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啓俊從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竟然會帶給他如此大的震撼,本以爲她只是睿智聰穎甚至有些超於常人的冷靜果斷,卻未料想到這樣一個女人竟然也會有耐心在還未能夠沉澱下來的年紀裏學的進去枯燥乏味的中醫。
“我不介意你那我當做練習鍼灸手法的‘小白鼠’。”他笑着答道。
安夏卻擡起靈轉的雙眸看了他一眼,“你將過哪隻‘小白鼠’這麼風流倜儻,活色生香?”
‘風流倜儻’這個形容,徐啓俊還是覺得受用的,之餘這個‘活色生香’嘛,的確有些用詞不當了,不過等他低頭埋首看到銀色的斜紋襯衫下,上半身幾乎一半都暴露在她的面前,頓時明白過來爲什麼會用‘活色生香’來形容他了。
其實現在的局勢明明是他一個大男人將身體暴露在安夏的面前,可是相對有感情潔癖的徐啓俊來說面對他心愛的女人這樣,尤其還是在對方沒有完全接受他的時候,顯然讓他有些難以平復,興許是因爲剛剛想的有些出神竟然忽略的這個細節。
安夏對於精神明顯有了片刻恍惚的徐啓俊絲毫不覺得意外,反而是專注的拿着藥酒一點點的用掌心和指腹來回在他受傷的地方輕輕揉着,顯然這點小傷在傲骨錚錚的男人面前終究是不值得一提的,甚至在加大手上的力度之後也未看到這個男人呢皺一下眉頭。
真是冷血,難道他一點也不疼嗎?
“如果今天不是因爲你穿那件衣服或許也不會有這個傷口。”安夏說着將藥酒的瓶子擰緊放在地板上,又專注的看了一眼傷口的位置。
她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因爲羽絨服衣袖上那個金屬拉鍊的設計,正好和車窗處掛在一起,也不可能被硬生生擦傷的這麼深,好在冬天穿的多,可惜這兩件衣服怕是要毀掉了。
“我倒是覺得因禍得福。”
徐啓俊的這個回答簡直是讓她覺得荒謬,有些難以置信天下還有這樣受傷了還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於是手下力度再次加大,纖細銳利的銀針迅速扎進他小麥色的肌膚,能夠感覺到他寬厚勻稱的脊背手臂都條件反射的微微一顫,安夏彷彿因爲他這個小小的動作覺得滿足了不少,不禁脣角露出了盈盈笑意。
“你似乎在故意懲罰我,手下的力道越發大了一些……”徐啓俊輕聲說道,語氣裏卻是溫柔。
“的確,這才叫因禍得福,明白嗎?不疼一下怎麼知道我的技術好呢?”她依舊十分認真的拿着銀針扎着,彷彿是在重溫以往的愛好,竟然眉眼之間都帶着笑意。
其實在徐啓俊看來是在是沒有必要如此興師動衆,擦傷而已幾乎連小傷都算不上,可是這個女人卻看得很重。
等折騰完這一切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了,安夏拿了一套衣服放在他身邊,“別多想這是我們
隊長當初統一定製的隊服,因爲是均碼的,我顯然穿不上,你……”她遲疑了一下,轉過身補充了一句:“我只穿過一次!”
隨後就是關門的聲音傳來,隔着一扇門徐啓俊臉上的笑意更濃,拿起她剛剛放下的衣服,果然這個尺碼的確對於她有些偏大,突然有點想看看當初她穿這件衣服的樣子,會不會像是披着麻袋一般……
等徐啓俊打開臥室門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換好衣服,果然看到修身的腰,服帖的臂膀,這個人和隊長的身形差不多,很合適的樣子,只是察覺到了他半溼不幹的頭髮,安夏才意識到這個男人居然在她的浴室裏洗澡了。
“你的手臂不能碰水,居然還洗澡!”她原本氣憤和惱怒纔不是這個,可是話到嘴邊卻只能說出這些,這幾天先是陸沿然後是徐啓俊,居然一前一後在她的臥室裏……哎,想到兩個大男人一絲不掛分別在她的浴室裏,安夏就覺得頭疼。
徐啓俊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徑直的走向沙發邊從淨水器裏接了一杯水,獨自坐下緩緩的喝着,安夏也懶得理他,直接打開臥室的門,將放在小沙發上的衣服拿在手裏,那件銀色條紋的襯衫相對扯開的口子不太大,她從收納盒裏拿出了一小塊同色款的布料用畫棒隨意一揮一個蘭花在手下栩栩如生,然後裁剪下來,直接坐在小縫紉機前,開始埋頭工作。
坐在客廳裏的徐啓俊很快就聽到了縫紉機的聲響,想到那個女人應該是在爲他縫補衣服,雖然從走進她的公寓到現在兩個人說的話,用一雙手都能數的出來,尤其是在聽到了她提陸沿之後,更是沒有再多說什麼話,可是即使如此,也讓他覺得能夠和她同處在一個空間下,也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對於他來說並不是沒有過女人,只是那和感情沒有關係,最多也就是欲望的本能,雖然圍繞在身邊的女人不少,主動獻殷勤的也有,可是終究不是他想要的人,這點他確實很清楚,不知道在心中想了多久,恍然發現縫紉機的響聲竟然銷聲匿跡了,遲疑了許久卻還是沒有看到安夏從臥室裏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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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因爲之前他沒有打招呼就用了她的浴室?所以生氣了?
