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麻煩,你以爲我沒有見過女人的落體嗎?何必這樣忸怩?”顧清撇撇嘴數落她。
宋恩琦臉色驟然慘變,身體止不住顫抖起來。
顧清頓時明白自己說錯了話,五年前那些事,是她永遠難以擺脫的噩夢,她肯定永遠都不想被任何人提及,更何況,他就是那個始作俑者,是給她最可怕夢魘的罪魁禍首。
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道歉和安撫她,最後,唯有嘆口氣,默然出去,站在洗手間外面等她。
解決了一秒鐘都不能再耽擱的內急問題,宋恩琦用勉強可以擡起的右手,艱難的將病服褲子提上去,將反穿在身子前面,已經滑落到手肘的上衣往上面提了提,只是左邊肩膀傷的太重,她擡不起左手,那邊的衣服,就只能耷拉在手肘處。
她爲難的站在洗手間,遲遲沒有出去,羞窘害怕,還有背後一陣一陣的疼痛襲來,使她有些發暈,身子一歪,差點摔倒,她趕緊勉強靠着牆壁站穩。
“你在洗手間睡着了嗎?”顧清在外面等的心焦無比,明明都已經聽不到任何水聲了,她卻遲遲不肯出來,他最後終於忍耐不住,一把將門推開。
宋恩琦嚇得尖叫一聲:“別進來。”
看到她無法提起的一邊衣袖,身體走光了一半,顧清強忍住想仔細看一看那兩隻的渴望,微微側過頭,摸索着爲她攏好衣服,扶着她慢慢走出洗手間。
還沒有走到牀邊,病房的門忽然被打開,黎澄泓和他的心腹保鏢走了進來。
保鏢手裏提着好幾個飯盒,想來是買了好幾種口味的早餐,以免不合她胃口,沒東西吃。
黎澄泓一雙滿含深情的眼睛,再看到顧清時,驟然轉變,變得凌厲憤怒,死死盯着顧清與宋恩琦身體有接觸的地方:“收起你的爪子!”
“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我和霏霏想怎麼樣,和你有關嗎?!”顧清非但不聽,反而與宋恩琦身體捱得更緊,挑釁的看向黎澄泓。
黎澄泓怒道:“你是什麼人?我命令你最好立即放開她,滾出這間病房。”
“我是什麼人?呵,我是她男人,我在這裏伺候她,你沒有長眼睛看不出來嗎?”顧清好笑的看向黎澄泓:“該滾出去的是你。”
我是她男人,這五個字讓宋恩琦一臉黑線,面如死灰,羞憤無比,她咬牙怒斥:“別胡說。”
黎澄泓神情驟變,冷冷盯着他倆親暱的姿勢:“恩琦,他究竟是誰?你不是已經有了丈夫嗎,爲什麼又憑空多出來一個男人?”
宋恩琦不敢直視他逼問的目光,低垂下頭,小聲道:“他亂說的,小爸,你不要信他。”
“原來你就是她第一個男人,那個什麼恩澄傳媒的老大?聽旭哥說你爲了她非常下血本,不過,你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勸你還是趁早滾開,別招惹我的霏霏!”顧清眼神一變,死死盯着黎澄泓仔細審視,恨不得在
他身上灼燒出無數個洞。
黎澄泓狠厲的掃視了他上下一遍,幾步上前,用沒有骨折的那邊手臂狠狠一撞顧清,正撞在顧清受傷的肋骨處,疼得他頓時彎下腰,好半天都一動不動,冷汗遍體。
宋恩琦緊張的問:“顧清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事,我叫醫生過來。”
她驚惶又艱難的走向牀頭那裏,想要擡起手按鈴呼叫醫生,還沒有按下去,就聽黎澄泓傳來一聲疼痛至極的悶哼,她慌忙回頭。
原來顧清緩過一口氣,直起身子後,毫不客氣的用沒有受傷的那邊身子狠狠撞向黎澄泓骨折的右臂,黎澄泓怎能禁得起他如此惡毒狠辣的一撞?
他頓時疼得跌倒在地,不過他倒地的同時,也沒有放過顧清,伸出一腳,勾住顧清的腳踝,將他也狠狠弄倒在地。
兩個人上人的成年男子如此不留餘地狠辣犀利的快速交擊,使得病房裏雙手都提着早餐袋子的黎澄泓保鏢沒辦法及時作出反應。
門外守護顧清的那幾個保鏢,聞聲衝進來救駕也晚了一步,一個個僵在那裏,目瞪口呆的看着疼得要死要活,無法起身,卻都倔強忍着痛,不肯哼一聲,只雙目噴火怒視對方的兩位老大。
宋恩琦臉色慘白,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還是黎澄泓最先反應過來,厲喝道:“保鏢們都快出去,關上房門!”
