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最害怕的,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就是她喜歡肖翎辰。
她覺得最滑稽的,最荒誕不羈的,就是肖翎辰喜歡她。
偏偏裴影俊透露出一個意思:他們兩情相悅。
“不,我不喜歡他,我就是喜歡一頭豬都不會喜歡他。最少豬在被殺的時候還能體現人生價值,那頭公驢只知道時刻完成他傳宗接代的任務。”
楚然全身發抖,“我眼睛又沒瞎,怎麼可能看上他!不會的。
至於他喜歡我……裴影俊,你該找個對象了。有了對象,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裴影俊:“……”
等楚然冷靜下來,裴影俊說:“你現在心煩意亂,不如再和我拍一部電影吧。”
只要不糾結在肖翎辰的事情中,只要不見他,楚然都覺得很好,於是毫不猶豫地同意。
楚然回到別墅,只見經常跟在肖翎辰身後的那個女助理站在門口。見到她恭敬地問好。
“你等我?”
此時正好是晚上六點左右,若是這女人一直等她,肯定誤了吃飯,楚然不是刻薄的人,提出共進晚餐的邀請。
林楠楠委婉拒絕,“多謝夫人好意,只是晚上還有別的事,不方便在這裏多做停留。我按照老闆的吩咐傳達一句話,說完就會離開。”
楚然停下開門的動作。
林楠楠說:“老闆去P市出差,一星期後回來,希望那時能在機場見到夫人。”說完,鞠躬,翩然離開。
夜色下,林楠楠的背影窈窕翩躚。楚然發現,肖翎辰身邊的女人長得都不錯。
關上門,鋪面而來的是滿屋寂靜的空氣。楚然很不習慣。
她每天拍戲到很晚,回家後肖翎辰已經準備好晚飯,或者他們在外面已經吃過飯。她還很少遇到需要自己動手做飯的時候。
以前一個人生活,爲了圖方便,一天三餐都是泡麪,直到吃得胃痙攣,被裴影俊送到醫院,被醫生呵斥嚇唬了一段時間,斷了泡麪。
那段時間學會做幾個菜,不過因爲太忙,又恢復靠泡麪生活的日子。
裴影俊看不下去,推薦她吃壓縮餅乾。
腦海中閃過以前生活的畫面,楚然覺得,考驗她廚藝的時候到了。
打開冰箱,拿出一包用保鮮膜裹好的青菜,以及半包掛麪,自己開火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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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肖翎辰的生活,應該是輕鬆而自由的,但楚然嚼着自己做的飯,莫名懷念有肖翎辰的生活。不說別的,肖翎辰的廚藝很好。
堂堂楚公子,在外面說一不二,竟然敗給一桌飯菜?
扔下筷子,賭氣衝進廚房,打開冰箱,把儲存的所有食材都掏出來,依次盛放在流理臺上。
她不會做飯,但度娘會呀!她就不信,活人還能被尿憋死。
飛快瀏覽了幾道簡單易做的菜。楚然現學現做。
一個小時後,楚然端着剛出鍋的油燜白菜蹲在廚房的牆角,迫不及待品嚐自己的勞動成果。
吃了第一口,楚然忍不住淚流滿面。
辣椒放多了。
原來真的有廚房殺手這種人。她楚
然絕對是名列前茅的!
管家聽到廚房的動靜,主動現身,“夫人,發生什麼事了?”
一向儀表堂堂的夫人居然像只可憐巴巴的小狗蹲在牆角,畫面太震撼,管家想自戳雙眼。
楚然擺出視死如歸的表情,把手中的菜捧到管家面前,管家沉思片刻,嚐了一小口,安慰她,“不錯,除了有些辣,其他都很好。尤其是色澤方面,讓人有食欲。”
楚然臉色一轉,“你吃了我的菜,作爲回報,你得給我做一道菜。不用客氣,食材都在流理臺上,快去吧。”
楚然說完,逃得飛快,管家留在原地凌亂不已。
當晚,管家把楚然的表現彙報給肖翎辰,肖翎辰很吃驚。
原來刀槍不入的楚然竟是個吃貨,虧他費盡心思討好她,沒想到一頓飯就能搞定。
雖然以前做了不少無用功,但也算髮現了楚然的命門,肖翎辰心情頗好,決定給管家漲工資。
第二天,管家按照肖翎辰的吩咐,做了中西結合的早餐。
這時,楚然才懵懂地問,爲何家中一直沒有保姆。
管家告訴楚然,肖翎辰不喜歡自己的領地有陌生人的氣息。而管家這一職務,只能算是私人助理一類的,至於日常家務,都是肖翎辰親手做。
楚然無法想象高高在上的肖翎辰做家務的場景。隨即發現一個事實:她對肖翎辰的瞭解,真的很少。
吃過早飯,楚然去片場,和裴影俊商量新電影的事情,又去商場轉了一圈,淘了兩件復古風格的衣服,回家。
隨手把戰利品仍在沙發上,去廚房打果汁,然後返回到客廳看電視。
電視中的女主角摟着男主撒嬌發嗲,演技爛成渣,楚然心煩意亂地關電視,跑去琴房。
她經常玩西洋樂器,民樂很少涉及,所以琴房中只有一根笛子。
楚然記得,季逸飛擅長民樂。葫蘆絲,古箏,簫,還有壎,他玩的都不錯。大一那年的元旦聯歡晚會,季逸飛穿着白色古裝,衣袂翩翩坐在舞臺上彈箏,趁着背後山高水長的背景,惹得所有女生如癡如狂,同時也讓不少男生嫉妒成狗。
她爲了追隨季逸飛的步伐,特意買了一根笛子。但其實,她根本不擅長。
長笛橫在嘴邊,聲音嘈雜刺耳,楚然心浮氣躁,扔下笛子,選擇自己擅長的吉他。信手彈了一曲《愛的羅曼史》,好像聽到自己的電話鈴聲。
手機扔在客廳沙發上,楚然放下吉他,跑到客廳。找到手機,沒有任何顯示。
是幻覺嗎?
