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湖東側這一整排望不到盡頭的長廊,將整個鏡湖環繞,曾經這個地方會聚集很多晨練的老人以及學習聲樂的學生,時間已經臨近中午,所以並沒有太多的人影,那個中年男子的座位很顯眼,在零星的幾個人影中很快就能找到了,當時安夏看着眼前這個私家偵探若有所思的樣子,也沒有着急打擾他,反正陸沿只是讓她來取個東西,時間上也很寬鬆,於是就坐在旁邊觀察起來這個很有名的私家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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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安夏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私家偵探的整個側面,相比較陸沿那種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這個眼前的中南男子就沒有很明顯的線條感,相反的是依舊能在眉宇之間想象出這位偵探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很英姿挺拔很受歡迎的青年才俊,清楚的法令紋很讓安夏有種錯覺總感覺有法令紋的人都很嚴肅,一件加厚的風衣搭在私家偵探的手臂上,在這樣寒冷的冬季只穿着一件羊絨的V領毛衣,雖然脖頸之間圍着針織的圍巾可是看上去還是略顯單薄,正在安夏繼續打量的時候卻迎上了私家偵探的目光,眼神碰撞的瞬間,安夏下意識的耳根發燙起來,畢竟這樣打量別人並不是一件禮貌的事情。
“對不起啊,剛剛看您在想事情於是就……”
原本正在嘗試分析關於陸沿女朋友安夏的情況,反而被當事人盯着看了幾分鐘,私家偵探也有些微微窘迫,不過在看到對方耳根發紅的時候才釋然,原來眼前這個姑娘如此的嬌羞溫柔,在面對陌生的事情或者人的時候竟然會有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之前的見面還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淡然而此刻也會有溫柔活潑的一面,想來也許這樣的雙面存在纔是能夠撼動陸沿兄弟的真正原因吧,難怪能成爲兩個歷經灰色生活的兄弟心中佔據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沒關係,陸沿已經告訴我了,東西交給你就好了,我也算是圓滿的完成了任務。”
“恩,說來我也應該好好表示一下我的感謝,聽陸沿告訴我關於之前幫助我調查身世的也是您,真的是很感謝。”
安夏緩緩的接過私家偵探遞過來的錄音筆,字正腔圓的表達心底的謝意。
“其實當初我沒有想過陸沿和陸行兩兄弟竟然會先後都來找我,而且更想象不到的是竟然都是爲了調查同一個人,其實我當時很好奇,不清楚究竟是怎樣的人會讓平時交集不多的兄弟如此大費周章的調查。”
對於私家偵探的回答很顯然讓安夏有些意外,她從沒想過陸沿和陸行竟然都曾邀請眼前這個中年男子調查她的身世,心中頓時也是五味雜談,說不出的酸甜苦辣在心窩裏輪番轟炸。
“我已經儘量將這些過往說的雲淡風輕,安小姐希望你能好好的處理這些私人情感,我先走了,再見。”
離開前安夏明顯察覺到了私家偵探臉上的笑容很有深意……
對於常遠來說關於陳楚華的手段一直都是心知肚明,在兩分鐘之後就將陸沿的行蹤確定,按照陳楚華的要求發送到了具體的郵箱,長久以來對於陳楚華的認知早已經顛覆了常遠的人生觀,在他的內心深處無疑是毫不掩飾對陳楚華的愛慕,可惜他深深的知道自己對於陳楚華無非只是一個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棋子而已,可是即使如此他依舊心甘情願。
每次想到這裏那些過往的種種畫面,一霎間如同過電影一樣轉換成生動形象的畫面,快速的在大腦中來回切換,一路走來常遠見證了這個女人是如何從一個善良溫存的角色過渡轉換成如今的心狠手辣,生活的無奈和境遇將她悄無聲息的改變着,雖然這個過程有很多辛酸和悵然,但是對於這個女人常遠是抱着極其複雜的情感,愛恨交織都不足以形容,試想一個女人在丈夫去世之後面對龐大家族親戚來搶奪陸氏家業,甚至將她們孤兒寡母三個人扔在陸氏別院的庫房裏,只因爲她沒有在放棄兩個孩子的撫養權和陸氏企業的股份裁斷書上簽字,很多很多的情景涌上心頭和腦海,面對曾經貌合神離的親戚,陳楚華徹底改變了心xin……
沉浸在過往回憶中的常遠突然被手機來電的鈴聲驚醒,來電的人是董娜。
“事情很顯然已經搞砸了,我勸你在最短的時間裏找好退路,不要丟上自己的小命,常遠你知道我最佩服你的是什麼嗎?就是任何時候任何突發情況你都能全身而退,加州那次你的手段確實讓我大開眼界。”
“客氣了,我們彼此彼此嘛。”
“還記得陸夫人在今天第一次打電話時說的話嗎?”
聽到董娜的疑問,常遠努力回想着:“你好,我們這裏是光大銀行的VIP會員溝通平臺,請問常遠先生是否要接受本次白金會員的增值活動。”
這是常遠才恍然大悟:“你是說……”
“沒錯,這次雖然事情發展的有些失控,但是你的酬勞已經準備好了,光大銀行的白金會員增值活動你會抽到意外驚喜,帶上這些離開吧,陸夫人讓我轉告你,不要再回國了,找個喜歡的地方好好度過剩下的日子。”
常遠明白這是在讓他全身而退。
“董娜,我們之間的恩怨可還沒有盤算清楚啊,你難道忘記了?”
