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裏的檢驗報告單,陸沿攥緊了右手,關於當時身上的血跡檢驗就可以確定那些衣衫上大片斑駁的血跡都是來自於安夏,並且根據當時檢測到的出血量和陸沿的回憶,可以推測出安夏受傷部位應該是頭部,並且可以肯定重傷程度比較嚴重,即使在出事之後最快的時間進行處理和急救應該也會有嚴重的後遺症,腦部神經也許會收到損傷,或許還會出現嚴重的腦部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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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驗報告單上明確的標註着絕密的字樣,陸沿很清楚這個調查的結果意味着什麼,可是內心深處卻不願意相信這樣的結果,那麼一瞬間肝腸寸斷的感覺席捲了全身。
陸沿緩緩地伸出手指輕揉着眉心,伴隨着手指的牽動,原本淤青的地方傳來隱隱的反射痛感,整個太陽穴都是火辣辣的灼痛,伴隨着這些敏銳的痛覺,更能讓陸沿清楚的感受到當時安夏收到的折磨,爲什麼會是這樣觸目驚心的結果,爲什麼不是我來替她承受!
此刻的陸沿寧願當時安夏永遠不要出現,寧願當時讓他一命嗚呼,爲什麼偏偏要親眼目睹安夏被人傷害,自從恢復意識之後,陸沿不止一次的回憶關於那個身形彪悍的男子,可是無論怎樣回憶都只能記得當時那個輪廓的印象卻回憶不清楚他的樣貌,反而是那身墨綠色的迷彩服印象深刻,回想那個男人的手段和身手,很顯然是有熟稔的格鬥經驗和野外生存技能,想必以前一定是在特種部隊呆過並且參與過現實作戰的格鬥高手。
想到這裏,陸沿試圖從這個神祕的男人身上尋找一些線索,從而獲得出安夏的行蹤,至少要有痕跡可循,正當他準備拿起筆寫下這些關鍵的信息,結果放在枕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陸沿有些詫異,這個手機是轉院後剛剛換過的,雖然手機號碼相同,但是這麼晚了會是誰打電話過來??
“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片刻的沉靜之後,陸沿纔拿起手機,重新看了一眼手機號碼,這才意識到對方的身份。
“應該是莫奈吧,抱歉,我剛剛沒有看號碼。”
“我還以爲你失蹤了呢,從下午開始,我就一直不間隔的給你打電話,到現在才終於打通了,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陸行連時差也不考慮半夜三更的給我打電話讓我聯繫你,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想來應該是當時事發的時候手機被砸壞的原因,陸沿輕描淡寫的糊弄了幾句,畢竟張莫奈還在產假中,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想來陸行也不會想到通過她來尋找自己,既然是這樣更不能將真相告訴張莫奈,如果換做陸行應該也會這樣,這一點陸沿還是很自信的,在簡單寒暄過後,陸沿這才掛斷了電話。
就陸沿在心神不寧的時候,陸沿突然想到了關於常遠的證詞,想必這個是唯一一個遺漏的證據,同時根據當時的情景,很顯然是陳楚華想要藉機除掉他從而拿到那些不利於她的證據,可是很顯然這次謀殺並沒有達到目的,肯定有什麼人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出現阻止了事情的發展,既然陸行都能肯定安夏沒有
落在陳楚華的手裏,那麼至少可以肯定那些已經收集的證據應該落到了陳楚華的手裏。
整個病房裏光線有些蒼白和清冷,陸沿轉身做到沙發上,看着不遠處的開放式廚房,突然腦海中就浮現了當初車禍時的那次住院,安夏無微不至的照顧,那個時候是陸沿最開心的日子,對於他的任何要求安夏都會悉數答應,他記得在那個陽光柔美的早晨,安夏背對着他被他的雙臂環抱着,陸沿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感受她溫熱的氣息,然後就逆着陽光俯身將安夏的脣含在他的嘴裏,強行的剝奪了她所有的呼吸,那是記憶裏和安夏最纏綿的一次接吻,整個畫面都記憶猶新,彷彿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一般,耳畔和所有感官以及觸覺都只有安夏的氣息,想到這裏陸沿的整個心都被陣陣的刺痛了,觸景生情難免會讓陸沿的情緒更加失控……
嘗試着移開視線,卻發現已經很難控制住此刻的情緒,陸沿看着地板上屬於他的落寞身影反而被猝不及防的痛感刺痛了眼眶,在敏感的反射弧映射下酸楚感涌入了雙眸中,難道這一次真是要完全失去夏兒了嗎???
