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燕憑着直覺看了過去,就看到了冷月慕臉上一副如沐春風般的淺笑模樣,她那花朵一般嬌俏的芙蓉面上不自然地飄起了兩朵紅暈……
李尚書自是沒有注意到他身後,他的寶貝女兒這麼反常的神態,一把拉過李清燕的手,就直直地走出了清風殿。
經過清風殿殿門口的時候,那些竊竊私語着的宮女和太監們紛紛不約而同地閉了嘴,然後乖乖地退後了幾步,讓出了一條道路來。
清風殿內,歌舞繼續,大臣們之間的談笑和嘴不對心的假意恭維也還在繼續,就好像沒有剛剛那個小插曲一樣。
安安有些意興闌珊地用手撥弄着自己眼前的小桌桌面上的一竄色澤鮮豔的葡萄,還時不時地伸手推推冷月晨不安分地在她肩膀處亂動的頭。
原來古代的這種宴會真的這麼無聊的啊?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就這樣端坐在一旁,然後看着清風殿裏面,一羣的“花蝴蝶”在殿堂中央沒有一點舞蹈技巧地轉過來、又轉過去,再加上週圍那羣月國大臣們虛情假意、毫無營養的談話內容,她越來越想回去睡大覺了好嗎?!
也不知道那位是怎麼受得了的?
安安順手捏起了一顆個頭稍微大一些的,還掛着一滴晶瑩剔透液體的葡萄,情不自禁地轉了頭,看向了冷月慕所在的那個位置。
誰知道她就這樣撞進了冷月慕饒有興味地盯着她的深邃眼眸,她的心下猝不及防地一個咯噔,纖細的手指間捏着的那粒大個兒的葡萄差點沒有當場給她滾到地上去!
艾瑪!好嚇人!
這廝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盯着她瞧的?
話說此刻清風殿的殿中央有那麼多只穿着豔麗的花蝴蝶他不看,盯着她瞧個什麼勁兒?有病呢麼?
不遠處的冷月慕看到安安這番可愛又可笑的反應,溫和的俊美面容上不動聲色,順手拿過自己面前桌子上擺着的一小杯美酒,舉杯對着安安的這裏,遙遙地敬了一下。
安安臉上的神情愣了愣,呃……這廝,是在跟她敬酒?!
切!敬酒而已,真是巧了,她這會兒正好口渴得厲害!他此舉,正合她意!
安安手指之間捏着的大個兒葡萄改變了原先的運行軌跡,被安安順手塞到了昏睡着的冷月晨嘴裏。
冷月晨只覺得意識迷迷糊糊之間,自己的嘴裏突然闖進了一個冰涼涼的物體,他正想要撇過頭,拒絕這個東西的時候,鼻翼之間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撇頭的那個動作稍微猶豫了一秒鐘,也就是在他猶豫的這一秒鐘之內,安安已經成功地將一整顆葡萄塞進去了。
冷月晨迫不得已地接受了這個冰涼涼的東西,性感的薄脣微動,喉嚨間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憑着本能,將這顆葡萄給喫進了肚子裏面……
安安滿意地掀了掀脣瓣,心下暗道:這座冷冰山喝醉的樣子真可愛,這麼聽話,真的好像一只乖乖的大藏獒啊!
唔……就像她很久以前養過的那一大只……
安安解決了那顆大葡萄,空了出來的右手伸了出去,拿過小桌上的那杯原本屬於冷月晨的美酒,端了起來,也對着冷月慕的那個方向,遙遙地敬了一杯,整套動作跟冷月慕如出一轍。
冷月慕的眼眸閃了閃,無聲地笑了。
呵,她這是,跟他示威麼?倒是沒有看出來,她的膽子很大嘛!
安安哪裏是跟冷月慕示威的意思,她只是單純的決定不能被眼前的這個男人給看輕了而已,都是不服輸的性子作的怪!
冷月慕瀟灑地仰頭,將手指間的那一小杯酒一飲而盡,對着安安亮了亮空了底兒的小酒杯。
有點兒酒量的安安哪裏肯服輸?將纖細的右手手指之間捏着的酒杯湊到了小巧飽滿的脣瓣之間,散發着濃烈酒香的透明液體順着安安的脣瓣流進了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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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是好酒!
安安放下了手指之間捏着的小酒杯,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被清酒潤澤之後越發顯得美好、鮮豔的脣瓣,下意識地在腦海之中讚歎道。
說真的,安安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也去過很多、很多的地方,品嚐過全國各地的美食和美酒,但是,客觀地來說,她還真的是很少有這個好機會,能夠品嚐到這麼原汁原味,沒有摻雜一點點水分的美酒呢!
安安黑白分明,泛着盈盈水光的眼眸微微盪漾着一層漣漪,讓端坐在不遠之處的冷月慕看得有點失神了。
“皇帝,安安那丫頭居然還會喝酒?”
