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人的潛意識總是會在某個特定的時候傳達出一個指令,沒有緣由的讓你去相信心中浮現的那個場景。
安夏知道自從在最後一天去會所交接最後的工作時候開始,因爲遇到了一個身材背影幾乎和陸沿完全相同的男人之後,便從那一刻開始她的幻聽和幻想症狀愈演愈烈起來,就例如剛剛她不清楚究竟是不是自己聽錯了,爲什麼在這個法國偏遠的小鎮上能夠聽到如此酷似陸沿的聲音,甚至還是近在咫尺的樣子。
於是顧不上已經被砸成刺蝟的手臂,直接連不解穿上鞋子就從病牀上跳裏下來,直接打開病房的門想要看看究竟剛剛是誰說的那句話。
“哎……你怎麼就這樣就打開門了。”女醫生剛剛準備開門,卻已經看到了沈糖拖着扎滿針的右手臂,連鞋子也沒有穿只是露着一雙卡通的襪子站在地上。
“我……我只是……”面對眼前的女醫生,突然就覺得自己剛剛的衝動真是很可笑,之前因爲這種沒有緣由的第六感卻意外的和一個叫做徐啓俊的男人糾葛在一起,如今她又因爲這個緣故想要做出離譜的事情,思量了一會兒才掩飾的說:“我想去衛生間,所以……”
女醫生笑了起來,直接用手扶着她,將她又帶回到了病牀上,告訴她可以把針取下再去,這樣不安全。
於是安夏就這樣半坐在牀邊,雙腿很自然的半垂着,看着女醫生一根根的將手臂上的針拔了下來,“我可以拿一下這些銀針嗎?”她好奇的問,因爲擅長中醫的她也曾給人鍼灸過,如今原本扎針的手已經只能拿畫筆了。
“看你拿銀針的架勢,肯定也學過吧。”視線掃過安夏的女醫生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輕輕的問道。
“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對中醫的望、聞、問、切都多少懂一些,現在腦子裏只剩下一堆殘骸了。”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等到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銀針被全部拔下來之後,女醫生帶着安夏去了衛生間,在路上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
“看來今天的病人很多啊,會不會也有和我一樣的中國人呢?”她還是不死心的想要問問。
女醫生當然不懂安夏的心思,不過卻也是想要開口說一下這件事情:“說來也巧合了,你還記得那晚你推着自行車來的情景嗎?我曾經告訴過你一晚上我接待了兩個華人,今晚呢又這麼巧合他就在你隔壁輸液,我還和他開玩笑要不要來看看你,認識一下。”
這下安夏才明白原來不是自己幻聽了,的的確確是存在的,不過她還能夠想起來她騎自行車那晚見到過這個人的背影,一時之間也覺得她想多了,怎麼可能會是陸沿呢!
於是從衛生間出來之後,兩個人聊的話題再也沒有提到那個所謂的中國人,等再次離開診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原本已經一天滅幼飄雪的天氣,卻在這個夜晚再次飄雪,當她站在街頭轉角的時候,看着路燈的燈光下,片片閃光的雪花閃現,竟然想要用筆畫下這一幕,於是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了失而復得的速寫本,然而卻沒有了勇氣翻開。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重新將速寫本放了進去,因爲時間還早,並不打算回去,想起今天在貼吧和論壇裏和大家留言說晚上不會來廣場了,現在突然心血來潮,於是直接朝着中心花園的廣場方向走去,在路過一個奶茶店的時候,順便買了幾倍熱氣騰騰的紅豆奶茶,想着她那些志同道合的夥伴看到她出現會是怎樣的表情。
然而同一時間,已經在廣場中心的陸沿正站在昨晚給他畫素描畫的攤位上,和這個年輕的留學生聊着天。
“看來今晚你是見不到我的姐姐了,她在今天中午的時候,在我們的貼吧和論壇上留言,說右手的手臂受了傷,這兩天都不會參加晚上的活動了。”年輕的小夥子將手裏的畫壁一收,從畫板上把剛剛畫完的作品取了下來。
區別於昨晚的素描人物畫像,今晚陸沿讓這個年輕的留學生幫他畫了一張簡單的油彩畫,年輕人在將畫遞給他的時候並沒有收遞過來的錢,反而是指了指手裏的這張畫。
“這個是我送給你的,呵呵……難得你喜歡我的畫。”
