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的辦公室竟然成了你們談情說愛的場所了。”
黎政緒依舊戴着那副老墨鏡,說着話的時候臉上的肉一顫一顫的。
然後兩位當事人卻異常淡定。
黎奕修幾乎是無視了他,順勢坐去了時音的身邊。
然後就聽到時音道:“叔父,抱歉啊,我悄悄過來玩,本來是打算只在周圍轉轉的,可是阿修血氣方剛的,我剛進了門,他就……”
咋的,怎麼她還委屈上了?
分明被抓包的人,倒是會的一手好甩鍋。
黎奕修儘量剋制自己的眼睛不瞪那麼大,可是想罵人的話還是在眼神裏清楚映照。
時音轉頭對上他的眼神,無辜的眨巴着眼睛,抱上他的手臂,“阿修,叔父這樣我好害怕呀!”
裝,接着裝,不愧是演員呀!
要是照着以前,他就該冷漠看去她,甚至拆穿她了。
可他想到剛剛下來之前,向白依幫忙對時音的辯駁,讓他不得不努力平靜下來。
覆上她的手背,“是我太着急了,既然音音覺得不好,那我下次一定注意,我們先出去吧,別打擾叔父工作。”
時音稍有詫異,但已經被他拉着往外走。
走到黎政緒身邊,突然被他伸手橫住。
看他差了人把辦公室搜尋了一遍,確定沒有發現東西被動過的痕跡才稍微安心的把手放下。
“侄兒呀,集團總裁這麼閒,就不怕哪天位子不保嗎?”
“不勞叔父費心,我有分寸,倒是叔父,家庭事業生活三方面抓,別太勞累了。”
這話聽得帶勁兒,時音聽着都忍不住憋笑。
好歹是離開了,看似和諧的兩個人,一進入電梯,時音就感覺脖頸被人卡住了。
接着繞是她反抗,仍然沒能抵擋住黎奕修,被他直接摁在了電梯壁上。
“月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黎政緒做了很多事情,遠比你想象的多,你要是不站在我這隊,但也希望不要和我敵對。”
時音皺眉,卡着他的手腕一掰,終於得了勁兒,準備要反力將他按住,電梯卻猛的一抖。
接着“哐哐”兩聲,時音腳下不穩。
伸手按去了黎奕修胸膛,倒是被他一把攬住了腰。
又見他另一手撐着電梯壁。
“‘沒事兒吧?”
電梯的晃動終於停下。
聽他沉穩發問,時音卻觸着他的胸肌,思考人生。
當然,還是給了個回答,不過是鼻音“嗯”了一聲。
莫名帶着點享受的意思。
想起以前邊境小組裏,也有很壯的男組員。
各個身經百戰,不僅有肌肉,還有傷疤。
現在的表現,是她對他的肯定罷了。
畢竟這個身板,拖着輪胎跑步一定能行。
黎奕修不知道她的想法,按了求助按鈕,說明了電梯情況。
回神後才靠近時音耳邊道:“你是不是應該坦誠一點,對叔父這麼好奇到底是爲了什麼?”
時音在他懷裏仰頭,他先一步側過臉,避免被她給撞到下巴。
越是密閉的空間,越是讓人緊張不安。
她對他時常在信任不信任之間遊離。
電梯裏燈光已經沒了,影影綽綽瞧見個他的輪廓。
那些藏在心裏的話,突然就想說一下。
不過黎奕修又問了,“或許,你是爲了西瑾?”
時音想要直接告知的真相卡在喉嚨,輾轉後又被她嚥下。
“黎先生其實可以不用聰明的。”
黎奕修依舊擁着她。
“怎麼說?”
“西瑾的死很蹊蹺,在她出事前,我曾收到她的消息,寫的是叔父的名字。”
“所以你出現在我身邊不是意外,而是早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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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音想起上一次忽悠黎奕修,有一個邏輯漏洞,想着這次得找補回來。
於是她應下話後,立馬就接了句“但是……”想要彌補。
結果黎奕修先一步說了下去。
“但是,你和西瑾的年齡至少差十歲,而且她在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你如果能邏輯自洽,我或許會信你一下。”
完了,被發現了。
黎奕修上次和時音對線,就是因爲她一句“是朋友”帶過,進入了誤區,忽略了很多東西。
加上他當時的側重點全是在如果被鹿時見知道的話會發生的壞事。
後來他越想越不對勁。
才發現這話裏處處漏洞。
時音抿脣。
“我在孤兒院長大你知道的,她曾資助我們一段時間,院長媽媽一直生病,我有整理一些資助了我們的好人名單,給她們打過電話表示感謝,和她成爲很好的朋友,這不足爲奇吧?”
說謊是一件很累的事。
但是爲了掩蓋一些真相,時音曾在邊境與人言語周旋,說過很多謊。
“她的確是好幾年前去世的,甚至除開那麼一個名字外,我連她究竟葬在哪裏都不知道。”
“進入圈子後,我就藏着很多祕密,尋求一些找到真相的可能,沒什麼事業心,但是那天遇見你後,一切都變了……”
如果有光,那麼她一定能看到黎奕修好看的眼睛正緊緊的盯着她。
他沉默着,她也不打算再繼續說。
電梯打開時,她靠着他的胸膛很安靜。
出來電梯,兩人還是沉默。
壓力來到了文雋這裏。
倒騰了咖啡,看着兩人各坐一邊。
“老大,鹿先生來了……”
什麼叫往槍口上撞,文雋就是很好的示範。
“讓他等着,先送月落回去。”
“是。”
分明黎奕修的語氣冷漠,文雋更感覺周圍空氣冷了幾度。
黎奕修還是不放心,爲避免鹿時見和時音的相遇,於是親自送她。
可是兩人之間像是有道無形溝壑。
因爲專用電梯的維修,所以他們乘坐的普通員工。
電梯門一開,就看到等着的衆多員工。
時音的眼神在一衆人中掃過,突然眉頭一皺。
等着那羣人進去了電梯,她才猛的回頭,透過墨鏡看到電梯裏中心位的女人。
孫璇和萬千應聘者一樣,甚至妝容都故意畫的不那麼熟練,爲的就是營造她是個新手的樣子。
可是無論是電梯外,電梯裏和時音的對看,她都有種易容僞裝被看穿的感覺。
好在電梯門關上了。
文雋湊到時音面前,“女士,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黎總女特助有着落了。”
黎奕修在我前邊聽到了這句。
招聘啓事中他並沒有設置性別要求,爲什麼她這麼篤定是個女特助呢?
時音腦中想起一些過往發生的事情,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超過了黎奕修後,她扶了一下墨鏡,“不用送了,今天打擾了。”
語氣較之第一面都要更陌生。
好像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了一些變化。
但似乎並不是往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