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臻聽到他這麼說，鼻尖不由一酸。
是她做得還不夠，才讓外公病重成這樣還在擔心馮添和秦氏。
許墨沉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她情緒變化，修長勻稱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背，讓她振作。
秦臻臻這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開口道：“外公，我跟爸現在的關係確實緊張，但他也沒把我怎麼樣，相反我手裏還掌握了他當初強行帶走你的證據。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他爲所欲爲的。”
胡東旭上次見老爺子時，老爺子的精神是很不錯的，這次見卻明顯察覺到老爺子精神不濟，而且說話也中氣不足。
於是，也附和道：“對的，秦董，公司的事大小姐處理得很好，您不用擔心，養好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秦偉天的臉色一下沉了，眸光沉沉落在他身上。
“我的身體情況我很清楚，還沒差到這些事都承受不住，你們只需要將秦氏和馮添最近的情況真實地告訴我就可以了。”
胡東旭被他極具壓迫力的一瞥，立刻就縮了縮脖子。
悄悄看了秦臻臻一眼，見她點頭後，才鼓起勇氣開口。
“最近秦氏的股價有所起伏，但都在正常範圍內波動，倒是馮總把除了新藥研發的項目團隊都安排出去了，說是要去盯着項目的收尾工作，免得出現意外情況處理不及。其他的，都是一些正常的人事變動，沒什麼可疑的。”
秦偉天顯然比秦臻臻更瞭解馮添的做事風格，在聽完的第一時間就點破了重點。
“公司確實有好幾個項目是這個月結束，但從結束到貨款結算至少還需要一個半月的時間，馮添提前安排那麼多人出去，肯定不是爲了盯項目。你再跟我說說，他安排出去的都是哪些崗位的人員。”
許墨沉聽到老爺子這麼說，深邃的眸底閃過一絲暗光。
老爺子不愧是老江湖，心思很敏銳。
胡東旭看老爺子的表情，就知道他猜到了。
老爺子當初創立秦氏的鐵腕手段，他是見識過的，他不敢撒謊，只能如實說。
“馮添安排出去的這些人都是對項目十分熟悉的文職崗，即使出現問題也不是他們去現場，他們出去一般都是對賬和溝通項目資料的問題。突然間把他們安排出去，這顯然不合理，我覺得馮添多半是在轉移項目資料。”
秦臻臻還沒反應過來轉移項目資料的意思，就見秦偉天臉色一變，蒼白的臉色因爲動怒而充血，變得紅潤。
他猛地攥緊了拳頭，怒斥道：“馮添簡直膽大包天，竟敢轉移我秦氏的項目！”
秦臻臻緊繃的心絃，驀地一斷，怕他的情緒太猛會影響病情，第一時間勸說道：“外公，你先不要生氣。胡叔叔不是說了嗎？現在只是在轉移不關緊要的資料，還沒動到項目的根本。”
胡東旭看秦偉天臉色嚇人，也擔心他會承受不住，也趕緊補充。
“是啊，秦董，我和大小姐早就發現馮添在搞小動作了，一直防着他的。您千萬不要着急，傷了自己的身體。”
秦偉天聽他說秦臻臻早就知道了，難掩驚訝。
“臻臻，你怎麼知道的？”
秦臻臻見瞞不住了，這纔將一個月前葉茜聽到他們商議搬空秦氏的事說了出來。
秦偉天的眼神瞬間嚴肅而銳利，卻沒有像之前那麼激動了。
“是我當初小看了他，才被他一步步逼到這個地步。”
說着，他又看向秦臻臻，自責道：“臻臻，都是我當初沒把好關，才讓你和你媽媽都被他傷害，都是我的錯啊。”
秦臻臻立刻搖頭，“外公不要亂說，我從沒這麼想過。你是我的親人，從小都是您呵護我長大，我怎麼會怪你！這件事不是您的錯，錯的是馮添，是他太貪得無厭！爲了一己私欲，連做人的底線都快沒了！”
胡東旭也在旁勸說。
但秦偉天依舊自責。
許墨沉看秦臻臻急紅了眼，一副隨時要哭出來的樣子，心尖被揪了一下。
“外公，臻臻說得沒錯，錯的是馮添，我們不能被他影響。現在最要緊的，是商量出辦法來解決這件事。您是我們的主心骨，我們都離不開您。”
他的聲線偏冷，但說出的話卻戳中了秦臻臻的內心。
於是，她用力點頭。
“對的，外公，你好好愛惜自己，我們都離不開你。”
秦偉天被年輕人這麼安慰着，心海劇烈起伏。
就算他老了，他也會拼盡所有，絕不讓馮添如願！
他按住胸口，努力將情緒壓了下去
“仔細跟我說說，最近秦氏的動向。”
胡東旭得到了秦臻臻的示意後，纔回答道：
“一個月前馮總讓我調取了這幾年秦氏的收益情況，沒多久，項目組內部的對賬人員就被安排出去了。按理說那麼久的時間了，我這邊怎麼都會有點賬款的消息，可我到現在都沒收到。”
“而且，馮總上次讓我從陸氏主注資的公款裏轉移了一個億給他，他說是用其他用途，之後會還回來，至今也沒回來。更重要的是，這不是馮總第一次這麼做，之前他還讓我給一個外籍賬戶匯款，說這是採購的高密度機器的定金，對方會在上個月底把訂單發給我們。”
“到現在，也沒消息。我催過他，他說出了點意外，這個月中旬會把訂單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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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樁樁沒有關係的事，被他拼湊在了一起，一下連城了一個閉環。
秦偉天輕吸了一口氣，神情嚴肅而凌厲。
“照他的進度推算，怕是已經搬空了大半了。”