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個“不珍惜自己身體的人”,比如此刻還倒在她身上的冷月晨。
“我憑什麼要答應你啊?你看,他現在已經沒有意識了吧?我明明就贏了,又何必多此一舉……”
連城鈺許是也已經忘了,剛剛自己明明在冷月晨面前認過輸了,酒精勁兒上腦,雖然他現在還能說話,但是明顯是在說胡話了。
若冷月晨此刻是清醒着的,看到這麼無賴、說話出爾反爾的連城鈺,估計他連求饒的地兒都沒有了!
“連城將軍這是不敢了嗎?還是,你也贊同我的話,你也醉了?”
安安自然不會有那個閒情逸致跟一個“酒鬼”多做糾纏,直接使用了一個激將法,刺激得連城鈺不想答應都不行。
在安安看來,連城鈺是誰啊?那可是堂堂月國的一位大將軍呢!平日裏呼風喚雨慣了,自然養成了一股傲性,這樣的他,哪裏容忍得了別人對他的質疑?
安安猜對了,哪怕腦子也不怎麼清楚了,但是連城鈺聽了安安的話,還是腦子一熱,衝動地大喊着:“好!我答應你了!你的問題呢?快點說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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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城鈺這句話的聲音不小,整個清風殿裏面端坐着的所有人
都聽到了,眼神裏浮現着大大的問號。
大家心中都在不約而同地想着: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爲什麼連城將軍會那麼激動?
冷王爺靠在冷王妃的身上,是喝醉了,還是在……故意做出來彰顯恩愛的?
安安自然沒有忽略大家的疑問,事實上,大家的這種反應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恰恰正是她想要的那個效果。
她不動聲色地轉了過來,正面看着臺下的衆人,面帶着落落大方的淺淡笑意,大聲宣佈道:“各位來賓們,連城將軍說了,只要他沒有答對本王妃說出來的考題,他就主動認輸!當然了,若是連城將軍答對了,爲了公平起見,我們家王爺也主動認輸!”
事實上,安安說的這番話本就有失偏頗了,如果是要出考題測試冷月晨和連城鈺誰醉誰清醒,那也應該是兩個人都要答纔對,而安安卻只要連城鈺一個人回答考題。
而且還是只要答錯,他就必須得願賭服輸,心甘情願地點頭認輸了!
都這個時候了,大家哪裏還在乎什麼輸贏啊,大家關心的明明就是連城鈺一個人的狀態,畢竟,他們都是爲了讓自家的寶貝閨女被連城鈺看中,將連城鈺變成自家的女婿而來的,這個緊要的時候,若是連城鈺真的喝醉了那他們……豈不是就白跑了一趟了?
這一點,安安也是考慮到了的。
其實,若不是剛剛在臺下聽到冷月慕跟皇太后的那番對話,她也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但是嘛,既然現在她已經清清楚楚地知道了臺下所有人此次前來的主要目的和大家的主要關注對象,她當然要好好地利用一番啦!
臺下的人或許都被安安的虛張聲勢給糊弄住了,沒有考慮到這其中的小門小道,但是並不代表着整個清風殿裏面就沒有人發覺安安的小“手段”。
比如冷月慕,皇太后,還有安安的生父——安明。
皇太后看着臺下的情況,輕笑着對冷月慕低聲說道:“晨兒迎娶的這位王妃倒是一個心思玲瓏的,你看,她這樣一說,大家的目光和注意力啊,倒是都轉到連城將軍和她身上了,維護了晨兒的面子和尊嚴。嗯,這下哀家可以放心了,這門婚事啊,未必啊就是一件壞事兒。”
皇太后想起很多年以前,一位人人傳頌的得道高僧,奉先皇之命,從很遙遠的地方趕到了月國來。
那個時候,好像冷月晨纔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孩童,偶然的機遇巧合之下,高僧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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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看到他的時候,原本平靜祥和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詫異和驚奇的神情,先皇見了自然很是奇怪,便開口詢問高僧爲何會有如此反應?
她記得,那位得道高僧定定地看了冷月晨好一會兒,良久纔開口說道:“天意啊天意,這也是一種造化,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善哉、善哉。”
她和先皇紛紛面面相覷,彼此的眼中都有着一抹顯而易見的迷茫,很顯然,他們都沒有聽懂高僧話語之間的玄機之處。
“高僧此言何解?”
