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
“呃啊!救命…我想死,我想死啊!”
解除藥癮的第一個星期,是最煎熬的一個階段。
因爲身體猛地斷了特效藥,身體會極其難受,發作也會很頻繁。
韓喬幾乎擱兩三個小時,就要發作一次。
每發作一次,都像是蛇蛻了一層皮。
“喬喬,你一定可以堅持住的。我知道你是最堅強的女人,那麼難熬的時光和波折,你都熬過去了。”
“你一定能戰勝藥癮,我相信你可以的。”顧瑾年幫不到她什麼,只能不斷的給她打氣。
有些坎坷,真的只能自己忍痛走過去,別人是沒有辦法替你走過去。
“喬喬,拿出你所有的勇氣。你連死都不怕的人,又怎麼會害怕藥癮發作。”
“你要想想你的四個孩子,你忍心讓他們有一個毒癮母親嗎?孩子們有樣學樣,萬一誤入歧途,後果不堪設想。”
可惜…
他的鼓勵,在韓喬看來,更像緊箍咒一樣。
“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我討厭你。”
“你讓我老公進來,我要我老公。他會給我藥,你趕緊把他找來……”韓喬的喉嚨充血,幾乎發不出聲音。
顧瑾年眉頭一鎖,“喬喬,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不會有人再爲你提供特效藥,你戒也得戒,不戒也得戒。”
“啊–滾–”
韓喬在病牀上痛苦的翻騰着,像一只脫水瀕臨死亡的魚。
看見韓喬這個樣子。
顧瑾年除了心痛和唏噓,沒有任何辦法。
他也只能這麼狠心,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這樣痛苦。
正無奈間。
“砰砰。”敲門聲響起。
“進來。”顧瑾年下意識回了一句。
“咔嚓。”房門被推開。
一個帶着醫護帽和口罩的護士,推着小推車,走了進來。
“做什麼呢?”
“現在要給病人抽血,還要做全身護理檢查。麻煩你出去一下吧!”護士語氣淡漠的說。
顧瑾年聽了,下意識的望了一眼護士。
這個護士身形很纖瘦窈窕,雖然帶着口罩。但眉眼卻很好看,氣質也完全和其她護士不一樣。
他隱隱覺得有點眼熟,卻又想不起在那裏見過。
“你是誰?之前怎麼沒見過你?”
護士頭也不擡,嫺熟自然的從小推車上拿起抽血用的針管。
一邊有條不紊的幫韓喬抽血,一邊淡然的說:“我是剛從其它科室調過來了。”
“夜總已經吩咐過了,讓我做韓小姐的貼身護士。”
“現在要給韓小姐做全身清潔護理,男士不方便待在這裏。”
“……”顧瑾年眉峯一折,有點半信半疑。
醫院有四個護工,準備負責看管護理韓喬的生活。但韓喬因爲藥癮的原因,根本不讓護工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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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眼前的護士神態自若,沒有一絲慌亂和緊張。
想必,她說的是真話。
“抽完血了,病人需要做個清潔護理。病人血壓有的底,低血糖也很嚴重。稍後,要注射些葡萄糖。”
“男士請先出去一下。”護士將抽了血的針管放好,神情自若的催顧瑾年出去。
顧瑾年英俊的臉龐,浮現一抹紳士的笑。
“好,那你儘快。”說完,顧瑾年折身離開了病房。
顧瑾年出去後。
蘇清立即將病房門反鎖,以防有人來打擾。
隨後,扯下口罩,從衣服的口袋裏掏出一塊兒懷錶。
韓喬藥癮發作,仍然痛苦難受的快要暈過去了。
蘇清掏出一盒銀針,在韓喬身上紮了幾針。
隨着一根根銀針扎進穴位,神經血管彷彿觸了電一般。
韓喬渾身一軟,那股百爪撓心的感覺緩解了許多。
她的身體,已經被藥癮折磨的疲憊到了極點。現在,意識更加模糊起來。
等韓喬安靜下來後,蘇清緩緩的將銀針拔了出來。
又拿出剛剛那塊古董懷錶,垂在了她的面前,“我現在要給你做心理療法,需要你好好配合。”
“……”韓喬疲憊的眨了眨眼睛,像一只砧板上待宰的魚。
只能任人擺佈。
“放輕鬆,不要這麼緊張。這裏很安全,你處於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韓喬跟隨她輕緩的語音,身體在一點點放鬆。
“好,很好。徹底放鬆,你現在處於一片花海之中,那裏是你最喜歡的地方。”
蘇清的聲音,好像指令一般傳進韓喬的耳朵。
韓喬的大腦徹底鬆弛下來,彷彿真的走進一片花海當中。
“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好嗎?”
韓喬渾身徹底放軟,不知不覺中已經被她催眠。
蘇清將懷錶垂在她兩眼之間,持續緩慢的晃動。
“你還記得這塊的懷錶嗎?是它將你帶過來的,它現在要送你回去。”
“它會化作一束光,你跟着這束光走。”
韓喬不知不覺,雙眼開始打架,睡意也越來越濃。
大腦裏的畫面,卻非常真實。
她清楚的看到一束光,一直跟着光往前走。
蘇清細細的觀察着韓喬的反應。
見她皺了皺眉,臉上浮現一絲慌亂的神情。蘇清知道,她的潛意識回到了被催眠時的結點。
“很好,不用再往前走了,你已經到家了。”
“你仔細看看,眼前是不是有道門?”
韓喬跟着她的指引,腦海裏漸漸浮現一道門。
“我數123,你就推開那扇門,然後清醒過來好嗎?”
“……”韓喬已經陷入沉睡,腦海裏卻跟着她的指印。
“一,二,三!”
緩慢唸完,蘇清在韓喬的耳邊打了個響指。
韓喬耳邊彷彿傳來清脆的銅鑼敲擊聲,像在睡夢中被人猛的叫醒一樣。
“啊呃~”她渾身機械般一抖,睜開雙眸,眼前一片茫然。
緩了好半天。
斷路的腦電波和記憶,瘋狂的向大腦涌現。
她記得,她帶着女兒去機場接夜北忱。半路出了車禍,後面的事,她就不記得了。
“你醒了?”
“額啊~,我頭好疼啊!我的頭怎麼這麼疼?”
“你的記憶剛剛被打開,大腦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麼多的信息量。頭疼是正常的,休息一會兒就會沒事了。”
蘇清淡淡的說着,將懷錶收好,又將催眠用的器具都收拾好。
雖然,夜北忱派了很多保鏢守在醫院門口。
但保鏢們的智商,又怎麼能阻擋得了蘇清。
只要她想進來,沒有人能阻止的了。
“呃啊~,頭好痛啊……”韓喬四肢下意識的掙扎。
見她這麼難受,韓喬走上前,將她雙臂的束縛,解開了一些。
使她可以在有限的範圍內活動。
韓喬用手揉着太陽穴,記憶還在像潮水一般涌進大腦。
她又想起了在沙阿特時的記憶了。
想不到,那個哈曼王子這麼卑鄙。不但將她偷偷帶走,還給她用了這種藥物。
“嘶~”
“好些了嗎?”蘇清關切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