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回了一禮:“既然你們在這裡,那我回去了。”
徐學民自然不會強留她在醫院守著,很是客氣地安排人送她回學校。
喻嗔回到學校,小吃街有幾家店還在運營,野貓蜷縮在巷口,冰冷的風中,它一雙貓瞳在黑暗裡看得清晰,警惕地盯著人類。
喻嗔頓住腳步,去小吃街買了一根烤腸,放在它身前。
她彎了彎眼睛:“謝謝你找到他。”
衡越體校這麽久以來,鐵欄杆形容虛設,然而昨夜第一次關閉,讓學生們意識到,這些欄杆的存在並不簡單。
學生們都有八卦好奇心,各種猜測和版本開始在學校流傳。
“那個欄杆,聽說是一年半前修的,恰好就是我們入學那年,圖書館都沒來得及翻修,學校率先修了欄杆。”
“這個我知道,圖書館是柏家捐的款。那欄杆也是他們讓修的嗎?”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柏正不是柏家唯一的繼承人嗎?昨晚的傳言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說來我一直奇怪,柏正那個家境,怎麽會來衡越念書?他家砸夠了錢,也可以去三中的吧。”
喬輝聽見這些話,來了火氣:“說什麽呢你們!嫌命長啊。”
在十五班,比起柏正,喬輝經常嘻嘻哈哈,稱得上脾氣好,女孩子也相對喜歡和他說話。然而他今天發火,才讓學生們想起這幾個人都不好惹,連忙閉了嘴。
龐書榮拍拍他肩膀:“行了,走吧。”
聽說正哥出事,他們也不打算上課了,好歹先去看看人。
喬輝回頭還不忘威脅地比了個“關上嘴巴拉鏈”的動作。
看到的人都連忙噤聲。
柏正在醫院看遊戲直播,他臉色蒼白,神情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全然不像是做了手術的人,隻盯著大電視上的遊戲畫面。
徐學民被他趕走了。
即便擔憂,但是徐學民深知,這位的脾氣,可比前主人還暴躁。到底一脈相承的血液,骨子裡都偏執又倔強。
柏正睜開眼睛,用厭惡到極致的目光看著徐學民,徐學民只能一步三回頭離開。
柏正記得,牧夢儀咬牙切齒說過的話。
她說他們留他一條命,他竟然用了那個人留下的人。像他親生父親一樣,是個天生的敗類。
柏正覺得諷刺極了。
是他求他們留下他這條命的嗎?
喬輝他們大剌剌湧進病房。
“正哥你沒事吧?發生什麽了,誰這麽跳?咱打回去啊。”
病房一瞬間怎乎熱鬧起來。
柏正轉頭,嫌棄道:“再吵吵丟你出去。”
喬輝笑嘻嘻的。
醫生走進來看情況,恍然還以為這群鬧騰的少年是在過節。
這病人不像病人,探病不像探病的。
柏正看他們一眼,再看看門口,問道:“喻嗔呢?”
龐書榮疑惑地看著他。
柏正不滿道:“老子做手術,她竟然跑了?”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喬輝說:“你做了手術啊?喻嗔之前也在?”
柏正抿唇不說話。
龐書榮和其他幾個少年對視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了然。
只有喬輝不可思議道:“正哥,你……”
媽呀不是吧,今年初秋許了個願,冬天還沒到來呢,那個願望竟然實現了?
柏正真的不再維護丁梓妍,喜歡上一個比丁梓妍漂亮,還比她好很多倍的女孩子。
天呐。喬輝心想,那你之前那麽對人家,不擺明了要涼嗎?
他突然覺得,好像喜歡喻嗔那種優秀女孩子,會比喜歡丁梓妍還淒慘無數倍的樣子。
柏正看向窗外。
快初冬,天氣竟然晴朗了。
天氣晴朗了,但是體校內部卻開始亂糟糟。
喻嗔以前在學校沒有見過打架鬥毆事件,但是接下來一周,學校食堂、小賣部門口、校門口,前前後後發生了好幾起打群架。
喻嗔問桑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學校好像突然之間亂了起來?”
桑桑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
不僅她們這麽覺得,習慣了和平相處的四班其他同學,也這樣認為。
今天四班一個女孩子在食堂,險些被混亂的場面誤傷。
她們前排的女生文小曲回頭說:“你們是不知道,以前衡越出了名的亂,我們才來學校那一年,什麽打群架啊,搶男朋友女朋友啊,學校亂成一鍋粥。”
也不怪其他學校看不起衡越體校的人,他們校園環境確實糟心。就連邢菲菲才來,也和幾個女生打了一場。
文小曲神情古怪地說:“學校打架事件越來越少,是從柏正來學校開始。他一來,一腳踹飛了個打架的,說在他眼前打架,膽量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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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體校的人就不敢跳了。
十五班惡龍見不得有人比他還橫,見誰捶誰。
所以這一年雖然體校名聲還是不好,但是校園環境倒是出其不錯。
如今柏正進了醫院,整個學校跟過年一樣熱鬧。
像是一群小野獸發現最凶悍的大惡龍不見了,恨不得蹦噠著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