“那就多謝你了。”陸沿笑着和他道別,看着天空洋洋灑灑飄落的雪花,突然就想起了多年前在鏡湖發生的那場意外,也是這樣的大雪天氣,安夏爲了救他被陳楚華派來的殺手打暈,甚至在命喪黃泉之際被程遠救走,當年陸行告訴他,在夜色降臨的時候他和顧俊站在雪地上,看着紅色的血液將白色的雪花一點點的浸染,那一刻以爲整個世界都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在陸沿剛剛從廣場的東門離開的時候,提着熱騰騰紅豆奶茶的安夏卻剛剛從西門走了過來,隔着幾個人影看到了她要找的幾個人影。
於是悄無聲息的放慢了腳步在即將靠近的時候,伸手拍了拍剛剛給陸沿畫畫的年前留學生。
“噹噹……熱氣騰騰的紅豆奶茶,要不要嚐嚐啊!”她剛剛開口,將奶茶遞了過來。
“姐姐,你怎麼突然出現了,不是手臂受傷了嗎?我們幾個還以爲你晚上不來了呢!”一臉驚喜的年輕人接過安夏遞來的奶茶,立刻招呼隔壁攤位的兩個韓國的朋友。
安夏笑着和他們打招呼,因爲他們兩個人還有客人,所以安夏將紅豆奶茶給了他們之後就單獨坐在了摺疊的小椅子上。
“怎麼你今晚沒有畫畫嗎?是不是廣場上的人不喜歡你的畫呢?”安夏笑着問。
“怎麼可能呢?姐姐你來之前剛剛畫了一張人物畫像呢,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帥的男人,看着就知道很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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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說法到是讓安夏有些
意外,原本就屬於帥哥的他居然會稱讚別的男人帥,於是開着玩笑說不可能,結果對方卻說的確是很帥,尤其是站在東門前的時候,站在路口看着雪雪紛飛的樣子,目光專注而且又彷彿若有所思,那與本清俊棱角分明的五官更是顯得深邃起來,好像是一面平靜的深湖,親和卻又帶着神祕。
“聽你這麼描述,我怎麼也想象不到究竟那個男人長的是有多帥。”她怔怔的說道。
年輕的留學生剛剛想要繼續說話,卻看到了一對法國情侶站在了他的畫板前要畫一張油畫,於是笑着答應着順便和安夏示意。
於是安夏望了望頭頂上的夜空,露出了一絲苦笑,就對着他揮了揮手準備離開。
在路過中心廣場上的銀光大屏幕的時候,看到上面正在播放着普斯達的新款戶外包,子品牌的名字叫樂途,正是徐啓俊送給她那款戶外揹包,正看着廣告的安夏突然腦海中閃現了和這個討人厭的傢伙約定好了要在明天的下午在旗袍會所見面。
“正是麻煩,看來還是要和那個令人反感的徐啓俊見面……”她看着廣告最後的那個結束語,‘樂在其中,途我自在!’卻滿懷幽怨的覺得自己一點兒都不自在。
第二天中午安夏吃完飯就直接搭乘公交車準備提前先去旗袍會所,可是在等公交車的時候,卻看到那個原本讓她覺得反感的徐啓俊沒有了記憶裏的那股針鋒相對的囂張和玩世不恭的傲慢,反而無比溫和的看着眼前穿着長款駝色大衣的女人。
難道這個長髮微卷,身材高挑的美女就是他的新娘子?安夏特地多看了幾眼,作爲設計師她在第一時間就判斷出她做的旗袍一定適合徐啓俊的新婚妻子,於是滿懷笑意,想着今天下午就能夠圓滿的完成最後一點點工作了,正在她露出笑容的時候卻看到了徐啓俊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站在他旁邊的新婚妻子也意味深長的看着她,似乎一點也不吃驚的樣子……
對於此刻的徐啓俊來說,他原本在和妹妹聊着自己在短短的幾天和這個叫做安夏的女人是如何意外邂逅又遭受她的反感,甚至將他跟蹤打聽她的事情也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妹妹,於是在妹妹的強烈要求下,直接開車到這邊一睹安夏的芳容。
原本款款而談的徐啓俊在看到安夏注視着他們的時候,意外的看到了她竟然在笑着。
“哥,你盯着着看的那個女人,就是站在公交車站的那位,是不是你惦記了很久的安夏吧!”徐啓俊的妹妹問着,聽到了徐啓俊沉默的回答,不由分說就準備邁着大步迎上去。
“安夏小姐!”
原本安夏想鑽進等候公交車的人羣,避開徐啓俊的注視,卻不曾料想到對方的新婚妻子已經直呼其名了。於是邁出的腳步又生生的拖了回來。
她盯着已經走近一些距離的美女,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