楚然覺得心驚。
剛纔她以爲是肖翎辰給她打電話。
難道他昨天剛離開,她就想他了?
搖搖頭,把所有胡思亂想甩開,手機關機,進琴房練習笛子。
樂器都是相通的,她就不信學不會笛子!
不知不覺中,楚然肚子餓得疼。從琴房出來,看到牆上掛着的時鐘,已經十一點多。
找出一包壓縮餅乾,楚然對付兩口,手機開機,看到肖翎辰發給她的問候短信:親愛的,晚安。
只有短短五個字,楚
然反覆看了幾遍,手一抖,碰到撥打的按鍵。
一分鐘後,又按下掛斷。
不是沒撥通,而是一個女人接通的。那女人接通後說:您好!肖大少在洗澡,有事可以和我說,我會轉告。
時鐘敲響十二下,在空蕩的房間中回聲嫋嫋。楚然一手拿着餅乾,一手拿着手機,只覺得嗓子又幹又澀。
她覺得委屈,難堪,甚至發現自己有點可憐。
中午沒有吃飯,晚上也沒吃飯,連口水都沒喝……
不能這樣。
她狼狽不堪,誰會可憐她?還好只有她一個人,不會被人笑話。
楚然放下手機,打算給自己倒一杯水,正好看到櫥櫃裏擺滿紅酒,放下水杯,豪氣地開了幾瓶紅酒。
紅酒很適合女人喝。度數不高,後勁很大,越喝越有滋味。不知不覺喝完一瓶,楚然覺得全身發熱,靠在櫥窗上休息,在玻璃窗看到一個兩頰潮紅的女人,雙眼迷離,眼角掛着淚。
這麼蠢的女人,肯定不是她!
楚然忽的大笑,兩腿一軟,趴在地上,酒瓶碎了一地,手壓在玻璃渣上,疼得心臟收縮。
如此頹廢落魄的時光,真是久違了。
楚然眨眨眼,心安理得地躺在地上,一閉眼就睡着了。
凌晨,她被管家叫醒。
管家神情緊張而着急,楚然安慰他,她創作遇到瓶頸,需要瘋狂一把找靈感。
管家不做多想。搞藝術的,總會做出常人難以理解的舉動。
管家幫她叫來家庭醫生清理傷口。
十指連心,醫生已經習慣病人大喊大叫,但從始至終楚然都一聲不吭,只是臉色有些蒼白。醫生囑託:一星期內不要碰水。楚然點頭。
很快,房子中又剩下她一個人。
有個小姑娘叫王麗雅,和楚然一共出道,也是走的可愛玉女路線,但私下作風很亂。她曾對楚然說,一個生活太寂寞,人多些纔好。
現在,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楚然才略微體會到王麗雅話中的辛酸。
找到手機,打算叫朋友出去玩,正好季逸飛約她出去。
想到昨天練習笛子不順利,正好可以請教他一些指法上的問題。楚然同意。
還是在那間咖啡廳,還是在靠窗的位置。
季逸飛看着窗外的風景,已經幫楚然點好飲品。楚然坐下,把笛子擺在咖啡杯旁,率先說:“記得你民樂很好,不介意傳授一些經驗吧。”
季逸飛聽楚然吹了兩聲,在口型上做了一些指導,便轉移話題,“我有個朋友在P市開了家公司,邀請我過去剪綵,需要帶女伴。你知道,我現在很少和國內以前的朋友聯繫,不知你是否願意幫我找個忙?”
P市?
肖翎辰就是在那個地方出差。
想到電話中的女聲,楚然猶豫着點頭。
季逸飛被她的態度鬧糊塗了,“行還是不行?給個痛快話。”
“好!”楚然說:“我就是這種人,爲朋友兩肋插刀,肝腦塗地都不怕。”
她去P市是爲了朋友,不是爲看那頭蠢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