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哀,鞠躬。”
夜北忱和韓喬在顧廷的墓碑前,深深鞠了三個恭。
“家屬謝禮。”
顧瑾瑜和顧瑾年作爲家屬代表,站在一旁還禮。
現場氣氛極其凝肅莊重,個個臉上籠罩着一層陰霾。
顧瑾年更是雙眸猩紅,眼窩淤腫。下頜胡茬凌亂,臉色晦暗。
看起來極其憔悴。
韓喬瞟了顧瑾年一眼,心尖頓時一疼,很想安慰他幾句。
可惜,就算有千言萬語,此刻也只能壓在心底。
“阿年,節哀順變。”
“嗯嗯…”顧瑾年淡淡的應了一聲。
對於韓喬出席葬禮,他並不感到意外。
讓他感到意外的事,夜北忱竟然也來了。
兩人一直都是死對頭,他更是在夜北忱手上栽了好幾個大跟頭。
因此兩人形同水火,哪怕只是碰面,都有種劍拔弩張的既視感。
不過,今天的日子不適宜互懟。兩人彼此心照不宣,視而不見,自動忽略對方的存在。
在顧瑾年心中,只要夜北忱能對韓喬好,他也不想再去和他計較太多。
“走吧!”夜北忱伸臂攔住韓喬的肩膀。
路過顧瑾瑜身邊時,兩人彼此互望一眼。
顧瑾瑜衝他微微點頭致謝,夜北忱目無表情,攔着韓喬在他身邊走過。
“夜總居然出席顧老先生的葬禮?還真是出人意料。”
“是啊!夜總和顧二少一直都是情敵。沒想到,夜總今天居然會出席葬禮。”
“還真是意外。”
“這有什麼意外的?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大家都希望利益共存,強強聯手。那些小過節,根本不值一提。”
“那倒也是。”
有幾對來賓,也在默默喫瓜。
夜北忱很不喜歡這種人多的場合,更討厭衆人將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的感覺。
“喬喬,已經祭拜過了,咱們走吧!”
“……嗯,好的。”
陵園外。
兩人剛一露面。
“咔嚓咔嚓!”媒體記者們一通狂拍。
“禁止拍照,都散開。”一大批安保人員,在現場維持着秩序,不允許媒體記者的靠近。
夜北忱和韓喬上了車,在安保人員的護送下,離開了園區。
……
路上。
韓喬心情很沉重,一直擔心顧瑾年。
現在顧廷忽然去世,他那麼多兄弟姐妹,只怕要展開遺產大戰。
顧瑾年一直是個很佛系的人,對金錢並沒有那麼強烈的貪欲。
而他大哥顧瑾瑜,則是和夜北忱屬於同一路人。
對金錢和權利,有種極強的控制欲。
她真的替顧瑾年擔心,擔心他在顧瑾瑜面前會喫大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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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喬正心神不寧。
夜北忱突然說了一句,“……喬喬,我明天要去一趟sou都。”
韓喬聽了,驚詫的看着夜北忱,“你去哪做什麼?”
夜北忱衝她寵溺一笑,“當然是出差呀。”
“……又出差?”韓喬絕美的大眼睛瞬間睜圓!
“這次又要去幾天?”
“嗯~,這次很快,最多三天。”夜北忱說完,脣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
韓喬聽了,感傷的看着他,瞳底不安的遊移着。
還好,只有三天。而且,又是在國內。
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
“怎麼啦?捨不得老公嗎?”夜北忱壞笑一聲。
韓喬聽了,弱弱的靠在他懷裏,纖弱的手搭在他的胸膛。
她現在確實害怕和他分開。
每次分開,他幾乎都會發生意外,都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夜北忱說着,溫柔的吻了吻她的頭頂。
韓喬聽了,沉銀幾秒,“……還是算了吧?”
