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謹辰也沒想到,都這個時間點兒了,哥哥竟然還沒睡。
看家裏頭客廳裏亮着一盞落地燈,他還以爲是爸爸沒休息呢,看到是哥哥的時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哥,有事跟你商量!”
稍稍沉澱了一下情緒之後,他壓着嗓子開口。
“這一次,我可能惹上軍方的勢力了…”
慕謹辰原本就是要找慕希辰商量這件事的。
在家人的wx羣裏看到哥哥和嫂子都回家住了,便知曉了哥哥在櫻花別墅。
因此,他顧不上時間,直接就找了過來。
幸好他還沒有睡。
剛纔看到亮着燈的時候,他還以爲是父親在客廳。
看到哥哥還沒睡的那一刻,心裏頭懸着的那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把楚懷瑜遇到的麻煩事跟哥哥說了一遍,“哥,這次我們很有可能遇上軍方勢力了,我不知道能不能贏得過他們,但懷瑜,我是一定要帶出來的!”
“如果因爲我的事而牽連了家裏,我希望你們能跟我斷絕關係,劃清界限!”
這是他跟楚懷瑜之前的事,理當由他來解決,總不能連累家裏人。
再說了,哥哥弟弟和妹妹都是拖家帶口的人,大人們被他連累也就罷了,總不能沒人照顧孩子吧?
慕希辰立刻就黑了臉,“慕謹辰,你拿我們當什麼了?”
“咱們是親人!身體裏流着同樣的血,什麼叫跟你斷絕關係?咱們慕家是怕事兒的人嗎?!”
“你說這話我可不愛聽,既然是一家人,就應該同甘共苦!一起面對!”
“你把事情從頭到尾再跟我說一遍,我看看有沒有辦法可想”
有這樣的家人,慕謹辰還能說什麼?
儘管他非常不想拖累家裏人,但他知道,如果不跟哥哥說實話,他一定會責怪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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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瑜發燒了。
除了全身都覺得被冷水在吹之外,她還有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兩隻腳就像是踩在棉花上,軟綿綿的,提不起一絲力氣。
喉嚨更是疼的要命,鼻子也開始塞。
呼出的氣都是滾燙的。
沒有地方可以坐,也沒有地方可以給她躺,無奈之下,她只得蜷着身子趴在那張小小的桌子上,默默的等待着。
儘管他一直相信慕謹辰會來救自己,可她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只能在心裏默默的祈禱着。
慕謹辰,你快點來
我好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就在她意識恍惚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
幾個軍官模樣的人走進來,黑着一張臉看她。
楚懷瑜沒想到這個點兒竟然會有人過來看自己,驚了一下之後,便拖着沉重的身子從桌上緩緩爬了下來。
有人搬進來好幾張凳子,那些沉着臉的軍官一一坐下,如炬的目光全部都落在楚懷瑜身上。
那樣的眼神兒,讓楚懷瑜心驚肉跳。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送進了狼嘴邊的小羊,稍有那麼一點點風吹草動,她就會被啃的連渣都不剩。
有人在桌子上放了一盞更亮的燈,直直射向楚懷瑜的眼。
因爲被燈光刺的眼睛很不舒服,她只能眯着眼睛,拿手擋着那刺眼的光。
很快,就有人輕輕咳嗽了一聲,開始問她,“你叫楚懷瑜?”
儘管發着燒,但楚懷瑜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她點了點頭,“是,我叫楚懷瑜!”
站在那裏,被刺眼的燈光照着,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她知道,這些問問題的人隨時會給她致命一擊。
所以,她特別注意自己的措辭。
回答他們的問題很是小心。
“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康青的人?”
康青是楚懷瑜的同班同學,兩個人關係還不錯,實習前,曾經楚懷瑜還幫康青帶過一次東西。
當時是一個快遞包裹,快遞員在宿舍樓下喊,她正好要上樓,就給他帶了過去。
“是的,曾經帶過一個包裹。”
楚懷瑜極力搜索着記憶,回想着那天發生的情景。
對面坐了五個人,每個人的臉都是黑的,沉的可怕,像是閻王殿前的門神。
“康青的那個包裹裏裝的是採集我們國家數據的攝像機,你不知道嗎?”
