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扳倒大樹(六)

發佈時間: 2023-05-19 07: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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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苑竹原本就走路比較輕,這一陣子王秀芝的門前也不怎麼有人把手,這樣的事情原本就很奇怪,先不說是不是因爲王秀芝最近不得寵,單單是她二夫人的身份也不會得到這樣的待遇的,只是今日實在是奇怪的很,外面怎麼會一個守着的人都沒有呢?難道是房中沒有人?

 苑竹有些疑惑地走上前去,不料還未走過去多遠,便聽見王秀芝正在和上官秀兒商量着道:“……打發出去的人已經找人找的差不多了,到時候這個戲班子我會讓人將那人插進去,而且我已經用錢買好了,絕對不會有人知曉。”

 王秀芝神神祕祕的壓低了聲音,倒是讓苑竹更加的靠近聽着道:“我想這幾日也不會有人過來,讓別人我也不放心,索xin就讓那幾個婢子去了,想來他們找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差錯。”

 苑竹的眉頭皺的更加的深了,她深知王秀芝一肚子的壞水,所以這必然不會是在商量什麼好事,正巧她路過她的宅邸後面,否則還真的是什麼都聽不到。

 這樣想着,苑竹更是貼近了一步,上官秀兒的聲音還算是平常,她似是有些擔心地道:“這一次能行嗎?可不要像上一次一樣了,這些人可都是認錢的……”

 屋中靜了一下,王秀芝便輕輕地笑了一聲,那聲音笑的很是古怪,帶着冰冷的嗤嘲赫然不屑一顧地道:“那樣的人能用什麼銀兩?你以爲我將那幾個婢子弄出去是真的爲了找人嗎?”

 王秀芝說道這裏發出了一聲狹促的笑聲,不知道爲什麼,竟然讓苑竹覺得脊背一陣寒涼,她忽然明白爲什麼王秀芝會這樣說了,即便她裝作將自己的侍婢打發出去做事的樣子也掩飾不了她想要做的事情的目的。

 苑竹只覺得身上一陣惡寒,王秀芝現在做事越來越不擇手段了,這件事情一定不能讓她得逞,不然又不知道她要做出什麼幺蛾子。

 這樣想着,苑竹便將手中的食盒拿緊,剛想轉身離去,卻不想那食盒與牆壁撞在了一起,發出一聲輕微的碰撞聲。

 糟了!

 苑竹暗暗叫了一聲,左顧右盼地尋找躲藏的地方。

 “誰在外面?”裏面的王秀芝立即察覺,揚聲叫道,她們原本就驚覺異常,眼下聽到什麼風吹草動便更加的緊張,上官秀兒聞聲也立即打開窗戶,只見外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什麼人在外面?”王秀芝也跟着來到了窗戶前面,卻沒有發現任何人,但是上官秀兒卻依舊不肯放鬆,仔細的搜尋了幾分才發現在假山的上面有一隻正在啄着草木上漿果的鳥兒,它見到上官秀兒探出來的半個身子,便撲棱了一下翅膀,受驚一般地飛走了。

 在鳥兒驚慌失措地飛走時,不小心弄掉了一塊假山上的石頭,發出一聲清脆的碰撞。

 上官秀兒的秀眉皺了起來,王秀芝緊跟着便出現在她的身後,正巧見到那驚慌的鳥兒飛走,這才安心下來,常常的舒了一口氣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有人聽見了呢。”

 上官秀兒見狀神色冷冷地關上了窗戶,冷哼一聲道:“這次還是謹慎一點爲好,孃親,我看咱們快點行事吧。”

 王秀芝見到上官秀兒迫不及待的眼神,眼中也閃過一道凌厲,她同樣頷首一下道:“你放心,不就是殺手麼,這件事情我早就安排好了,徐蘭君之前在上官府也樹敵不少,在她當年趕走的那些人當中,也不乏姿貌很好的,說的好聽的是她不想這些人留在上官家受罪,實際上也不過是她想要獨自吞併上官家的財產罷了,不然你以爲她真的是會那麼輕易的將老爺送上那樣高的位置?這裏面的一切都是要錢財打通的。”

 上官秀兒聽到這裏,眼底也露出一點不屑的光芒道:“人人都不會是光鮮的,這老太太做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情,即便到時候有人找上她來,想來她也不會有什麼意外了,畢竟是她當初做事做的太絕了。”

 上官秀兒說完這番話,眼底的怨毒算計早已經叢生,她和王秀芝對視一眼,就見到王秀芝也輕輕笑了笑道:“我的秀兒,你便等着將那些仇一併都報了罷。”

 這邊廂,苑竹躲在假山後面,氣喘吁吁地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直到上官秀兒和王秀芝將窗戶關上,她纔敢小心翼翼地整理一下衣裳離去。

