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奕修沒說話,只跟着臉色鐵青的時音到了狙擊手的位置。
時音觀察了一會兒,還是不滿意位置。
她本來是沒有槍的,可最後還是讓昭陽特調申請,用了時音原本配的一把槍。
另一位狙擊手對她不停在找位置的樣子很不滿意,但因爲上級命令沒有發作。
終於看到時音在稍遠一些的地方架了槍,才忍不住說了一句,“服從安排,一會兒別亂開槍。”
時音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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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關於鹿時見的記憶不適合再刷新,但也由不得人破壞。
各路人馬已經就緒,時音的眼神已經完全鎖定。
但沒人下命令,就沒人敢動。
另一邊那位假的福一晴子張揚一笑,“無論我是不是假的,只要我在這裏死了,那你們就是在會見高層人員時殺害夜國要員,足夠成爲一場戰爭的開端,有本事你們就來殺我啊!”
看着大家屏息不動,她的挑釁沒起作用,於是她就加大力度,冷笑了幾聲道:“你們要是不殺我,那我就殺了他,他可是生在華國,長在夜國的人才,只要夜國稍微顛倒黑白宣傳一下,一樣可以引起戰爭,來啊,你們不是很厲害嗎?”
囂張,太囂張了。
“先保人質,也要儘可能留下敵人的命。”
這是下達的命令,卻是讓人頭皮發麻。
另一位狙擊手額角冒汗。
擊斃敵人,解救人質是常規操作,既要保證人質的安全,還要留下敵人性命,難度太大了。
時音只緊閉雙脣,她聽得到自己的心跳,也將對面虛僞的人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
大家都在緊繃着,突然一道光穿過,子彈擊碎玻璃,打穿“福一晴子”的手腕後繼續散射到她的脖頸,連帶鹿時見的後腦都被散射的子彈碎片波動到。
外圍的人破窗而入,將已經癱倒在地的女人抓住,地上的血跡說明了她傷勢的嚴重,時音快速起身拿過昭陽的話筒聯繫對面的人,“趁她沒醒神,別讓她自殺。”
人被送去搶救,那槍是擊中了脖頸,但是碎片威力已經減小,避開了大動脈,減弱了傷勢。
只是她那一瞬間的動作,會讓人反應不及,且帶來的大面積傷勢,會給人容易致死的錯覺。
她太鋌而走險,但一切值得。
鹿時見被解救,人有些虛弱,但時音並不想去看他,想去了解南星和那位假福一晴子的情況,卻被攔住了。
到最後她在另一位狙擊手佩服的眼神中,去了存放屍骨的地方。
黎奕修一直跟在她身後。
沒有看過她狙擊那一瞬的乾脆利落,於他而言一定會是一場遺憾,好在彌補上了。
時音一個人在裏邊待了很久,只是沉默。
出來後,她眼神恢復了神采,“阿修,我們回家吧!”
他看着她,然後張開了雙臂,將她擁入懷中。
留着大家的許多疑問,時音和黎奕修回去了荔城。
邊境傳回了消息,山海自然是被南星庇護的人,兩人已然叛變,而南星被夜國人威脅,僞造了拜訪信件,甚至讓人僞裝了福一杉和福一晴子,以引起戰爭。
背後主使自然不言而喻,福一晴子早早飛回夜國,留下黎政緒摸不着頭腦被利用的團團轉,邊境一路摸着線索抓到了黎政緒。
一切悄無聲息發生,又毫無察覺的結束。
向白依的新聞稿似乎永遠也觸及不到這些內容。
只是她在來年春天收到一封信件,是向白昊對她溫柔細雨的問候,只提及自己身體已經到了窮途末路,讓她別再找他,好好生活,從始至終也未曾把最邪惡的一面展現。
向白依收到信的那天,荔城下了一場雨,邊境卻晴朗着。
被暗自處決的人,在注射液下抽搐着與世界艱難道別。
向白依收好信,心情異常沉重,在電視臺樓下,看到送林影上班的林泉時,莫名苦笑一聲。
*
霍寅昶的綜藝終究沒有上線,甚至連邊境的錄製都未曾開始就扼殺致死。
原因是他旗下好幾個男藝人沾染違法犯罪的事,一連串的垮塌,幾乎把他公司的半邊天都給捅破了。
只有蘇妍,簡冰旎等頭部女藝人還苦苦維持,可惜一個冬天過去了,終究沒等到他春風吹又生的堅韌再起,只留下一堆解約藝人等待再就業,而整個樂享傳媒也快速的退出了娛樂圈的舞臺。
時音知道霍氏集團宣佈霍寅昶上任CEO的消息時,她正放下一筐蘋果,準備下一場雨戲。
地位在上的人,總有重頭再來的機會,而那些在底層甚至需要隱姓埋名的人,終究只能忍氣吞聲的捱過低谷,艱難苟活。
小喬遞過來一瓶水,忍不住撞了一下時音,“月落姐,你和黎總現在什麼關係啊?”
時音喝完水,略有思索,“嗯……深入合作的關係。”
“啊?還只是合作關係啊?”
“小喬,很多時候呢,要學會聽重點。”
小喬眼骨碌轉,最後一臉驚愕,“深入?”
這是能說的嗎?
時音意味深長的一笑,戲要開拍了,是留給小喬一個曼妙背影。
公司裏因爲黎政緒的被抓,他一方的人早已偃旗息鼓,最後也只剩下七零八落的幾個人留下了。
公司職位做了大調整,而此前一直沒同意和夜國合作的黎奕修,卻突然開始制定與夜國合作的計劃。
文雋參與了大半工作,終於要和夜國一方進行國際會議了,才認真跟黎奕修詢問起來,“所以,前黎董一出事,咱們就和夜國合作,不會讓人感覺目的太明顯嗎?而且,這麼着急,是不是和月落小姐有關啊?”
黎奕修沉默的彷彿沒聽見他說話。
文雋不死心,繼續湊過來,“老大,你和月落小姐現在到底什麼情況啊?”
“情況?情難自已,熱淚盈眶?”
文雋抿嘴,“就不能是,兩情相悅,愛的瘋狂?”
“我們很理智,所以,會議要開始了嗎?”
文雋摸摸鼻子,打開了電腦。
黎奕修卻摸出手機給某人發了消息,“老婆,我們現在應該是兩情相悅吧?”
時音下了戲纔看到消息,沒有任何疑慮,“是。”
回去酒店進電梯的時候,又纔看到黎奕修的回覆,“那,我喜歡女兒。”
雖然沒頭沒尾,但很明顯這話的用意。
她扶額一笑,看着不斷上升的樓層,突然懷疑這是他給的提示。
她小心的打開了放進門,果然插上房卡的一瞬間,男人雄性的氣息靠近了。
一個吻親的人天旋地轉,從玄關一路到臥室,散落一地的狼藉,他對她一路攻城掠地,散落下獨屬於他的印記,美妙世界的大門即將開啓,他握着鑰匙尋找最佳途徑,然後一起墜落深淵。
氣息璦昧,她耳畔癢癢的,聽到他沙啞着嗓子,蠱惑的說着,“音音,我愛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