楚懷瑜哪裏知道這些?
再說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那些人分明就是想好了罪名,連證據都找好了,然後再往她身上安!
“我不知道!那個快遞包裹並沒有拆開,我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如果單憑這個就說我是間諜,你們是不是也太兒戲了些?”
話說到這裏的時候,楚懷瑜算是看明白了,這些人不是讓她當替罪羊,就是跟她有仇,要不然
怎麼問話的語氣都是那麼的強勢?
有人摔過來一樣東西,直接放在了桌上,恰好是康青的那個包裹。
只不過
包裹被折開了,裏面露出一個軍方用的攝像機。
“楚懷瑜,康青已經認罪了,你還不認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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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嗓音裏盡是威脅,大有她不認罪就用各種方法收拾她的意味。
“不!我不認罪!我沒有罪,爲什麼要認?!”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楚懷瑜再傻,也看明白了。
坐在那裏的五個人對看一眼,誰都沒有說話,便站了起來。
其中一個對她道:“楚懷瑜,認了罪,就給你個痛快,像你這麼輕的罪,最多也就是在牢裏關個兩年,如果你表現的好,改造的好,就能早一點見到你的家人。”
“可如果你拒不認罪的話,只怕吃苦頭的可就是你自己了”
“你要知道,在這個地方,哪怕我不打你,不罵你一句,都能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因爲燈光太刺眼睛的緣故,楚懷瑜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臉,只看到他帽子上的國徽閃着熠熠的光。
“不!我絕不認這個莫須有的罪名!”楚懷瑜也是發了狠,把自己所有的力氣都使了出來。
不管他們有什麼樣的招數,她都不怕!
那人只是呵呵笑了一下,“你再好好想想吧”
然後便走了出去。
房間裏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
只有那刺眼的燈還在照着,刺得楚懷瑜的眼睛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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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光了,房間裏重新恢復死一般的寂靜,陪伴她的,只有呼呼的風聲。
哪怕凍得全身都在的抖,她也沒有吱一聲。
楚懷瑜知道,這些人就是想她屈服,想她認罪,她沒有罪,又憑什麼認?!
漸漸的,她開始意識模糊,好像進入了夢境裏,又好似走在雲端,好像…
還看到慕謹辰。
他正被一羣穿着迷彩的人押着,那些人打他,踢他,又回過頭來質問她:“你到底認不認罪?”
“再不認罪就打死他!”
慕謹辰一臉的血,可男人並沒有任何要鬆口的意思,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的眼,連連搖頭。
那意思是叫她不要認。
楚懷瑜心疼他,捨不得他受這樣的苦,立刻就衝過來抱住了他,“我認罪,我都認!你們不要再打他了,不要打他…”
然而,那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他,楚懷瑜急的大叫。
場景一轉,一下子又變成了現實。
她才意識到,剛纔是自己做惡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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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航的能力慕謹辰是知道的,因此,在跟哥哥商量完之後,他便立刻驅車去了徐子航那裏。
雖然還不能確定楚懷瑜現在的下落,但是有一點已經確認了,今天在長白嶺的某處駐地部隊確實曾經到過a市的第一醫院。
如此看來,楚懷瑜極有可能被他們帶到了長白嶺。
只不過…
眼下徐子航手裏沒有任何證據,甚至連一張監控照片都沒有,根本沒辦法上去要人。
再者說,他們還不能確認那個被帶上長白嶺的人就是懷瑜,萬一要錯了人,徐子航要承擔的後果可不僅僅是脫去這身迷彩那麼簡單。
慕謹辰不想拖累好友,便想跟他撇清關係,“既然這件事情那麼棘手,你還是不要出面的好,把地址給我,我自己過去。”
他也曾經在部隊呆過,光是聽徐子航說出來的那個名字,就知道這人身份官銜都在徐子航之上,儘管他自己也覺得那人惹不起,但…
爲了懷瑜,他無所畏懼,也不會後退!
徐子航可是一點兒怕的意思都沒有,只是他需要更加確鑿的證據,因此纔有些躊躊不前,倒不是因爲害怕。
“小辰辰,你覺得我是那怕事的人嗎?”
