確有一個男人在場,他擔心對方會壞事,所以直接將他打暈了。
照當時的情況看來,蔣雪兒那時候應該是把他當成了那個中年男人了,所以纔會那麼積極的配合他,而也正因爲對方的大膽行爲,他料定對方是賣rou行業的人,所以纔會在第二天丟下支票直接走人。
想到這裏,慕夜城對蔣雪兒的鄙夷更甚。他之所以會想到蔣雪兒就是那天的女人,也是因爲昨天偶然看到關於蔣家的新聞,一直沒把蔣雪兒跟蔣家大小姐對上號的他,出於好奇特地上網查了一下,這才發現了蔣雪兒揹着未婚夫跟別的男人開fang,反而被捉間在牀的劣跡。心裏鄙夷的同時,他注意到了照片裏那家酒店以及蔣雪兒身上不着一縷,僅用一牀被單裹身的模樣……慕夜城腦海裏那張模糊的輪廓終於浮現出她本來的面目。竟然是她……
忽視心中浮起的一陣異樣,慕夜城皺眉思考,他先是被人下藥,稀裏糊塗跟對方發生了行爲,然後對方好巧不巧,要去尋死,卻出現在他的車前,在被他送到公安局之後,與一名男子親密離開,緊接着卻又出現在他常去的夜店,擺出一幅可憐無助的模樣,讓他在對方即將被買走的關鍵時刻,忍不住出聲搞破壞,結果反倒讓她獲得了南宮傾這個爛好人的同情,現在更是賴在了南宮傾的家裏不走……
這一切的一切,難道會只是巧合嗎?
慕夜城越想越覺得不可能,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可要說對方一個千金大小姐,費盡心思,不惜犧牲自己的聲譽接近他們,到底是爲了什麼?對方跟唐澤銘會是一夥的嗎?
事情還沒有查清楚,慕夜城無法輕易下判斷,但他還是要提醒南宮傾:“像蔣雪兒這樣的女人,突然出現在我們的周圍,先是利用詩晴的善良住進我們家,現在又讓你收留她。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絕對不能繼續留着她!”
“這件事情我會看着辦。你還是少管爲妙,以免一個不小心就讓詩晴察覺到了你曾經背叛她的事情。”
掛掉電話,南宮傾頭痛的揉了揉額頭,心裏頓時感覺亂成一團。以他對慕夜城的瞭解,他相信對方絕對不會因爲對蔣雪兒心存偏見,就編出這些事情來。更何況證據又擺在那裏……
可是,蔣雪兒……真的是那種女人嗎?
南宮傾心底的聲音在告訴他不是。回想起幾年前一次宴會上,偶然的遇見,對方給他留下的印象,再加上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實在無法將這些照片和報道與蔣雪兒聯繫起來……
南宮傾琢磨了半個早上,琢磨不出個結果來,猛然想起蔣雪兒那邊的食材因爲蔣雪兒那日的一番折騰和他下廚了幾次,已經差不多用完了。
乾脆也不想了。穿上外套,將傭人備好的早餐帶上,又將冰箱裏新鮮的食材拿了出來,準備先給對方送過去。
然而等他駕車趕到蔣雪兒的住處一看,卻發現東西一個沒少,但是人已經沒了。
難道是出門了?
南宮傾想給蔣雪兒打個電話問問,拿起手機又想起自己根本就沒跟她交換過手機號碼。
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
……
蔣雪兒獨自走在街上。
她想了一夜,還是覺得慕夜城一定跟南宮傾說了什麼,而且也一定跟那件事有關!
那件事一直是她心裏的痛,她很努力的想要去忘記,但是她控制不了別人的記憶,別人一旦想起,這件事就會被一再重提,彷彿一把銳利的刀,反覆颳着她已經血肉模糊的傷口,令她痛不欲生。
不想體驗到這種痛苦,更不希望這種痛苦是由南宮傾帶給她的。她爲此失眠了一晚,等天一亮,便下定決心,離開了那個地方。
然而,離開了願意收留她的地方,她又能夠去哪裏?
她無處可去。
獨自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走,蔣雪兒失去了所有的方向。
“蔣雪兒?”一道略些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前不遠處傳來。蔣雪兒擡頭一看,便見到一張勉強可以算得上熟悉的面孔。
那是她的大學同學——方燕玲。
蔣雪兒跟她在出事前只能算得上點頭之交。不過在這種無助的時候,突然遇到個認識的人,還是讓她驚喜不少。
她揚起笑臉,正要跟對方打招呼。對方卻快她一步,笑着說道:“果然是你啊!你不是畏罪潛逃了嗎?怎麼還在這裏?”
她說話的語氣和臉上的表情讓蔣雪兒隱隱產生了一點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