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表述完,陸行就把視線放在了電腦上,同時拿着遙控將臥室裏的電視打開,熟練的將遠程轉換畫面切換到巨大的電視屏幕上,絲毫沒有理會一旁呆若木雞的顧俊。
“陸行,你能幫我衝杯咖啡提提神嗎,我好養精蓄銳一會兒好好和那個董小姐交流一下,喂,別不說話啊,好歹你還需要我幫你查看監控呢。”
任憑顧俊如何叫囂,陸行依舊看着畫面,表情漠視了身邊的顧俊,自動將他屏蔽到另一個空間裏,單獨的對着畫面裏來往穿梭的人羣。
電話鈴聲再一次響起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鐘之後,潛意識裏以爲對方會是董娜,結果卻在拿起手機的時候看到了屏幕上閃動的號碼,那個號碼是屬於陸沿的私人電話,於是立刻接了起來。
“有消息了嗎?是不是查到什麼了?她到底在哪裏?”
一連串的問題劈頭蓋臉的說了出去,陸沿卻沒有着急回答,反而是在電話那端平靜下來之後緩緩開口說了起來。
“我想將昨晚的那些檢查報告發給你,鑑於你對夏兒曾經的照顧和守護我才告訴你,同樣我想強調一下,引發這場事情的幕後兇手一直都是你的母親,也就是我的繼母陳楚華,不論你是否相信,但是在你看完檢查報告的結果之後完全可以將怒火蔓延到一會兒召開的陸氏集團高層會議上,陸行我希望你清楚,從現在開始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理由影響敵對的關係。”
“當然,如果你是打算放棄尋找書呆子的話,我們就再也沒有什麼共同的契機了,當年你的脆弱,你的一切遭遇都和我再無關係,我也順便告訴你,無論什麼時候,無論我和我的母親陳楚華之間關係多麼糟糕都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無論她做了什麼事情我都只看證據說話,請你不要再試圖污衊我的母親,即使我也不喜歡她的作風,縱然有時候處理事情的方式有些偏激,但是我不相信她會做出傷害書呆子的事情。”
果斷的掛斷了電話之後,手裏的平板電腦立刻顯示了收件箱的提示聲音。
相隔了一天一夜,在經過了是十一個小時的全面檢查和手術處理之後,程遠看着躺在金屬臺上的安夏,自從那次在省中心醫院的康復中心見到她的那一瞬間就感覺那個帶着棒球帽的姑娘就是他一直找尋的安家小姐,早在哥哥程勇自殺的那天就清楚的知道了爲什麼,那個一貫心思縝密的哥哥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甘願做安氏集團的替罪羔羊。
在確認了安夏的傷勢全部穩定之後,程遠纔將口罩取了下來,伸手將頭頂的無影燈關閉,然後脫下了手術服,將手術器械扔在洗手檯邊,整個人瞬間如釋重負一般的坐在了旁邊的沙發裏,折騰了這麼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雙眼已經處於麻木狀態了,好在當初在特種部隊呆了那麼久,否則精神上還真是吃不消。
想到這裏將視線掃過金屬臺上昏迷的安夏,這個女孩也真是命大,在那樣xin命攸關的時候竟然還有那樣的勇氣去反抗,果然有點哥哥的氣魄,程遠意味深長的看着安夏,腦海中浮現了第一次見到她的畫面。
那個時候的程遠還是隱藏身份在陸沿身邊做貼身保鏢只是遠距離的跟
隨着陸沿,僅僅是爲了調查清楚哥哥程勇的事情,當時在省醫院的康復中心大樓第一眼看到安夏,她十分淡然的坐在灌木叢的長椅上,那一霎那件有過一些恍惚的熟悉感,那個時候的安夏甚至看起來有些呆,交叉的雙手託着下巴,盤起的雙腿垂下,視線看着腳下,一臉的心不在焉,神情之間偶爾還會閃現出一些痛苦的神色。
那個時候陸沿打電話讓他去借安夏的水杯,當時只是好奇這個女孩的身份,在得知她就是安家的小姐之後反而更確定了心裏的猜測。
“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水杯嗎?”
那是第一次開口對安夏說出的話,程遠還記得當時的安夏只是點了點頭將握緊的水杯遞了過去,絲毫不詢問緣由,仍舊一股腦的盯着灌木叢看着,程遠反而更好奇起來,於是在短暫停留了兩三分鐘之後仔細的看着這個安夏,直到她察覺到了自己的眼神。
於是趕緊道了一聲謝謝謝,掩飾他的心思。
而安夏也只是點了點頭,隨口附和的說了聲‘不客氣。’
那個時候還是冬季初期不會像此刻已經是深冬雪夜,不過記憶中的冬季很少會遇到下雨天,看着帶着棒球帽的安夏,一直在灌木叢裏發呆,直到天色漸漸發黑,在程遠漸漸靠近的時候,看到她伸出手懸在半空中,同時仰起頭看着烏雲蓋頂的天空,想來這冬季的天氣也會如此反常,在那一刻竟然神奇般的一滴滴的下起了細雨,那頭頂的棒球帽因爲浸着雨水的原因,帽檐一滴滴的往下滲水,滴落在安夏的咖啡色長褲子上,程遠看到她即將起身離開,於是趕緊加快了腳步,開口喚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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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這都下雨了,也不進去康復中心躲躲雨,不會是怕我不還你的水杯吧?”
