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呆子,雖然我們已經分開了,但是我想告訴你,我不後悔當初爲了救陸沿獻血的事情,不論是不是爲了你的請求,即使當時你心甘情願的要試着接受我,其實不能否認你也是因爲能救陸沿纔會主動要求,畢竟只有我和哥哥的血型匹配成功。”
安夏沒有回答,用無聲的沉默表達了肯定,兩個人遠離漲潮的海水。
“當時你也確實讓我心疼,爲了言出必行,竟然連續來回在採血室折騰了那麼久,那時候看着你蒼白毫無血色的臉,我更加覺得內疚,愧對於你,最後還堅持在獻完血之後才昏了過去,馮叔叔說你是硬撐着獻完的。”
“可是現在你也看到了,他雖然活着,可是卻因爲你的離開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你真的不介意嗎?相信你也親眼看到了他現在對你的態度,冷漠淡然甚至還不如一個陌路人,即使我們分開了,你覺得他還會接受你嗎?”
“他的一切做法都是因爲深陷在回憶中無法抽身,所以纔會有些極端,你應該也瞭解他,吞併收購的事情都是因爲偏激的原因,我承認失去了左手已經算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但是我不介意他的左手可以可以恢復到正常人的機制,我也不介意他是否還愛着我,我最痛苦的事情並不是能不能和他在一起。”
“你一樣的傻,寧願在無情殘忍的他身邊充當炮灰,上演飛蛾撲火。”
“我和你一樣的偏執,只要他過得快樂,過的開心,即使是選擇和安芷若在一起,只要他幸福就好了,難道你對於我不也一樣嗎?也許我的離開反而會讓他好過一些,更何況我如果出現在他的面前,等於是在提醒他過去所有發生的一切確確實實的存在。”
“你還真的是大度,換做是我絕對不會放棄,我堅信我會用我的方式守護你。”
“今天這樣開誠佈公的和你聊這些,因爲我打算離開,離開安家,回到我原本出生的地方,在那裏我會忘記很多不開心的事情,我的很多回憶甚至於我的養父養母他們會守護我。”
站在幾步遠的陸沿將所有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一直不知道原來,之前在車禍發生之後還有這樣的事情,安夏之所以會接受陸行的訂婚是爲了感激陸行對他的救命之恩,難怪在住院期間的反差會那麼大,陸沿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看着不遠處那個爲了他犧牲了這麼多的女人,他心生憐惜,憎恨自己竟然懷疑她,厭惡她,爲什麼彼此之間的事情非要從別人的口裏才能得知真相。
漲潮的海水漸漸將那一抹灰色的地平線掩蓋,遠處的暗礁上一個人影在大聲的呼叫。
“漲潮了,沿哥哥我被困在暗礁上了。”
重複的呼叫聲被海風夾雜着,愛一望無際的大海中無比低沉,如此重複了很久,才被另一邊的三個人所察覺,在陸行和安夏轉身回望的時候,卻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陸沿。
三個人相互對望,陸沿慢慢挪動腳步,明明只有幾步遠的路程卻邁不開腳步,似乎腳上捆着千斤重物一般,每一步都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步,兩步,三步,直到一點點縮短了和安夏的距離。
“看樣子,我們之間的談話,他應該是都聽到了,有些時候你不得不相信,機會不是不給,對方就願意放手的,不僅僅是他,
我也一樣,”
陸行拍了拍安夏的肩膀,轉身看着陸沿,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相信知道真相的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我的離開不是爲了幫你,至少書呆子現在不需要我了。”
“你別走,陸行,陸行……”安夏叫着想要遠去的陸行,不自覺的挪動腳步,想借機逃開陸沿的身邊。
“你想去哪兒?!”
冷酷的聲音,難以抑制的憤怒卻在說出口之後,眼神變得婆娑迷離起來。
“你還想再拋棄我嗎?”
安夏不願意面對這樣的陸沿,他不應該這樣一反常態。
“安芷若被困在暗礁上了,你,你你不是聽的男朋友嗎?趕緊去,去救她啊。”
戰戰兢兢的安夏,一點點的後退,面對眼前這個步步逼近的陸沿,她有些猶豫,雙腿竟然不經意的被海水浸溼,刺骨的寒意讓安夏有些微微發抖,時不時泛起的浪花將安夏寶藍色的牛仔褲浸溼在一個海浪拍打下讓安夏腳下一軟,陸沿快步奔去伸手攬着安夏纖細的腰身,條件反射下安夏伸手挽住了陸沿結實有力的手臂,陸沿看着眼前這個端莊清秀的安夏,俯身將脣落在她的脣瓣上,忘情深吻起來。
彼此癡纏的兩個人站在海水裏忘我的深吻,任憑海浪一層層的拍打,海風陣陣襲來,兩個人卻沉浸在幸福之中,也許早已經忘記了此刻的寒冷,安夏心想她這隻擱淺的魚兒終於重新回到了大海的懷抱。
不遠處還在暗礁上等待救援的安芷若,並不清楚遠處上演的一幕,仍舊帶着困惑和迷茫,憑心而論現在的她無疑是最值得解救的那個人,沒有帶手機的她在大風大浪之中卻孤身一人坐在暗礁上,任憑她聲嘶力竭的呼叫也沒有得到回覆,當時沿哥哥明明是聽從她的話,去車裏給她取個毯子拿上相機要來和她一起拍照留念的,誰曾想到她心愛的沿哥哥竟然一去不返,此刻雖然被困在暗礁石上卻還滿心擔憂心愛的沿哥哥會不會也被困在不遠處,想到這裏竟然還淚眼汪汪的掉起眼淚來了。
“沿哥哥,真希望你沒有事情,一定要記得來救我啊。”
站在暗礁石頭上的安芷若將陸沿的外套裹緊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大聲呼叫起來:“沿哥哥,我被困在暗礁石上了,聽到沒有,快來救救我啊!”
