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靜秋頓了下,應道:“恩,我在家裏有接收的單位,我還在考慮。如果考慮好了,我可能真不回來了。”
李英兒驚訝了下,忙勸道:“有單位接收就趕緊進去呀,還考慮什麼?”
陸靜秋笑了笑,沒回答,忙岔開了話題:“高澍和夏琳他們什麼時候結婚的?”
李英兒道:“上個星期。”說到這兒李英兒小聲嘟囔了一聲:“我給她當伴娘的時候,可遭了不少罪,要不是李青護着我,我估計會和夏琳翻臉。”
陸靜秋頓了下:“咋了?”
李英兒道:“還不是這裏鬧得太厲害,特別是村裏那個二流子,真不要臉。”
陸靜秋道:“莊嚴?”
陸靜秋剛想問,就看到張碩從外面回來了。
兩人默契的閉了口,晚飯菌湯肉絲面,做好後滿院子飄香,就連胃口不好的媽媽都吃了一大碗。
原本喫完飯要陪着爸爸去村長家的,把她請假的事兒說一下,結果爸爸沒讓他去。
讓剛過來的高澍陪着他過去的。
陸靜秋不知道爸爸都和村長聊了些什麼,總之在夏家待了一個多小時纔回來,看爸爸臉上那輕鬆的笑意,想來沒發生什麼不愉快。
“爸爸,村長沒說什麼吧?”
陸先潤拍了拍女兒的頭笑道:“他能說什麼?我說以後可能會被單位接收,不在十里村建設了,他還挺高興的。”
陸靜秋笑了:“我在村子裏時不時的和他女兒因爲一個男人拌嘴吵架,他自然不願意看到,現在我這個煩人精走了,他們可不得這樣。”
陸先潤點點頭:“我看高澍在他們家還挺喫的開。”
陸靜秋輕哼了聲:“你們都說高澍人不錯,要是他成了咱家女婿,你肯定也會和夏村長一樣,爸爸,你覺得可惜不。”
陸先潤搖搖頭:“小夥子人不錯,但不錯的人太多,適合我家秋兒的只有一個,顯然他不是,你能現在和他保持距離,爸爸很欣慰。”
“爸,你和媽媽從小教我的道理我都懂。”
陸先潤點點頭,沒這時和女兒論起大道理,天色晚了,帶着周蘭平去了鎮上,陸靜秋則是留了下來,和雲瑜枝李英兒三個人擠在一起。
等知青點的大門關上後,陸靜秋拿出了給她們兩個準備的東西:“吶,你們兩個一人一本,我在新華書店淘到的,還有兩套課本,到時候你們傳着看。”
雲瑜枝看着那本練習冊,滿眼溢出的都是興奮,笑道:“前天沈慕大哥也給沈慕待帶了高中課本,就連高澍也開始讀書了,雖然沒說,但我覺得要恢復高考了呢?靜秋,你是不是有什麼消息?”
陸靜秋笑了笑,沒正面回答,只囑咐道:“農忙結束不忙的時候,你們就好好看書。我絕對不會坑你們。”
李英兒也把自己的書拿了出來,相對於新書,她還是留着她的,她上面有老師講的重要筆記:“這新書勻給男同志那邊吧,我前段時間讓家裏人給我郵寄過來了,練習冊我留着。靜秋,謝謝你。這得花不少錢吧,我們不能讓你白出錢。”
雲瑜枝附和道:“對,對,這錢我們給你。”
陸靜秋搖搖頭:“我的性子你們還不知道,錢我肯定不會要,本來就是送你們的,我爸媽這兩天在這,麻煩你們了。”
雲瑜枝笑了:“客氣什麼,叔叔阿姨拿着肉過來,這已經很不好意思了,你也知道咱們一年也喫不到幾次豬肉。”
李英兒把書放好,躺在了一邊嘆了口氣:“哎,我那本書夏琳還沒還我呢,這兩天我就去找她要回來。”
陸靜秋也跟着躺下了,這邊的雲瑜枝小聲道:“裕民前段時間見她去老棚那邊找那些人問題,那邊住了一位大學老師。”
李英兒道:“高中的題?”
雲瑜枝恩了一聲,頓了頓:“你說夏琳是不是知道有可能恢復高考的事兒?”
李英兒笑了:“她咋會知道…有可能是老棚的老教師說的,他親戚經常來看他。”
陸靜秋對老棚那邊的都沒影響,後來是都走了,不過確實有個老教授,她覺得有些事情變得不一樣了,特別是夏琳:“對了,下午你說二流子怎麼了?”
李英兒道:“那天呀,二流子對伴娘動手動腳的,還對夏琳動手動腳的,同村的那個伴娘,人家家裏人多,他也不敢,倒是拉着我要抱,幸好李青把我拉出來了,婚房裏就夏琳和二流子,還有幾個年輕的小夥子,我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反正夏琳把二流子打了。我猜,二流子想佔夏琳便宜。因爲村裏三花奶奶家的孫女說,看見過二流子纏着夏琳好幾次。”
雲瑜枝道:“二流子對夏琳有意思,我早知道,不過有夏村長在,他不敢。”
“啊,你知道呀。”李英兒道。
雲瑜枝噗呲笑了:“我比你們來得都早,那時候夏琳十四五歲,莊嚴十七八,追過夏琳,我剛來就聽了不少八卦,後來是夏琳他哥把莊嚴打了一頓,不敢,唉,這一晃都四五年了。”
陸靜秋擡手拉了拉雲瑜枝的手腕,安慰道:“瑜枝姐,只要這段時間你能好好地學習,馬上就能擺脫現在的現在。”
雲瑜枝笑了:“如果學習能擺脫現在的勞動,我肯定往死裏學。”
一旁的李英兒聽到這話噗呲笑了。
陸靜秋也跟着笑了,上輩子,幾個人確實考上了,只不過瑜枝考的學校不是很好,張裕民成績不錯,但爲了雲瑜枝,放棄了好的大學,和她上了同一所大學,後來好像被分到了地級市的農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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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兒和李青兩人上了師範大學當了老師,就連張碩也考了個大專,雖然考的是大專,但那人腦子精明,後來下海,事業挺成功。
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有不錯的未來,能提前知道身邊朋友的未來,陸靜秋還是很高興的,但這份高興只能自己消化,還不能亂說。
一想到這裏,自己嘿嘿的又笑了起來:“哦,對了,我這次來帶了相機,還有幾張膠捲,明天咱們知青社的拍張集體照吧。”
雲瑜枝:“真的?能給我拍張嗎?我好幾年沒拍過照了。”
李英兒道:“我也是。”
陸靜秋道:“如果照片足的話,我一人給你們照張單獨的。”
“太好了。”
在隔壁的男同志們,聽着她們銀鈴般的笑聲,也都在黑暗中彎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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