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顧九思領著徐羅去了司州,他隱藏了身份,帶著徐羅去了城裡柳玉茹開的鋪子。
徐羅拿了柳通商行的令牌叫了管事出來。
顧九思之前吩咐來司州的人,是給了他兩個令牌,一個用來調司州的軍馬,另一個令牌是柳玉茹的,用來在危急時調動柳玉茹在司州所有商鋪。顧九思讓人一入城先到柳玉茹的鋪子打個招呼,也算有個知情人。他本也只是以防萬一,沒想到如今真的有了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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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確有人拿著柳夫人的令牌來了花容,還讓我們準備了客房,說夜裡要留宿。」司州的管事恭敬道,「可這位公子白日來了,去了官府之後,就再沒回來。我們以為他是臨時改了主意,回了永州……」
顧九思聽到這話,哪裡還有不明白?
人是到了司州,還去了官府,可卻不見了,司州遲遲不發兵,明顯這人,怕已經是沒了。
顧九思知道司州再留不得,他深吸一口氣,站起來道:「你好好經營,當沒見過我,什麼事兒都別說別問,如果有一個叫江河的人來了,你讓他在永州城郊外的密林裡放一個信號彈。」
管事連連應下,顧九思走出門來,領著徐羅回了林子。
徐羅跟在顧九思身後,有擔心道:「大人,接下來怎麼辦?」
「明日隨我去買紙筆,還有風箏和孔明燈。」
「買這些做什麼?」
徐羅有些茫然,顧九思平靜道:「若是真的走到絕路,只能同他們拚了。」
徐羅還是不明白,顧九思嘲諷一聲:「乾這麼大的事兒,你以為只有王家一家人在後面就能幹出來嗎?這麼多人一起乾這種抄家的事兒,你以為他們不怕?」
「一群烏合之眾,」顧九思冷著聲,「自己一夥人怕都鬧不清楚,更何況他們把持滎陽這麼久,多的是人想取而代之了。」
徐羅感覺自己似乎是懂了,又覺得不明白,他想了想:「所以這和風箏有什麼關係?」
顧九思直接道:「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徐羅點了點頭,他覺得顧九思高深莫測,自己怕是不能理解大人深意了。
顧九思和徐羅領著人夜裡歇在了山林裡,王樹生沒想到顧九思是從山林裡逃的,又回了山林,他猜想他一個人,必定是要找個落腳的地方,甚至就直接逃往東都或者司州,於是他讓人從周邊的客棧、村子挨家挨戶搜起。
而柳玉茹等人在府衙裡安安穩穩睡了一覺之後,第二天起來,柳玉茹便去清點府衙裡的物資。
府衙如今有三百多人在裡面,首先要考慮的就是糧食的問題,好在準備給河工那些糧食,倉庫放不下,於是府衙挪了兩間屋子用來存放糧食,這樣一來,糧食的問題便解決了。
府衙內院有水井,柳玉茹又帶著人去拆了幾個偏房,劈成了柴火放在院子裡,於是水和火的問題也都解決了。
柳玉茹解決後勤,洛子商和李玉昌就去清點了府衙裡存放著的兵器數量,兩人商量著,花了一整天時間,以內院為中心,一層一層布防設置機關出去。
這一夜誰都睡不著。
顧九思在外面躲著王樹生追殺,王樹生四處找著顧九思,江河領著葉世安披星戴月奔向司州,而柳玉茹自個兒站在庭院楓樹下,一直看著月亮。
白日忙活了一整日,印紅有些撐不住了,她站在長廊上等著柳玉茹,終於道:「夫人,回去睡吧,折騰一天了,您不累嗎?」