原本專注地欣賞着清風殿內歌舞的皇太后許是察覺到了冷月慕的異常,順着冷月慕的眼神瞧了過去,恰好看見了安安將一只精緻的小酒杯湊到了脣瓣之間,眼都不眨地將一小杯清酒喝了下去的那一幕場景。
安安原來竟然是會喝酒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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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月國的女子,大多數都是被禁止飲酒的,就算是遇到了什麼喜慶的節日,也會禮節性地以清茶代酒,並不會真的喝酒。
也正是因爲這樣,月國的女子大抵不會喝酒,更有甚者,聞到濃烈的酒味還會嘔吐。
所以,她纔會不解跟驚訝,安安那丫頭居然還會飲酒的嗎?
“嗯,看起來是這樣的。”
冷月慕將手指尖的酒杯旋了一個方向,然後穩穩地將它放回到了自己面前的桌面之上。
會喝酒才更有趣不是嗎?若是她跟月國的女子都一樣,那豈不是很無趣?
臺下的安丞相看得心驚肉跳的,這……他的寶貝女兒啊,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都在幹嘛?這一個搞不好,可是會給她自己還有他帶來數不盡、說不清楚的麻煩的呀!
偏偏這個時候,他身爲父親,也不好站出來說什麼,真真是頭疼。
趁着皇太后跟冷月慕交談之際,安明連忙對着安安挑了挑眉,暗示她要收斂一點兒,還有,不準喝酒了!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只不過嫁出去這麼短的時日之內,居然連酒這種“穿腸毒藥”都喝上了?
安安還在回味着剛剛吞嚥下去的美酒,不經意地一擡眼眸,就看到了對面,自己的父親大人對自己那番擠眉弄眼的樣子。
呃……
安安的額頭滑下三條黑線。
父親大人呀,你這是想要跟她說什麼?
你造嗎?一臉嚴肅的你,真的不適合這樣擠眉弄眼呀,實在是……不忍直視。
挑眉的時候,活像是臉部抽筋,配着一張生來嚴肅的臉,真是……說不出來的不和諧!
“皇上,老臣有幾句話想對冷王妃說,懇求皇上批准。”
擠眉弄眼了老半天,自己那位昔日聰慧,如今木訥的女兒還是不懂自己的意思,安明忍不住站了起來,對着冷月慕一拱手,恭恭敬敬地請求道。
“安丞相,請隨意。”
冷月慕頷首,淡淡地開口道,答應了安明的請求。
“安安,既然你的父親有話跟你說,你就隨他出去吧!不過,可別忘了早點回來,晨兒還等着你一起回晨月殿呢。”
皇太后轉頭,嘴角掛着一抹慈祥至極的微笑,對安安交代道。
“是,皇祖母。安安知道了。”
安安俯首,低眉順眼地應道。
“老臣在此謝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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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明也俯首,對冷月慕彎了彎腰,以示感謝和尊敬。
隨後,安安就將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冷月晨小心翼翼地給移動到了自己原本端坐着的位置上,固定好他高大修長的雙腿,再將他的手臂環繞着放到了小桌桌面之上,終於讓冷月晨安安分分地“坐”那兒不動了。
至於他端坐的姿勢問題嘛?你見過哪個醉鬼還能保持自己優雅完美的坐姿的?
沒有吧?沒有的話那就不是問題啦!
清風殿裏面的熱鬧氣氛並沒有因爲安明和安安的舉動而有絲毫的停滯,一來,安明站起來的舉動引起的動靜本來就很小,二來,他是月國身份尊貴的丞相,他說要帶冷王妃出去,父女二人敘敘舊,皇帝和皇太后都准許放行了,他們還能說什麼?
和剛剛離去的李尚書不同,冷月慕安丞相離席,大家只會覺得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沒有一點點取笑和異議。
這差別待遇,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官大一級壓死人吶!
……
“安安,你可知道,你剛剛都做錯了什麼?”
一路帶着安安來到了一個寂靜無人的角落裏,安明轉身嚴肅着一張剛正不阿的臉,突然開口對百思不得其解的安安這樣說道。
“啊?我有做錯什麼嗎?”
她剛剛做錯事了?她怎麼不知道?
安安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她跟着冷月晨走進清風殿裏面發生的一切,還是沒有發現她有哪裏做得不對。
“父親,女兒覺得,我貌似沒有哪裏做得不妥呀!父親有話不妨直言,你是我的親生父親,想要跟我說什麼,何需如此拐彎抹角,幾多顧忌?”
唔,既然她想不到哪裏不對,那就直接擺明了說吧!
畢竟,直爽如安安向來喜歡如此,乾脆直接開口見山地問了。
“安安,既然你還當我是你的父親,那我就直說了吧!”
接着,安明頓了頓神情,接着說道:“你可知道,月國的女子,是不可以飲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