“善哉,小皇子日後必定會遇到一份得來不易的善緣,因緣際會,情深緣淺,緣盡緣滅,緣起緣生,是緣抑或是劫?善哉、善哉……”
那位得道高僧還是自顧自地喃喃着,高深莫測的話聽得先皇和她更是一頭的霧水,卻也不好再次開口細問了。
後來,那位得道高僧就按照約定
,幫助先皇完成了最後的一個願望,事成之後,就無聲無息地離開了月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後來,再也沒有一個人能找到他,有人說,他已經圓寂成仙了,也有人說,他隱居在了一個世外桃源一般美麗無人的小島之上,永遠不再被世人所打擾……
除了皇太后和已經死去了的冷月晨的親生母妃,世界上再也沒有人知道,其實,那位得道高僧曾經私下裏找過她們,告知了她們一些極其辛密的事情,而這其中的一件,就是在冷月晨年滿二十歲的時候,將當朝丞相府家的嫡女——安安,指給冷月晨爲正妻。
那個時候,月國還沒有丞相,她們也有着滿肚子的疑問,但是當她們想要再多問幾句的時候,那位得道高僧卻丟下一句——“這一切,冥冥之中已成天定,我之所以冒着泄露天機的風險,來這裏告知你們這麼多,只是不想看到更多的生命消亡而已,善哉、善哉……”
然後,任她們如何百般懇求,他都什麼也不肯多說了。
皇太后和冷月晨的母妃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強大起來的月國,第一任丞相的姓氏恰恰就是安姓,安丞相的正妻生下來的嫡女,名字也如當年的那位得道高僧所言——安安。
皇太后和冷月晨的母妃這下子不得不選擇相信那位得道高僧的話了,但是考慮到朝廷的局勢,她們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先皇,以免爲他多添煩憂。
當冷月晨的二十歲生辰來臨之際,皇太后終於淡定不下去了,她已經派人打聽過,都說安丞相家的嫡女千金是一位知書達理、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再加上月國民間對於冷月晨“斷袖”的不好傳言,她這才放心地將安安順理成章地指給了冷月晨爲冷王妃。
她原本還擔心,兩個毫無感情基礎的人在一起,很難產生什麼真誠的感情呢。
但是,看到了安安對冷月晨下意識的維護,她終於可以放心了。
可惜啊,冷月晨的親生母妃死得早,沒能有這個福氣,能夠親眼看到冷月晨這位命定的妻子。
皇太后心想,若是她看到了,一定也會放心了吧!
“是啊,朕看二弟妹這麼維護着二皇弟,還很是羨慕呢!”
冷月慕看着緊緊靠在安安身上的冷月晨的背影,還有安安臉上的倔強、一臉堅定又淡定的模樣,沒來由地就產生了一股說不出來的嫉妒的感覺……
後宮佳麗三千,那麼多的美人兒,可是他卻愣是找不出來一個可以像安安這樣,在關鍵的時刻能夠站出來維護他,爲他面對所有人的眼光的人……
那些個美人兒,美則美矣,卻沒有一個人擁有安安這樣的敢於擔當的勇氣和自信,還有淡定又從容的非凡氣度,更別提那份機智了!
這一刻,冷月慕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嫉妒了……
可能是聽出來了冷月慕話語之間不自然流露而出的那絲喫味兒吧,皇太后轉而拍了拍冷月慕的肩膀,說道:“皇帝你這就不對了,月國後宮之中那麼多容貌嬌俏的美人兒,哪個不是心心念念着你看她們一眼的呀?哪個不是對你百般愛慕的呀?哀家看啊,她們對你也是一心一意,百般討好着呢!她們呀,可不比安安差到哪裏去!”
“是,皇祖母說的極是。”
冷月慕收回緊緊盯着臺下三個人的目光,轉而看着皇太后慈祥的臉,俊臉之上浮現一抹溫和迷人的清淺笑意,連連應聲道。
心下里卻在冷笑,她們?呵!後宮之中的那些女人,哪一個不是爲了他所擁有的無上權勢而來的?她們嫁的不是他冷月慕,而是他所擁有的這個皇位纔對吧?
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冷月慕不再是這月國的皇帝,她們,恐怕都會無情離他而去的吧?
真正愛慕他,愛慕他冷月慕這個人的,又有幾個?!
冷月慕看得很清楚,表面上溫和的他,實則骨子裏面怕是比冷月晨還要來得冷漠、殘酷一些……
“皇帝,依你看來,安安的這一套真的能行嗎?”
最關鍵是,那些大臣們,真的能被她給糊弄過去嗎?要知道,那些人之中,也有着人精一般的存在呀!
“皇祖母不必擔心那麼多,他們之中就算是有人看出來了什麼端倪,這樣的場合之下,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的。”冷月慕的俊臉上揚起一抹自得的笑意,志在意滿地對皇太后說道。
這樣的場合,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安安的一言一行無疑都是代表着整個月國皇室,即使有人看出了什麼端倪之處,又有幾個人膽敢出口質疑的呢?
那樣的話,無疑就是在往他冷月慕的眼睛裏揉沙子,分分鐘找死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