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很好的陽光透過窗子射進來。
即便隔着窗簾,也能感覺到陸明光帶給人的暖意。
可此時此刻的慕謹辰卻是一臉懵圈狀態。
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睜開眼睛就看見楚懷瑜很生氣的站在那裏,往自己臉上倒熱乎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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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整個上半身都是粘膩膩的,好在那東西溫度不高,要不然,還不知道會不會被毀容呢!
他一邊抹着臉上的穢物,一邊試圖努力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的牀上竟然多出一個人來。
嚇得他急忙後退一步,指着身旁的人問道:“你誰?怎麼會在我牀上?”
坦白說,按着他以往的xin子,再加上有很嚴重的潔癖,是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這樣對他的人的!
可是,當時,隔着一道污穢擋住視線的前提下,他還是看清楚了那人是楚懷瑜。
所以,什麼樣的怒火都壓了下來。
還以爲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讓她這麼的生氣,現在才知道,自己什麼都沒做!
只覺得冤枉的緊!
心裏頭也很是不舒服的緊!
如今,滿頭的餛飩和湯被從眼前抹開之後,當他看到許文淑的那一刻,直接尖叫了一聲。
“你…你…你…”
“怎麼是你?!”
慕謹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許文淑竟然睡在他的牀上!!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來不及多想,他在不經意間的第一反應是直接把許文淑推下了牀去。
好在房間的地上鋪着地毯,即便是摔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但許文淑還是尖叫了一聲:“好疼啊…”
“謹辰,我是你的文淑啊!!”
慕謹辰算是看明白了:這許文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睡到了自己的牀上,然後懷瑜過來,就看到自己跟她睡在一起!
這特麼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好不容易懷瑜結他心軟了一些,被許文淑這麼一攪和,她肯定是連見都不願意見自己了!
這麼一想,頓時怒從心頭起,壓根兒就沒顧着許文淑的身體,就把她推到了地上。
許文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慕謹辰竟然把她推到了地上!!
難道說,八年的感情,還抵不過他跟楚懷瑜的幾天?!
還是說,男人都這麼薄情?!
她坐在地上,也顧不得抹去臉上的污穢,就這麼開始哭起來。
“謹辰,是我啊!”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昨天晚上我路過你的辦公樓,見你辦公室裏的燈亮着,就上來看看你,結果就看到你喝醉了,怕你照顧不好自己,我就留了下來。”
“誰知道,今天早上懷瑜過來了,她一看到我在這裏就生氣,不分青紅皁白,就把我跟你潑成這樣,那東西要是再燙一點,我就被毀容了啊!”
還以爲只要楚懷瑜看到她和慕謹辰睡在一起的畫面,就會自動退出離開。
誰知道…
那個女人竟然來了這麼一招!
把她和慕謹辰都弄的狼狽不堪!
楚懷瑜這是瘋了嗎?
慕謹辰這會兒已經從牀上翻身下來了,也不理會坐在地上哭的許文淑,徑自進了洗手間清理自己。
他可是最受不得一點點兒污漬,再加上心裏對許文淑有氣,自然也懶得理她。
怕許文淑會突然衝進來,他還反鎖了門。
當花灑打開,熱乎乎的水淋在他頭上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
帶着宿醉後的頭痛和不清醒,回想着事情發生的始末。
以後啊…
他再也不會讓自己喝那麼多了,要不然,怎麼會睡的像死豬一樣?
連懷瑜進來都不知道!!
其實,楚懷瑜這次好像針對的是自己,要不然,怎麼那些垃圾全粘在他身上?而許文淑的身上只有很少一部分!
那部分倒更像是無意中灑上去的。
由此可見,其實楚懷瑜生氣的人是自己。
可他除了睡覺之外,可是什麼都沒做啊,怎麼就惹着她了?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吻到了她,怎麼今天一下子就變成了有深仇大恨的仇人?
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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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文淑在地上坐了半天,哭紅了眼也沒有人理會她。
若是換在以前,慕謹辰哪裏捨得她掉一滴眼淚?
而且,他剛纔是以一種很嫌棄的眼神把她推到地上的,這說明什麼?
