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樣子的懲罰,王爺你可真能狠得下心來啊!
安安悄悄地在暗地裏面翻了一個白眼。
“不過,還真的沒想到,原來本王的身邊已經有了他們的眼線了,居然還和黑月教結盟了嗎?好,很好!”
冷月晨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枚小小飛鏢側面的特殊符號,眸光一點點變得幽冷起來,說這話的時候,語調也是安安從來都沒有聽到過的冰涼。
這個時候,“元氣大傷”的安安其實已經沒有什麼精神頭兒再聽他繼續說下去了,沒有聽清楚冷月晨到底講了些啥,躺在牀上的安安只是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沉,終於沒能撐住,兩眼一抹黑就暈迷了過去。
……
安安做了一個很久以前經常會做的夢,她夢到了那年,乾爹撿到她的那個時候,正是一個異常寒冷的雪夜裏,她因爲幾天來的飢寒交迫,小小、瘦弱的身體之剩下了皮包骨頭,乾爹憐憫地走過來,然後遞給了她一塊剛剛烤好的熱面包……
畫面一轉,她看到了乾爹收養了自己以後,不管每天有多忙,還是幾乎每天都堅持着回家跟她一起圍在同一個餐桌上喫飯,那個時候,他們彷彿真的就是一家人一樣,彼此關心,彼此給對方熱情地夾菜,那是安安之前從來都沒有感受到的溫暖……
陡然之間,夢裏面的畫面再次一轉,乾爹的那種慈祥的臉突然就變成了——冷月晨的臉。
而此刻出現在安安夢境裏面的冷月晨,再也不復他平日裏一副高高在上、冰冷不可靠近的模樣,而是對她一臉如沐春風一般地微笑着,骨節分明、異常好看的手裏還端着一碗安安最愛喫的紅豆元宵,看起來是準備要親自喂她喫一樣。
安安頓時就感覺到心一慌,突然之間就被嚇醒了過來,
艾瑪,這個夢真的是要嚇死她了啊!
安安下意識地將右手放置在左胸口的位置,習慣性地輕輕拍了幾下,平息一下撲通、撲通亂跳的心臟。
可是等安安下一秒看清楚了現在的處境,她默默無語了,心裏哀嚎着——這什麼情況啊?!早知道是這樣的場景,她還不如不醒,繼續待在夢境裏面呢!
啊,不對,夢境裏面那個冒牌冷月晨也是讓她感覺喫不消的!
只見,冷月晨負手背對着牀榻站在安安的前面,英俊不凡的臉龐上面泛着一層冷冷的寒霜,讓人看了就感覺不寒而慄。
滿屋子裏面,十幾位御醫齊刷刷地跪了一地,個個噤若寒蟬……
“王妃要是再不醒來,你們統統都準備陪葬吧!”
冷月晨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卻自帶了一種皇室獨有的威嚴和氣魄,讓人望而生出一種畏懼來。
一衆的御醫聞言,身體都顫動了一下,難道他們的身家性命今日就要交代在這冷王府了嗎?
苦着一張臉,他們互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面讀出來一種和自己一樣的無奈!
他們紛紛默契地決定了,以後他們的孩子絕對不能像他們一樣學醫了,因爲御醫真的是一種高危職業啊!分分鐘就能丟掉性命啊啊啊!
“王爺……王爺,王妃好像已經醒了。”
跪在冷月晨最近的位置的老御醫眼尖地發現了安安起身的動作,捏了一把冷汗,急吼吼地向冷月晨彙報道。
被這位耿直的老御醫一聲喊,安安就是想偷偷再次躺下來,失去了最好的裝睡時機了,可是對方是一個老人,安安也不能說他、責怪他什麼,只好老老實實地看着轉過來的冷月晨。
好吧,她錯了,她真的是太大意了啊,剛剛她就不應該那麼快還沒搞清楚就衝動地起身的。
安安在心裏懊惱地捶地,真是感覺要被她自己給蠢哭了啊!
“我餓了……”
安安困難地嚥了口口水,可憐兮兮地看着板着一張俊顏的冷月晨,聲音軟軟糯糯地說道。
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呢,冷月晨聽了安安的這句話,莫名就嚥了回去。
坐到安安的牀榻邊一角,一衆的御醫看着冷月晨原本黑着的俊臉明顯地因爲安安的這句話柔和了很多,那股令他們膽戰心驚的怒氣也不見了。
這可真的是神奇啊!
若是別人,他們倒也是見怪不怪的,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過分地擔心着心上人,做出來什麼過激的舉動他們也能理解,但是這同樣的事情放在冷王爺的身上,他們就無法做到那麼淡定了,這可是一直以冷酷、無情著稱的冷王爺啊!
驚訝之餘,他們也很感激王妃能及時清醒了過來,不然他們這條老命可能就真的不保咯!
