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也暗暗笑着,她如今終究不是時音的身份了,藉由月落的身體,如今也該要好好的替月落活着了。
哪怕她也是組織下線一員,可她也還是一名藝人呀,在娛樂圈裏尋找隱祕線索,似乎也不錯。
“我以爲你會放下娛樂圈,然後重新回到這裏。”
黎奕修呆望着昏暗的四周,說着他的以爲。
“上一次我是爲了找鹿時見,去了邊防後又有了護國責任,這一次我找到了鹿時見,可事實證明,很多事情存在記憶裏其實也不錯,沒必要去刷新那些記憶,何況我是藉着月落的身體完成我的願望的,雖然我找到了殺她的人,但是如果她沒死,一定會按照現在的生活繼續下去,我不能拿着她的身體在這裏堅持,當然我的靈魂還是會堅持,只要有一天國家需要,我就可以挺身而出。”
割裂但又統一,就是眼前這樣的人,才讓黎奕修願意信任且爲之着迷。
昭陽帶着人很快來了,以更加完善的方式裝運了屍骨,看去時音的眼神也變得不可捉摸起來。
一路上時音和黎奕修橫坐在小卡車的車蓬內,他給她肩膀依靠,對面的昭陽看着兩人一會兒,又看去放在中間的兩具屍骨,開了老遠纔開口,“老張說,你帶回來的是時音和連翹的屍骨,屍體冰封不好辨別所以先不論到底是不是她們,但那你遠在荔城,是怎麼知道她們的屍骨在哪裏的?”
“老張知道原因就可以了,不該問的別多問,遵守紀律。”時音語氣緩和,但話裏的意思卻很堅決。
昭陽生氣的別開臉,沒再開口。
時音還納悶這一趟太順利,連福一晴子都沒來攪局,早前對她行動的預估有些過於高看她了。
結果回了邊防部隊,收整完備,準備和張老頭報道,結果聽說張老頭正在接待夜國高層人員。
“是兩國有什麼任務交涉?”
昭陽是不甘心,是想問個結果來,畢竟其中一具屍骨是時音,所以就跟着準備來問張老頭。
時音朝她發問了,她卻搖頭,“月前收到夜國高層來信,說要訪問華國,本以爲會去我們的國都,結果人轉頭要來邊境慰問,就是最近這幾天吧!”
時音仔細回想,“沒有相關新聞的報道啊?”
“這都是內部消息,我們只服從安排,相關新聞推送可能要等到會見完畢後才能公開。”
時音沉默,本來要轉身回去休息的地方,卻先聽到了福一晴子的聲音。
“月落,原來你真的到邊防部隊來了呀!”
“你都能來,我爲什麼不能來?一路跟的這麼辛苦,現在還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不累嗎?”時音一身輕鬆,比之以往更加強勢了。
“我來陪父親會見張局長,可沒有跟蹤誰,而且他們的會面早一個月前就已經定下了,在這裏遇見你的確讓我驚歎,不過你的行程裏似乎是有一個綜藝錄製,想來你是來提前踩點的?”
時音本想回懟的,卻看到她身後張老頭正和另一個年長者說笑的走過來。
那人自然就是福一杉,背後操縱着將鹿時見留在夜國的人。
時音握着拳頭,眼神染上冷漠,黎奕修一路追過來,看到她孤傲的背影,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她情緒一瞬間平緩,就聽到黎奕修俯身在她耳邊道,“我已經讓鹿時見趕過來了。”
時音看去他,“叫他來做什麼?”
“和他妹妹做個告別,也來讓他好好見識一下福一晴子。”
黎奕修微微點頭,給足了她安穩。
時音擡頭,看見福一晴子身邊一名女下屬靠近,掩了面,不知道說了什麼,而後福一晴子有些眼神飄忽的看了一眼女下屬,然後點了點頭。
時音看着其貌不揚的女下屬沒再多管。
折身回去休息時,黎奕修傳來一些不一樣的消息。
“福一杉已經走了,鹿時見來的時候沒遇上,不過福一晴子還在。”
福一杉的身份本來就不一般,的確會更忙些。
一夜安眠,時音放鬆了許多,甚至做了一場夢,夢裏月落遠遠的看着她,朝她笑着揮手,她微笑迴應,身邊站着的連翹拍拍她肩,朝她豎起大拇指,然後脣語一句“走了”,都消失於夢裏。
依舊是早起,不過時音還沒喫,就見昭陽急匆匆過來了。
“找你半天了。”
“有事?”
