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痛打落水狗

發佈時間: 2024-01-21 17:46:22
A+ A- 關燈 聽書

相比朱府的淒風苦雨,安國公府卻好似莫名其妙挨了一悶棍。

朱少卿的兒子犯事,憑什麽安國公被罰了一年俸祿?這簡直是無妄之災!

安國公還算沉得住氣,安國公夫人衛氏卻火冒三丈,數落兒子舍不得,尋了個由頭就把巧娘發作一通。

巧娘回了屋,趴在枕頭上痛哭。

季崇易走到門口時就聽到了隱隱約約的哭聲。

他當即腳步一頓,本就黑沉的臉愈發陰鬱。

國公府莫名其妙又被人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再次成為人們口中笑談,他何嘗好受?

那些多年的玩伴如今見了他都怪怪的,好像他犯了十惡不赦的罪。

可實際上,他只不過順著自己的心意娶了一個女人,僅此而已。

比起那些流連青樓技館、納美妾收通房的玩伴,他到底犯了什麽錯?

那種被朋友隱隱排斥的感覺令季崇易苦惱又無所適從。

小美言情 www.mei8888.com/

而好不容易在國公府沉寂的那些隱含指責埋怨的目光再次無處不在,就更令季崇易鬱悶了。

他懷著這般心情走向休息之處,卻聽到了妻子的哭聲。

若是放到數月前,聽到這樣的哭聲,他第一反應就是擔憂心疼,定會立刻進去問個究竟,再把妻子摟在懷中安慰一番。

可是現在季崇易感受到的只有厭煩。

被母親訓斥了,妻子要哭;被妹妹冷臉了,妻子要哭;被下人們怠慢了,妻子還要哭……

可他也會煩,也會累的。

他難道就沒有痛苦煩躁想哭的時候嗎?只不過他是個男人,而眼下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他沒有資格哭,也沒有臉面哭。

但是終究是不一樣了。

他希望在心灰意冷的時候,回來後面對的不是一張委委屈屈的臉,而是一杯熱茶,一聲軟語。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會在他懷中放聲大笑的少女不見了?

季崇易默默轉身,向書房走去。

守在門口的丫鬟欲言又止,看著季崇易遠去的背影最終搖了搖頭。

這才幾個月呀,三公子對三少奶奶就如此冷淡了,虧她當初還暗暗豔羨三少奶奶的好命呢。

不過——丫鬟眉眼一轉,嘴角噙了笑意。

三公子對三少奶奶冷了情豈不是正好,不然哪有別人的機會呢。

在丫鬟們看來,她們身份低微,與大家貴女比不了,可既然一個平民之女都能嫁入國公府當少奶奶,她們當個妾也不算癡心妄想。

皇上對朱府的處罰讓薑安誠撫掌稱快,可處理長女與朱子玉和離一事卻遇到了麻煩。

朱家不願意簽下和離文書,只因上面明確提到朱子玉與薑依之女嫣嫣隨其母而居。

馮老夫人見到皇上對朱家的處罰,恨不得與失了聖心的人家撇清乾系,見兩家和離卡在嫣嫣身上,當即便對薑安誠道:“嫣嫣姓朱,本就是朱家的女兒,即便她父親犯了錯依然改不了這一點。這世上哪有和離帶走夫家兒女的道理?我看就算了吧。”

“不成!”薑安誠與薑湛異口同聲道。

馮老夫人不悅睇了薑湛一眼,不滿道:“今日你不是當值麽?”

“孫兒告假了,不處理好大姐的事,孫兒沒法安心當差。”

馮老夫人臉一沉:“胡鬧,你能幫什麽忙?難不成能去朱家把嫣嫣搶回來?”

“要是搶回來作數,那孫兒就去搶回來。”薑湛頗為遺憾道。

只可惜還有律法約束著,眼下朱府正處在風口浪尖上,無數人盯著呢,他前腳把外甥女搶回來,後腳就要被朱家告到官府去。

薑安誠揉了揉眉心:“母親,您也不必急,

和離不是小事,哪有這麽簡單的,總要有個談的過程。朱家現在式微,時日久了日子會更難過,嫣嫣的事只要咱們不放棄,他們早晚會放手的。”“可是這個時間太久了。”薑似輕聲道。

她聲音雖輕,卻立時引起了眾人注意。

薑湛想到薑似先前說過的話,目光灼灼:“四妹,你是不是有辦法?”

馮老夫人皺眉盯著孫女。

自從那個賭約,每當看到孫女這張殊色難掩的面龐,她就心情複雜。

一方面,小丫頭的大放厥詞令她惱火,可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冒出一個念頭:萬一這丫頭能做到呢?

隔壁永昌伯世子,呃,現在應該稱為永昌伯了,與四丫頭青梅竹馬長大。四丫頭說得如此篤定,或許是那孩子對四丫頭有了什麽許諾。

新任永昌伯替父母守孝三年又何妨?三年後四丫頭不過十八歲, 正值妙齡,嫁過去便能立刻生兒育女,站穩腳跟。

至於一年之約,馮老夫人則嗤之以鼻。

除非皇上打算選秀廣充后宮,不然四丫頭還能上天不成?

對馮老夫人來說,就算薑似入宮為妃也不如程微永昌伯夫人好。

皇上一把年紀了,最重要的是兒子一大堆,進宮當了嬪妃又有什麽用?更何況四丫頭這張臉被貴人們瞧見說不定還要替伯府樹敵。

馮老夫人可忘不了薑似的母親是因什麽嫁不出去最終嫁到伯府的,有這麽一個娘,太后與榮陽長公主能對四孫女有好臉色才怪。

“說說你的辦法。”馮老夫人說出這話,又暗暗搖頭。

什麽時候開始,她居然有耐心聽個小丫頭胡言亂語了。

“朱家既然不願意痛快和離,那就請官府判義絕好了。”

“這不可能!”馮老夫人斷然否定,“男人在外有了女人,說起來連和離都犯不著,官府怎麽可能會判義絕?”

薑似笑笑:“要是朱子玉意圖謀害發妻呢?”

馮老夫人一驚。

薑安誠沉著臉開口:“朱子玉那個歹毒的畜生,正是這樣我才堅決要依兒離開那個虎狼窩,只可惜沒有證據!“

“誰說沒有證據?”見父兄等人視線皆投過來,薑似微微揚起下巴,輕輕吐出兩個字,“我有!”

薑安誠騰地站了起來,急切問:“當真?”

薑似嫣然一笑:“女兒怎麽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父親,您帶女兒去找甄大人好了,女兒定會把義絕書拿回來。”

痛打落水狗什麽的,她最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