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白羽走出了很遠,白羽的腦海裏還在思索着——“晚安”是什麼意思?“夜晚安好”的意思麼?
大概就是這樣解釋的吧!
也不知道這小丫頭從哪裏學來的這些個稀奇古怪的新鮮詞兒?
房間裏面,安安先是舒舒服服地躺倒在牀上,翻了一個滾兒,閉上眼睛,好像睡不着啊。
可能是姿勢不對。
這樣想着,安安懷裏抱着被子,閉着眼睛再次翻了一個滾兒,換了一個姿勢。
呃……好像,還是睡不着啊!
好吧,事實證明,這肯定不是睡覺姿勢的問題了。
安安覺得,極有可能是她白天睡得時間長了,所以現在才一點睡意都沒有吧?!
哎!
安安面色有點煩惱地嘆了一口氣——如此漫漫長夜,她卻無心睡眠,這是何等讓人憂傷的事情啊!
對了!話說她今日用狗尾巴草編制的那個小玩意兒呢?她剛剛居然忘了問問那只妖孽!
艾瑪!安安怎麼覺得,她那引以爲傲的記性怎麼越過越回去了呢?!老是忘事兒!
已經這麼晚了,興許,那小玩意兒十有八九已經被打掃言楓寺後院的小沙彌給撿走了吧?
也罷,反正也是隨手編織的小玩意兒,丟了就丟了吧!畢竟,也不是什麼頂珍貴的東西。
夜間的涼風從那扇半掩着的木窗吹了進來,將房間裏面微黃的燭火吹得一閃、一閃地,搖曳着的燭火之中,安安更加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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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睡了!起來溜達、溜達,消耗一點體力,說不定沒一會兒就有睡覺的欲望了。
安安連忙爬了起來,走到了木窗那裏,伸頭張望了一下院子裏面的情景。嗯,很好,外面一個人都沒有,夜黑風高殺人夜……
啊呸!
應該是——夜黑風高溜達夜,纔對啊!
安安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房門,悄悄地走了出去。
這麼晚了,尋常人家應該都已經安然入睡了吧?
但是,安安卻是知道,這個時代,總有一個地方,是在這樣的夜間時辰裏面越發熱鬧的。
沒錯!
就是這個時代裏面正常合法開門營業的花樓,從本質上來說,其實就是大家口中的技院啦!
安安可還清楚地記得,白日裏,跟着白羽走過來的時候,明明看到了一座很是顯眼的樓閣,門外面站滿了打扮得極其花枝招展的姑娘們,雖然她當時正要走過去的時候,被白羽那只妖孽給攔住了,沒有看清楚那座樓閣的名字。
但是對於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安安來說,用腳趾頭想都可以想到那座樓閣是什麼樣的地方了好嗎?!
事實上,看沒有看清楚樓閣的名字,對她來說,完全就沒有影響好嗎?!
事實上,白羽那只妖孽可知道?即使攔住了她的腳,但是完全攔不住她想要尋個時機去一探究竟的強烈好奇心好嗎?!
安安悄悄地放輕了步子,走到了轉角處的院門那裏。
然而……
誰能來告訴她,這院門上面掛着的一把大鎖是怎麼回事?!她是客人啊,不是囚犯啊喂!這是幾個意思?!
安安頓時就覺得好像感受到了來自言楓寺深深的敵意,這還讓不讓她今晚能順利地溜去花樓好好玩耍啦?!
安安盯着掛在院門兩扇厚重的木製門板中間的那把大鎖,恨不得一斧子給它劈咯!
若是安安知道,言楓寺後院的院門從來都沒有上鎖的習慣,而這把鎖是白羽那廝特意囑咐小沙彌臨時加上去的,不知道她想劈的對象,會不會就變成了白羽那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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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盯了幾秒鐘,安安轉身走到了院牆那邊。
山不轉水轉,一把鎖而已,還真的以爲就難倒了她,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怎麼可能?!
安安看了看言楓寺後院的院牆的高度,再退後幾步,比劃了幾下院牆與她身高的差距,應該差不多。
安安再退後了幾步,嚥了咽口水,然後就利落地把袖子一挽,裙子一提,迅速地朝着院牆牆根處的那顆粗壯的楓樹那裏衝了過去!
安安早就掂量明白了,她瞄準的這棵粗壯的楓樹,上面分叉開來的枝頭有很多,她這樣藉着衝勁兒爬上去,應該也不是多麼費力的事情。
果然,安安順利地飛撲了上去,三兩下地就爬上了第二個枝頭,一手抱着粗壯的楓樹樹幹,另外的一只手繼續伸向下一個枝頭,兩只腳也一點點挪了上去……
好在這後院的院子裏面種滿了有些年代的楓樹
,好在安安所在的這個後院是言楓寺裏面專門爲那些來寺裏的那些女香客們設立的,白羽並不在這個院子裏歇息,好在,目前這整個院子裏只有安安這一個女香客,所以她才弄出了這麼多的響動,都沒有人發現任何異常。
安安這真心覺得,她爲了能出去,到外面的花樓裏面去溜達一下,也是豁出去了!