這聲嘶力竭的聲音被海浪聲席捲一次又一次的拍打在海平面上,知道消失殆盡,毫無迴應,原來她的愛情如此的卑微!
往往在現實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會和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馳,正如此刻的安芷若,原本是想和心愛的沿哥哥一起在海邊漫步,將自己想象中浪漫的情景變成現實,可惜天公不作美竟然將她困在了暗礁上,不過只是一個小時而已,等她再次看到沿哥哥的時候,情景卻早已經大有不同。
驚魂未定的安芷若卻看着屬於她的沿哥哥牽着安夏那個踐女人,兩個人時而相視一笑,時而四目相對,一副重歸於好的景象,在一片譁然之後安芷若深感惶恐起來,怎能接收她竟然爲眼前這兩個人制造了重歸於好的機會?!怎麼可能信服呢?至少在她的人生信條中是要將安夏這個踐女人排擠到底,可如今反覆是她蓄意製造了一場鬧劇,上演了最難以接受的一幕。
“芷若,我來接你回家,不論什麼時候還有哥哥在你身邊。”
安劍宇看着妹妹的清秀的雙眉攪在一起,想來是因爲眼前那兩個人的一舉一動刺激到了她,好在陸行在離開時打電話給他,不然知道現在可能安芷若還被困在暗礁石頭上面呢。
對於已經平息之後的陸沿和安夏,兩個人正沉浸在幸福中不能自拔,想來命運對於他們兩個人的捉弄確實過於殘忍,翻雲覆雨之間早已經將兩個人的所有情感捆綁在一起,不論是悲傷還是歡笑。
“沒有想到一切還能重新回到最初的起點。”
“陸沿,相信此刻你應該懂得之前的一切究竟是對是錯。”
眼圈泛紅的安夏,雙眉微蹙在一起,靜靜的看着眼前的陸沿。
“其實我何嘗不清楚之前所做的一切,可是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你知道的我內心深處積累的傷疤有多久,我已經慢慢適應了,可你的突然離開如同再次揭開了那些陳年疤痕,我如何能泰然處之呢?”陸沿默認般的表情不由讓安夏深感震驚,這番話無疑是將準備好的一些話硬生生的被堵在了咽喉裏。
“其實我並不知道你之前和之後的變化究竟是否只是應爲感情的變故,陸行告訴我,現在的陸氏集團負面的影響特別不好,並且新澤西那邊的業務原本是陸行親自前往處理,可惜因爲你出事的原因,所以……現在已經懷孕兩個多月的莫奈姐姐不得不接受處理關於新澤西的一切事物,我覺得你如果可以認識到之前的一切,應該已經有所認知了吧。”
“我確實有些過分了,尤其是讓莫奈失望透頂。”
陸沿深吸一口氣,繼續專注的開着車,安夏看着方向盤上的搭着的左手,無疑讓心底一陣錐痛。
“我曾經諮詢過馮醫生,你的手臂肌腱並沒有完全因爲車禍而斷裂,所以除了做相應的康復治療還可以適當的進行電磁理療,可能半年就會有所好轉。”
“夏兒,其實在康復治療中心我看到過你,戴着棒球帽躲在灌木叢裏。”
突如其來的這句話反而讓安夏有些意外,沒有想過那段時間對於陸沿的跟蹤竟然會被對方察覺,於是支支吾吾的辯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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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復中心也是醫院的一部分,公共場所我出現在那裏很正常,再說……再說,再說我是光明正大的坐在那裏,怎麼是躲在灌木叢呢?”
“那個棒球帽是我送給陸行當做生日禮物的,那可不是隨便就能買到的款式。”
這句話可謂是醍醐灌頂了,現在想來才知道爲什麼當初陸行並不情願將棒球帽送給她。記得那個時候,陸行一手拿着籃球旋轉在修長的指尖,另一隻手拍着安夏的額頭。
“書呆子,那麼多帽子,爲什麼就唯獨喜歡上這個了?你還真是個呆子,這可是男款。”
“我覺得這個樣式可好啊,既大方又討巧,將來我可是要戴着這頂帽子和你一起混跡江湖的喲,怎麼捨不得啊?你這麼爲難如果是要忍痛割愛,那就算了,我也就是隨口一提,想着一起在校園裏陪你打球,周圍的美女們那眼神都能將我千刀萬剮了,等我哪天剪了短髮,戴上這頂棒球帽,誰能發現我,這樣在你身邊才安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