「你先回去睡吧。」柳玉茹平淡道,「我再待一會兒。」
印紅撐不住了,應了聲,便回去睡下。柳玉茹待在院子裡,過了一會兒,她聽見有人突然道:「睡不著啊?」
柳玉茹回過頭去,便見洛子商站在長廊上,歪頭瞧著她。
柳玉茹輕輕笑了:「洛大人。」
洛子商點了點頭,撩起衣擺,坐在了長廊上:「不知活不活得過明日,心中害怕?」
「洛大人,」柳玉茹輕嘆出聲,「凡事心知肚明就好,何必都說出來呢?」
說著,她放低了聲音:「人心時時刻刻被人看穿,是會害怕的。」
「柳老闆說的是,」洛子商點了點頭,「可惜了,我瞧著柳老闆害怕,就覺得有意思的很。」
這話把柳玉茹哽住,她也沒有搭理。洛子商循著她的視線往上看過去,有些疑惑道:「你在看什麼?」
「以往九思心裡煩,就會站在這兒看看,我便學學他。」
「柳老闆煩什麼呢?」洛子商撐著下巴,笑著看著柳玉茹,柳玉茹將目光落到洛子商臉上:「洛大人不怕嗎?」
洛子商沒說話,他抬了抬手,示意柳玉茹繼續說。柳玉茹走到洛子商長廊旁邊的柱子邊上,與洛子商隔著柱子坐下,慢慢道:「他們之所以不對我們動手,一來是當時我唬住了他們,說自個兒在外面留了人和口供,他們若不讓我進去,我便點了信號彈,到時候九思和我的供詞一起出現在東都,我們若是死了,他們就完了。」
「他們終究還是怕,如今還想著偽裝成暴民,留著餘地。今日就算陛下領人打進來了,也都是暴民做的事兒,與他們沒有關係。而我們也沒什麼傷亡,也就不會深究。這是他們給自己留的後路。」
「可若他們不要這條後路了呢?」
柳玉茹轉頭看向洛子商,緊皺著眉頭:「當日我說我留供詞在外,唬住了下面那些小的,可給他們這幾日時間,他們怕是反應過來了。我拿我自個兒是王樹生想過,王家是這個案子裡牽扯最深的,按著王思遠給出來的名單,還有秦楠和傅寶元的證據,王家幾乎一個都跑不了。他們就算不暴/亂,等九思從司州帶兵過來,就以他們做過的事兒,也是要完蛋的。再加上王思遠慘死,王樹生又如何咽下這口氣?」
「我若是王樹生……」
「我若是王樹生,」洛子商接了口,笑著道,「最好的路,便是能利用暴/亂一舉幹掉李玉昌、顧九思,這兩人一死,其他人不足為懼,洛子商有洛子商的打算,能談就聯手,不能談再殺。等朝廷來了,都推脫到暴民身上,這事兒就完了。」
「如今顧九思跑了,」洛子商撐著下巴,笑意盈盈看向前方,「要麼就是抓到顧九思,一切按照之前的計劃辦。就算查出暴民的事與他們有關,人也死了,也算是同歸於盡,而且四個大家族聯手,說不定還有周旋的餘地。要麼就等顧九思領著大軍回來,到時候顧九思按著律法辦事兒,他們也活不了。所以他們還有什麼理由不撕破臉?」
「同歸於盡尚能掙扎,做人案上魚肉,滋味可就不太美妙了。」
洛子商說著,讓柳玉茹心沉了下去。
柳玉茹靜靜聽著,片刻後,她輕笑了一聲:「洛大人如此說風涼話,也不過是因為,您身後站著揚州,關鍵時刻您還有談判的資本罷了。」
「無論如何,」柳玉茹嘆了口氣,「您終歸是有路的。」
洛子商沒說話,他靜靜看著柳玉茹。柳玉茹垂著頭,聽洛子商道:「那你怕嗎?」
柳玉茹轉頭看他,艱難笑了笑:「怎麼會不怕呢?」
「我若說救你呢?」
洛子商接著詢問,柳玉茹愣了愣,洛子商轉過頭去,慢慢道:「柳老闆,您這樣的才能,留在顧九思身邊,終究是可惜了。你若是跟著我,」洛子商撐著下巴,笑著道,「揚州予你,自是一番天地。」
柳玉茹聽著這話,慢慢皺起眉頭,洛子商接著道:「你可以到揚州去,揚州富饒,商業發達,我可以將揚州財政全數交給你,由你來做主。日後你可以不當顧柳氏,隻當柳夫人。」