 方纔也當真是兵行險招,若不是苑竹躲閃的及時,只怕現在是被抓了個正着了,想來王秀芝母女倆這樣怪異的舉動也必然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發生,只怕過幾日徐蘭君的生辰不會太安生了。

 苑竹逐漸從記憶當中轉醒過來,見到明月正在和慕容沛飲茶,前面的黃梅戲戲子都準備好了準好打算上臺了,不想這邊的王秀芝剛想說些什麼,便見到上官豐搶先一步道:“殿下,因爲微臣的母親喜歡黃梅戲,所以今日特意準備了一出黃梅戲,還請殿下先行點戲。”

 王秀芝的手僵在半空之中,,卻是尷尬不已,這裏慕容沛卻是擺了擺手道:“今日是老夫人的生辰,理應讓老夫人先點戲,本宮也不是很懂。”

 慕容沛這話說的謙和,讓徐蘭君也很是受用,但是他們身後的王秀芝和上官秀兒臉色卻已經發青。

 之前明明是她們兩人的意見,卻不想眼下這會子這功勞全部都變成了上官豐的,就連徐蘭君也視若無睹地拿起戲譜點了開來,一壁旁若無人地和太子殿下交談着。

 兩人的眼中都充滿恨意的顏色,但是都沒有發作,因爲戲子很快便上來了,倒是徐蘭君點了一出《黃粱夢》。

 臺子上的戲子一個個的粉墨登場,這邊一個小生模樣的人踏着正步走了出來,月白色的長衫在堂中衣袂飄飄,正堂之中靜悄悄的,衆人都安安靜靜地在看戲,只是知道爲什麼,明月的眼神在看到那件月白色的衣裳的時候,總是有些失神。

 鳳邪一向便是一身月白色的長袍,前幾日他帶着自己去了魏家村,還受了傷,不知道今日是否好了一些?自己自從上一次見過他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不知道他現在可好?

 這樣想着,明月竟然也覺得自己有些驚訝。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這樣關心鳳邪了?

 她靜靜地出神,那臺上的小生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似是在唱着夢中的情景,眼前的花朵逐漸變成了妙齡少女,卻是一名花旦穿着淺粉色的衣裳從一邊走了出來,長眉畫的格外妖妹,面如桃花,舉止婀娜娉婷之姿讓人心神盪漾。

 黃粱夢,異常虛幻而美好的夢境。

 明月轉首,見到徐蘭君正看的投入,手在膝蓋上按照那戲子唱的節奏一點點地拍着,周邊的人都似是在認真看,而實際上這些人當中有幾個是真的爲徐蘭君祝壽而來的?

 明月水樣星眸微微的眯了起來,卻是帶着冷冷的寒意。

 幾經波折,自己終於走到了現在,每次和鳳邪的不期而遇,都好似這黃粱夢一般轉瞬即逝,黃粱是做了一場美夢,而自己的呢?是不是真的一切都是夢?

 前世的重重當真如黃粱夢一般在眼前走馬觀花的時候,明月忽然覺得有那麼些許地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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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日子實在是過的太辛苦了,幾次三番的被鳳邪所救,但是終究不能答應他的要求和他一起離開,只因爲眼前的一切。

 想到這裏,明月便轉而看向一邊的慕容沛,便見到他俊朗的容顏側着,正專心地看着黃梅戲,她勾了勾脣角,帶着這不自覺的寒意,只是這點點的恨意瞬間便彌散不見。

 是啊,這樣的情形是自己前世多麼翹首以盼的,不想現在近在咫尺,卻只讓明月覺得惡寒。

 這樣是翹首以盼,這一世,明月只覺得避之不及,眼下,便是要將始作俑者一個個除掉。

 這樣想着,明月的眼神再次投向那戲臺子上的小生,他正和那花旦對唱的好聽,只是只要留心注意,便會發現那個小生的腿腳並不是很純熟,且他雖然畫的俊俏,但眼神總是在不經意間有着一些閃爍。

 王秀芝已經這樣迫不及待了嗎?她處心積慮的,不知是爲了對付自己吧?

 自從那日苑竹和自己說了那件事情,她便處處小心,並且吩咐了巧兒將一切都準備好,只等王秀芝自投羅網,不管是今日是否自己遇害,明月都已經勢在必得,上一次自己中毒的事件已經讓徐蘭君起了疑心,若是自己再有什麼差池,只怕是臉慕容沛也不會再容忍了。

 思忖間,明月的身子微微地前傾一點,彷彿是爲了更加看清楚臺子上的戲子們,便見那花旦已經唱了一個高調,周圍的人忍不住跟着叫好,明月也拍了拍手掌,但是不知道怎的,那小生卻無動於衷的站在那裏,等到那花旦唱完之後,他才繼續擺着動作,只是那動作幅度有些大,讓明月皺緊了眉頭。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