站在牆頭上面的安安得意地笑了笑,看,她順利地爬上來了。啊,花樓,我來了!
對於新鮮的東西,人都是會對之產生無法言喻的好奇感和一探究竟的欲望的,安安也不例外。
“喵~”
哪知道,安安突然聽到了一聲貓叫的聲音,她被這樣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得心肝兒一顫,剛剛在牆頭站穩的腳一個不慎,纖細的身子就在黑暗中直直地跌了下去……
黑暗中,遇到這樣的變故,直直下墜的安安就連呼叫都忘了,第一時間用雙手捂住了自己嬌嫩的小臉,等待着那股跌落到地上的疼痛感到來。
開玩笑,她可是花費了很多精力在她這張臉上的,這要是一摔摔骨折了倒還好,畢竟她會醫術嘛!可是若是一摔給不幸摔毀容了,那她豈不是得哭死了?還要不要出去見人了啊?!
“砰!”
一聲在寂靜的夜空下響起,安安“嘶”了一聲,特麼的,雖然沒有意料之中的那麼痛,但是,還是痛啊!
安安的手一邊捂着自己被摔得就像是快要裂成兩瓣兒的屁股,一邊吐着自己嘴巴里面不小心咬到了的稻穀草,艱難地搖搖晃晃着站了起來。
看吧,事實證明,那些言情小說裏面常寫的英雄救美的橋段並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出現的好嗎?!
當她揉着泛着痛意的屁股的時候,腦子裏面就產生了這個哀怨的念頭。
安安回頭看了一眼身下鋪着的一層厚厚的稻穀草,心想,這是哪個小沙彌做的好事啊?還好有着這些救命的稻穀草,不然她這次十有八九鐵定是要被這一摔給摔得出內傷了。
“哎!到底是從哪裏傳出來的貓叫聲啊?嚇死寶寶了,真是倒黴!難道這就是我半夜不睡覺,跑出去玩所要付出的代價麼?艾瑪,這個代價好像有點大……”
安安自言自語道,不停地碎碎念。
“噗嗤!”
一聲悶笑聲在距離安安不遠的地方,低低地響了起來,安安立刻警覺了起來,面色一凝,低喝道:“誰?!”
男子見自己已經暴露了,便走了出來……
古代男子特有的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泛着忍俊不禁笑意的黑眸,削薄輕抿的脣,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顯得粗獷的身材,男子宛若是從黑夜中的夜鷹,孑然獨立間散發出一股放蕩不羈的氣勢。
安安卻覺得,他怎麼越看越是眼熟呢?
瞬間,安安的腦海之中閃過前不久發生的畫面,終於知道這男子是誰了!
“是你!”
安安的眼中染上了幾分驚訝,這人不就是在清風殿裏面,跟冷月晨拼酒的那位連城鈺,連城將軍嘛!
“正是我,難得王妃好記憶,還能記住我。”
連城鈺走到了安安的面前,搖了搖手裏面抓着的扇子,倒是頗有一副風流少年郎的模樣和架勢。
若不是安安提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就單單看他這副模樣,哪裏能看出來他竟然會是一位爲月國建立了不少軍勳的少年將軍啊!
安安認出了他,卻一點驚慌的神情都沒有顯露出來,挑挑眉:“你站在那裏多久了?”
“不久,剛剛好看到了王妃從牆頭上跳下來而已。”
連城鈺好笑地看着安安故意地忽視了他的身份,施施然地說道,就好像是在跟她談論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一般。
安安的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他倒是機靈,她剛剛那是“跳”嗎?!
他真的有看見過這個世界上,有人會跳得像她這麼怪異的嗎?!
別以爲他這麼說,她就會不計較他剛剛居然一直就在一旁看着她摔下來,見死不救的罪行了!
其實安安真的冤枉連城鈺了,連城鈺白日裏帶着一衆的親衛尋找安安的時候,卻發現毫無頭緒可言,乾脆就先來言楓寺,找元空大師還願,順便還有一件私事,要同元空大師細細地討教一番。
可是當他們趕到了言楓寺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暗了,被殿中的小沙彌告知元空大師已經歇息了,沒辦法,只能同親衛們一同在言楓寺東邊的院子中暫住一晚,等待明天再去找元空大師了。
多年養成的軍中生活習慣,讓連城鈺有點不適應這麼早便入睡,起身走出了院子,正準備尋個清淨的地兒理理該怎麼尋冷王妃的時候,沒想到卻在很遠的地方,就眼尖地看到了一個身姿纖細的女子站在牆頭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