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昱非要送她上樓。
夏晚拒絕,但顯然拒絕無效,他死皮賴臉的跟著她進電梯,她全程愛搭不理,宛如他是空氣。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門前,牛皮糖死活不肯離開,硬說要看她進屋才安心。
“你到底有完沒完?”她耐心盡失,瞬間暴怒。
“不想跟我多待會麽?”
她答非所問,“我腦子沒問題。”
“行吧,我走。”
他現在臉皮厚的刀槍不入,肩頭一落,怏怏轉身,戲足的好像被全世界拋棄。
可正當夏晚為擺脫他松口氣之際,他倏然轉身,大步朝她逼近,夏晚愣了神,下意識小碎步退後,直到被人抵在門上。
她皺眉硬推他,小眼神亂飛,始終不敢抬頭。
閉著眼睛都能猜想到,她抬頭見到的那張臉,憂鬱病嬌,楚楚可憐,卑微到塵埃裡。
“喂。”
她梗著嗓子,細聲細氣,生怕引起周邊鄰居注意,“你別鬧,有人。”
“我又不幹什麽。”
男人一臉君子不近女色的純潔,那雙微微上翹的眼眸勾著一絲狐狸的狡黠,“我只是不放心。”
她抬眼詢問,顯然沒懂他話裡的意思。
男人瞥去個耐人尋味的眼神,滅頂的酸意,“我走了,你會不會立馬回頭去找那家夥?”
“我要是想去,我跳窗都會去,請問你是哪位,憑什麽管我?”
他低低垂眼,面露落寞之意,“未來的老公,可以麽?”
“薑寧昱!”
“——吱。”
伴著她尖利的尾音,門突然從裡面打開。
夏晚順著慣性整個人後仰,男人眼疾手快的抱緊她的腰,順勢往前輕輕一帶,她完整的跌進他懷裡。
許瓷茫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粉唇輕碰幾下,憋住氣音,“晚晚…”
窩在男人懷裡的夏晚臉紅到脖子根,氣悶厭惡的推開他,轉身離開時,高跟鞋凶殘的猛踩男人的腳,他疼的喉間用力抽氣,眼眉緊皺。
夏晚進屋,留下許瓷跟薑寧昱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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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晃過那陣鑽心的疼意,站直身體,還算友好的打招呼,“嗨,好久不見。”
許瓷穿著月亮同款背帶褲,軟萌可愛的親子裝,可看他的眼神就像吃了只蒼蠅那般惡心。
“嗨個屁!誰跟你好久不見?”
“…”
瓷寶本不是易怒的性子,但對於那些欺負過夏晚的人,她從來就沒好臉色,小圓臉脹紅,惡聲惡氣地吼,“你走不走,不走我潑水了。”
薑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還想說點什麽找回場子。
“——砰!”
門摔上了。
他呆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勾唇笑了笑。
蔣焯的女人,也是個狠人。
……
趁夏晚洗澡的功夫,許瓷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塞進那個碩大的行李箱。
女人擦著濕發走出浴室,瞧見沙發上認真啃冰棍的許瓷,她安靜地坐著發呆,破天荒的沒打開電視。
“這麽晚了還不睡?”
夏晚很少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坐在她身側,面露擔憂,“發生什麽事了?”
小姑娘側頭看她精致的眉眼,撒嬌似的伸手圈住她的腰,輕聲道:“你這段時間忙得昏天暗地,有件事,我一直沒找到機會告訴你。”
“怎麽?”
她昂頭,扯了扯唇角,“蔣焯回來了。”
夏晚微怔,很快展露笑顏,“終於被你盼回來了。”
許瓷呼吸停住,繼續說:“然後,他發現月亮了。”
“!!!”
夏晚瞳孔持續撐大,幾乎下意識追問,“那小星星…”
“蔣焯應該還不知道,但我不確定這件事能瞞多久,我怕月亮不小心說漏嘴,現在都是讓唐潛看著她。”
“嗯,我知道了。”
消息來的措不及防,夏晚毫無準備。
她現在還有很多事情沒想清楚,更不知道該不該讓他知曉星星的存在。
如果說了,他們之間更是剪不斷理還亂,命運徹底絞纏到一起。
“晚晚。”
“唔。”
許瓷猶豫不決,細聲問出口,“你還對他有感覺嗎?”