“福一小姐聽說你昨天去了深涯,懷疑你越了兩國邊防界線,說要你今天帶着她一起去找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無理取鬧,如果我不去,或者我找不到證據,她打算怎麼辦?”
昭陽爲難,“說我們破壞了約定,要宣戰。”
就說這人沒憋着什麼好。
“我可以帶她去,但去之前我得先和她聊聊。”
昭陽只覺得這些人一個比一個難搞,但還是硬着頭皮應下了。
時音給黎奕修去了消息,然後去了操練場,福一晴子正看着那些新兵訓練。
昨天那個女下屬也沒跟着,時音走過去,福一晴子卻對她絲毫不敏感。
等她走近了,福一晴子才明顯驚嚇了一瞬,然後輕咳一聲,“月落,你想聊什麼?”
時音皺眉,她跟福一晴子相處時間不多,不過在黎家還是有過交集,感覺上這人性情傲慢,但容顏豔麗,所以帶着一點鋒利的美感,可偏偏眼前這人,好像收了不少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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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昨天和她對話的場景,時音也覺得說不上的彆扭。
“你說你覺得我越了國界線,有證據嗎?。”
福一晴子明顯眸色一沉,“正因爲沒有證據,所以纔要帶你去找啊!”
“你確定不是要帶我去製造證據?”
福一晴子別開眼,“你別胡說八道,我不屑做那種事。”
時音點頭,踢了一下外圍堆積的雪。
“那如果找不到證據,你想要宣戰的理由可就不充分了,到時候我人就在邊界線站着,你隨便一點手段,我就能置身於夜國邊境,到時候我百口莫辯,不更合你心意?”
“的確很合心意。”福一晴子的眼神奇怪的飄忽,不知道是因爲剛好被說中了還是其他原因。
時音餘光在四周掠過,終於看到走近的男人,於是便伸手攔住了福一晴子。
“我不管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只提醒你一句,你對鹿先生的不一般,訂婚宴上大家都看的清楚,想要讓兩國有摩擦,你可要掂量一下他的立場,當年他在華國的父母被你父親下令綁架殺死,讓他誤以爲自己是被拋棄的,最後才接受了你們,生在華國,長在夜國,他可以做勾連兩國友好關係的橋樑,自然也可以讓橋樑斷的徹底。”
鹿時見走到近處還沒打招呼,就聽到了時音的話。
時音回頭對上鹿時見的眼神,直接側開了身子,“有問題你自己問她。”
她倒是把爛攤子扔下了,不想受到福一晴子的牽制,只好讓鹿時見先知道一些真相,然後再好好周旋。
只是時音怎麼也沒想到,她剛轉身,操練場的人便很快分爲兩批散開。
一批奔去外邊,一批奔去剛纔福一晴子去的方向。
“都給我退開。”
福一晴子右手握着手槍抵着鹿時見的側腰,左手則扯着一截繩子橫攔着他的脖頸。
鹿時見身形高大,被她反綁着手,又因爲她橫攔的動作導致整個人後仰,找不到重心。
他只是想了解清楚事實,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他意識到一些奇怪,一邊被要挾着進了政務大樓,一邊啞着聲喊,“假的,假的。”
時音已經意會,想不到到了這個時候,還來一出帽子戲法。
看了一眼與政務大樓相對的建築,有制高點,也利於觀察,她沒做猶豫找昭陽去了。
黎奕修這邊剛得到消息說南星抓到了,正準備和時音分享,時音已經拉着昭陽過來了。
“南星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自以爲燈下黑我們就找不出她了,不過這僞裝是真絕,要不是她鬼鬼祟祟過我們彈藥庫,我根本不會懷疑她。”
那個女下屬就是南星。
到底是逃過了時音的眼睛。
“先別慶幸,帶狙擊手到政務樓對面建築就位,福一晴子也是假的,現在正挾持了鹿時見做人質,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又與華國夜國之間都密不可分,必須保住。”
昭陽嚴肅了,着急去請示,黎奕修過來則是將時音打量完整,確定沒受傷後,才道,“是我們低估了她們,接下來你要做什麼?”
“狙殺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