別說這個人是楚懷瑜,哪怕是慕謹辰的一個普通朋友,他都會幫這個忙!
更何況是楚懷瑜?!
他也喜歡那個女孩子啊!
怎麼捨得她吃苦受罪?
他怕的是:萬一他們衝進人家駐地裏去了,結果楚懷瑜並不在那裏,反倒成了他們誣陷別人,這又如何是好?!
跟慕謹辰分析了一下其中的利弊之後,兩個人決定暫時不過去,派一個不起眼的人過去偵察一番,待情況明朗一些之後,兩個人再過去要人。
但凡牽扯上了軍隊,一旦惹上了軍事上的問題,誰都別想全身而退。
然而…
慕謹辰已經無法再等下去了,他看一眼徐子航,問他:“子航,你相信我的能力嗎?”
兩個人是多年好友,又是打小一起長大的,而且又同時當的兵,徐子航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能力?
“說什麼胡話呢?我怎麼可能不相信你?!”
慕謹辰點頭,拿過他手中的介紹信和地圖,“如果你相信我,就派我過去!”
楚懷瑜已經失蹤了二十個小時,對於別人來說,可能無所謂,但對於慕謹辰來說,卻是受不了的煎熬,尤其是心理上。
特別特別擔心她,怕她會被人欺負。
徐子航深深看他一眼,原本還想勸說他放棄這個念頭,可是,在看到他眼底的堅決後,他心改變了主意。
“好,我寫好介紹信,你過去,我讓人在離駐地部隊一公里處的山腳下等你,三個小時後,無論你有沒有找到懷瑜,都必須出來!”
“如果懷瑜在裏面,你給我來個消息,我直接進去要人,如果她不在,你出來之後,咱們再商量其他辦法,但你不許衝動胡來!”
倘若那個人不是他在乎的人,慕謹辰又怎麼會亂了方寸?
要知道,這人可從來都是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的那種,這一次,爲了楚懷瑜,他是真真的着急上火了。
慕謹辰一口答應下來,簡單收拾了一些必須的裝備,便坐上了徐子航那輛改裝過的悍馬。
徐子航派了自己身邊最得力的助手陪他一起過去,而他則是驅車到長白嶺的山腳下等着,只要慕謹辰給他消息,說楚懷瑜在裏頭,他就立刻衝進去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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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在部隊裏呆過的人都知道一件事:如果對方有意讓你死,哪怕他不動你一下,都有的是辦法!
比如:不給吃的,不給喝的,不讓你睡覺,就這麼熬着你!
慕謹辰正是因爲知道他們的那些手段,所以才更加的心急。
如果綁架懷瑜的只是一般的普通人,他倒反而覺得比部隊上的人要好一些,至少,懷瑜不會受那麼多的折磨和煎熬。
要知道,部隊裏頭給的教訓那都是從心理上瓦解你,消磨你的意志力,直到你徹底崩潰。
他雖然不知道對方爲什麼要把懷瑜帶走,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被這樣的人帶走,懷瑜在心理上要受到比較嚴重的打擊。
尤其是意志力方面。
因此,他一刻也不敢停息,一直在催促着駕車的人,讓他快些。
眼看着就到了某部隊駐地,爲了躲避嚴格的檢查,他只能從另外一條比較偏僻的小道過去,當然,這條路上也不是什麼路障都沒設,不遠處就是幾道電網。
稍有不慎,人就會被電死在這裏。
慕謹辰看着那道電網,微微眯起了眸子,拿過徐子航給他準備的揹包,從裏頭掏出一把巨大的剪刀來,匍匐前行到電網邊,慢慢剪斷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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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瑜一直以爲他們從她嘴裏問不出什麼來,就不會再問了。
哪知道…
待到她困得眼睛睜不開的時候,關着她的那道門又打開了。
一個穿着制服的男人走進來,停在她身旁,輕輕用腳踢了一下她的手,“怎麼樣?想不想認罪?認了罪就可以美美的睡覺了…”
那人輕笑着,在心理上佑惑着意志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楚懷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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