“我還要照看孩子們,我們要是都離開了,孩子們又該擔心了。”
比起夜北忱。
韓喬自然更擔憂孩子們。
“你早點回來,千萬要注意安全。”
“嗯,放心吧!這次很快,最多三天就回來了。”
“一定要去嗎?換別人去可不可以?”韓喬說着,在他懷裏拱了拱。
“不行,這次有很重要的事,我必須得親自去。”
“你放心,很快就回來了。”
“……那好吧!一定要注意安全。到了sou都,千萬要要低調點。”
“和人家談生意,說話客氣點。”韓喬不放心的交代了幾句。
這個死混蛋,脾氣向來不好。
在港城沒人敢惹。
但去了sou都,可就不一樣了。那裏高官那麼多,做生意的人當中,很多都有紅色背景。
萬一惹了不該惹的人,還是很麻煩的。
“呵呵,我知道了,老婆。”
“我又不是小孩子,還用得着你教我?”夜北忱聽了韓喬的話,心裏又暖又好笑。
這個傻女人。
真當他這麼多年是白混的嗎?
無論黑白兩道,他通通暢行無阻。
韓喬眼圈紅了紅,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幾句。
……
晚上八點。
不等顧廷的葬禮完全結束,衆人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商量起遺產分配的事。
“爸爸的遺體已經安葬好了。”
“是不是要根據遺囑,分配爸爸的遺產?”顧廷最小的兒子顧瑾軒,直接戳破這個話題。
“是啊,大哥,二叔,爸爸的遺產準備怎麼分配?”
“爸爸應該留了遺囑,就按遺囑分配……”
顧瑾瑜聽完,微微一聳肩,“遺囑?爸爸有留遺囑嗎?”
其他幾個弟妹聽了,頓時一臉愕然的看着顧瑾瑜。
“爸爸生前肯定立了遺囑,怎麼會沒立遺囑呢?”
顧瑾瑜扯了扯領結,“我從來沒有聽說爸爸有立遺囑。”
“……”衆人聽了,面面相覷。
“把劉管家找來,他肯定清楚爸爸有沒有立遺囑。”
很快。
劉管家就被叫到了跟前。
他是顧廷的私人管家,一直跟了三十多年了,也是顧廷最信任的人。
“嗯,確實沒聽老爺說有立遺囑。現在老爺走的這麼突然,還沒有來得及立遺囑。”
其他幾個弟妹聽了,更是徹底慌了,“那遺產現在怎麼分配?”
顧瑾瑜站立起身,當仁不讓的說:“我現在是顧氏集團的執行董事,也是家中長子。自然要繼續管理顧氏集團的核心企業……”
不等顧瑾瑜說完。
老四顧瑾行,立即跳出來反駁,“既然爸爸沒有立遺囑,那我們這些做子女,應該平均分配遺產。”
“現在,你憑什麼掌控顧氏集團最核心企業?還佔據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就是,爸爸生前讓二哥進入集團內部做副總。本意就是讓二哥接管公司!”
“就算掌管顧氏集團公司核心企業,也應該是二哥!”
畢竟,顧瑾年一向寬厚友善,對待弟弟妹妹們也比較和氣。
讓他當大家長,衆人都能撈到好處。
而顧瑾瑜的性格,恰好和顧瑾年相反。
大約是因爲,他知道自己不是顧廷的親生兒子。所以,從小到大沒有多少安全感。
將金錢和權利看的很重。
加上和弟弟妹妹沒有血緣關係,自然更談不上親情。
“是嗎?”顧瑾瑜不陰不冷的掃視一圈衆人!
他年齡最大,心機也最深沉。
大學剛一畢業,他就進入企業內部歷練。
現如今,經過十幾年的鍛鍊。早已經能獨擋一面,在公司只手遮天。
除了顧瑾年,其他的弟弟妹妹都還小。有的纔剛大學畢業,根本還沒有多少社會閱歷。
可想而知,自然不是顧瑾瑜的對手!
“反正,公司眼下不能沒人管理,現在就只能這麼分配。”
“你們若是有什麼不滿,我們可以法庭上見。”
“稍後,我會讓律師和你們逐一談遺產的事。”顧瑾瑜說着,直接站立起身,揚長而去。
爸爸現在死了,他再也不用忌憚任何人。
眼下,他就是公司的代表,再也沒有人能威脅到他的地位。
“二哥,大哥怎麼能這樣?”
“早就料到了。”顧瑾年悻悻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