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皆是照着魏勝的安排而循循過去,他也確實是需要藉助李管家的勢力,纔有可能能夠真的親手手刃王秀芝,若是不然的話,這讓他如何能夠敢來讓人尋李管家來見上一面呢!
也正是知道這其中的關係,纔會如此的確定李管家是不會丟下他而不管,就算是魏勝確實是和李管家不熟,可有母親的那一層關係,已經足矣了。
渾身散發着寒意和陰狠的魏勝很是堅定的朝着李管家開口說道:“既然已經來了丞相府,那麼我便不會只空手而歸,這王秀芝的債還沒討回來呢,又怎麼能夠就這般一次次的算了呢!若是您還當我母親是朋友,那麼便幫我!”
聽聞到魏老婆子的兒子如此這般話語,本在丞相府混了這麼多年的李管家自然也明白得很這魏勝究竟是何話語,只不過他也不敢就這般的應下來,畢竟這王秀芝能夠攀爬到今日的地位,終究也不是個善茬。
就算是在丞相府如此深的水裏混了這般深久的李管家也不敢隨意便說答應這等一不小心便連xin命都沒了的事情來。
看出了李管家的猶豫不決的姿態,魏勝也明白了李管家這是不敢幫他,於是便丟下了一句話道:“好吧,看來是我看錯人了,本以爲母親所說的話是真的,孰不知她也有老眼昏花看錯人的一天,若不是母親在離開之前叮囑我過,若有何事情無法辦成的話,那麼便來丞相府找李管家便好,我魏勝也不會讓那丫鬟幫忙傳達口信讓你來見一面。”
魏勝的話實際上是在刺激李管家,畢竟他也不是傻子,自己有幾斤幾兩都不自知的話,那麼他早就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如今已經過了容易被激的年齡的他,在聽聞魏勝的話語後,最終還是改不了激動的習慣,他老臉上的皺褶一條條的摺疊在一起,特別是在眉宇之間,越發的明顯,不管是他有沒有皺起眉頭來,壓根是看不出這其中的玄機的。
等了一會兒卻沒有等到李管家的答覆的魏勝還以爲他是不會幫自己復仇了,就在他轉過頭去,不想再看到李管家的身影后,才聽到自己所想要聽到的答覆。
“我幫你爲椿花報仇雪恨,不過如今並沒有機會,坐待伺機。”李管家短短几句便把自己的意思表露了出來。
“如此一來也好,不過我該如何才能夠再次聯繫上你呢?”魏勝老謀深算的朝着李管家詢問道,畢竟他也不可能每一次都去糊弄那個丫鬟,所以乾脆就直接把這問題攤擺出來,也讓李管家想想該如何解決這個辦法。
“這個,這個問題也不是那般的難辦,只是就我覺得,你老是在此地也不是個辦法,何不想辦法脫離這裏呢?”這個辦法雖然並不是什麼好辦法,可卻是說到點上了,只是這魏勝是三小姐所捉來的,若是想弄出去,倒是也不是個容易的辦法,可不代表就無路可走了。
魏勝聽到李管家如此言語,無奈的翻了幾個白眼,應和道:“確實是如此,可問題是我沒辦法離開這裏,捉我的人相信你也是清楚的,不過這捉我的緣由就不太清楚了。”
覺得前路踟躇的李管家也摸不着頭腦,於是只是留下了一句話給他道:“你暫時先在此處待着,我會來找尋你的,這報仇的事情得好好謀劃一番,若是不然的話,搭上的便是你我二人的xin命。”
“知道,那麼就全靠你了,李管家。”眼眸中閃爍着精光的魏勝看了李管家幾眼,隨後便緩緩的開口道,魏勝也自然瞭解李管家的xin格,若是他答應做的事情,就一定是會達到的。
這也便是說明他母親的仇恨也算是過不了多久便能夠報了,對於這點,魏勝還是挺有把握的。
只是如今他才知道這李管家確實是愛慘了他的母親罷了。
兩人談了好一會兒,就已經停歇了,李管家見這裏也不用他幫什麼忙了,於是也告辭了此地,開始他爲自己心愛的女子的報仇之路。
一直隱匿在暗處的李管家可謂是狡猾得緊,這麼多年的韜光養晦,也讓他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變成了如今在丞相府也有一席之地的老人,這其中的艱辛也只有他自己懂罷了。
告辭了魏勝之後,身着華服,李管家一隻手單手垂掛在後背,另一隻手輕提着因幅度過長的長袍,慢緩緩地沿着略模糊的記憶中的那處屬於他們兩人的老地方的方向而去。
當年的李管家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廝,每天跟在
上官豐的身旁服侍着,魏椿花則不一般,明面上是夫人的侍婢,暗地裏卻已經是王秀芝身旁極爲倚重的心腹。
只是這般機密的事情知道的人自然也不多,若不是那時候的魏椿花待人極爲有一套的話,也不可能認識李管家,更不可能與他所交好。
如椿花一般明妹的她如其名,在李管家還只是個小廝的時候,倒是也雪中送炭幾次過,她的音容笑貌一點點漸入還只是小廝的他的心底,至今爲止都無法忘懷。
若不是在之後所發生了那起子事情的話,只怕這魏椿花與李管家未必無法修成正果,也正是之後的事情讓他對於魏椿花有所疏離。
得知魏椿花嫁爲人婦之後,還只是一個不受何人倚重的李管家大受打擊,若非之後魏椿花還依舊與他有所來往的話,或許就真的不會再有何等的交集了。
只是天公作弄,不肯放過他們二人,月老的紅線根根繚亂纏繞着,就是有心人想強制xin地把這般紅線的繚亂和團團麻花有得一拼的,簡直是剪不斷,理還亂。
緣起終歸於緣滅。
強迫的想中斷彼此之間的這種緣分,又豈是那般容易的?