「洛大人,」柳玉茹笑起來,「聽你的口氣,不像個臣子。」
「說得好像你們信我就打算當個臣子一樣。」
洛子商輕笑,眼裡帶了幾分嘲諷。
柳玉茹沒有再出聲,洛子商站起來:「您好好想想。如果你願意,緊急之時,我會帶你,以我夫人的名義離開。」
「洛大人說笑了。」
柳玉茹冷著聲,洛子商回頭瞧她,卻是道:「我是不是說笑,柳夫人心裡不清楚嗎?」
柳玉茹不說話,洛子商背對著她,站了片刻後,他突然道:「我是感激您的。」
柳玉茹愣愣抬眼,風徐徐吹過,洛子商背對著她,月華色壓金線的衣衫翻飛,他聲音有些低:「年少時候,我每個月都會去隱山寺。聽說有一位富家小姐,每月在那裡送東西桂花糕,每次我阿爹就會去領一份回來,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聽到這話,柳玉茹整個人有些發懵。
她突然回想起當初去借黃河的錢,洛子商大堂上掛的那副畫。
「柳夫人對方才那幅畫有興趣?」
「年少時候,母親每月都會帶我去隱山寺祈福,這地方倒也是認識的。」
「那時候想讀書,沒錢,」洛子商看著前方,聲音平和,「於是偷了本書,被人追到隱山寺門口,差點被人打死。剛好遇到那位小姐在送東西,她聽到鬧聲,問了一句『怎麼了?』,我聽見了。」
洛子商說著,轉過頭來,看著柳玉茹輕笑:「當時我就趴在不遠處的泥潭裡,仰頭看,我很想看到這位小姐的模樣,但我什麼都看不到,就看見馬車乾淨又漂亮,然後馬車上就走下來一個下人,幫我給了書錢,又給了我一兩銀子,讓我去買書醫病。」
聽到這裡,柳玉茹依稀想了起來。
那是張月兒還沒進門的時候,她和她母親過得還不錯,每月都去隱山寺祈福。
她隱約記得這麼一件事,也就是這件事後,她回家,張月兒進門,於是就再沒去過了。
柳玉茹獃獃看著洛子商,洛子商看著她,神情認真:「我這輩子有一份善念不容易,柳玉茹。」
「那你,」柳玉茹從震驚中拉回了幾分冷靜,有些好奇道,「你後來知道是我?」
「不知道。」
洛子商搖了搖頭:「在揚州時候,沒刻意打聽過,我一個乞丐,刻意打聽了,怕多了念想。後來到了章大師門下,更不想知道了。只是兜兜轉轉,你還是回來。你來同我要錢那次,我便知道了。」
柳玉茹沒有說話,似在想什麼,洛子商頗有些不高興,他知道柳玉茹心思,僵著聲直接道:「給你黃河的錢,與這事沒有關係。我同你說這些,只是希望你想明白。」
「我並非哄騙你。你若願意去揚州,我能給的,一定比你現在得到的,多得多。」
洛子商說得認真。柳玉茹聽到這話,卻是笑了:「可你這樣說,我卻更覺得您在騙我了。」
洛子商愣了愣,柳玉茹站起身來,溫和道:「洛大人,有些路走了,是回不了頭的。您同我說這些,或許有幾分真心,可更多的,是您看中我經商理財之能。當初揚州收糧,對揚州必有創傷,我心知此乃不義之舉,但當時本就交戰亂世,我立場在幽州,也是無法。可你從此事上卻明白,財帛一事,運用得當,實則與兵刃無異。您今日為的不是安你那份良心,而是想要玉茹到揚州去,成為你麾下將領。」
「你說我騙你,」洛子商淡道,「便當做我騙你吧,但若真的出事,我能救你。」
柳玉茹靜靜站著,洛子商抬眼看她:「所以,你給我什麼回答?」
「我不想欠您。所以也望您,」她看著他,說得平靜,「若要保留一份良心,別留給我。」
聽到這話,洛子商愣了愣,柳玉茹冷靜道:「對您不好。」
說完,柳玉茹行了個禮,便轉身離開。