又或者是因爲沒有之前口無遮攔,所以不想再繼續理睬他了?
左思右想了好多理由,卻始終覺得安夏不會是那樣的人,浴室才猶豫不前,思量了好久才從沙發上緩緩起身,壓低了腳下的動作,在靠近臥室的時候,略微謹慎的探出了頭朝着裏面張望,卻看到了安夏坐在落地窗前的縫紉機上,單手抓着他純黑色的羽絨服,另一隻手臂被臉頰壓住,整個人側着身體伏在縫紉機上居然睡着了……
背對着落地窗外的皚皚白雪,已經是下午兩點般左右,興許是長時間的疲勞,亦或者是睏意來襲,在身後的一片白色裏,徐啓俊就這樣
真的愛上了這個姑娘,原以爲在初相見只是對她好奇,隨後多了一些感興趣,漸漸的居然演變的好感,隨着之後的接觸甚至是在得知了她就是陸沿分分合合生離死別的未婚妻之後,對她的好感竟然逐漸加深。
在教堂那次和她近距離的跳舞,甚至擁抱,在幫助她逃離陸沿強勢的挽留,甚至攬住她的腰身從駕駛位置上託舉到他的大腿上的時候,對與她的興趣好感甚至漸漸變成和同樣優秀的陸沿爭奪輸贏彩頭的體現,他準備賭上男人的尊嚴去贏的她,可是卻在此刻在她專注的爲他擦拭藥酒甚至鍼灸治療,如今又因爲幫他縫補衣服而迷糊睡着的時候,他才發現,不是原本認定的那回事,不是和陸沿爭個輸贏,更不是爲了所謂的男人的尊嚴……
反而是因爲眼前的這個人是安夏,是一個真真正正讓他動心的女人!!
想起她之前在看到幾乎上身全赤果果的樣子,一點也沒有絲毫的羞赧和扭捏,顯然她的心中並沒有他的位置,否則孤男寡女如此情景,她卻絲毫沒有避嫌?可是在他下澡之後貼身穿着她曾經的隊服出來的時候分明看到了她眼神中的片刻失神,他想到這裏不由的靠近,在她的身邊坐下。
仔細專注的看着眼前這個安睡中的女人,他從未如此近距離的看過她,她的眉眼,厚脣,甚至鼻頭有一個小小淺褐色的雀斑都能清楚的看到,他效仿者安夏的樣子,對着她也將臉壓在手臂上,側身看着她,難以置信他真的愛上了這個曾經屬於陸沿的女人……
於是情不自禁的伸出了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覆上了安夏細滑的臉頰,甚至還留戀在了她略顯冰涼的脣瓣上,似乎她在半夢半醒之間,微微的蹙眉,甚至壓低聲音呢喃了一句:“別鬧……”
徐啓俊怕驚醒了她,於是立刻收回了手,卻在看到她繼續睡去之後,嘴角居然浮現了笑意,顧不上撕開,直接湊近了一些,俯身吻上了她的脣,只是輕輕的一啄,那片領域柔軟而冰涼,卻讓他流連忘返,緊接着就開始一點點的加深着碰觸,那莫名的浮躁感和微妙的感應讓徐啓俊險些失控,於是在殘存的理智下收回了脣,在幾乎貪戀淪陷的時候,停下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安夏睜開了眼睛,看到如此緊貼着她的徐啓俊,熟悉的英挺而又清俊的側臉,那雙殷紅的脣角幾乎覆在了她的脣瓣上,甚至覺得剛剛的那一瞬間的撩撥應該是夢吧,可是夢裏的那個人是她麼?畢竟此刻的徐啓俊也是閉着眼,她臉頰發燙看着徐啓俊濃密黑長的眼睫毛在微微顫動……
於是在意識到眼前這個緊靠着自己的男人就要甦醒的時候,她立刻直立起身子,佯裝着拿起手裏的衣服看着,果然餘光很快打量到徐啓俊半睜開眼睛,還帶着一絲朦朧和慵懶,似乎剛剛享受了一場值得懷念的夢一樣,有些留連和眷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