說明她在他的心目中,地位遠沒有那麼重要了。
這麼丟人的事情,他那樣好面子的人,竟然沒有追着楚懷瑜出去罵,而是默不作聲的去了洗手間清洗自己,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越想越覺得委曲,哭聲也就越大。
指着慕謹辰能聽到自己的哭聲出來哄一鬨自己。
可是…
結果卻是令她失望的,直到慕謹辰洗完澡出來,他都沒有吭過一聲,就好似她不存在似的。
她還能說什麼?
只能自己主動停止哭泣,找慕謹辰來哄自己。
“謹辰,你說…這懷瑜是怎麼回事啊?二話不說就這麼潑人,真是太過分了!”
“要我說,你得好好懲罰她才行!”
雖然說是她叫楚懷瑜過來的,可她幾時受過這份兒氣?
哪能輕易饒得了楚懷瑜?
原本,她要是安安靜靜的離開也就罷了,現在倒好,弄得她一身髒兮兮的,連件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她要是這樣回病房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慕謹辰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
再加上許文淑睡在他的牀上,怎麼能讓他不起疑心?
因此,他沒怎麼理會許文淑,自顧自的穿好衣服,把襯衫釦子扣好,這才走到坐在地上的許文淑跟前,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着她。
“文淑,有些事情說破了就沒意思了,趁着我現在還沒有發火,趕緊自己離開。”
“否則的話,事情鬧大了,丟人的可是你!”
楚懷瑜那是什麼樣的xin子?
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潑人?
除非…
這裏頭髮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現在,他需要徹底的安靜,找個地方好好想一想,中間過程中哪裏出了意外!
許文淑呆愣的望着慕謹辰,心一點點變涼,“謹辰,什麼叫說破了沒意思?你把這話說明白了!”
“我怎麼知道楚懷瑜會突然闖進來?”
她覺得自己很是委曲,如果她腿腳好好的,怎麼能讓楚懷瑜這樣對自己?
慕謹辰已經穿戴整齊,站在那裏,用一種清幽的眼神看着她:“文淑,有些事情我沒說不代表我知道,懷瑜潑你固然不對,可是你趁我睡熟,爬上我的牀就對了麼?”
“如果懷瑜還在這裏的話,我會對她說一句:潑的好!”
說完這句話之後,男人便起身離開了休息室,拔了一個內線電話過去,叫清潔工過來整理房間,而他則是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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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瑜跑了很久,纔在醫院的小花園停下來。
她好難過啊!
一顆心像是被人撕裂了似的,疼的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驚醒了疼痛。
直到跑的累了,看到四下無人,她這才停下來。
坐在路牙子上終於哭出聲來。
“慕謹辰,你這個混蛋!我再也不會喜歡你了!”
她實在是受夠了。
明明是他讓她去送早餐的,可看到的呢?
竟然是他跟文淑睡在一起的樣子!!
他如果直截了當的跟她說不喜歡她也就罷了,何必用這麼傷人的方式?
而且,就是昨天晚上,他還吻過她!
吻她的時候叫着她的名字,現在又來這套,到底是幾個意思?
要她知難而退直接說就好,給她看這麼刺眼的畫面,何其殘忍?
那樣撕心裂肺的畫面,讓她怎麼承受?
感謝醫院裏,尚有這麼一方安靜的空間,給她收拾殘缺心情的時間和機會。
深呼吸幾口氣,這會兒的她已經安靜了下來,坐在那裏默默的消化着情緒。
“來吧,別傷心了,吃點甜食就沒有那麼難過了…”
隨着那道聲音破空而來,楚懷瑜跟前突然多出一盒小蛋糕來。
她紅着眼睛看了一眼蛋糕,還有遞蛋糕的人,吸了吸鼻子,“你怎麼來了?”
生怕他看到自己的眼淚,急忙又抹了抹眼睛,這才伸手去接那份蛋糕。
接過來之後,也不客氣,當着柏重遠的面兒就把蛋糕盒子給打開了,然後猛吞了一大口。
“嗯,好吃好吃!”
一邊吃着一邊誇着。
還用乾淨的小叉子叉過一塊伸到柏重遠嘴邊上,“你要不要?”