洛子商看著柳玉茹走遠,他什麼都沒說,他轉過頭來,靜靜看著不遠處月下紅楓。
許久後,他輕笑了一聲,似是嘲諷。
柳玉茹回房歇下後,等到第二日,縣衙裡所有人心驚膽跳等了一日,王家也沒什麼動靜。外面都被人圍著,他們出不去,也打聽不了情況。
而顧九思在司州買了紙筆後,也被王樹生的人察覺,好在他機敏,和王家人在司州縣城中糾纏了一整日,才終於甩開了人。
這樣一拖,已經足足有兩日過去,滎陽城內各個大家族的人,終於坐不住了。
當天夜裡,當顧九思被追殺到司州遠郊,啟明星亮起來,才終於領著人找到一個山洞歇下時,王家卻是燈火通明。
滎陽大家族的當家人幾乎都在,他們大多年紀大了,頭上帶著斑白,只有王樹生一個人,不過二十齣頭,卻坐在高座上。
年紀大的老者喝著茶,神態自若,坐在高座上的年輕人繃緊了身子,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王樹生這個位置,坐得十分不安穩。
「先前我們計劃,利用暴/亂結果了顧九思等人的xin命,如今顧九思既然跑了,這事兒繼續下去,是不是,就不大妥當了?」
坐在左上方的趙老爺放下茶來,慢慢道:「如今停了手,咱們把那些『暴民』先處理乾淨,這事兒也就算了……」
「然後呢?」
王樹生冷冷開口:「等顧九思拿著證據回來把我們一鍋端掉?!」
「他如今有多少證據,也難說。」陳老爺摸著他的大肚子,皺著眉頭道,「說不定你爹就沒招呢?」
王樹生沒說話,他對自己的父親多少有些了解,他不是硬骨頭,落在沈明手裡,怕是早把人都招出來了,頂多只是不招王家人。可這城裡的關係千絲萬縷,只要查了別人,順藤摸瓜,這些人早晚也把王家供出來。
可他不能當著所有人的面這麼肯定,他只能是紅了眼眶,做出委屈姿態來:「陳伯伯,我父親自然是不會供出大家的,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而且他們要是硬查下來,哪裡有不透風的牆?」
這話讓所有人安靜了,王樹生這麼一提醒,大家又想起王思遠的xin子來。
王家怕是不會招出來的,但其他家,王思遠能說的絕對不會少說一句。
「世侄說的是,」趙老爺斟酌著道,「可是就算招了,他們要查,我們推出些人來抵罪,也比把暴/亂一事坐實的罪要輕些。不如我們想想其他辦法?」
「其他辦法?」王樹生冷笑出聲來,「事到如今,若有其他辦法,我們還能走到這一步?」
「我把話說清楚了,」王樹生將茶杯往桌上一磕,冷著聲道,「各位都是各家主事兒,若顧九思真的拿到了什麼證據,在座各位一個跑不掉。如今我們已經沒什麼路往後退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抓了顧九思,把事兒做得乾乾淨淨!」
「那到時候,陛下怕是不會輕易罷休。」
李老爺終於開口,王樹生抬眼看過去,冷著聲道:「那就讓他查去!若能查得到,是我們幾家命當如此。若是查不到,」王樹生笑起來,「那就是咱們贏了。」
所有人都不說話,王樹生見大家沉思著,提醒道:「二十多年前你們就做過一次,如今還怕些什麼?」
「這次,不太一樣。」陳老爺擺了擺手,他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道,「世侄,老朽如今也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不想為了保自個兒的命,把家裡人都搭上。這事兒,恕陳家不能奉陪了。」
