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樓下的你來我往,樓上房間裏,高澍摟着夏琳哄了又哄:“要不咱們今天下午回家。”
“不用,我不想讓你爲難,畢竟咱們平常上學忙,回不來幾次,現在放假了你再不回來,豈不是讓人說閒話。”夏琳話語裏都是在爲高澍考慮,但她心裏還是有別的想法的。
自從上次吵過架後,高澍看的緊,服裝廠那邊,她倒是出了幾套樣式,賣了兩百塊錢。
但這樣開放的年代,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往前衝,大把大把的錢往兜裏裝,她就心急。
就像高達,她一直都知道老四和我陸靜秋的那個表哥通過運輸隊的便利掙了不少錢,就說現在,兩個人能弄來不少電視,也是有本事。
她知道上輩子高達和那個楊銘超分開了,就因爲當初兩人要分出來單幹時,高澍把高達勸住了,覺得出來自己幹私人的沒國營上班好,穩定,老了還有退休金。
呵,是穩定,是退休金,高達最後在運輸隊幹了一輩子,最後運輸隊變成了運輸公司,高達也當上了領導,確實穩定,但比着出來單幹的楊銘超,那是沒法比的,當輩子也不止一次聽到高達每每喝酒時提起這事兒,後悔的言語和表情。
高澍什麼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喜歡一副老大哥說教的模樣,上輩子高家就高澍一個人考了大學,一家人都覺得高澍有學識,有見識,又是公務員,還是個領導,高大伯有什麼事兒,也喜歡找他商量。
只是高澍的那些見識也不見得有多遠,而且骨子裏還帶着些偏見。
所以,她這次過來,就想和高達談談投資的事兒,她有錢,沒時間,高達有時間有門路,不如合作一把。
之前知道高達倒騰東西,因爲有陸靜秋的二表哥,所以她不想參與進來,而且合夥的聲音,哪有自己單幹好。
晚上等高達回來,她準備好好的和高達說說自己的計劃。
相對於高家的熱鬧,陸靜秋這邊就安靜了許多,看着花花帶着兩個孩子在外面玩,自己則是坐在院子裏繼續織毛衣。
今天本來和蔣南州說好,一起去新房那邊,他臨時有事兒走不開,只能自己過去。
今天也沒什麼事兒,到了那邊和兩位泥瓦匠大叔說了下廚房的貼磚和櫥櫃的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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磚頭很多,不光是砸牆剩下來的,還有蔣南州買的,剩下來不少,櫥櫃的樣式,陸靜秋畫了三張圖出來,裏面的內部結構,外面的樣式,水池的地方。
這些都用紅磚水泥,外面貼瓷磚,泥瓦匠問了些疑惑的地方,就開始幹了,說得一個星期才能做完。
蔣南州找的粉刷牆面的,到後天纔過來。
陸靜秋看了一會兒兩個師傅的技術,確實好的沒話說,見沒什麼事兒,就騎着車子回來了。
到家也才十點多,沒什麼事兒就窩在院子裏繼續織毛衣。
小姨十二點多回來的,提着兩斤羊肉急衝衝的回來說:“秋兒,今天飯店來了兩個山裏人,拿了十幾斤的羊肉,給我們換了一些鹽和兩個大鐵鍋。我趁機買了兩斤,今天下午我休息,晚上給你們做羊肉湯喝,一會兒你去隊裏告訴你爸和你姨夫一聲,讓他們晚上回來喫飯,也把南州叫上。”
“好,小姨,可惜了,二表哥今天跑車回不來。”
“不用擔心你二表哥,他全國各地地跑,又是公費,喫的好東西比我們多。”
“說的也是。”
這年頭豬肉就供不應求,更別說牛羊肉了,上一次二表哥弄來的牛肉,她都沒捨得喫,直接做成了牛肉乾。
陸靜秋隨後跟着小姨去了農貿市場,買了些配菜和辣椒,幫着處理了下羊肉。
三點多的時候才跑去隊裏去找姨夫和爸爸。
爸爸不在辦公司,姨夫這會兒正開會你呢,她和一旁的小士兵交代了下,讓姨夫晚上回家喫飯,順便讓姨夫通知下爸爸。
下了一樓,又去找了蔣南州,可惜蔣南州也不在辦公室。
轉身去了訓練場,這麼多人,她也沒找到。
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就看到一處綠蔭下蔣南州穿着一身迷彩服,身邊還站着一個綠軍衣的小夥子,看着還挺面熟。
正打算走進一些,只見那小夥子朝他敬了個軍禮,轉身跑開了。
蔣南州這才轉身看到不遠處的陸靜秋,低頭看了看時間道:“來找我的?”
“恩,小姨今天弄了幾斤羊肉,晚上讓你過去喫羊湯,你晚上有空麼?”
“可能要七點了。”
“那正好,剛剛那個小兵好面熟。”
蔣南州笑道:“還記得年後咱們見面,抓的那個小偷麼?”
陸靜秋恍然:“是那小孩兒呀,他當兵了?”
蔣南州點點頭:“他叫,蔣元,那天我帶着他去了他家,家裏父母是罐頭廠的職工,因爲救人犧牲了,廠子裏有些壞心思的小領導,見他們兄妹弱小可欺,把廠子裏給他們留的職工名額給搶去了,倒也給了他們幾百塊錢,只不過被他爺爺奶奶拿走了。
這孩子有骨氣,直接帶着他妹妹分了家,住在他外公之前給他們留下來的院子裏,平時就靠打零工,糊火柴盒生活,那天也是他妹妹病了,沒錢看病又沒喫的,就想着搶東西,我見他初犯,又帶着十一歲的妹妹艱難生活,骨子裏的那股韌勁,像我,就推薦他去參了軍。”
“他去參軍了,那她妹妹呢,還那麼小。”
“他妹妹上學了,晚上跟着隔壁一個老奶奶,每個月給那老人家五塊錢的生活費,那老人家家裏兒子兒媳不常在家,有個孫子和一個孫女,都和他妹妹差不多大,平時一起上下學。
這小子剛結束新兵訓練,很優秀,我把他調到了這裏,平時也能回去看看他妹妹。”
陸靜秋給蔣南州比了個大拇指:“南州,你安排的很好。”不是一味的接濟,而是儘自己所能的,爲別人安排出路,靠別人永遠不如靠自己。
蔣南州對於陸靜秋的誇讚還是很高興的,拉着她問了下新房那邊的情況,兩人說了幾句,蔣南州就離開了。
能看得出,他是真的忙。
不知道爲什麼,最近部隊訓練緊張了許多,以往這種情況,都是有些情況的。
陸靜秋仔細回想了下,只聽爸爸說過,那兩年的時候,他再一次任務中,失去了一個很得意的子弟,什麼愧對老戰友之類的。
想到這裏,她心裏有個想法,但不敢仔細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