對於這點,李管家可謂是刻苦銘心得很,畢竟想剪斷愁緒最終也不過是自找麻煩罷了。
愁懵了許久的他再次遇到魏椿花之時,滿腹衷腸苦楚,不堪以言對。
椿花的溫暖再次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後來的他也別無他求,覺得只要能夠待在她的身旁守護着她就已經足矣。
後來他們確實也如此相處了好一段時間,李管家看着魏椿花成親生子,甚至就連他也都認爲自己的這漫長的歲月中會有椿花的陪伴,可其實則不然,再長久的宴席也會有散會的一天,即使現在沒散,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可是終於有一天,魏椿花驚慌失措的跑來找他,告知了幾句讓他摸不着頭腦的話語來,很久很久之後,李管家這纔想明白這其中的深奧,可惜爲時已晚了。
就在李管家真正意識到的時候,匆匆奔跑而去,卻只是見到了魏老婆子的最後一面罷了。
渾身血跡淋淋的魏椿花在看到李管家之時,已經屬於極限的狀態了,懨懨一息,氣也不過出的多,進的卻很少。
眼眸緩緩閉上,嘴角邊也微微上揚了些許的弧度,笑意淺淺,那時的魏椿花渾身已經痛到麻痹了,也沒有了任何知覺,手隨即劇烈抖動了一下,然後就再也沒有動彈過了。
老眼朦朧,淚水緩緩過泄出,李管家看到自己一直守護之人,說離開便離開,直接打他個措手不及,自責,傷感以及悲痛涌上心胸,那時候的他還不過是一個卑踐的小廝,不管是在地位或是在身份都無法爲自己一直所守護之人報仇。
青筋根根浮現出來,長滿老繭的手緊緊的攥着,也不知道是在攥着何物,就是不想鬆開,似乎鬆開之後,會有什麼東西就順着溜走罷了。
當日深夜,就在所有人都陸陸續續進入睡夢中去和周公博弈之時,悲痛之餘的他也頓時感覺到了身份以及地位在丞相府中是何等的重要。
從那日之後,原本整天都帶着絲絲淺笑的他也在逐漸的改變了。
除了完成每日他所需要做的活計,李管家還特意花費了不少精力去探聽不少小道消息,更是認識了上官豐所委以重任的張管家,這也算是機緣巧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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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任何勢力的他也懂得把自己的光芒掩蓋住,韜光養晦壯實自己的實力,原本對於這些所謂的權勢,李管家可謂是視之爲糞土,就算是以前的他,絕對想不到終有一天,他會爲了獲得些權勢能夠在丞相府中站穩腳跟而成爲了自己一直所鄙夷不已之人。
可即便是如此,李管家都無怨無悔,自己的選擇自己負責,只要結果達到便可。
若不是魏椿花當年的死給李管家的刺激太大的話,只怕是如今的他也不可能能夠坐到現在的地位,更不可能會被上官豐所看中,並逐步的提拔爲管家。
如今的李管家和對他有知遇之恩和培養之恩的張管家兩人一起共同輔助上官豐管理這個偌大的丞相府。
耀眼的光芒撒落在整個大地,金光燦燦,卻暖和不了李管家的心。
只見他慵腫的身姿微微顫顫的挪動着,走在曾經和椿花一同漫步過的地方,往日的回憶漸漸浮現在他的腦海,不禁老眼中閃爍着淚光,陽光折射了過來,李管家微微眯了眯眼睛,沒有睜開雙眼,當眼睛逐漸能夠適應好陽光之後,這才悠悠的睜開雙眼。
腳步漸漸放緩了的他來到了之前和椿花一直待着的地方,故地重遊,他踏着微微顫顫的步伐來到了一處亭子內,找了個地方席地而坐,隨後自顧自的回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