說著,陳老爺往外走去,王樹生怒喝了一聲:「你以為你逃得掉?!今日我們若是出了事,你陳家絕不要想獨善其身!我告訴你們,」王樹生站起來,「如今我們就是一條線上的螞蚱,生死都綁在一起了。既然各位如此猶豫,那不必多談了,明日清晨直接拿下縣衙,把他們全架到城樓上去,只要顧九思還在,我不信他不回來。」
「你瘋了?!」
陳老爺震驚開口:「若是顧九思去東都搬救兵,你這樣做等於自己就認罪了,他帶兵直接破城進來,誰都跑不了!」
「他就在城外,我的人搜到好幾次他的痕跡,都被他跑了。況且,就算他真的不要妻子,那至少,也有人給我們陪葬。」
「你瘋了……」
陳老爺往外面走去,喃喃道:「我不要和瘋子待在一起。」
「攔住他」
王樹生大喝一聲,外面立刻傳來許多人急促的腳步聲,屋內所有人都變了臉色,王樹生站在高處,雙手攏在袖中:「諸位莫怕,清晨我便讓人攻打縣衙,將柳玉茹抓出來掛在城頭。等顧九思來了,我必讓他千刀萬剮,死不安寧。只要他死了,」王樹生笑起來,「一切,就安定了。」
所有人看著王樹生,神情都帶了懼意,王樹生伸出手:「還請諸位將家主令牌都交上來。」
「樹生,」一貫和王家交好的趙老爺終於忍不住,出聲道,「期初你不是這麼同我們說的。若你做的是同歸於盡的打算,何不一早就抓了柳玉茹掛起來?」
「趙叔,」王樹生故作鎮定道,「此一時彼一時,我也是存過兩全其美的想法的。可是既然走到了這一步,我也沒有什麼回頭路了。我父親的仇我必須報。」
「報什麼仇!」陳老爺怒喝出聲來,「分明是你這崽子在王家做事兒太多,一旦顧九思查起來,你頭一個要死!」
「請陳老爺歇下!」
王樹生抬手,直接道:「來人,直接從城南調足兵馬,強攻縣衙,把柳玉茹給我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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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茹早上是被驚醒的。
她聽見外面出現了砍殺之聲,她猛地睜開眼睛,抓了一件外套,便急急沖了出去,剛一出去,就見羽箭紛飛,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洛子商一把推了進去,怒喝道:「你出來做什麼?!」
「外面……」
「王家打算強攻縣衙了。」
柳玉茹愣了愣,隨後有些著急道:「他們怎麼突然就……」
「不要命了吧。」
洛子商眼中露出狠意:「王樹生這瘋子,死了也要人陪葬。」
說完,他把柳玉茹往裡面一塞,驟然靠近她。
他神情又冷又狠,壓低了聲道:「我說的話你考慮清楚,我保你一日,一日後,你要死要活,就端看你自己了。」
他說完就把人往裡面一推,猛地關上房門,大聲道:「老弱女眷全給我躲好別出來,其他人只要爬的起來都把劍給我帶上,到外院去!」
柳玉茹站在屋中,整個人愣了愣的,印紅趕上前來,扶著柳玉茹,卻是快要哭出來一般道:「夫人,我們怎麼辦?怎麼辦啊?」
柳玉茹沒有說話,片刻後,她才鎮定下來,冷靜道:「你把九思給我那把刀拿過來,你自個兒也找到個武器,若真的走到不得以,」柳玉茹嚴重帶了冷光,「殺一個不虧,殺兩個穩賺,總不能就這麼白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