“其實在我離婚的時候就已經很清楚了,所以加州的事情算是你把欠我的償還了,從此你我之間也沒有什麼恩怨了。”
聽到董娜這樣說,常遠剛開始一頭霧水,可是仔細想了想董娜說的那句話,離婚?!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當初無意識的挑撥正是導致董娜離婚的原因,難怪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董娜這個女人會洞悉加州的事情,原來她因爲那段短暫的婚姻而對他恨之入骨。
“我一直以爲你和他結婚只是爲了財產權利,我萬萬沒有想到當初你對那個老外竟然還有真感情,我一度以爲你們離婚之後你會感謝我,將你很快推到了陸氏集團的股東位置上,原來你反而是憎恨我,也罷我明白了,今晚我會離開這裏以後永不踏入B市。”
在掛斷電話之後,常遠竟然在恍惚之間察覺到過往的記憶被強行打開,年少輕狂的曾經一點點蔓延開,面對毫無徵兆的別離,常遠竟然患得患失起來,原本以爲會這樣任由陳楚華擺佈一直到永遠,可是如今突如其來的情景反而讓他感慨起來,明明有很多話還沒有說出口卻只能用最後的行動來兌現曾經的諾言,他對陳楚華說過很多事情他會用行動直接證明他的忠誠,萬萬沒有想到如今卻要用這樣的方式離開,當時很信誓旦旦的說出那句話明明無關痛癢可此時此刻卻讓他內心煎熬起來,如此便要離開了吧
!
“離開前總要再幫你做點事情吧!”
沉默了很久常遠自言自語的說着,話語之間的神情冷冽而坦然。
在最近的地方找到了一間網吧,根據剛剛郵件的信息,常遠很自然的聯想到了當初陳楚華花高價錢放出暗花的事情,於是快速的追蹤了手機的信號,意料之中的消失,顯然這個答案仍舊沒有讓常遠放棄,轉瞬之間突然想到,既然陳楚華是要求他將陸沿的所處位置發到郵箱,很顯然目標是陸沿,既然暗花已經放出去了,那麼如果想要幫陳楚華那麼只能是在出事之前將陸沿手裏的證據徹底毀掉,按照陳楚華的處世態度是不可能將證據毀掉,她一項要依靠這些來制約牽涉在其中的所有人,可是一旦不及時毀掉這些證據,遲早會將陳楚華推向深淵。
想到這裏常遠立刻起身朝着網吧的出口走去,顧不上思考後果就直接朝着華林渠的鏡湖飛奔而去,好在距離並不多遠,在奔跑的途中,常遠感覺到耳邊的風聲略過,莫名的緊張感再次親襲而來,這種感覺已經久違了。
“一定要趕上啊,這是最後能夠爲她做的事情了。”
時間定格在這一刻,不遠處的鏡湖邊,一場蓄謀的暗殺正在蓄勢待發之中,衆矢之的的陸沿正坐在湖邊等待安夏的回來,因爲要提前從華林渠的地下車庫將車開出來,所以陸沿提前和私家偵探聯繫,如果方便的話可以直接告訴他所處的位置,得知是在鏡湖邊的長廊,於是陸沿讓安夏獨自前往去拿回最後的證詞錄音,一項考慮周全的陸沿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更何況私家偵探也表示同意,對於安夏他是絕對信任,一直到多年之後陸沿也認爲當初這個決定確實是相對明智,否則當時的那種情況也許早一分鐘出現結果就無法挽回了,畢竟在那場暗殺的糾紛中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永遠處於劣勢的地位。
那種不祥的預感在陸沿剛剛從地下停車庫出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生死之間第一次他感慨安夏沒有在他的身邊……
在跑車開出地下車庫的大門時,陸沿明顯感覺到了異常,這個時候正值中午休息的時間,原本應該十分安靜的地下車庫竟然人頭攢動,最初陸沿以爲只是因爲要急於驅車回家的原因,難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很多人提車,可是在仔細觀察之後發現,這些人的車竟然都在尾隨他的行駛路線,碩大的地下車庫明明有五六個出口,爲什麼都要和他選擇相同的那一個,於是下意識的將視線轉換到車庫的視頻監視器上,想來在這樣的公共場所應該不會有什麼過激的舉動,暗地感慨幸虧安夏沒在自己的身邊,這是唯一一次真心感激她沒有陪伴在身邊,於是在潛意識裏想避開和安夏約定好的見面地點,試圖在車庫裏多耽擱點時間。
另一邊和陸沿約定在車庫最近的涼亭裏匯合的安夏剛剛從鏡湖的長廊裏和私家偵探告別,可是沒從長廊裏走出來就看到了不遠處一個身影正朝着她飛奔而來,頓時間安夏有些茫然,再次確認那個身影並不熟悉之後纔開始憂心忡忡起來,憑藉着敏感的意識將手裏的錄音筆裝進了雙肩包的筆袋裏,這個錄音雖然單獨無法作爲證詞可是和陸沿手裏的證據一起出現就能完整的將兇手繩之於法,潛意識的想要守護好這個證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