那個時候的安夏還是警惕xin的看着程遠,視線來回打量着程遠,想到這裏,程遠伸手揉了揉他的太陽穴,嘴角泛出淡淡的笑意,那一個雨夜他和現在一樣穿着灰色的休閒夾克衫,和相同色系的休閒西褲,唯一不同的是那一晚他的手裏撐着雕刻着盤龍的木質雨傘。
“謝謝你的水杯,姑娘。”
“不用謝,一個杯子也沒有幫上什麼。”
彷彿是察覺到了安夏並沒有打雨傘,在看到她拍了拍衣服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遞給了她一把一模一樣的雨傘。
“別淋雨了,小心感冒。”
那是和安夏分開前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沒想到短短的幾個月沒見而已,那個記憶中的姑娘已經有這麼大的變化,真是因爲想要急切的查清楚當然安天海私下的勾當,於是也很快離開了陸氏集團,因緣巧合之下竟然在黑道的暗花中得知有人花大價錢買陸氏集團總裁陸沿的xin命,原本抱着看熱鬧的心態,結果卻意外的看到了安夏,在關鍵的時刻只能出手,爲了掩飾身份,並沒有立刻帶着受傷懂得安夏離開,反而是將她帶到了他租賃的倉庫裏暫時安身立命,畢竟這個地方在他的精心改造和設計下,很少有人能找到這裏。
程遠隨手拿起了遙控將門口的監視器打開,很快九個清晰的畫面展現在眼前,那是他裝在周圍的監控,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程遠深深的知
道,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看着畫面裏白茫茫的一片,程遠將房間裏的暖風調的高了一些,想到安夏剛剛做了局麻的手術處理應該需要緩和體溫。
休息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程遠起身將手術後的一些醫用垃圾整理了一下,順便連着安夏和金屬臺一起推到了牆角處的頭部磁懸浮檢測檯面上,檢測一下安夏頭部重擊後的腦震盪程度,潛意識裏程遠並不擔心結果,只是想再一次確認他的最初猜測,畢竟他也有豐富的近距離格鬥技巧,這樣的頭部重傷,出手快、狠、準無非是有兩個目的,第一點是能在最快的時間內給對方致命一擊,第二點即使因爲不確定的因素導致出擊的力道改變,也可以藉助這樣慣xin的衝擊力致使目標人物在短時間失去意識,根據承受的力道不同也會致使目標人物因爲腦震盪的緣故失去記憶,這樣無疑是最好的處理方式,當然想要做到這兩點必須要經過長時間的訓練和對人體器官以及腦部結構充分細緻的瞭解,然而這些也都是程遠最擅長的一些生存技能。
在幾分鐘之後,程遠拿着檢查結果,根據各項參數指標,可以肯定這次腦部承受的重擊完全會導致腦神經受損,看到這裏,程遠根據以往的經驗完全可以斷定安夏應該會在醒來之後失去之前的記憶,唯一不確定的是究竟這個現象是暫時的還是長時間的延續。
“看來連老天都想讓你重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啊!”
很多時候上天也是在一場接一場的意外中,潛移默化的安排一些隱晦的事情,總是會在層層迷霧之後才漸漸展露出一些端倪,如同這場雪一直持續了十一天之後才漸漸停下,整個過程也是妙不可言,從最初的密集大雪在一天一夜之後漸漸的變成零星飄落,時有時無的持續了好幾天,這一場雪意外的在平安夜這個特殊的節日裏悄然停止,原本浪漫的節日應該在漫天飄雪的意境中度過,可惜天公卻並不作美,視乎不願意成全這個城市的戀人,也許只是因爲那些個別的,失去心愛人的傷心人吧。
此刻的陸行站在麻橋大學的辦公樓前,期待着那個噴泉在音樂響起的那一刻噴射而出,可惜陸行知道那只是幻想了,因爲下雪的原因,整個噴泉水池都結上一層厚厚的冰,然而在陸行的腦海中還清晰的閃現着當時書呆子掉落在水裏的畫面,陸行記得那是第一次抱着她,那個時候的陸行還沒有像此刻這樣深愛着懷裏那個溼漉漉的女孩,而此時此刻已經連續尋找了半個多月卻還是沒有一點消息,尤其是在這場大雪之後將現場的所有痕跡都席捲帶走,唯一有跡可循的就只有陸沿衣衫上的那些血跡,可是關於那個報告卻讓僅存的希望也破碎,兄弟兩個人仍舊夜以繼日的尋找,可惜每次的結果都是一無所獲。
“你怎麼會在這裏?”
正朝着陸行走過來的是商學院的一名教授,陸行在腦子裏搜尋了很久依舊沒有什麼印象,抱歉的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忘記我了嗎?也難怪不記得,你這個豪門少爺這學期來學校上次的次數一雙手都數的過來,在我的專業課上你突然摔倒動靜很大,還好那時候剛剛下課鈴聲響起,我記得當時你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