通過這件事情,他們也看出來了,冷王爺對王妃果然是真愛啊!他們已經無法懷疑冷王爺對王妃多麼深重的感情了。
只是,王爺,您這麼衝動,真的好嗎?他們這些人可經不起幾次這樣的驚嚇啊!
冷月晨沒有心思理會那一衆無用
的御醫們,湊近了安安幾分,揉了揉安安披散下來的頭髮,輕聲地問道:“醒了就好,想喫什麼?”
安安只覺得這個世界果真玄幻了啊,她真的沒有產生什麼幻覺吧!這真的是現實裏面吧?她,不會還在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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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爲什麼她會從那個一向對她冷冷淡淡、各種嫌棄的男人眼睛裏面,捕捉到了一閃而逝的,讓她覺得很莫名其妙的溫柔和寵溺呢?!
“紅豆元宵。”
安安回想着剛剛在夢境裏面,冷月晨手裏面捧着的那碗紅豆元宵,下意識地添了添下嘴脣,眼神裏帶着期待地看着冷月晨。
可是安安或許根本沒預料到,這個時代,居然沒有紅豆元宵吧。
紅豆,冷月晨知道,元宵他也知道,可是組合在一起,他就有點摸不着頭腦了。
紅豆元宵?那是什麼東西?
是喫食?
冷月晨不動聲色地皺了一下劍眉,雖然他之前沒有聽說過,也沒有喫過這個東西,但是他想,既然這個女人能這樣順口地說出來這一樣喫食,冷王府裏面經驗豐富的幾號大廚應該能做出來的吧!
“管家,你吩咐下去,讓廚房去做好紅豆元宵,然後馬上端上來。”
冷月晨衝着站在不遠處的管家,朗聲吩咐道。
“是,王爺。”
管家退出去,忙着去冷王府的廚房傳達吩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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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晨吩咐完了管家,眼神飄過依然跪在地上的一衆御醫,大發善心地說道:“你們也回去覆命吧!記得,回去以後多看點醫術,不要每次本王請你們來,一個個的都拿不出任何醫治的辦法來。你們再這樣無用,只會丟了月國皇室的顏面而已。”
冷月晨這話的意思,自然是告誡他們回去好好鑽研醫術,而不是在太醫院裏面無所事事地混日子。
一衆御醫冷汗津津地抹了一把額頭,連連點頭稱是,然後紛紛退了出去,上了早已經備好的馬車,返回皇宮覆命去了。
等到屋子裏面只剩下了安安和冷月晨,安安就開始覺得有點尷尬了,尤其是,冷月晨距離她這麼近……
“王爺,剛剛怎麼有那麼多御醫啊?”
實在找不到什麼有意義的話題了,安安想到剛剛那個陣仗,問道。
“你暈倒了,一天一夜。”
冷月晨簡單明瞭地回答道,不過他說的也是事實。
誰能知道冷月晨剛剛給她拔了飛鏢,這個女人就直接給他暈過去了呢!
而且還是怎麼叫都叫不醒的那種,一開始,冷月晨還以爲這個女人是裝的,可是漸漸地發現她面露痛苦的神情,才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然後冷月晨就騎了追風,連夜進宮請御醫去了。
原來,扎進安安後背裏面的小飛鏢表面塗了一層miyao,分量不多,所以不易察覺,藥效也不會那麼快就發作,可是一旦發作了,帶來的可能就是生命的代價了。
偏偏御醫都拿這種不同於一般品種、罕見的miyao束手無策。
而且還一致地認爲,若是今天這個女人再不醒過來,可能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冷月晨只要想到這個可能,胸腔裏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悶悶的感覺,逼得他不得不找別人發泄這股悶氣纔行。
所以,他剛剛纔會不受控制得那樣惱怒地責怪那一衆深夜裏從皇宮請進冷王府的老御醫們。
幸好,她醒過來了。
幸好,她提前醒過來了。
“什麼?!”
她居然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她怎麼都沒啥特別的感覺啊?
呃,除了……肚子很餓。
“難怪我的肚子感覺這麼餓了,原來我睡這麼久了啊!”
安安摸了摸空蕩蕩的小肚子,恍然大悟般地低語道。
冷月晨無語了,這個女人,不是應該關心自己究竟爲什麼會昏迷嗎?不是應該問他到底哪裏出錯了嗎?
怎麼她醒過來第一關心的事情,除了喫,還是喫啊?!
是該說她沒心沒肺好呢?還是應該誇她“乖巧懂事”好呢?
“飛鏢上淬了毒,所以你纔會昏睡這麼久。”
冷月晨解釋道,雖然,其實他是可以不解釋的。
“淬毒了?!”
特麼的,誰曾經說過古代人單純的?你看,心眼兒這麼多,連隨身攜帶的暗器都不忘了淬毒,這樣的狠毒心腸,哪裏單純了?!
“那名劫匪呢?”
安安想起來她最後昏迷的時候,分明看到了一名穿着和那些劫匪們一樣的衣服的人影閃過去,她敢肯定,拿她當箭靶的混蛋,一定就是那道人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