顧清這時也意識到宋恩琦身上鬆鬆搭在肩膀處的病號服,已經滑落下來大半,身體眼見就要在這麼多保鏢面前完全走光,他也立即喝斥:“都給我滾出去,快點!”
“黎總……”
“顧少……”
他倆的保鏢都不太放心,遲疑着沒有馬上出去。
顧清咬牙切齒道:“誰再耽擱一秒鐘,等老子好了,一定活剮了他,滾!”
幾個保鏢神色一凜,嚇得趕緊退出去,將房門關好。
黎澄泓對發愣的宋恩琦命令道:“回牀上趴着,等下我幫你叫醫生,傷口重新處理好再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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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宋恩琦立即艱難的挪步到牀邊,忍着背後各處極致的疼痛,慢慢趴下來,擔憂的扭過頭看向他:“小爸,你能起來嗎?”
“我還沒死,怎麼起不來?”黎澄泓咬着牙,嘗試了數次,終於艱難無比的趔趄着身子站起來。
顧清失望之極,一動不動躺在那裏。
宋恩琦見最是爭強好勝的他沒有任何反應,以爲他動不了,不由問:“顧清,你是不是不行了?”
“什麼叫我不行了?”顧清沒好氣的瞪着她:“要不然等我好了,我們約個時間試試,你看我行不行?”
宋恩琦一番好意,被他曲解得這麼不堪,她又急又氣,緊張的看向黎澄泓,囁喏道:“小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問他是不是快死了那種不行……”
黎澄泓走到牀邊坐下,微笑道:“管他是死亡那種不行了,還
是房事上面那種不行,不管我們的事。恩琦,你不要理會這種傢伙。”
向來含蓄的黎澄泓將話語說得這麼直白難聽,不但顧清氣得臉色鐵青,宋恩琦也有些消化不了,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點啥:“那個,小爸……”
黎澄泓揚聲吩咐外面等候着的保鏢:“快去請醫生和護士過來。”
保鏢答應一聲,趕緊去喊人。
看着他倆含情脈脈的眼神,完全無視地上還有一個他,顧清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冷笑道:“黎澄泓,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五年前,霏霏打掉了你的孩子,從那時起,你倆就完了,你早就已經是過去式……”
宋恩琦臉色大變,驚駭的望向顧清。
黎澄泓也控制不住的一把抓住她沒有受傷的肩膀,失聲驚問:“有這回事嗎?”
宋恩琦閉上眼睛,一個字也不敢回答。
顧清爲了讓黎澄泓徹底死心,信口胡謅道:“她當年爲了跟我,執意要打掉才兩個月的胎兒,其實我顧清也不是不能接受別人的種,我願意當這個孩子的爸爸,可是我和旭哥勸不了她……”
“顧清!”宋恩琦悲憤羞怒的喝斥一聲。
被她痛不欲生的表情震撼到,顧清不敢再胡說下去,怕她受不了做出什麼傻事,於是換了一副口氣,對黎澄泓說:“黎總,有些事我不想瞞着你,知道旭哥爲什麼和霏霏一直以夫妻的名義在一起嗎?想要給方熠宸那小東西一個完整的家,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他最大的目的,是爲我顧清看住霏霏。我不在國內的這四年,爲了不讓別人趁虛而入搶走她,旭哥纔出此下策,我顧清,纔是霏霏真正的男人。我現在回來了,就絕不會再給誰任何機會,除了我,誰也休想沾惹霏霏一根手指頭。”
黎澄泓震驚無比,卻半信半疑:“恩琦,他說的,是真是假?看着我,如實回答!”
宋恩琦被他嚴厲的表情和聲音嚇了一跳,身子一顫,支支吾吾不敢正面回答。
顧清警告道:“霏霏,你忘了五年前我們初見那一晚的事情嗎?”
她淚如雨下,無地自容的闔上眼睛,死命咬着脣,咬的那麼用力,頓時將慘白的脣咬破,血流不止,昏死過去。
顧清一驚,黎澄泓也顧不得再質問當年的事情,正好這時,醫生和護士趕來。
醫生趕緊指揮着護士給宋恩琦處理脣上的傷,然後仔細爲她檢查一邊傷勢,給她手腕、額頭、背後、脖子和左邊肩膀處所有的傷換了藥,打上點滴,又叮囑了許多注意事項,然後說:“病人這麼漂亮一個女孩子,如果落下終生難以癒合的這麼多傷疤,你們要她怎麼做人?以後請注意點,別再讓她傷着碰着。等過幾天,她身上的炎症全部消除,傷口沒有那麼疼痛了,我就安排最好的專家組爲她進行植皮手術。她這種情況,沒有四五次手術,是好不了的。不過,要邀請最好的專家,用最好的藥物,費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