“什麽感覺?”她不答反問。
許瓷緊盯她的眼睛,“你明白我的意思。”
她沉默了,很久不吱聲,直到許瓷忍不住追問時,她側頭看向窗外的夜空,緩緩開嗓。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標準,我一直認為的我,跟現實中的我,似乎並不是同一個人,我突然間看不清,究竟哪個才是真實存在的。”
太過深奧的話,許瓷聽的半知不解,迷惘的眨眼,“所以,你是虛構的嗎?”
夏晚笑了,伸手摸她的頭,“有時候我真的特別羨慕你。”
“羨慕我?”她像聽了個天大的笑話,“羨慕我吃得多?還是羨慕我不長腦子?”
“你雖然看著懵裡懵懂,但你真的活得很通透,你清楚自己想要什麽,竭盡全力的得到,你會表達自己的真實情感,不軸也不矯情,說真的,你的精神世界比我富有多了。”
許瓷被誇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起身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怎就胡言亂語了。”
夏晚一時無語又好笑,猛掐她圓圓的臉頰,側頭時,目光恰好掃到牆邊的行李箱。
她調笑道:“怎麽?準備拋棄我投向社會大哥的懷抱了?”
“才不是!”
說起這個,許瓷鬱鬱寡歡地長歎了聲,“我並不想那麽快跟他住一起,可是他綁架月亮了,都說打蛇打七寸,他這麽一弄,我一點反抗力都沒有。”
“鬼扯。”夏晚不留情面戳穿她的偽裝,“以我看,你八成就是饞他身子了。”
“你瞎說,我很純潔的。”
小女人斜眼,“哪家的純潔姑娘。小玩具多的可以裝滿一箱子?”
“…”
許瓷一時語塞,氣急敗壞地哼哼,“死晚晚,你等我走了,讓那家夥過來把你吃乾抹盡。”
夏晚傲嬌的挑眉,“我等著。”
這時,許瓷的手機恰好響了,她拿起看了眼,飛速跑去房間接通。
過了沒多久,她垂頭喪氣的出來,拖著沉重的行李箱,轉身同夏晚告別。
“記得想我。”
夏晚微微一笑,“記得帶套。”
“….”
….
男人的車停在路邊樹下。
他指尖夾著煙,伸出車窗彈了彈煙灰,後視鏡裡,穿背帶褲的小姑娘正拖著行李箱艱難前行。
煙頭摁滅,蔣焯迅速下車迎上去。
許瓷身前忽然堵住一道結實的肉牆,她停步,緩慢的抬頭,當瞳孔中印滿男人深邃的五官輪廓,她莫名其妙紅了臉,盡管心底還揪著道不明的小別扭。
“月…月亮了?”
蔣焯見她就想笑,忍不住動手動腳,粗糙的手指滑過她耳邊的碎發,溫柔的勾在耳後。
“在唐潛家睡著了,明天再去接她。”
話到這裡,男人苦澀地揚起唇角,“她對乾爸爸的需求,比對我多多了。”
許瓷下意識幫人說好話,“她畢竟是唐潛一手帶大的,你頂多算是半路出家。”
蔣焯被她一本正經訓人的模樣逗笑,挑眉不滿,“我都這麽難過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話哄哄我麽?”
“不能。”許瓷難得不服軟,仰頭瞪他,“誰讓你這麽多年不回來,活該月亮不親你。”
男人被懟的啞口無言,半響,他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許瓷以為他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沒來得及表揚他兩句,他一手提起箱子,一手拽緊她的手腕,火急火燎的走向路邊的黑車。
她被迫腳下生風,被人連拖帶拽到了車前,箱子徑直扔進後座,她扔進副駕駛。
車子很快啟動,深夜無人,他一路飆車至別墅院裡。
安全帶解開,她剛準備下車,身側那股灼燙熾熱的火氣倏地籠罩過來,她心頭一蕩,回頭被撲上來的男人咬住嘴唇。
“唔…”
他吻的好急,吃人似的凶狠。
“蔣焯…”
她有些害怕,側頭去躲,被他掐住下巴側頭深吻住,雙唇狂吸她的舌頭,字音被濃烈的欲望填滿。
“我要肏你,現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