此時此刻在同一片天空下,同樣在一個城市的角落裏,葉冬也在默默地祈禱着能讓命運之神眷顧一個叫安夏的姑娘,不論她身處何處,不論經歷了什麼動盪不安,只希望能她夠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在這個時空的某個角落裏和他一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感受着生活賦予她的各種波折和磨難,希望安夏也能和他一樣在死亡的邊緣上掙扎,葉冬看着握在手心裏的石頭,那個已經被海浪衝刷變色的石頭。
“好妹妹,你一定要好好地,哥哥還等着你回來呢,哥哥給你道歉,好不好。”
看着沙發靠背上屬於安夏的那件衣服,葉冬總能回憶起那晚和妹妹之間發生的一切,那些歡笑,那些爭吵還有那些淚水,葉冬萬萬沒有想到和妹妹安夏最後一次的見面會是在無休止的爭吵聲中度過的,就連最後一次離別都沒有能笑着和妹妹說幾句貼心的話語,一直以來都扮演着和顏悅色的哥哥,唯一一次對妹妹發脾氣竟然會得到了上天這樣的懲罰,悔恨和懊惱一直困擾着葉冬,這也讓他更清楚了現在除了要努力尋找妹妹安夏,還要繼續尋找那些陳楚華的犯罪證據,將當年漁船出事的真相公佈於衆,揭露陳楚華的險惡一面。
一整個夜晚大雪都沒有停止,似乎是急於給這個城市換上一個新的容貌,在一片銀裝素裹的白色世界中,反覆翻開了這個城市嶄新的一面。
當陳楚華在別墅外第三次按響喇叭的時候,臥室裏的顧俊再也忍受不了了。
“陸行,我說你小子就老老實實去陸氏集團吧,你老媽這樣弄的我都沒有辦法睡覺了,整個晚上都在輪番和朋友們打電話幫忙尋找你家書呆子,好歹讓兄弟我喘口氣歇歇吧。”
說完用羽絨被直接將自己裹成企鵝,趴在平板電腦上繼續戴上耳機用英語和老外偵探介紹着安夏的外貌特徵。
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的陸行依舊淡淡的抿着咖
啡,在喝完最後一口咖啡之後,陸行纔不緊不慢的將桌上的手機接了起來,不等對方開口,直接否決。
“我說了我不去,不論是你還是我老媽答案都一樣,這次的高層會議對我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
隨後直接掛斷電話,將手機電池摳出來隨手扔在地板上,這一下倒是讓趴在地板上的顧俊吃驚不小,於是取下藍牙耳機直接大叫起來。
“你小子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我留的聯繫方式都是你這個手機號碼,你丫的把手機電池扔在地板上,要是安夏有消息打過來你能知道嗎??”
這下倒是提醒了陸行,在遲疑了幾秒之後又從牀頭櫃裏拿出一個新的藍莓手機,重新裝上手機卡,在開機的一瞬間又一次接到了董娜的電話。
“今天的高層會議沒有意義,那你覺得怎樣纔算是有意義的事情??只是像無頭蒼蠅一樣盲目的尋找就算是有意義的事情嗎??”
面對董娜的質疑和自責,陸行反而有些習以爲常了,也在這一瞬間突然靈光閃現,想起點線索,於是順理成章的態度旋轉了一百八十度。
“漂亮姐姐,那個關於所有交通區域的監控視頻,我能在這裏遠程監控看到嗎??你幫我將畫面轉到別墅這裏好不好,作爲交換在我看到信號接通,我立刻去參加高層會議,你完全可以在樓下接我。”
電話那段的董娜顯然料到了陸行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還是被他的態度給逗笑了,玩世不恭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
“好吧,一會兒我將網段的IP連接修改好,直接連接別墅那邊的客戶端,你在電腦前等着,火車站,機場,還有短途以及長途客車的視頻都會遠程轉接到你那裏,我想顧俊一個人應該沒有辦法顧及到全部的鏡頭,所以需不需要我派幾個得力的助手幫忙??”
“算了,顧俊會搞定的,他可一直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頭腦簡單,對了顧俊讓我告訴你,別再試圖花費心思將信息化系統平臺的升級項目交給他做了,他沒興趣,顧勝集團創意部的小角色就可以搞定。”
聽到陸行這樣說,董娜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那晚在醫院轉角處看到了被放在垃圾桶旁邊的阿瑪尼,於是勉強的笑了一下,充滿了不屑和嘲諷。
“陸行告訴你身邊正裹着被子在地板上手舞足蹈的顧俊,隨便他把那個升級項目交給誰,最終和我一起去簽約的人依舊是他,不要試圖和我再討論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現在你的電腦上應該可以看到B市的機場視頻監控,你確認一下,我現在已經在車上了,估計十五分鐘之後會出現在你們的面前。”
掛斷電話之後,陸行果然看到了顧俊裹着被子在地板上手舞足蹈的衝着他比劃着。
“放心吧,你說的話我已經原封不動的轉述給她了,不過我想在十五分鐘之後,哦,不,應該是在十三分鐘之後,她會出現在我們樓下,你最好親自和她談談,關於那個項目簽約的對象依舊是你,所以說呢,對於你我深表同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