柏重遠看她一眼,也不推辭,直接含住了那塊蛋糕,在嘴裏嚼着。
其實,他倒更希望楚懷瑜用的是她用過的那個叉子。
不過…
既然她送到他嘴邊了,反正他是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的。
嚥下去之後,他才問她:“你怎麼了?爲什麼哭?”
羅伊依在這家醫院工作他是知道的,再加上楚懷瑜說了跟她是同事關係,那自然兩個人就是一起的,因此,柏重遠來醫院後直接去了護士站,準備等楚懷瑜過來上班時候再給她的。
哪知道,他站在護士站外面等人的時候看到了她哭着往外跑。
便跟着走了過來。
豈料…
就看到她一個人躲在那裏偷偷抹眼淚。
楚懷瑜三口兩口就把那小蛋糕給解決掉了,甜食的味道在味蕾上漫延,先前的陰鬱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
吃完之後,她把盒子丟進垃圾桶裏,坐在那裏摸了摸肚子。
心情比剛纔好多了!
何以解憂?
果然唯有蛋糕啊!
從頭到尾,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吃上,根本沒正眼看過柏重遠,所以,對他的問題也一直沒有回答。
這會兒終於把嘴騰出來了,便回答他的問題:“哪有那麼多爲什麼?傷心了就是傷心了啊!難受還需要理由麼?”
“再說了,一輩子那麼長,總會遇到幾件不開心的事吧?難不成一輩子都不讓人傷心?”
於楚懷瑜而言,傷心不丟人,誰還沒個傷心的權利啊?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在她傷心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人竟然是這個才認識一天的柏重遠。
而且,在她難過的時候,這個男人竟然沒有半點嫌棄,還給她帶來了蛋糕。
不說別的,只說他對自己的這份耐心,就讓她覺得感動。
兩人只是朋友關係,可他卻能這樣的關心自己,委實難得。
柏重遠笑笑,並沒有要跟她吵架的意思,“好好好!可以!你們女孩子有任xin的權利!當然,也有傷心的權利!”
“我並不是要質問你什麼,只是想知道你爲什麼難過?如果你當我是朋友的話,可以跟我說一說麼?好讓我也幫你分擔一些…”
昨天羅伊依介紹他跟楚懷瑜認識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姑娘和現在那些勢力的姑娘不一樣。
但凡有些眼力勁兒的姑娘,看到了他就往他身上撲,一個個的跟老虎似的,恨不得立刻就跟他(上)牀,然後第二天就結婚生孩子,一輩子跟他捆在一起。
起初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這樣吸引女孩子,說明自己特別有魅力。
然而現在…
他卻再也不這麼想了。
那些前赴後繼往他身上撲的姑娘看中的不是他的人和人品,而是他口袋裏的錢。
在她們看來,嫁入豪門之後,便可以一輩子都享受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躺在牀上花錢。
可他們柏家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啊,是父親和哥哥們努力掙來的,都是血汗錢,怎麼能這樣揮霍?
儘管他的家世足可以讓他揮金如土,可柏重遠總是低調做人,從來不亂花一分錢。
該花的不含糊,但不該花的,也絕對不會亂花。
昨天跟楚懷瑜聊天的時候,他發現這姑娘在金錢上跟自己的觀點一模一樣,兩個人還就金錢觀聊了很久。
聊的越多,便越喜歡這姑娘。
對她的好感大大提升,特別在跟徐子航又喝過酒之後,他更是覺得楚懷瑜人品好,要不然,怎麼一下子就吸引了這麼有名望的豪門公子欣賞她?
因此,他決定對楚懷瑜展開攻勢。
當然,追求女孩子是需要策略的,不可貿進,所以,需要有足夠的耐心。
據說,那位慕家二少還有一位談了八年的前女友,這可是給足了他機會啊!
反正平時上午他也沒什麼事幹,乾脆就跑到醫院來給楚懷瑜送早餐了。
誰知道…
結果竟然看到了這麼一幕。
便想安慰她。
好的女孩子值得他去付出,去等待!
尤其是像楚懷瑜這樣不做作不耍心計的女孩子,實在是太少了。
如果可以,他想把自己的懷抱給她,替她遮風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